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着急的老父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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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行谦办公室的玻璃门几乎是被“撞”开的。金属合页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时，他正低头在电脑上标注阳景的腺体检测数据，鼻尖还萦绕着消毒水与雪松混合的淡味——那是阳景刚才留下的。
“鱼呢？！我的鱼呢？我在找我的白色小鱼！”白楚年的咆哮先于人影冲进来，花衬衫的下摆还卷着没来得及抚平的褶皱，领口别着的墨镜歪歪斜斜挂在耳后，一看就是从度假地直接赶回来的狼狈模样。他一把抓住韩行谦的手腕，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底满是焦灼，“何所畏那老头子说霭霭遇到腺体猎人，还受了伤——他人呢？我的白色小鱼在哪？！”
韩行谦被他晃得笔尖顿了顿，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反射出冷光：“先松手，晃得我数据都填错了。”
“randi。”
慵懒的男声打断了他的话，兰波慢悠悠地从门外走进来。他的金发还带着海边的潮气，发尾沾着细小的水珠，垂落在白色衬衫的领口，兰波特有的白刺玫气息瞬间驱散了办公室里的消毒水味。他没穿鞋，赤着的脚踝白皙修长，若仔细看，还能发现皮肤下隐约流动的淡蓝色血管。
兰波停在办公室中央，微微偏头，银蓝色的眼眸半眯着，像是在捕捉空气中的某种气息。“我闻到了陌生的味道。”他的指尖轻轻划过桌面，留下一道极淡的水痕，“不是小狗的——萧珣的味道是暖暖的向日葵，像炒熟的瓜子仁。这个味道是冷的，像雪地里的雪松，应该是……犬科？”
“犬科？”白楚年的注意力瞬间被勾走，抓着韩行谦手腕的力道猛地松开，刚才还满是焦灼的脸瞬间切换成八卦模式，连声音都拔高了些，“韩哥？你什么时候带别的‘狗’回办公室了？萧珣知道吗？我可听陆言那小子上次还跟我吐槽，说你连他带的玩偶都不让放桌上，现在居然敢养别的小狗？”
他越说越起劲，甚至凑到韩行谦身边，压低声音：“偷偷说，是比萧珣乖，还是比萧珣会撒娇？我可告诉你，萧珣胆子小，要是知道你——”
“白楚年。”韩行谦冷冷地打断他，抬眼时，镜片后的目光带着几分无奈，又藏着点不易察觉的调侃，“你的小鱼，自己带回来一只‘狐狸’。”
白楚年的话卡在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狐狸？”他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韩行谦说的不是宠物，而是Alpha，“什么狐狸？霭霭带了只狐狸回联盟了？！”
“A3级北极狐Alpha，全拟态，艾莲的得意之作——9102号实验体。”韩行谦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报告，推到他面前，指尖点了点其中一行数据，“信息素契合度，百分百。”
“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白楚年脑子里炸开了。他僵在原地，看着报告上“100%”的红色数字，眼睛瞪得溜圆，刚才还咋咋呼呼的人，瞬间没了声音。
兰波站在一旁，银蓝色的眼眸轻轻眨了眨。他似乎真的“听”到了什么破碎的声音——不是物理意义上的碎裂，而是白楚年那颗护崽的心，被“百分百契合度”这几个字，敲出了一道裂缝。他走上前，轻轻拍了拍白楚年的肩膀，声音依旧慢悠悠的，却带着点安抚：“randi，别生气。霭霭长大了。”
“长大也不能随便带野狐狸回来啊！”白楚年终于回过神，声音都带上了点委屈，像是自家白菜被拱了的老父亲，“那是只野狐狸！Alpha！还是实验体！万一他欺负霭霭怎么办？霭霭一个软软糯糯的小O,万一他——”
“他不会。”韩行谦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医生特有的冷静，“我给阳景做了全面检查，精神力稳定，情绪控制区活跃指数正常，而且……”他顿了顿，看着白楚年失魂落魄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难得看到向来跳脱的白楚年这副模样，莫名让人觉得舒服，“我检测到霭霭身上，有一部分能力来自阳景。”
白楚年猛地抬头：“什么意思？”
“应该是109实验室的改造后遗症，虽然霭霭已经在大海中重生，可是有些隐藏的能力意外被激活了。”韩行谦把报告往他面前又推了推，指着其中一张脑部扫描图，“霭霭在亡灵状态改造时，被动吸收了阳景的部分北极狐基因片段——这也是他们信息素契合度百分百的原因。就算已经重生，但这些基因片段已经和他的腺体融合，无法强行干预。”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白楚年拿着报告，手指微微颤抖，目光落在那张扫描图上，淡白色的人鱼腺体脉络里，确实缠着几缕极淡的金色——那是北极狐Alpha独有的基因颜色。他想起霭霭还未出生的时候，就被109实验室强行去除，改造成了他们的武器，想起兰波受到的10倍反噬，想到在霭霭在深海里待了那么久，想起自己无数次想要109实验室彻底泯灭……
“所以……”白楚年的声音低了些，没了刚才的咆哮，只剩下点不甘心的委屈，“那只狐狸，还不能赶走？”
兰波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像安抚炸毛的小猫：“randi，相信霭霭。”
韩行谦看着眼前这对无时无刻不在秀恩爱的夫妻，推了推眼镜，补充道：“刚才会长已经同意让霭霭当阳景的训练员。”
白楚年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听见办公室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门被轻轻推开，白霭星的声音带着笑意传进来：“daimi，daima，你们回来了！”
白楚年猛地转头，看见自家儿子亲昵的牵着一个银发白狐耳的Alpha站在门口，他的心，又咔哒一声，“碎”了一小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