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驯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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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意思是说，白尔特你很难说服她吗？”
“你知道的，我很忙，所以我还是很希望你可以做到让她改变主意。”伊洛温边说，边把手上笔的笔帽盖上，然后放下双手，正经地看着白尔特。
并不难理解，这是伊洛温在表达失望，白尔特呼吸一滞，缓缓点点头表示明白。明白就好，伊洛温随即又撑脸笑，说她辛苦了，今天就让那女孩儿思考一下吧，明天再继续。白尔特知道，伊洛温那么说自然也是让她自己好好思考一下，接下去该怎么做，她可是自己选择的要帮伊洛温。
第二天，白尔特再度去到了诺尔的房间，今天已经是她与外界断联的第六天，再加上昨天与白尔特的谈话，她自己也思考了很多。
但无论有多少个必须答应的理由，她内心都跨不过那道坎，不想为内城效力，不愿作内城人的狗。而且如果让外城的朋友们知道她委身于此，无异于在人格层面处决她。所以今天白尔特再问起她的决定时，诺尔需要白尔特先说明原因，为什么偏偏选中她？一个被他们抓到现行的未遂犯。
“我只是奉命行事。”
“你只需要知道，不是我选中的你。”白尔特平淡回复，诺尔这也才回忆起来，她们第一次见面时这女人同样问了，凭什么是她？
“但我可以向你保证的是，”白尔特接着又说：“只要你留下来加入我，你妹妹的学费分文不差，同时她的生活费也不用再操心。”
“你将直接由中庭和王族管理，巴拉特不再是你的领主，你外城的亲戚朋友都不会受影响。”
“如果不答应的话…”白尔特没再说下去，她认为诺尔比谁都清楚代价。
不答应不仅会失去一切，还会连累别人，这个冰冷的现实已经斩断了诺尔其他任何妄想。诺尔垂着头思考，白尔特也安静地等待她做出决定，忽然门又打开了，诺尔条件反射地去看是谁，进来的还是一个女人。
见到女人的第一眼，诺尔便睁大了眼睛，因为她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很久以前举行胜利大典时，她就在管理所旁边的大荧幕上见过她，同时在选拔赛场上，她也看到这个女人在观战。
中庭总长，应该就是这个女人的身份，她和诺尔一样，生着一双红色的眼睛，只不过更浅，头发也是白金色。
白尔特发现伊洛温来了立即起身对她行礼，把位置让给她坐，自己则在后面站着，这些都印证了诺尔对女人的猜想。那么她也就是这个枫莱哑巴的长官了，哑巴所奉的命令都是她的。
女人此时正在对诺尔微笑，这让诺尔一阵反胃，一个个都是令她厌恶的傲慢气息，更何况这女人比那哑巴还虚伪。世界两级分化成这样，都是这种人的杰作啊，怪不得呢，诺尔第一次觉出畸形原来也具备合理性。
“您好，我是这里的总负责人，名字是伊洛温·希兹纳蒂。”
“不知这几天我的部下白尔特对您的照顾，让您还满意吗？”
伊洛温很有礼貌，尽管这在诺尔看来不过是虚伪罢了，但她说的“希兹纳蒂”…似乎是缇亚王族的姓氏吧？女人的身份又让诺尔略微吃惊了下，她因此慢了几秒才不屑地回答：“真是承蒙你照顾了，不过你们其实没必要对我这样。”
“毕竟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选中我。”
“你就想知道理由吗？好啊，我当然可以告诉你。”伊洛温欣然回答，紧接着她眯眼笑道：“因为我觉得你很有趣，所以想留你一命。”
“仅此而已，并没有什么很特别的理由哦。”
伊洛温的语气如此戏谑，从中透露着古怪天真的同时，还夹杂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逼诺尔不得不相信她没在开玩笑。
因为觉得有趣就可以决定一个人的生死，生杀予夺，都不过是她灵光一闪的事，这和想让诺尔当弄臣的巴拉特有什么区别？！一种因愚弄而升腾的怒火将诺尔的血液点燃，她明明早就知道这群内城人是什么货色，竟然还傻到寻求一个理由。
指节因大力握拳而发白，但诺尔这次忍住了没将怒火发泄出来，只是死死盯住伊洛温，气氛骤然焦灼。
看诺尔短时间内就学会了情绪控制，伊洛温不免兴奋起来，还真有点意思。默默站在后面的白尔特也看出了诺尔的进步，虽然不想承认，但伊洛温看中她当真不是没有原因的。
不知道自己当初是为什么被伊洛温带在身边的呢？白尔特没时间去思考自己，她更关注伊洛温接下去会怎么办，刚才那么说岂不是又让诺尔犹豫了吗？以及她的突然出现是出于不信任自己吗…
接着，诺尔就看到伊洛温把手指搭在唇边，好似想到了什么十分有趣的东西，兴奋地对她说：“那么从现在开始，我决定你只能活下去，你活一天，你的妹妹就活一天，怎么样？”
“我觉得很好，因为能让我感到乐趣，是你的荣幸啊！”
此话一出，连白尔特都跟着震惊，随之而来的还有强烈的不适，诺尔也终于压抑不住愤怒地朝伊洛温冲来。白尔特赶忙上步将她控制住，甚至差点让她脱离控制，她又变成那头易怒的小兽了。几番挣脱不得，单膝跪地的诺尔开始对伊洛温骂她们缇亚人才听得懂的脏话，伊洛温却大笑，拍手称快。
面对眼前这种情况，最迷茫的是白尔特，她不明白伊洛温惹怒诺尔的意义在哪，干嘛要挑衅到这个地步？为什么又要大笑呢？难道真的单纯觉得好玩吗？她不相信伊洛温会是那种人，她不相信。
但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放任诺尔继续言语攻击伊洛温了，白尔特下手将她打晕，伊洛温也慢慢收起了笑意。
她看出白尔特用那种眼神看着她，明显是想问点什么，而她只是扶额摇摇头，站起身，径直走出了房间，剩下的留给白尔特自己思考。白尔特把诺尔架到床上，后续也离开了房间，她纵有千般困惑，有一点至少是不容置疑的，那就是伊洛温做任何事都一定有她的道理。
“她绝对不是那种人……”
“她今天来…恐怕就是想给我提示吧…”
白尔特坐在窗边思考到了深夜，跨过重重心理障碍，她终于有了个说得通的想法。正打算休息，她的手环突然开始震动，是卢芙报告诺尔那边出状况了。
白尔特立即赶去查看情况，原来是诺尔企图逃跑而制作了绳结，正打算把绳子抛过那扇高高的小窗。白尔特在了解情况后，叫队员们不必急着出手阻止，就让诺尔跑，然后这次她会亲手将人抓回来。
依然在忙活的诺尔浑然不知房间里有针孔摄像头，在翻出窗子的一瞬间，她都有点不敢相信竟然会那么顺利，真是高估那群内城人了。
轻巧落地，诺尔来到了一条走廊上，四周除了指示灯牌外，再没有其他光线。按理说没人就该有警备机器人啊，但整栋楼像停止了运转一样，到处都静悄悄的，对诺尔而言真是再好不过了。顾不了那么多，她蹑手蹑脚地在走廊里潜行，慢慢就走到了尽头，并且发现尽头的门已经上了锁。
可恶！诺尔只好回身摸索，好在很快摸到了一扇门，转动把手就可以打开，她于是走了进去。
里面同样黑漆一片，应该是个房间，诺尔继续朝四周摸索，又发现了一道新的门，赶紧再次打开走入下一个房间，当她还想如法炮制时，肩膀被人轻轻拍了拍。
这让神经本就高度紧张的诺尔差点尖叫出声，慌乱地想往门口跑，刚一抬步便被绊倒，一副冰冷的手铐也顺势将她的双手缚住。
诺尔意识到身后的是人不是鬼，于是想要反抗，还不等她动作，整个人就被压制得更彻底。看来逃跑计划失败了，而且抓住她的人估计还是那个枫莱哑巴，巨大的沮丧顷刻间席卷了她，她于是放弃抵抗地不再挣扎。
屋内的灯亮起来，诺尔被拎到墙角坐着，满脸的无奈与无助，但由于早上见过伊洛温的嘴脸，白尔特在她眼里都显得不那么可憎了。
“你还有什么计划吗？”白尔特也盘腿坐在地上与诺尔面对面，见她不语，白尔特接着又说：“早上那个人很令你讨厌吧？”
“还是什么狗屁中庭总长，真是嚣张极了。”
诺尔不可思议地看着白尔特，惊讶于她怎么会突然一反常态，说出这种话来？白尔特却仍然在说：“我们外城人可真是倒霉，只要进入这里，注定要沦为他们的玩物。”
“你在说什么啊？你也是外城人？”诺尔忍不住打断她。
白尔特露出罕见的难为情的表情道：“是啊，我的眼睛是冰蓝色的。”
这一点确实能说明白尔特的血统，仔细想想，诺尔在外城遇到的枫莱人全都是这种眼睛，就这一点而言白尔特很难撒谎。诺尔到此终于明白了白尔特那时流露的悲悯是出于什么，不过这反倒让她更加鄙视起眼前人，你都已经是内城人的走狗了，而且地位还不低！由于本能的嗤之以鼻，诺尔不打算真给白尔特什么好脸色，照样不正眼看她。
看诺尔神情又变，白尔特竟有些欣慰，即便还不确定自己按照伊洛温提示所想到的方法对不对，但她很想继续下去，将说未说之际，她又想到，如果诺尔真的加入了的话…复杂的情绪在心中翻涌，无论多么艰难，白尔特最终还是选择开口道：“实际上，我也不想再待在这里受内城人指使。”
“我同样恨透了这个不平等的世界。”
“我有一个计划，想问问同为外城人的你愿不愿意加入？”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驯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