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疵品替代》权知

5、５

　　熟悉的咖啡店，一样的布丁。
　　季钰不知道任晗会不会出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他只知道今天是见面的日子，所以他从早上咖啡店开了门就在等待，一直到了现在的下午五点。
　　他依旧从容翻看着手中的那本从学校带来的书。书中是什么内容好像看了许多但是却没有一处是记下了的。
　　咖啡店门前的一辆黑色汽车内，任晗就坐在那，从早上一直看到下午，就这样盯着店内人的一举一动。
　　他有些不能确定了，店内的人看样子并不像是在等人，除了他对面的桌子上放着的那一盘布丁之外，任晗看不出任何迹象。
　　季钰就这样安静等待了一天，任晗在五点半的时候依旧没有出现。他从书中抬起头，后颈的泛酸提醒着他，他已经等了很久了。他也似乎是认命了一般招呼了服务员打包布丁，然后拿起打包盒和书就离开了座位。
　　季钰在出了门接触到迟来的夏季热浪时，才突然回过头。
　　只是一条不明时间的短信就让他这样丧失理智这么长时间，季钰抬抬头看了看还悬在半空之中的太阳，自己真是有些昏头了。
　　他拎着手中的布丁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抬手让自己和它对视一眼之后，就又垂了下去。
　　还是不要浪费了。
　　“阿钰。”
　　那声音像是从三年前穿越来的，直接敲在了季钰的神经上，他感受到了自己的心猛然不规律的跳动。
　　他回头就被拥进了一个有些凉意的怀抱。突如其来的触感季钰根本来不及思考，任晗身上的味道很好闻，他还想再吸一口的时候察觉到了这人要离开他的动作。
　　还好季钰反应及时才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任晗的脸已经几乎看不到少年的清涩感了，整个人棱角锋利的太明显，季钰都不敢擅自开口说话了。
　　“阿钰，还好吗？”
　　“我很好啊，你呢，国外的生活还习惯吗？”
　　任晗看着眼前的人，只是嘴角含笑看着，并没有回应。
　　季钰被任晗拉着上了车，隔绝了外界的热浪之后，季钰整个人身上的燥意慢慢降了下来。车内的挡板降下来之后，任晗心中才起了悔意。
　　他有些热。
　　“抱歉，忘记了告诉你具体的时间，等很久了吧。”任晗的语气里面态度倒是很诚恳，但是盯着季钰的眼神是赤裸裸的攻势。
　　季钰没有侧头，只是坐在他身侧的位置上，他嘴角带着十分得体的笑容，“没有很久啦。”
　　“刚刚回国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忙，其实可以晚几天再见的，你也不用时间这么赶。”
　　任晗听了这话眼中的笑意更是明显，眉头都要飞起来了。“跟你吃饭说什么忙不忙赶不赶的。”
　　“现在去吗，地方你定，正好我很久没回来你带我常常看有什么新东西。”
　　季钰听了这话才回过头看他，“抱歉啊任晗，今晚恐怕不太行了。”他看了眼手机界面上的时间，快六点了，“我爸妈不在家，我今晚答应我弟回家吃饭，咱们改天再约好吗？”
　　任晗听出了话语中的意思，虽然是商量的语气，却也是半分余地都没给他留。任晗恢复了依旧的脸色，看不出喜怒。
　　“季平衍这么大了还需要哥哥看着吃饭吗？”
　　季钰想起来阿木眼神中都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阿木老是自己一个人在家也没有人陪，我这不是刚刚回来，答应了要好好陪他两天，他也马上要开学走了哈哈哈。”
　　任晗不知可否，沉默了一会过后伸手拿走了季钰打包回来的布丁盒子。
　　他看了眼，淡淡地说：“样子没有之前精致了，怕是不上心了。“
　　季钰也看，布丁的样子确实是有些潦草，他有些不好意思。“放的时间长了，你要是想吃我去买一份新的给你吧。”
　　任晗看着季钰不像是在看玩笑的脸，伸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你还真是什么要求都能答应啊。”
　　季钰笑了笑，“这不是好哥们吗。“
　　任晗话锋一转，“正巧我今晚没事，如果你要陪季平衍的话，那我能不能顺便去你家蹭个饭呢？我自己一个人回去也是孤单。”
　　这话是成功打动了季钰，孤单两个字像是什么开关，任晗一说出口，季钰立刻答应了。
　　以至于季钰都浑浑噩噩走到家门口了，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把任晗带回家了！

　　季平衍出声打招呼的时候季钰才招呼任晗坐下，然后去了吧台给任晗弄点喝的。
　　客厅只剩下了季平衍和任晗，气氛倒也不是很怪异。
　　“听你哥说，你现在没有人陪还吃不下饭了？”任晗挪了挪身子翘起了二郎腿很是悠闲地开口问。
　　季平衍听到这话心里很不舒服。
　　“对啊，我哥回来了，一天不陪着我吃饭我就吃不下，可是我哥答应了每晚都要陪我吃晚饭。”他的脸上全是得逞的笑，他能一眼看出来任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今晚杀到家里估计也是没约到他哥，真是小家子气。
　　任晗笑了笑，没跟小孩子计较，可是小孩子说话实在气人。
　　季钰端着两个杯子来的时候两人已经恢复了沉默，任晗的杯子是新的，季钰刚刚从橱柜里面拿出来，一个很是漂亮的高脚杯。
　　季钰调的酒没有多大的度数。
　　季平衍尝着有点涩涩的，任晗倒是喝的开心。晚饭是任晗做的，季钰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让客人做饭给自己吃。如果不是自己操作不当又恰巧被任晗撞见差点烧了房子，他觉得今天这顿饭他一定会发挥的很好。
　　酒过三巡，就算是度数再低的酒几人也是有些醉意了。
　　季钰大着胆子借着酒劲，眼神偷偷观察着任晗的神情，看着那人已经晕乎的用手撑着脑袋，这才开口：“这次准备呆多久？”
　　看似不经意地询问，心里的那一点心思还是被看穿了。
　　任晗笑着看他，不说话。
　　季钰被看的浑身不自在，只能自己举杯想要喝一口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刚到嘴边还没抬起来胳膊就被季平衍醉醺醺地拦下了。
　　“哥，你喝了很多了，多饮伤身啊。”
　　季平衍歪着脑袋，眼睛都要睁不开了还是一直举着手握着季钰的手腕，但是季钰看到了他眯着的眼睛下面的忍耐，微微颤抖的手也在提醒他，他现在必须要带阿木走。
　　他晃了晃脑袋，倒是清醒了不少。
　　“抱歉啊，阿木有些醉了，我扶他进去休息一下。”任晗很是有礼貌的点了点头，看着季钰扶着季平衍转身上了楼，可是在他眼中，搭在季钰腰上的手却是格外的不顺眼。
　　都多大了，还得季钰这么操心。

　　往上走的时候，季平衍根本不需要季钰扶着，甚至是他向快点离开，快点甩掉季钰。
　　奈何季钰抓着他的手却是始终没有放开的意思。
　　还不容易到了房间门口，他却不让季钰进去。“哥，我有点困了，你先去陪客人吧，我想先睡会。”
　　季钰并没有让他把门关上，一个晃身，季钰拉着季平衍就进了门，房门落锁的声音很小，楼下听不到。
　　季钰把他甩在床上，“你还想瞒我多久，如果不是撑不住了你是不是也不会想到我？”
　　季平衍原本想反驳的嘴此刻却是怎么样也张不开了，他抬头看着他哥，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哥……，哥……”
　　季钰对这个弟弟也是没什么脾气的。
　　他试探性的开口问：“家里……有吗？”
　　季平衍知道他哥问的是什么，他摇了摇头，“没事的，我现在已经不需要天天用了，撑一撑总会熬过去的。”
　　季平衍想象中的严厉的季钰并没有在今晚出现，相反他得到了一个带有季钰独特气味的拥抱，带了一点点酒气，跟他身上的一样。
　　“阿木，告诉我实话好不好，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刚刚的季钰身上带着点怒气，那现在倒是一点也没有了，季平衍从他的声音和语气中听出了哄孩子的意味，还带着点心疼和内疚。

　　“抱歉，阿木有些不老实，给他倒了杯水耽误了点时间，留你一个人在下面。”
　　季钰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任晗已经发现了，但是他还是靠在沙发上假寐。直到季钰已经坐在他身边了，开口说了话他才睁开眼睛。
　　任晗称之为，惩罚。
　　“没事，小孩子身体弱，以后还是少喝酒。”
　　季钰看了眼时间已经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今晚回去早点休息。”
　　任晗坐正了身子，朝着季钰在的一边歪了歪脑袋，“可是我还没有回答你的问题，你不想知道答案了吗？”
　　季钰还没怎么反应过来是什么问题，任晗已经靠他很近了。他的呼吸带着点热气，莫名有点耳鬓厮磨的意味，季钰不是很自在。
　　看样子真的喝多了。
　　“我不走了。”
　　季钰有些开心，但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心情有些跌宕，但是也算是难得的好消息。
　　他转头，看见了一双格外清明的眼睛，离他很近。
　　季钰有些惊讶，往后退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近了。
　　也不知道任晗会不会觉得没有分寸感。
　　“那就再国内安心住下吧，以后也可以常聚啊。”
　　季钰感觉任晗一直在看他，他不敢回头去确认，这几句话全是对着空气在讲。
　　“阿钰，你怎么老是这样。”
　　“啊？”
　　季钰没有反应的时候，任晗就已经把人抱进了怀里，季钰知道自己的心现在跳的有多乱，他也相信任晗一定能感受到。
　　“我更喜欢直白点的告白，不是试探。”
　　他很快反应过来，任晗知道了。或许这个不算秘密的秘密在任晗看来就像是白话文，明显的像是晴朗明媚的太阳。
　　“你……”
　　“好脾气的人，应该得到奖励。”
　　任晗侧头在季钰的颈间埋着，细微的疼痛感提醒着季钰这一切都不是梦，甚至清醒都是一瞬间的，季钰总觉得现在像是活在梦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