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成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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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四周一片寂静，唯独楼上发出细微的咯吱声响。
江旭躺在床上，思绪定格在林彦舟听到老头家事时的气愤反应，以及那几张被揉碎扔进垃圾桶的剪纸。
他对林彦舟不是很了解，只隐约觉得他整个人不像表面那么轻挑。
只不过，有时林彦舟突然抽风过来招惹他，他回怼却怼不过林彦舟，这让他很是不爽。
除此之外，林彦舟这人没什么毛病。
江旭翻了个身，看到木头书桌，脑子开始播放，他挂在树上，勒到他的关键部位的画面。
操！
都怪林彦舟，这人没有眼力见，非要堵在那。
看江旭出糗，还笑声大得估计是几里外都能听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声带里装了个大喇叭似的。
江旭骂完林彦舟后，胸口堵着的地方一松，心里轻松不少。
心情舒畅，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周一的成绩单贴在墙上班级墙上，不出意外依旧是宋宋和江旭力争班级第一。
班上的同学都挤在前边，一个劲地研究成绩，不管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都要好好研究。
后边懒得挤的同学，不耐着性子也只能等待。
只是江旭经过时，他们会窃窃私语，像是平时靠一二名的人一夜之间考到倒数一二名似的。
陆一斤扎进人群中，再次钻出来时，脸上挂着惊奇，神神叨叨地跑到江旭座位旁边。
江旭受不了被人盯着，因为他觉得陆一斤是动物园里围观的游客，而自己变成的动物里爱丢屎的“屎递夫”。
“啧，有屁快放！”江旭说。
“我的旭，你跟宋宋的第一被林彦舟抢走了。”陆一斤哀怨地说。
江旭不语，只是一味地推开陆一斤，说：“行了，赶紧回位置吧，别打扰我睡觉。”
“我都知道你心里苦，”陆一斤拍拍江旭的肩膀，“没事啊，下次追回来就行，别放心上。”
“神经。”江旭趴下闭上眼睛。
江旭不在意自己的成绩，他只是没想到林彦舟考得远远比他好。
可想想也合理，林彦舟来自一中，成绩自然比他强。
只不过一开始，他对林彦舟是轻视，粗暴地判断他是靠关系塞进一中的关系户。
有点想不通，那骚狐狸还装什么学渣？
林彦舟走进教室，能明显感觉到有一股幽怨的视线久久地停留在他的后脑勺上。
周围的同学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围着他问东问西，一会赞扬，一会吹捧。
看林彦舟眉眼跟嘴角，弯得跟拱桥似的。
江旭撇撇嘴，收回视线，正好迎上宋宋打量林彦舟的目光。
被注意到的宋宋朝着江旭笑了笑，转头回去写题。
江旭默默把桌肚里的试卷掏出来，暗暗地下决心他也要反超回去。
“哥，你之前不是教他做题吗？”江宁用手肘戳了一下江旭，“他成绩比你好多了。”
“啧，我高效辅导，不行么？”江旭摊开试卷。
“行行行。”江宁盯着江旭，见他半天不动笔，看穿她哥的嘴硬，小声说，“怎么没见你对我高效辅导过。”
“啧，你说这话你良心不痛么？”江旭用笔盖戳了戳江宁的脑袋。
江宁揉了揉自己的脑门笔帽印子，说：“你都没把良心吐给我，怎么会痛呢。”
她脸上挂着坏笑，终于找到适合时机把这句话还给她哥。
江旭不说话，他之前就说江宁这死丫头记仇，以前是大事记，现在一句话也要记。
老刘胳膊上夹着试卷，把卷子分发给前排的同学。
等卷子发到江旭的手里，他想看江宁的试卷，江宁死死捂住。
“撒开。”江旭说。
“不要。”江宁用胳膊紧紧压住。
“考都考完了，有什么好遮的？”江旭咬着牙说。
“你看你自己的就好，别看我。”江宁不肯。
“3。”江旭说。
江宁不情不愿地把手松开，江旭立马抽走。
政治试卷上的最后一道大题，江宁是一个字也没有动。
江旭手指指着空白的题目，说：“蠢，你就是乱写都有几分，你怎么一个字都不写？”
“我那会睡着了，起来时间不够，就没写。”江宁说。
“啧，我真不知怎么说你，”江旭心里担忧，嘴里却说，“愚蠢，每天叫你复习，跑进房间比兔子还快。”
“我那几天有事嘛。”江宁低着头说。
江旭想到了芦苇地的事情，到嘴边责备的话又咽了回去。
林彦舟悄无声息地凑了过来。
江旭本能地往旁边移动身子，拉开与林彦舟的距离。
被躲这一下，林彦舟懵了，好奇地问：“你是在……避嫌么？”
“嗯。”江旭点头。
“可我们昨天明明还一起逛街，还一起爬……”林彦舟话都没说完，江旭赶紧拧了他胳膊。
还好拦截得及时，“树”这个字没从林彦舟嘴里蹦出来。
江旭暗暗松了口气，但他捂嘴这个动作，还是引起一些人的注意，他立马收手。
江旭扫一眼看看热闹的同学，拧着眉头对林彦舟说，“你是不是有病？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干嘛？”
“我没病，而且我只是实话实说。”林彦舟说。
“这么了，彦舟。”老刘在台上喊。
前排研究自己试卷的同学也开始纷纷回过头来看。
江旭几乎是用一秒的时间，把自己搭在林彦舟胳膊上的手收了回来，提着笔在草稿纸上划。
林彦舟属实没想到老师会这么叫他，有一瞬间错愕。
“这么了？”老刘边说边打算往下走。
“没事，我找江旭讨论错题。”林彦舟说。
“好啊，你这次考得很好，一来把班长也比下去了，”老刘哈哈笑着，“要继续保持啊。”
“知道了，老师。”林彦舟朝他笑笑。
江旭翻个白眼，阴阳怪气地说：“知道了老师！”
林彦舟垂眸，盯了江旭几秒，轻笑一声。
“没事快滚。”江旭语气冰冷。
“我有不会的题目，需要向你请教。”林彦舟把试卷摊开。
“你都考第一了，还装什么学渣？”江旭毫不客气地推远林彦舟的试卷。
林彦舟神情略带失落，转身回到原位，脸上又换成笑脸。
笑，笑，笑，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
老刘笑，江旭还能理解，因为老刘这人只喜欢成绩好的，成绩越好他越喜欢。
成绩显著的人越多，老刘评上高级教师越轻松。
三中跟别的学校不太一样，什么都只看成绩。
本来是几所学校中管得最松的，但是校长去了一趟衡水中学，回来就疯了。
好的方面没学到，尽学一些帮不上忙的。
比如晨跑背书，人贴着人跑，自己没什么经验，盲目地模仿，又没安排好距离，结果一摔倒一班。
学生说冷，领导说跑起来就不冷了，压根没考虑当时是冷冬。
说什么好的身体是提高学习效率的关键所在，这一顿折腾下来，学生生病请假的一大堆。
且不说这些细小的方式，就连师资力量也根本搭不上边。
这些年学生成绩拔尖的掰手指头都能数过来。
这好不容易，又来一个成绩优秀的，老刘改职称的机会来了。
现在巴不得把林彦舟当文曲星供起来，说不定后边什么补助全都统统落到他手里。
江旭瞪一眼林彦舟，林彦舟撑着脑袋，眉眼含笑。
他的口型说：别得意太早，我会反超你的。
林彦舟挑眉，无声说：静待佳音。
江宁一直全程观望，硬是憋到下课。
等周围人声鼎沸，没人听到他们谈话，她才小声地问江旭：“哥，你们俩个现在都这么默契了？”
“什么？”江旭觉得江宁脑子抽筋，问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们都开始对暗语了。”江宁说，“再过久一点，说不定连摩斯密码都研究出自己的一套。”
江旭看向江宁，眼神里满是关爱。
“啧，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江宁狠狠锤了江旭的肱二头肌。
江旭被江宁这么一锤，假装放松的肌肉忽然酸痛，发出“嘶”的一声。
“真的假的？”江宁好奇，“大冬天穿这么厚，还会疼？”
“真。”江旭捂住胳膊。
“我看看。”江宁抓着江旭的衣领，晃动着，像是要把江旭的脑浆晃匀。
“哎呀，别动。”江旭扯开她的手，“你这成绩，你自己好好想想该怎么办吧。”
“怕什么，还有半个学期，我努努力，我也一匹黑马。”江宁自信地说。
“嗯，就怕你是瘸腿的黑马。”江旭说。
“晚上换位置，我才不要跟你坐一块。”江宁把脸转向窗外。
“除了林彦舟，你选谁我都不反对。”江旭说。
“为什么？”江宁说，“你要跟他坐一块？”
“谁稀罕！”江旭喊了一声。
江旭情绪激动的时候总控制不住嗓门，引起林彦舟的注意。
江宁小脑筋一转，立马想到了一个坑哥小妙招。
江旭隐隐不安。
江宁越过江旭，伸长脖子问林彦舟：“今晚换位子，你打算跟谁坐一块？”
江旭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他不知道林彦舟会回什么话，可千万别跟他扯上关系。
他受不了别人好奇的目光汇聚到他的身上，这让他感到不适，只想逃离。
江旭用手肘怼着江宁的胳膊，示意她赶紧住嘴。
但江宁是铁了心要跟他作对，硬是要问个答案。
林彦舟视线停在江旭脸上，思索一番说：“随缘吧。”
江旭紧绷的神经微微放松。
“你看我哥怎么样？”江宁直截了当地问。
江旭眼睛都瞪大，此时此刻，他极其后悔，当时他跟江宁还在妈妈肚子里时，他毫不客气地吸走江宁的养分。
这导致江宁大脑中发育迟缓，说出来的话，总是那么不合时宜又极具意味。
“你指的是什么？”林彦舟笑着说。
话是对着江宁说的，可视线一直在江旭身上。
江旭脑子空空，浑身刺挠严重。
表面上假装不在意，实际上早就竖起耳朵，仔细听林彦舟下一句会说什么。
因为这一句话，这个相似的问他，上一次听到还是从林彦舟嘴里蹦出来。
“就同桌。”江宁说。
“那很好。”林彦舟语气坚定地说，“就是不知道阿旭愿不愿意。”
操！
阿旭是你叫的吗？
我们两个很熟吗？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叫。
江旭心底涌起什么不知名的情绪，有可能是觉得林彦舟叫得太过亲切，不适应。
但，他选择一句话也不说，主要是现在这个氛围，开口也不知道说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成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