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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一次回忆(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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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繁的心跳漏了一拍,没抬头看陈景深,只是“哼”了一声。
从火锅店出来时,已经快十点了。王潞安和左宽要回学校,先走了。
章娴静和柯婷住同一个小区,柯婷送她回去。
只剩下喻繁和陈景深,沿着路边慢慢走。
晚上的风有点凉,喻繁把外套的拉链拉到顶,陈景深伸手握住他的手,手指扣着他的指缝,很暖。
“下周有个设计比赛,我想参加。”喻繁忽然说。
“好啊,需要我帮忙查资料吗?”陈景深的声音很柔。
“不用,我自己能行。”喻繁顿了顿,又说,“就是可能要熬夜画图,你别管我,早点睡。”
“我陪你,你画图,我写实验报告,顺便看着你别熬夜太晚。”陈景深握紧他的手,“别太累了,注意休息。”
喻繁“嗯”了一声,没再说话,只是跟着陈景深的脚步慢慢走。
回到出租屋时,已经快十一点了。喻繁把外套脱下来,挂在衣架上,陈景深去给他倒了杯温水。
“明天还要早起,早点睡吧。”陈景深把水杯递给喻繁。
喻繁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温水顺着喉咙滑下去,很暖。
“陈景深,”他忽然开口,“你每天这么跑,不累吗?不行就换个近点的房子。”
陈景深愣了下,随即笑了:“不累。”
喻繁别过头——他知道陈景深为了他,放弃了离城东校区更近的出租屋,每天要多花一个多小时在通勤上。
“喻繁,”陈景深走过来,从身后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肩上。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别担心,我愿意的。高中时我没能每天陪着你,现在我想补上,不管是城西到城东,还是多久的通勤,只要能跟你在一起,都值得。”
喻繁转过身,眼眶有些红,抱住陈景深的腰,把脸埋在他的怀里,声音有点哽咽,却还是嘴硬:
“哭什么,风迷眼了。以后别这么傻了,多为自己想想。”
陈景深拍着他的背,吻了吻额头,轻声说:“我知道。”
那天晚上,喻繁睡得很沉,梦里都是陈景深的味道。
他梦见高二那年的教室,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陈景深坐在他旁边,帮他讲数学题。
梦见毕业那天的晚上,陈景深站在他家楼下,说“喻繁,我们永远在一起”。
梦见现在的出租屋,陈景深帮他理头发……
第二天早上,喻繁是被陈景深叫醒的。陈景深已经买好了早餐,放在桌子上。
“快点吃,你今天第一节有课。”陈景深帮他把书包递过来。
喻繁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看见陈景深正站在窗边,拉开窗帘,阳光照进来,落在他的身上,像镀了层金光。
“陈景深,”喻繁开口,“今天我自己去地铁站,你不用送了,多睡会儿。”
陈景深回头,有点疑惑:“怎么了?”
“你昨天睡得晚,别又赶不上点名。”
喻繁拿起油条咬了一口,“我又不是小孩,能自己去。”
陈景深走过来,摸了摸他的头:“好,那你路上小心,到学校给我发消息。”
喻繁“嗯”了一声。
上午的课结束后,喻繁刚走出教学楼,就看见陈景深站在不远处的树下面。
“你怎么来了?”喻繁走过去,有点惊讶,语气却带着点嗔怪。
“过来看看你。”
“你不是应该在学校吗?跑过来干嘛,闲的?实验报告写完了?”
“想你了。”陈景深的声音很轻。
喻繁的脸有点红,别过头,不敢看陈景深的眼睛:“别乱说,赶紧回去,下午还有课呢。”
陈景深笑了笑,没多说。
晚上回到出租屋时,陈景深已经回来了,正在厨房做饭。厨房里飘着饭菜的香味,是喻繁爱吃的红烧肉和番茄炒蛋。
“回来了?”陈景深回头,笑了笑,“马上就好,再等十分钟。”
喻繁放下背包,走进厨房,从身后抱住陈景深的腰:“别弄了,随便吃点就行,别太累。”
陈景深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反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别闹,菜快糊了,你爱吃这个。”
喻繁松开手,靠在门框上,看着陈景深做饭的背影。
“对了,下周的设计比赛,我帮你查了资料,在你书桌的抽屉里,不懂的可以问我。”陈景深把红烧肉盛出来,放在盘子里。
喻繁走过去,打开抽屉,里面放着一叠资料,上面还有陈景深写的笔记,字迹很工整。
他拿起资料翻了翻,又把一块刚盛出来的红烧肉塞进陈景深嘴里:“尝尝,咸不咸。”
吃饭时,喻繁夹了块红烧肉,放进陈景深碗里:“你也吃,别总给我夹,我自己会来。”
陈景深笑了笑,把红烧肉吃了:“好吃吗?”
“还行,比食堂的强点。”喻繁点点头,语气很淡,却又夹了块肉放进陈景深碗里。
陈景深又给喻繁夹了块番茄炒蛋:“那就多吃点,补充营养,画图很累。”
喻繁“嗯”了一声,低头吃饭,耳尖慢慢染上了浅粉色。
周末的时候,喻繁终于把设计比赛的作品画完了。他拿着画稿,递给陈景深:
“你帮我看看,有没有问题,别客气,该说就说。”
陈景深接过画稿,认真地看了起来,手指在画稿上轻轻划过:
“构图很新颖,线条也很流畅,就是这里,颜色可以再调一下,会更突出主题。”
喻繁凑过去,顺着陈景深的手指看过去:“真的吗?我觉得这个颜色挺好的,你再看看。”
“你看,这里如果用浅一点的颜色,会跟旁边的图案形成对比,更有层次感。”陈景深耐心地解释。
喻繁点点头:“好,我明天再改改,谢了。”
“不用急,慢慢来,还有时间。”陈景深把画稿递给喻繁,“别太累了,明天我们去公园走走,放松一下。”
第二天早上,他们吃完早餐,就去了附近的公园。公园里人很多,有老人在散步,有小孩在放风筝,阳光很好,照在身上暖暖的。
陈景深牵着喻繁的手,沿着湖边慢慢走。湖边的柳树已经发芽了,嫩绿的叶子垂在水面上,随风飘动。
“你看,那只风筝飞得好高。”喻繁指向天空,一只红色的风筝在天空中飘着,飞得很高。
陈景深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笑了笑:“是啊,飞得真高。”
他们在湖边坐了会儿,陈景深把外套披在喻繁身上:“风有点大,别着凉了。”
喻繁把外套裹紧,靠在陈景深的肩上:“陈景深,我们会一直这样吗?”
陈景深握住他的手,语气很认真:“会的,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我们都会一直在一起。”
喻繁抬头看向陈景深,陈景深的眼睛很亮,里面映着天空的颜色,也映着他的脸。
他把头靠得更紧,轻声“嗯”了一声。他忽然觉得,幸福其实很简单,就是有一个人,不管你在哪里,不管你做什么,都会一直陪着你,等你回家。
从公园回来时,已经快下午了。喻繁把设计稿拿出来,按照陈景深的建议改了改,改完后递给陈景深:“你再看看,这样可以吗?不行我再改。”
陈景深接过画稿,看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很好,这样就完美了。”
喻繁松了口气,把画稿收好:“希望能获奖吧,不然白费功夫了。”
“会的,我相信你。”陈景深摸了摸他的头,“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不想吃东西。”喻繁脱口而出,说完又补充了一句,“突然想喝绿豆沙了。”
陈景深笑了:“好,绿豆沙。但还是要吃饭,不然会胃疼。”
晚上,陈景深做了一点炒面,买了绿豆沙。
吃完饭后,他们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喻繁靠在陈景深的怀里,手里拿着颗桃子,慢慢吃着。
“对了,下周王潞安他们说要去爬山,你要不要去?”陈景深忽然说。
喻繁抬头:“爬山?累不累啊,我不想动。”
“还好,不算太高,就当锻炼身体了。”陈景深揉了揉他的头发,“章娴静和柯婷也去。”
喻繁想了想:“好啊,去吧,别到时候王潞安又说我不合群。”
夜深了,喻繁靠在陈景深的怀里,电视早就停了画面,只剩屏幕映着窗外的月光,泛着淡淡的冷光。
他指尖无意识地蹭着陈景深睡衣的衣角。
陈景深低头看他,下巴抵着他发顶,声音裹着深夜的慵懒:“困了?眼睛都快闭上了。”
喻繁没睁眼,往他怀里又钻了钻,鼻尖蹭过陈景深的锁骨,闻到他身上薄荷味的洗衣液香。
“没困。”他闷声说,手指却顺着衣角往上挪了点,碰到陈景深温热的腰腹,又飞快缩了缩。
陈景深低笑了声,手顺着他的后背慢慢摸下去,指尖轻轻蹭过他的腰侧:“手怎么这么凉?”
“你屋里开太低空调了。”喻繁找了个借口,睫毛在陈景深锁骨上扫了扫,有点痒。
他犹豫了会儿,还是别扭地开口,声音比刚才还小:“反正…也没别的事。”
陈景深顿了顿,很快反应过来,指尖在他腰侧轻轻捏了下:“想做什么?”
喻繁的耳尖瞬间热了,往他颈窝里埋得更深,说话都带了点气音:“你明知故问。”
“陈景深……”
陈景深没再逗他,手臂收紧把人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
月光刚好落在喻繁泛红的耳尖上,陈景深低头吻了吻那片温热,声音放得更柔:“好。”
喻繁攥着他睡衣的手紧了紧,没说话,却主动凑上去,唇瓣轻轻碰了碰陈景深的嘴角——像只别扭的猫。
月光从纱窗漏进来,在地板上织成细碎的银网,连带着空气都漫着温软的凉意。
陈景深抱着喻繁往床沿走时,睡衣下摆蹭过喻繁的脚踝,像羽毛轻轻扫过,惹得他指尖攥紧了陈景深的衣领,耳尖的红意顺着脖颈往下漫了点。
床单是刚换的,带着阳光晒过的淡香,混着陈景深身上的薄荷味,裹得人鼻尖发暖。
陈景深把人放下来时动作很轻,指腹先碰了碰喻繁泛红的眼角,又顺着他的腰侧慢慢往下。
指尖碾过腰际软肉时,喻繁闷哼了声,往他怀里缩了缩,攥着他手腕的力道却松了点。
吻先在额头蹭了蹭,再到泛红的耳尖,最后才覆上唇瓣。
陈景深的吻很轻,带着耐心,直到喻繁的呼吸渐渐乱了,才慢慢加深。
外面下起了雨。
喻繁的手指从衣领滑到后背,指尖蹭过温热的皮肤,又很快蜷起来,指甲轻轻掐了下,却没用力。
月光慢慢移到床脚,把两人交缠的影子拉得很长。
雨渐渐大了,一下一下的滴在枝叶上,声音裹在呼吸里,低低的,落在喻繁耳边。
喻繁不说话,只把脸埋在他颈窝,指尖无意识地描着他后背的纹路。
不知过了多久,雨渐渐小了。
喻繁攥着他睡衣的手会慢慢松开,转而环住他的腰,把脸贴得更近,鼻息里全是熟悉的味道。
最后相拥时,月光刚好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喻繁的手指扣着陈景深的指缝,指尖还带着点颤。
陈景深低头吻他汗湿的额发,声音轻得像叹息:“睡吧。”喻繁没应声,只往他怀里又钻了钻,听着他胸腔里沉稳的心跳。
窗外的月光透过纱窗照进来,落在他们身上,很温柔。墙上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诉说着他们的故事。
以后的日子还很长,喻繁知道,不管他走多远,陈景深都会在他身后,等着他。
从城西到城东,从青春到白头,永远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