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言爱》土小一一

9、破碎

　　霍延曦的眼神里，带着调侃与戏谑。
　　“一样。”
　　一样的.....
　　林辰在心里，暗自咒骂。
　　恶心。
　　在他心里，霍延曦和房九洲没有本质的区别，都一样恶心。
　　林尘的声音低低的，他明知这样说，会让他在霍延曦那里更讨不到好，但此刻，他不想说些违心的话，来安抚情绪似乎不太对劲的霍延曦。
　　果然，在听完他的陈述后，霍延曦发出了一声轻笑，攥着他的手用足了十分的力气。
　　“我让你送他的橘子，送了吗？”
　　林尘想要挣脱，可无奈，他和霍延曦的身形、体格都有着巨大的差异。
　　见无法躲避，林尘摆烂，淡淡的说了声，“送了。”
　　还真送了？
　　“呵，林尘，你好样的！”
　　霍延曦说完，扯着林尘的胳膊，将其拽入了主卧，他一把将林尘推倒，甩在了在床上。
　　“一样？”
　　这让霍延曦，觉得自己在林尘眼里，仿佛是个笑话。
　　高傲的自尊心，让他不允许自己被人，如此云淡风轻的亵渎。
　　“那我让你，记住点不一样的！这样，你才能长点记性，才能牢牢管住，你这张嘴！”
　　霍延曦双手环抱胸前，居高临下的望着林尘，仿若注视着一只濒临破碎的木偶。
　　“脱！”
　　林尘的心仿若被针刺穿一般，无论经过多少次，纵使已经麻木，依然可以感觉到隐隐的疼痛。
　　霍延曦伸脚，踢了踢林尘的小腿，羞辱与嘲讽的意味拉满。
　　林尘望着霍延曦不着寸缕的脚踝，这个人，竟然连鞋都没有顾得上穿。
　　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再恶心他，一次！
　　林尘撑着他瘦削的身子，身形微晃，无意识的站起来。
　　他按照霍延曦的要求，一声不吭的解开睡袍的腰带。
　　那坠落在地上的睡袍，宛若一朵圣洁的莲花坠落凡尘。
　　“背过去。”
　　简单，冰冷的言语，没有一丝温度。
　　“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
　　当初说好的，心甘情愿，纵使再屈辱，他也得咬牙，忍下去。
　　还好，在孤独无望的深海中，他还有一丝希冀，得以窥见天光。
　　因为，时间在一点点流逝，距离约定的期限，还剩下......
　　99天。
　　纵使将这副皮囊彻底撕碎，直到血肉模糊，他也绝对不会......
　　不会认输！
　　......
　　旁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可空气中飘散的味道，让林尘久久难以入眠。
　　林尘掀开被子，拖着沉重的身子，在下地的那一刻，他脚下一软，跌坐在床边。
　　半晌，他艰难的起身，颤颤巍巍，一步一步往门口挪去。
　　门被轻轻阖上，霍延曦才睁开眼睛，他伸手摸了摸那个留有余温的位置，想着刚才黑暗中，那抹晃晃悠悠的影子，久久失神。
　　他不应该同情，一个想要自己命的人。
　　除了仇恨以外的情绪，一点，都不该有。
　　……
　　林尘被闹钟吵醒，他伸手关闭床头的闹铃。
　　他摸了摸额头，感觉不到热，可为什么昏沉沉的？
　　林尘撑着身体，起身下了床。
　　六点了，周阿姨不在，可霍延曦在这里。
　　林尘起床，去给他准备早餐。
　　霍延曦嘴巴不仅恶毒，还很挑剔，早餐必须是现做的，且要是中式的。
　　林尘洗漱完毕，见镜子里的自己，面色很苍白，微微拧了眉。
　　这个样子，会让霍延曦误以为，他在装可怜吧？
　　林尘不是没有试过，可后来他发现，卖惨，在霍延曦那里，根本行不通。
　　他总结了原因，因为霍延曦，没有心。
　　他煮了粥，鸡蛋，蒸了玉米，准备出门，下楼去隔壁茶楼买点包子。
　　他走到玄关，发现手机还躺在昨天的位置，可旁边的两把车钥匙，不见了。
　　林尘弯腰，打开鞋柜，霍延曦的拖鞋，整整齐齐的放着。
　　他有些意外，关上鞋柜，拿着手机，往里屋的卧室走去。
　　林尘轻轻推开主卧的门，果然，里面空无一人。
　　霍延曦什么时候走的？
　　林尘心底发出一丝疑惑，却也没有深究，既然他走了，便不用劳心费神了。
　　他转身，回到昨晚睡觉的次卧，将手机充上电，又躺回了被子里。
　　回笼觉，睡得很舒服，也很沉。
　　不知道，是昨晚太累，还是身体已经不正常的缘故，林尘竟然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直到他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才猛然从睡梦中惊醒。
　　他腾的一下从床上坐起，“嘶”，林尘不由得发出一声冷哼。
　　“喂，对不起，路上堵车，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才想起来，他根本没把车开回来。
　　对了，钥匙还被，霍延曦拿走了！
　　林尘头痛，他从衣柜里挑了一身休闲的卫衣，找了件厚实的羽绒服，穿了双适合走路的运动鞋。
　　他想起，锅里还煮了早餐，虽然来不及吃，但打包路上吃，还是可以的。
　　他将鸡蛋和玉米，一起装入打包袋里，放在羽绒服的口袋里保温，背上一个小挎包，便匆匆出门了。
　　龙湖周围交通便利，小区出口不远处就有地铁站。
　　放在平日，他会很享受，重新体验这种，初入职场的感觉。
　　可今天，他每走一步，都挺艰难的。
　　错过了早高峰的好处，就是他不用，立刻亲身体会昨晚那种，在拥挤的地铁车厢内被反复挤压的感觉。
　　林尘倚靠在防护栏上，慢悠悠剥了鸡蛋，吃完后，又将那根甜甜的玉米，啃的干干净净。
　　出了地铁站，他将装着鸡蛋壳和玉米芯的垃圾袋，顺手丢入路旁的垃圾桶。
　　林尘双手插入羽绒服口袋中，望着不远处，高耸的中芯集团大厦，轻舒了一口气。
　　吃饱了，才有力气，奔赴战场！
　　林尘看了眼旁边大厦上的钟表盘，不由加快脚步，往公司走去。
　　楼下的保安人还挺好，见林尘姗姗来迟，赶忙过去提醒他，“林特助啊，你怎么才来！霍总都到了，你小心跟他撞上。”
　　林尘微微点头，“谢谢”，许是觉得保安的称呼不妥，便又强调，“还有，别再叫我林特助了！”
　　他走到电梯口，迅速按了电梯，可今天所有电梯不知怎么回事，一直下不来。
　　林尘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9：30了，他已经迟到一个小时了。
　　两年多以来，第一次迟到，都得归功于霍延曦。
　　林尘本以为，今早会和霍延曦，一起来公司的。
　　霍延曦抵达26楼的时候，看了眼时间，昨夜没睡好，今天起迟了。
　　他经过林尘位置的时候。
　　“霍总，早！”
　　他疑惑的停下脚步，往回退了几步，“你怎么在这里？”
　　刘雯略带尴尬，但保持着基本的微笑，“总经理办公室，发的通知。”
　　就在霍延曦不解之际，刘雯将打印好的人事任免令，递到霍延曦跟前。
　　总经办的通知，昨天已经发出不假，但这份任命书，仍需要霍延曦签字，才能最终生效，并在总经办备案存档。
　　霍延曦望着任命书，目光严肃了起来，他将纸捏紧，“喊他来！”
　　话毕，霍延曦拿着那张任命书，往他办公室走去。
　　刘雯赶忙给林尘打电话，不过林尘没接，她又打给市场部的乔宇，这才知道，林尘还没有来。
　　完了，他要被霍延曦抓个正着了吗？
　　刘雯泡了杯茶，小心翼翼的敲门，进了霍延曦的办公室。
　　“霍总，您看什么时间，换办公室？我着手，安排一下。”
　　刘雯想转移霍延曦的注意力，将泡好的茶，放在他右边触手可及的地方。
　　霍延曦扫了眼刘雯，低头看了眼手表，“五分钟了，他人呢？”
　　刘雯眉心一颤，想解释，“那个，霍总……”
　　霍延曦见状，似乎想到了某种可能性，立马起身，“好了，我亲自去！”
　　“啊？……”
　　刘雯还在惊诧中，霍延曦已经往办公室外走去。
　　“等，等等，霍总……”
　　刘雯心想，林尘，你完蛋了！
　　霍延曦悄无声息的抵达16楼。
　　市场部内，一阵欢声笑语，众人还沉浸在节日的氛围里，讨论着春节期间的趣事。
　　他家需要时间，去渐渐适应，并找回忙碌的工作状态。
　　热闹的氛围里，无人注意，危险的黑影正在逼近。
　　刘雯跟在霍延曦身后，不敢出声。
　　刚才，她在电梯里已经电话通知人资部，全员到16楼。
　　霍延曦搞这么大阵仗，明显是要搞事情。
　　毕竟，新官上任，此时不立威，更待何时？
　　不是，林尘究竟去哪了？
　　刘雯在心里暗自许愿，希望一进门，能看见那个身影。
　　“我告诉你，林尘今天惨了，他昨天没去参加聚餐，房总肯定找他麻烦！”
　　“何止啊？别的部门的人，都等着看他笑话呢！”
　　“林尘得罪了财务部的曹总，又被霍总厌弃，外加惹怒了咱老大，中芯还有他的立足之地？”
　　“是啊，换成我，肯定辞职不干了。他就算现在不走，肯定也留不长了。”
　　“是吗？！”
　　一抹好奇的语调微微上扬，些许玩世不恭中，又裹挟着一探究竟的意味。
　　“是啊！”那人笑着回头，眼珠立刻睁大，几乎快瞪出来了，“霍，霍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