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处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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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这支特别行动队正式名为“中庭防卫特勤队”，专职隶属于王族和中庭，负责秘密处理诸如行刺、暗杀等等严重威胁内城安全的问题。仅仅十二人又被分成了三个部门，技术科、火力科和突击队，一般行动由突击队5人完成，技术科3人远程辅助，火力科4人则是在更复杂的情况下实施增援。
特勤队俨然是由白尔特这头雌狼领导的狼群。她主要在突击队活动，卢芙也一样，蕾拉选择去火力科，露佩塔自然分到技术科。未来还会继续选拔人才加入。
行动队成立后的第三天，他们便被委派了第一个任务，并且要求包括技术科在内的全员到齐执行。白尔特只通知了集合点，没有直接告诉他们任务内容，但看她严肃的模样，应该不是什么简单的任务。
起初不少人跃跃欲试还想要大显身手，他们在白尔特的带领下进入一幢偏僻的大楼，一路走到一个秘密房间门口，白尔特还是什么都不说，人们又多少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开门进去后，他们发现里面的空间意外地很大，墙壁六面贴满漆黑的隔音材料，头顶的白炽灯冷光艰涩，使人不禁联想到棺椁、墓地，也就是死亡。转眼往房间深处一看，有一排身着拘束服的人被黑布蒙上了双眼，正跪地面对着他们。一瞬间所有人都寒毛卓竖，原来死亡并不只存在于想象之中，一支手枪已经送到他们身侧。
等到所有人都意识到自己即将要做什么时，白尔特才用夹杂着机械音的声音帮他们把不愿面对的事实讲出来：“请各位拿起分配的手枪，对面前的人进行处决。”
白尔特话音刚落，人们紧接着就听到一声枪响传来，他们不禁扭头往声音处看去，白尔特的手还直直地举着，她盯着倒下去的尸体的眼神中，竟看不出一丝恐惧或怜悯。枪声过后，一片空寂，但除了白尔特外的人都心跳如雷，他们大概知道自己的工作必然会染上鲜血，但真要他们去处决一些连罪名都尚且不清楚的人时，难免会心生惶恐。
说到底他们不过是一群温室里的花朵罢了，没能见惯生与死的残酷。白尔特缓缓把枪放下，依然面不改色，冷峻的视线转到了他们身上，示意他们赶快动手。
“不、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一个叫斯潘达的，唯一通过选拔的法莎人颤抖着吼叫起来，双手抱头，然后他又痛苦地念叨着：“那里明明…明明跪着的是我表哥啊…”
法莎人棕色的头发在昏暗的环境下确实不够引人注意，但经斯潘达一提醒，人们才注意到，那一排即将受刑的死囚，全是法莎人。人群从沉默转而陷入了骚乱之中，纷纷表示拒绝执行任务，看着渐渐不受控制的人群，白尔特暂时没有制止，她只是在心中感叹，这一天终究是到来了。
卢芙最先请示她的长官，想问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批量处死贵族？
白尔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冷冷地说道：“不处决他们，将被处决的就是我们。”
“我们就是这样的组织，令行禁止，上面没义务向我们做任何解释。”
随后，白尔特不再说话，留时间给他们继续考虑，他们纷纷收起了抱怨，沉重的呼吸声不绝于耳。等待死亡往往比死亡更痛苦，对于眼前那排人而言，再拖下去才是真正的残忍，卢芙最后深吸了一口气，举起枪，完成了她的任务。
放下枪，她尽量不表现出自己的心悸，却始终不敢看那个重重倒下的人，血液被地面黑色的材料吸收，不留踪迹。
卢芙之后，接二连三地又传来几声枪响，沉寂回归，渐渐能听见有人在小声地啜泣。除了斯潘达以外，还有至少五个人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白尔特缓缓走到他们身边，很轻易地从斯潘达发软的手中夺过了枪，抵在了他的额头上。
“长官…我…”
“我真的做不到啊…”他几乎只能在抽噎的间隙里说话，白尔特的枪却始终抵着他，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与此同时又有枪响了，接二连三，比起已经被定死罪的囚犯，果然自己的生命更重要。
白尔特把枪再次递给斯潘达，他已经连抬手的力气也找不出。白尔特认为他应该很清楚那些人为什么会被处决，所以深埋他心中的除了不忍，更多的是恐惧。让谋逆者带着惶恐地活下去，比杀了他们更有威慑力，这也是上面想要的效果。
如果现在就击毙斯潘达，那也算帮上他了，白尔特再次调转枪口，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一个犯人应声倒地，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直到白尔特将所有犯人放倒在地，看来她并非那么愿意乐于助人。
在众人震惊的注视下，一切都结束了，一如那些法莎贵族青年的生命，冷血的死神回到队伍的排头，将队员们带出这个地狱。
地狱，真的是地狱，走出房间后蕾拉的手依然不住地颤抖，她开始反思自己真的还要继续待下去吗？相信很多人同时产生了和她相同的心境。但目睹了刚才的行刑过程，亲身参与了如此机密而残忍的活动，再想走固然是走不了了。
蕾拉只能拼尽全力去说服自己放下那些理智和温情，重新做好觉悟，她还有不得不留下来的理由。
“没关系…迟早会适应的…”
刚才没能亲手开枪的三人，很快接到了清退的通知，他们之后会去哪里不得而知，白尔特对他们的命运难抱乐观。剩下的九人再无一人提出辞职。队伍经过重新整编，突击队四人，火力科三人，技术科两人。没有突发事件和任务的时间段，他们都在专属的区域内训练，过着表面平静的生活。
至于第一次的任务，他们明白那就是献给王族的投名状，法莎帝国在那之后肯定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但他们还是不要再去追问为好。
然而整整过去一个月，与想象中的腥风血雨不同，法莎帝国反倒是一片歌舞升平，甚至连外城都在跟着庆祝。
毕竟清理掉那些谋逆的多余人，大大缓解了王族与贵族间的土地矛盾，法莎帝国又可以继续繁荣下去。伊洛温也出席了当天的庆祝宴会，她还见到了被清退的那名叫斯潘达的队员。伊洛温特意与他碰了杯，笑着问他现在如何？他也笑着回应说，没想到能因祸得福，重新分到那么多土地。”
听他的口气十分满足，伊洛温道：“这样啊，那真是太好了。”
“感谢总长大人的庇护。”斯潘达敬了伊洛温一杯。
伊洛温朝她微微行礼道：“殿下不必客气，这本就是我们中庭的责任。”
好了伤疤忘了疼，有这种心态，恐怕也活不了太久，伊洛温静静地喝了几口酒，提前下宴回了中庭。白尔特还在中庭等着向她复命，也就是例行报告每天的情况，是否有任何异常。今天也是平安无事的一天，队员们完成了训练任务，已经休息了。
伊洛温也为白尔特带来一个好消息，白尔特因为上次任务的优良表现，受到了很多王族的赏识。
白尔特听过只是抿嘴笑笑，全然没放在心上的样子，伊洛温问她，怎么，难道不开心吗？她摇摇头又点点头。
伊洛温笑了，看着她的眼睛对她说：“你做得很好，白尔特，我也很赏识你。”
“真的吗？”白尔特用手语问。
伊洛温眨眨眼，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今天一天确实平安无事，只有卢芙请假回了一趟家，现在已经归队。白尔特也把这件事告诉伊洛温，伊洛温说自己知道了，把这当成了一件平常事处理，让白尔特早些回去休息。
白尔特心情很好地回到自己的房间，路过卢芙的房间发现她已经熄灯，其他队员也基本都熄了灯。这晚，白尔特睡得很安稳，那天血腥的场面第一次没出现在她的梦里。与她一墙之隔的卢芙其实还没睡，倒不是被那天的事情折磨，而是关于今天回家后的事。
没能获得最终的优胜，被父亲训斥了一顿算是意料之中，可卢芙想不到父亲会安排她做卧底，随时向家族报告她执行的任务的内容。
“这对我们整个古纳帝国都很重要，你明白吗？！”
“不，我不明白！”
“放肆！这是统帅大人的命令，你无权抗议！”
“你不能再失败第二次了！”父亲严厉的声音始终在耳边回荡，卢芙实在感觉心烦。
卢芙怎么可能愿意干这种偷鸡摸狗的卑鄙勾当？然而又顾及到是统帅的命令，她能想到的应付手段只有阳奉阴违。另外让她更难受的是，父亲还进一步要求她盯紧白尔特，如果有机会，干掉对方也无妨。古纳帝国需要卢芙坐上那个位置，这也是父亲给她的第二次机会。
在卢芙的心中她早已不在意自己是否屈居人下，更何况，白尔特已经成为了她的朋友，那种事她绝对不可能去做。
“即便到时候被安上背叛帝国的罪名…”
“我也不会背叛道义…”卢芙坚定地默念着自己的信条，在天将黎明时才昏昏睡去。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处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