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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他穿的明明是南休时的外套! ...

  •   晨光熹微,透过古堡高窗洒进餐厅,在长桌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斑。

      当女巫踩着慵懒的步子走进来时,映入眼帘的是三个鼻青脸肿的年轻人——达里安额角贴着纱布,哈德里安嘴角带着淤青,塞莉娜的手背上还有几道明显的划痕。

      相比于昨晚,他们的伤看上去更是夸张,视觉冲击更是强,只不过伤口倒是完全不痛了,也许这夸张的视觉效果就是哈德里安所说的“副作用”吧。

      “哇哦,”女巫挑起细长的的眉毛,黑袍在身后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此刻,她精致的容貌和站在自己对面的三个可怜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台下也是笑声一片。
      “这是什么新的流潮流吗?真是壮观,你们年轻人的审美,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三人沉默不语,又不敢看对方,既怕另外两人看到自己鼻青脸肿的样子,又怕看到另外两人可怜的样子自己没良心的笑出声。

      女巫看没人说话,于是重新抬起头,结果看到三张肿胀的苦瓜脸,一下子没忍住笑了出来,她挥动着法杖,快速的为他们还原了样貌,随后满意的点点头:不错不错,这样看上去果然赏心悦目多了。

      她在主位落座,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在三人身上流转,最终停在哈德里安脸上。
      “教母”,哈德里安放下手中的银叉,声音在寂静的餐厅里显得格外清晰,“我们有事想与您商议。”

      女巫端起红茶的手微微一顿,茶水在精致的杯体里泛出细小的涟漪。

      “我的记忆已经恢复了,”哈德里安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事实,“但我并不怨恨您当初将我掳走,这两年的朝夕相处,让我看到了真实的您——”

      “世人眼中的邪恶女巫,会在雨夜收留受伤的雏鸟,为它们细心包扎伤口;会装作不经意地在贫瘠的村庄施下祝福的咒语,让土地变得肥沃,让孩子们不再挨饿;会用自己的魔力赋予泥人短暂的生命,只为了有人能陪您说说话……”

      他的目光温柔而坚定:“您明知我始终心存戒备,却从未对我设防,在我眼中,您才不是什么邪恶的化身,只是一个拥有漫长生命、会魔法,却同样会感到寂寞的……”

      “女孩。”最后两个字轻得像一声叹息。

      女巫手中的茶杯发出细微的碰撞声,她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在脸颊投下淡淡的阴影,良久,她轻轻放下茶杯,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所以呢?我亲爱的哈德,两年来第一次对我说这么多甜言蜜语,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请求您,给我们自由。”哈德里安的声音依然平静温柔,眼神却不容动摇。

      “自由?”女巫轻笑出声,“我好不容易抓过来三个这么有趣的小可爱,怎么能说放就放?”她的目光扫过三人,最终停在塞莉娜身上,“你们要是走了,我又要一个人守着这座空荡荡的古堡了,我啊,从来不是什么慷慨的圣人,只是个自私的……”

      “我会留下来陪您,”塞莉娜突然开口,声音清脆如流水,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她站起身,裙摆上的破损丝毫不减她的高贵,“古书上记载,只要与您结契,我们就能共享永恒的生命,只要您愿意,我会永远陪伴在您身边。”

      女巫的指尖微微颤抖,她凝视着塞莉娜——小公主的脸上还带着昨夜留下的伤痕,可那双眼睛却清澈得像初融的雪水,纯净得不含一丝杂质。

      “永恒的寿命……”女巫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说的倒是轻巧,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你将在漫长的时光中失去一切——你的亲人、你的王国、你曾经珍视的所有,即便如此,你也愿意?”

      “不会失去一切的,”塞莉娜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第一缕阳光,“不是还有您会一直陪着我吗?”

      那一刻,女巫千年冰封的心仿佛被她的笑容慢慢融化,她缓缓起身,黑袍无风自动:“既然如此……”

      结契的仪式简单得超乎想象。

      女巫只是轻轻握住塞莉娜的手,古老的咒文在她们交握的指尖流转,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当光芒散去,女巫转向达里安和哈德里安:

      “走吧。”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舞台灯光缓缓暗下,背景屏幕上开始浮现最后的画面:

      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塞莉娜与女巫并肩躺在星空下,手指着天上的星辰,不知在说些什么;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们光着的脚边投下斑驳的光影;冬日里,她们在厚厚的积雪中堆起雪人,女巫悄悄施了个小魔法,让雪人的鼻子变成了一颗闪亮的红宝石。

      而在森林深处,达里安和哈德里安的小木屋炊烟袅袅。

      窗台上摆满了盛开的飞燕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两个身影在花田间忙碌,偶尔相视一笑,目光中盛满了经年未变的温柔。

      两国君主在鎏金大殿中对峙良久,最终各自向后撤了一步,如同两棵盘根错节的老树在风暴中达成默契。年迈的东国国王将权杖重重顿在地面:“不过是一枚走失的棋子。”他浑浊的眼中掠过一丝阴翳,随即唤来侍从:“传令下去,即刻从宗室子弟中遴选新的继承人。”

      与此同时,南国女王正用戴着丝绒手套的指尖轻抚王座扶手,她望着窗外渐沉的夕阳,对跪伏在地的臣子们淡淡道:“既然玫瑰已经凋零,那就培育新的花蕾。”她撕毁了婚约文书,羊皮纸在烛火中蜷曲成灰,仿佛从未存在过。

      宫廷的画师们连夜修改肖像,史官们重新编纂年表,试图将叛逃的王子与公主从历史中彻底抹去。

      但在市井巷陌,说书人仍拍响醒木,将这段传奇娓娓道来。酒馆里飘荡着新的歌谣,吟游诗人拨弄琴弦唱着:“月光下的私奔者啊,踏碎了荆棘与王冠……”

      曾经遍布街头的女巫通缉令早已被雨水浸透,在墙角蜷缩成模糊的纸团。母亲们在哄孩子入睡时,会轻声讲述王子和侍卫在森林深处建造的小木屋,说起公主与神秘女子在星空下漫步的夜晚。这些故事在口耳相传间不断生长,如同藤蔓悄然爬过边境,在两国百姓心中扎下希望的根须。

      只有深宫档案库里还锁着几卷蒙尘的卷宗,记载着某个雨夜发生的宫廷秘闻。泛黄的纸页上,飞燕草的图案若隐若现,像是不肯褪去的执念。而民间传说早已抹去所有阴霾,故事里再没有掳走王子的女巫,只有两对相爱的人,在某个阳光灿烂的清晨,走向了属于他们的自由天地。

      当新册封的王子公主在阳台上接受民众朝拜时,没人注意到人群中有个卖花的少女,她的篮子里盛开着罕见的蓝紫色花朵。有眼尖的老人模模糊糊的认出来了那是只在古籍里出现过的飞燕草,却终究摇了摇头,以为自己看错了。

      历史总是如此——官方记载永远工整体面,而真相往往藏在野草般疯长的民间传说里,在每一个向往自由的灵魂中,生生不息。

      灯光重新亮起,演员们手牵着手站成一排,向台下鞠躬致意。

      掌声如雷鸣般响起,经久不息。

      南休时微微侧头,看向身边的时寻,而恰巧时寻也在看他,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你看我做什么?”时寻轻声问,眼底漾着细碎的光。

      “你比较好看,”南休时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时寻耳中,“所以想多看两眼。”

      时寻的笑意更深:“你也很好看。”

      这一刻,南休时的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悸动。上辈子,他坐在观众席上,看着时寻与别人同台演出,而这一世,站在时寻身边的人终于变成了他,他们的名字被一同报出,他们的手紧紧相握,共享着掌声与荣光。

      直到走下舞台,南休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手还与时寻的紧紧交握着,现在松开显得刻意,不松开又……

      “哇!南休时你这家伙,怎么还牵着时寻的手!”牧青的大嗓门适时响起,“占便宜呢你这是?”

      南休时下意识要松手,时寻却反而握得更紧,举起两人交握的手非常自然地对牧青笑道:“我手冷,南休时在帮我暖手。”

      “哦哦,这样啊。”牧青果然被带偏了话题,“确实挺冷的,这破学校的暖气开得跟没开一样。”

      时寻侧过头,看见南休时微微发红的耳尖和压抑不住上扬的嘴角,终于松开了手,将一枚暖宝宝塞进他手心:“别被冻傻了,耳朵都冻红了。”

      “不会的,其实我比较怕热。”南休时握紧那枚还带着时寻体温的暖宝宝,“你带外套了吗?没带的话可以穿我的,我不冷。”

      “是吗?正好我没带。”时寻从善如流。

      “那我去给你拿,别着凉了。”

      “嗯。”

      当他们走向观众席时,牧青盯着时寻身上的外套看了又看——总觉得这件衣服大了一号,而且格外眼熟,然而自己却一时半会儿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等到演出全部结束后,牧青回到家,吃完饭,洗完澡,躺在床上准备入睡,然而就在他闭上眼睛的瞬间,一个画面突然在脑海中闪现出来,他刷的睁开了双眼。

      “卧槽!”他猛地从床上坐起,“不对不对不对!他穿的明明是南休时的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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