《摩天9号》今夜无眠眠

20、你要什么奖励？

　　自海外出差归来后，除了沈望京早晚上下班雷打不动的接送，江澜与沈望京维持着纯粹的工作关系。
　　这种变化起初让江澜感到轻松。那盒润喉糖和药膏被江澜收在抽屉深处，再未打开。
　　这天下午，江澜需要就一个新项目的预算方案与沈望京最终确认。他拿着文件走到总裁办公室门口，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沈望京讲电话的声音，语气是罕见的温和。
　　“……在学校就好，放假了我来接你。”
　　“嗯，有事随时联系爸爸。”
　　江澜正准备敲门的手顿住了。他听出来，电话那头应该是沈寒时。沈望京这种带着明显关切的语气，与他平日里冷硬的形象相去甚远。
　　他没有立刻进去，直到里面的通话声停止，才抬手敲了敲门。
　　“进。”
　　江澜推门而入，沈望京已经恢复了平常的神色，仿佛刚才那通电话从未发生过。
　　“沈总，这是新项目的预算方案，需要您最终签字。”江澜将文件递过去。
　　沈望京接过，快速翻阅着，目光专注。看完后，他拿起笔，利落地签下名字，期间没有多余的一句话。
　　“没问题了，出去吧。”他将文件递回。
　　“好的。”江澜接过文件，转身离开。
　　然而，就在他握住门把手的那一刻，沈望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语气平淡，“你说得对，之前是我考虑不周，以后我会注意点分寸。”
　　江澜停顿了一下，随即走出办公室。
　　这天，江澜因为一个项目上的紧急问题，需要立刻找到沈望京签字。他知道沈望京正在小会议室接待一位客户。
　　情况紧急，江澜也顾不得太多，直接走到小会议室门口，敲了敲门便推了进去。
　　“沈总，抱歉打扰，这份文件急需您……”
　　他的话戛然而止。
　　会议桌旁，沈望京正与一位气质优雅的年轻女士相对而坐，两人面前放着茶点，气氛看起来融洽。那位女士笑容温婉，正说着什么，而沈望京虽然表情依旧平淡，但至少是在专注地聆听。
　　看到江澜闯入，三人都愣了一下。
　　沈望京率先反应过来，他看向江澜，眼神平静无波，“文件给我。”
　　江澜瞬间回神，立刻上前将文件递过去，低声解释，“抱歉，沈总，王总那边催得急，需要立刻确认。”
　　沈望京快速浏览后，签了字递还给他，语气听不出情绪，“下次注意。”
　　“是。”江澜接过文件，对着那位客户微微颔首致歉，然后迅速退出了会议室。
　　下班，沈望京依旧把江澜送到楼下。
　　江澜解开安全带，“江助”，他听见沈望京说，“我听你的话，改变了很多，你是不是要给我一点奖励？”
　　江澜顿了顿，转过来看着他，“你要什么奖励？”
　　沈望京一看有戏，忙说，“跟着你上去蹭一顿饭。”
　　“我家里没什么菜。”江澜实话实说。
　　“没关系，叫外卖也行。”沈望京从善如流，“或者去超市买点简单的，我帮你提。”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拒绝反而显得刻意。江澜沉默片刻，终于推开车门，“随你。”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小区旁的超市。傍晚的超市里满是下班采购的人群，但是西装革履的两人，在人群中看起来格格不入。
　　沈望京忽略周围的眼光，自觉地在门口推了一辆购物车。
　　江澜没假装客气问沈望京要吃什么，营养均衡地拿了一些菜放进购物车里。
　　结账时，沈望京很自然地拿出银行卡，江澜却抢先一步递出手机扫码支付。
　　“说好是我请你。”江澜语气平静。
　　沈望京微微一怔，随即点头，“好。”
　　公寓不大，但收拾得整洁干净，阳台上养着几盆绿植，给这个简单的空间增添了几分生气。上次沈望京来过一次，但是没待多久。
　　“需要我帮忙吗？”沈望京站在旁边问。
　　“不用，客厅坐着吧。”江澜系上围裙，开始处理食材。
　　沈望京却没有离开，看着他熟练地切菜、炒菜。
　　之前在沈望京家的时候，沈望京在旁边看着他，江澜没有说什么，现在在自己家，江澜直接把沈望京“请”了出去。
　　沈望京被赶出来了无所谓，反正江澜这里是开放式厨房，大不了他坐在沙发上偷偷摸摸看。
　　简单的两菜一汤很快上桌。木耳炒肉，青椒牛肉，丝瓜汤。
　　这顿饭吃得很安静，但气氛并不尴尬。饭后，沈望京主动收拾碗筷，江澜也没有阻拦。
　　“我该走了。”沈望京心里明白自己待太久了，江澜又会嫌弃自己，虽然不想离开，他还是开口，"谢谢你的晚餐。"
　　江澜送他到门口，在沈望京转身时突然开口，“以后不用每天接送了。”
　　沈望京脚步一顿。
　　“太耽误你的时间。”江澜补充道，“而且，我也不想被同事说闲话。”
　　每天坐沈望京的车，公司那么多人，总会有人看到。
　　沈望京深深看了他一眼，点头，“好，听你的。”
　　门在身后关上，江澜靠在门上，轻轻吐出一口气。今晚的相处比他想象中要轻松，沈望京确实在改变，不再强势，不再越界，而是学着用平等的方式与他相处。
　　而更让江澜意外的是，他发现自己并不排斥这样的相处。
　　第二天早上，江澜准时出门，小区门口果然没有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他走向地铁站。
　　走进公司大堂，电梯门即将关闭时，他听见外面传来一阵略显熟悉的轻笑声。几乎是本能地，他伸手按住了开门键。
　　电梯门重新打开，映入眼帘的是沈望京和昨天那位女客户。她今天换了一身浅杏色套装，妆容精致，正微微侧头对沈望京说着什么，眼角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
　　沈望京依旧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但在她说话时，目光是落在她脸上的。
　　“江助。”沈望京看到他，淡淡打了个招呼。
　　“沈总早。”江澜让开位置，声音平稳。
　　那位女士也对他微笑颔首，姿态优雅。
　　电梯开始上升。狭小的空间里，江澜站在靠门的位置，能闻到身后飘来的淡淡香水味，不是沈望京常用的那款。
　　江澜盯着电梯门上模糊的倒影，看着那个女人站在沈望京身侧的身影，默不作声。
　　“我今天过来，顺便也是想邀请沈总下周日参加我爸爸的生日宴会，希望沈总赏光。”女士的声音轻柔却不黏腻。
　　“多谢柳总的好意，看日程安排，如果有时间我一定过去祝贺。”沈望京的回答听不出情绪。
　　“我让秘书把请柬送过来。”她轻轻笑了一下。
　　沈望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柳茜把头转向江澜，“江助，希望你也能来参加，到时候我让秘书多送几张请帖过来。”
　　江澜语气平淡，“谢谢柳总，我那天有约了，下次有空一定亲自上门拜访。”
　　柳茜没有介意，只是说可惜了。
　　电梯到达楼层，等沈望京两人迈出电梯了，江澜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