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道歉 ...

  •   罗梵拿她没办法,环顾一圈季照廉没在,她便走上前打开车门坐到“绑匪”身边。

      季陈信想伸手给罗梵系安全带,被罗梵拒绝:“这么多人在,别表现得太殷勤。”

      季陈信被拒绝后有些失落地努努嘴:“我乐意不行吗?” 罗梵听到了,不理她独自委屈,抱着胳膊说:“不行哦,你快点上路,我困了。”

      季陈信踩下油门,车子从门前驶走,她看了一眼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的罗梵心里难得升起柔情。

      车内一片寂静,季陈信边开车边思绪乱飞,她甚至想到和罗梵百年修得同船渡后,两个人晚上在高级餐厅吃晚饭然后在海滨大道散步闲聊,夜深了她开着车带罗梵一起回家,就像现在这样。

      “对不起。” 车里突兀的一声打断季陈信的甜蜜幻想,她没来得及回头,只是迅速瞟了一眼罗梵,她似乎没什么变化,季陈信以为自己幻听了。

      车子因为红灯停在斑马线后,她才有机会扭头好好盯着罗梵。“你刚说什么?” 罗梵睁眼与她对视,“你知道我说的什么。”

      季陈信嘴角微微抽动,她感觉喉咙有些酸涩的痛,像是天大的委屈终于要倾泻出来,又像是在困惑罗梵为何这时候开口道歉。

      她半天才扯出一个冷笑:“你知道吗?我等的花都谢了。” 然后转过头目视前方,两只手攥着方向盘越来越紧,直到关节发白,手背的筋骨凸起。

      车里又回归了寂静,季陈信一动不动,罗梵以为她还要独自消化一会儿。“为什么要说?” 罗梵扭头看她,带着些许疑惑:“你这是什么问题?”

      季陈信不看她,身子像被抽了支架般软了下来,下巴抵在方向盘上。

      “我搞不懂,你为什么要给我道歉?为什么现在要给我道歉?” 罗梵意识到她不愿意看着她,或许是不想让罗梵看到她眼里的委屈,像一个和家长闹别扭的孩子。

      “我感觉我现在完全被你控制着,”她闷闷地说,“你刚刚道歉,我第一反应是喜出望外,我不敢相信会得到你的道歉,然后我才慢慢反应过来我在你这里这么卑微,我想嘲笑我自己,但是真的好可悲,听你这么说我的开心就已经高于一切了。”

      她歪过脑袋看罗梵,一双桃花眼已经变得湿漉漉像一只乞求食物的小狐狸:“你真的好讨厌,为什么不等我放下了再道歉呢,这下我又舍不得你了。”

      罗梵喉咙哽住不知道说什么,她调整了半天情绪才如平时般淡然地开口:“绿灯了。” 季陈信直起身子起步上路,一旁的罗梵心里在翻江倒海。

      她的愧疚感被无限放大,把一个原本骄傲自我的小女孩变成这样,她简直太不是人。

      季陈信开车稳且快,很快就停在了别墅门口,女人故作轻松地打趣罗梵:“太太,到家了哦,很高兴为您服务。”

      罗梵看着她些许落寞的神情还要强装洒脱,心里的秤彻底倾斜,别墅门口的路灯很识趣的灭了下去,她拉过季陈信的大衣领,在黑暗淹没车内的一刻吻了上去。

      季陈信先是呆愣住,两个人就只是两双嘴皮子碰了碰,就在罗梵要离开时季陈信回神,将手迅速伸到罗梵背后牢牢扣住罗梵的脑袋不让她动弹,而自己则张开齿舌半强迫地对罗梵攻城略地。

      她吻得太深太激烈,罗梵揪着她大衣领的手逐渐用力,昂贵的衣服就这样留下褶皱。

      季陈信的呼吸声越来越明显,罗梵被吻得下意识往后靠,腿也不自觉的微微抬起转变方向。

      季陈信的另一只手摸索到了想要改变姿势的罗梵的腿,便顺着腿的动作将其捞起引导着摆在自己身边,这样一来罗梵便背靠车门,脑袋挨在了车窗上。

      在接触到车窗冰凉的一刻,罗梵从醉生梦死的吻里醒了过来,她猛然想起来门口安装着二十四小时摄像头,便短促地惊呼一声,本来没什么力气靠在季陈信身边的腿猛地一蹬。

      季陈信的惨叫和她误按喇叭发出尖锐的声响还有被吵到亮起来的路灯几乎都在同一时间发生。

      就着路灯的光,罗梵气喘吁吁地看着另一边捂着侧腹嘴里断断续续痛呼的季陈信理智终于回笼。

      “小信!你怎么样?要不要紧?” 她坐近了一点去扶季陈信埋下去的脸蛋,就着罗梵手的力气,季陈信慢慢抬起头来。

      说心里不发痒是假的,罗梵心觉这样不太道德,但季陈信因为疼痛眼里泛着的生理泪水让她的眼睛更为楚楚可怜。

      再加上刚刚吻过,季陈信的嘴唇水润而饱满,脸颊和耳尖微微泛红,明明是主动的那个但看上去却像被欺负惨了。

      “唔……没事,”季陈信扯出一个宽慰的笑,“真的……我好的很,其实我现在比之前任何时候都好……” 罗梵听出她话里的歧义,忍不住轻拍了一下季陈信的脑袋,“你这孩子净说些傻话。”

      结果季陈信就像赖上她一样,咿咿呀呀叫着说她感觉更疼了都是因为罗梵拍她脑袋,罗梵刚刚的担忧一扫而空——能耍赖说明确实好着呢。

      她伸出手指轻轻擦了擦季陈信因为接吻而凌乱的口红印,语气轻柔地说:“我走了。”

      季陈信乖顺地点点头,她牢牢目送着罗梵整理好衣服走出车子关上车门,歪头冲里面的自己挥挥手告别,走进庭院在季陈信的视线里消失。

      季陈信哼着歌重新驶上路回家,她好心情的放着车载音响里的音乐,一边手舞足蹈地跟着唱。

      其实对于罗梵的道歉她没那么敏感,但高兴是真的高兴,罗梵愿意向她低头她求之不得,她肯定也接受这个道歉。

      但接受是一码事,心里存怨是另一码事,她心知肚明罗梵吃软不吃硬,装一副敏感受伤的可怜样最能博得罗梵的垂怜。

      好像效果太超过了,她忍不住笑意,边唱指尖边随着音乐的节奏在方向盘上一点一点,腹部被不小心踹了一脚的地方还有些隐隐作痛。

      但季陈信几乎病态到不舍痛感消失,这样她就能一直沉浸在与罗梵接吻的事实中。

      罗梵回到家中时,季照廉打来电话,她那边熙熙攘攘,男男女女的嘈杂声音从听筒中传来刺着罗梵的耳朵。

      “你在哪儿呢?” 季照廉不得不大声喊到:“朋友酒吧开业,你先睡吧不用等我了。” 罗梵简单地应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她在这个屋子里难得不用面对季照廉,于是哼着小曲换上浴袍给浴室里的浴缸放水,顺便开了一瓶红酒。

      一个成年人,而且是曾经尝过浓情蜜意之事乐趣的成年人,被旧情人吻得情动很正常,但躺在浴缸里罗梵都念念不忘,这对于她来说就太疯狂了。

      她仰着脑袋看升腾的雾气,恍惚之间竟然看到雾气成了季陈信的样子一晃而过。

      罗梵坐起来一点拍了拍自己的脸,她今年三十五岁,早过了满脑子恋爱的时候,被吻一下便羞涩成这样真是太不应该。

      罗梵想到会不会是因为她很久没有性生活了,上一次还是三个月前和一个健身教练的一夜情。

      她被热气蒸腾地脑子犯困,便闭起眼睛小憩一会儿。罗梵脑海里没有安静下来,开始混乱地挖出陈年的记忆。

      她和季陈信在床上或者别的什么地方厮混,她想起那人水润迷离的目光,额角密布的细汗和半年一烫的微卷发丝。

      罗梵总觉得季陈信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也确实年纪轻轻不谙世事。有时候她太冲动,太孩子气,这些事罗梵都不喜欢,但总有些别的可以抵消这些“缺点”,那些别的特点使季陈信在罗梵这里成了独一无二且极具魅力的人。

      季陈信年纪小但床上格外成熟,她会很耐心地哄着自己,事后也极尽所能体贴,有时候体贴过了头对于罗梵来说更像一种负担。

      她脑子越想越乱,甚至于幻想起刚在门口那辆车子上,她将季陈信剥干净,两个人就在狭小的跑车车厢里紧紧贴着彼此颠鸾倒凤。

      等一下,她现在很想和季陈信做吗?

      罗梵猛地睁开眼从浴缸中坐起来,这才感觉到水已经渐凉,那瓶红酒已经被她喝了三分之一,她有些尴尬地从浴缸中爬出来,披上浴袍走出去。

      她刚准备进卧室就碰到季照廉刚刚进屋,“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罗梵反常的贴心没有引起季照廉的怀疑。

      她将外衣脱下,又将发髻放下来,罗梵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将头发剪短了些。

      “那边人太多,音乐太吵,本来是想认识几个人,结果去了发现都是小年轻,留下个红包就赶紧溜走了。”她走上楼往浴室里看了一眼,“你怎么也没睡?泡澡泡到现在吗?"

      罗梵忙问她要不要也泡一次,季照廉摇摇头,“我有点累了。”她注视着罗梵,有些担忧地开口,“你怎么了?不舒服吗?”罗梵忽然有些慌张,但仍然保持镇定地摆摆手:“我真没事,你别担心了。”

      季照廉担忧地点点头:“好吧,你快去睡吧……要注意身体啊,是不是泡澡泡的时间太长了,你的脸真的很红。”

      女人笑眯眯谢过季照廉,转身合紧浴袍朝楼上自己的卧室走去。罗梵每走一步,都能听见心脏在咚咚地响。

      “叮”的一声,季陈信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她打开手机就看到友人给她发来的一句话和一张照片,“她俩没有公开的婚礼照片,这张是当时一个宾客拍的最后婚礼合照,虽然有点模糊但还是能认出来谁是谁。”

      季陈信勾起嘴角,飞快地在屏幕上打字感谢着这位朋友,她母亲是宜江赫赫有名的律师,在本地熟识很多大人物。

      而当年季家最大的孩子结婚,一定有人去参加婚礼,她问家里人要他们不一定给还更有可能告诉给罗梵,这才出此计策。

      她点开这张照片,就看见一袭白色婚纱的罗梵和穿着搭配比起婚纱更像是晚礼服的季照廉站在人群最中间格外显眼,宾客都对着前方的摄像头喜笑颜开,衬的一对儿新人倒是有些过于平静了。

      两人都笑着,两只胳膊紧紧缠在一起,但是脸上的微笑怎么看都有些......心不在焉?

      季陈信本来以为自己看到这张照片会很气愤,或者嫉妒到发狂,但相反的,她现在心情很好。

      脑子里对罗梵结婚的想象都一哄而散,她担心会看到罗梵亲密地牵着季照廉的手,笑得仿佛今天是她这辈子最美好的一天。

      她还担心会看到季照廉洋洋得意或者含情脉脉看着罗梵的样子,幸好都没有。

      她雀跃的心情渐渐平复,脑子里由忍不住冒出一个疑问,如果是罗梵和她结婚呢?季陈信忍不住去畅想,或许在哪个海岛上,因为罗梵喜欢海,或者回到两人初遇的法国。

      不需要她的那些家人来参与,但妈妈要来,哦对了,她还从来没听罗梵讲过她家里的事,叔叔阿姨也要来吧。

      她克制不住地笑出声,反应过来自己有点太会幻想了连忙往回收换成了一个羞涩的表情嘟囔道:“真的是,人家凭什么愿意和我结婚。”这样的反问却真真切切给正在高兴头上的季陈信浇了一头冷水。

      是啊,她和季照廉结婚且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就像她在酒会上说的那番叫人伤心的话,季照廉的事业不管怎么说都在蒸蒸日上,而她季陈信什么都没有。

      这样想着照片上季照廉的微笑又招人恨起来,如果有一天她和季照廉平起平坐,能被哪些争家产的兄长真正看作是竞争对手,是不是罗梵就能回心转意,然后她的想象就不再只是想象。

      季陈信第一次觉得争家产这件事这么吸引她,但她又想起来一件事让她踌躇,罗梵对她和季照廉的公司看上去是真的非常上心。

      先不论罗梵打得什么主意,她应该不乐意看到有人在继承权上再越季照廉一位。

      但是,管她呢,季陈信伸出拇指怜惜地轻轻抚过照片上罗梵的面容,只要她不知道,她不需要知道。

      ? 直到有一天她会比所有罗梵身边的臭鱼烂虾完美一万倍,那时候她站在罗梵身边,谁也不敢说她们不是天作之合。

      只是,当模特真的适合她吗?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