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圈之生命的光》萩纪

8、好友争执

　　夜色像一层薄纱，轻轻裹住酒店的灯火。简枫原本想在房间里等贺军回来，却被他不由分说地拉着，往酒店楼下的餐厅走 —— 那是贺氏旗下的产业，装修雅致，灯光暖得恰到好处。
　　“一起吃点。” 贺军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手指轻轻牵着简枫的手腕，掌心的温度让他没法挣脱。
　　刚走进预定的包厢，简枫就愣住了 —— 餐桌旁坐着的，竟然真的是沈若兰。她穿着一身简约的米白色长裙，没有浓妆，素净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比屏幕上多了几分柔和。作为这些年炙手可热的一线女星，沈若兰的演技早已得到公认，从古装剧到现代片，她担纲的女主总能让人眼前一亮，可简枫从没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和她同桌吃饭。
　　“是你特意叫阿军回来签合同的？” 沈若兰率先开口，目光落在姜藤海身上，语气里带着几分随意。
　　姜藤海撑着下巴，笑着调侃：“我可没这么大面子请得动他，说不定是知道你回 B 市了，特意回来看看。”
　　“阿军，真的吗？” 沈若兰转头看向贺军，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语气却装作玩笑般轻松。
　　贺军没接话，反而从旁边的碟子中夹了一块小炒肉，轻轻放进简枫碗里，动作自然又亲昵，才随口回道：“回来处理点私人事情。”
　　“贺军，你该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姜藤海突然开口，毫不避讳地盯着简枫，语气里满是揶揄，“今天在宏建楼下，我可看见你亲自给他开车门了 —— 认识这么多年，还从没见你对谁这么上心过。”
　　“是。” 贺军的回答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简枫正准备夹肉的手猛地顿住，筷子悬在半空，他侧头看向贺军，眼里满是惊讶 —— 他没想到贺军会这么直接地承认。
　　“阿军，你别开玩笑了。” 沈若兰的笑容淡了些，语气变得严肃，视线落在简枫身上，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审视，“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找个靠谱的人安心结婚，不是闹着玩的时候。”
　　“那你怎么还不结婚？” 贺军抬眼看向她，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反问的意味。
　　沈若兰的脸色僵了一下，扭过头去，沉默了几秒才低声说：“我不婚。” 她心里那点心思，贺军难道真的不懂吗？这么多年，她一直等着他，可他眼里从来没有过她。
　　“你们俩别一见面就吵。” 姜藤海连忙打圆场，伸手想拉沈若兰的胳膊。
　　“不管你的事！” 沈若兰甩开他的手，猛地站起身，手指直直地指向简枫，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气，“贺军，这些年我对你什么心思，你难道不清楚吗？有必要找这么个人，特意回 B 市来恶心我吗？”
　　简枫愣住了，他没想到这场争吵会牵扯到自己。沈若兰看向贺军的眼神里，满是委屈和不甘，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 原来这位国民御姐，喜欢的人竟然是贺军。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心里只有当年那个小男孩。” 姜藤海连忙站起来，把沈若兰按回座位上，生怕她再闹下去，最后又是不欢而散，“这么多年了，他的性子你还不了解？”
　　“小男孩，小男孩！都十六年了！” 沈若兰的声音拔高了几分，眼眶微微泛红，语气里满是不甘，“杨过等小龙女也才等了十六年！更何况那是个男的，就算找到了，难道还能跟你结婚吗？” 她实在不明白，那个素未谋面的男孩，为什么能让贺军记这么多年，甚至连她的心意都视而不见。
　　“他的执拗脾气，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姜藤海无奈地叹了口气，轻声安抚着她。
　　简枫坐在一旁，默默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满是好奇 —— 沈若兰口中的 “小男孩” 是谁？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能让贺军整整等了十六年？他还注意到，姜藤海提到他们 “从小一起在孤儿院长大”，原来贺军、沈若兰和姜藤海，还有这样的过往。
　　饭局很快就结束了。沈若兰因为身份特殊，怕被人认出来，从酒店后门先离开了。姜藤海叫住正要走的简枫，脸上带着歉意：“简先生，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 我们三个每次见面，都容易吵起来。”
　　“姜总客气了，是我打扰了。” 简枫礼貌地回道，语气里带着几分疏离。
　　“你和贺军…… 真的在一起了？” 姜藤海犹豫了几秒，还是忍不住问道，眼神里满是好奇。
　　简枫侧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贺军，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贺总是我的老板，我们只是工作关系。”
　　姜藤海挑了挑眉，眼神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没再多问，只是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回到酒店房间，简枫还是没忍住，坐在沙发上，抬头看向贺军，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他们刚才说的…… 那个小男孩，是什么人啊？”
　　贺军走到沙发旁，俯身靠近他，手臂撑在沙发扶手上，将简枫圈在自己的阴影里，语气暧昧：“想知道？”
　　“你…… 不想说就算了，我也没有很想知道。” 简枫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连忙从包里拿出笔记本，放在茶几上，假装要处理工作，想避开这个话题。
　　“阿枫，我问你个事。” 贺军坐到他身边，双手轻轻抓住他的肩膀，强迫他转过头来，视线直直地落在他的眼睛里，不容他逃避，“你喜欢我吗？”
　　简枫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他想避开贺军的目光，可刚要别开头，贺军的手就按住了他的后脑勺，让他没法动弹。
　　“看着我，回答我 —— 你喜欢我吗？” 贺军的声音低沉而认真，眼神里满是期待，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我…… 我喜欢你。” 简枫的声音很平淡，却带着几分颤抖。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贺军，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嘲，“可那又怎么样呢？人生里有很多个‘喜欢’，会遇到很多人。连亲生父母都可能抛弃自己的孩子，更何况是我们这样的陌生人？就像你找了十六年的小男孩，现在不也放弃了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哽咽，眼眶慢慢红了，眼泪在里面打转，脸上满是悲伤和绝望。这些年，他早就不敢相信 “真心” 了，他害怕得到后再失去，与其承受那样的痛苦，不如一开始就一个人，在孤独的世界里沉寂下去。
　　“阿枫，那个小男孩…… 就是你。” 贺军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几分沙哑，却无比清晰。
　　简枫猛地愣住了，他呆呆地看着贺军，仿佛没听清他的话，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你说…… 什么？”
　　“我就是你口中的那个‘小哥哥’。” 贺军站起身，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肩膀，眼神里满是真挚，“就是当年在那个天井下面，被你给过蛋黄派的小哥哥。”
　　简枫沉默了，他盯着贺军的脸，努力在他脸上寻找当年的影子。可记忆里的天井太昏暗了，他从来没有看清过那个小哥哥的模样，只记得他沙哑的声音，和手腕上锁链的响声。
　　“你…… 真的是他？” 简枫的声音带着颤抖，语气里满是不确定。
　　“阿枫，我说过，你是我生命里的一道光，是我活下去的希望。” 贺军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眼眶竟然也红了 —— 这是简枫第一次看到贺军脆弱的样子，他一直以为，像贺军这样的男人，就算是死，也不会掉一滴眼泪，“在我人生最黑暗的时候，在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时候，是你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你的身影，就像天使一样，刻在我的心里，从来没有忘记过。”
　　“我是被收养的孩子。” 贺军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痛苦，“可他根本不是想要一个孩子，他只是需要一个‘玩具’。所以我被他关在地下室里，不见天日，每天都要忍受他的摧残 —— 他只要心情不好，就会用各种方式对待我。”
　　简枫这才明白，贺军身上那些细小的旧伤，是这么来的。他看着贺军脸上的苦笑，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
　　“直到那天，你出现了。” 贺军的眼神变得温柔起来，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夜晚，“一道月光从天窗照进来，把你的影子映在我眼前。我看着你趴在天井边沿，笑着给我扔蛋黄派，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活着好像还有盼头。”
　　他拉过简枫的手，轻轻贴在自己的胸口，语气里满是幸福：“说实话，那时候我根本不敢奢望，有一天能这样拉着你的手，甚至拥有你。我只是每天都在等，等你过来，等你跟我说说话，哪怕只是听听你的声音，我都觉得满足。”
　　“后来，你突然消失了。” 贺军的语气又变得沉重起来，眼神里满是痛苦，“那段时间，我每天都盯着那个天窗，从日出等到日落，从天黑等到天亮，可你始终没有出现。我觉得自己好像又被扔进了黑暗里，连活下去的意义都没有了。我告诉自己，就算是死，我也要找到你。”
　　即便是现在说起那段日子，贺军的脸上还是会露出痛苦的神情，仿佛又坠入了当年的地狱：“你之前问我，有没有杀过人 —— 我杀过。我杀了我的养父，我只有杀了他，才能从那个地方逃出来，才能去找你。可是我找了好久好久，你就像从来没有出现在我的世界里一样，彻底消失了。”
　　“这十多年，我过得像行尸走肉。” 贺军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紧紧攥着简枫的手，生怕他会突然消失，“没有你，我觉得活着毫无意义。直到那天，在贺氏大楼的办公室里，你再次出现在我眼前 —— 我当时以为自己在做梦，直到你开口说话，我才确定，是你回来了。”
　　简枫只觉得手腕被贺军攥得有些疼，他能感觉到贺军的紧张和恐惧，那是深怕再次失去他的不安。
　　“疼……” 简枫轻声说道。
　　贺军连忙松开手，看到简枫手腕上被掐出的红印，眼里满是愧疚：“对不起，阿枫，我不是故意的…… 我真的不能失去你。” 他突然上前一步，紧紧抱住简枫，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哭腔 —— 这是他藏了十九年的渴望，是他拼了命也要守护的宝贝。
　　简枫轻轻推开他，眼泪忍不住滑落，声音里带着自责：“对不起，那年我离开 B 市的时候，没有跟你道别，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 他从来没有想过，在那个昏暗的天井里，有一个人因为他而活着，可他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抛弃” 了对方，让他再次陷入绝望。
　　“不是你的错，阿枫，从来都不是你的错。” 贺军伸手，轻轻擦去他的眼泪，眼神里满是温柔和心疼，“现在你回来了，回到我身边了，我们不要再提过去了，好不好？和我在一起，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只要能留在你身边，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贺军突然 “噗通” 一声跪下，仰头看着简枫，眼神里带着一丝癫狂，让简枫有些害怕。他拉过简枫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声音里满是决绝：“我可以把我的命交给你，只要你想要，随时都可以拿。”
　　他像一个忠贞的骑士，守护着自己的公主，眼神里的疯狂和真挚，让简枫无法拒绝，也不敢拒绝。
　　“贺军，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对吧？” 简枫盯着他的眼睛，语气里带着一丝警告，他想让贺军知难而退，“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我知道。” 贺军毫不犹豫地回答，眼神里没有丝毫犹豫。
　　“你说我是你的天使，可我知道，我心里住着一个恶魔。” 简枫弯腰，手指紧紧掐住贺军的下颚，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眼神里满是寒霜，和以往的温和判若两人，“一个会让你生不如死的恶魔。”
　　“不管你是天使，还是恶魔，你都是我的命。” 贺军仰头，轻轻吻上简枫的唇，伸手揽住他的脖颈，身体向后一靠，让简枫整个人压在自己身上，声音里带着浓重的欲望，“阿枫，你就是我的激情，是我的催化剂，是我人生的全部。没有你，我什么都不是。”
　　贺军抱着简枫，猛地站起身，唇瓣离开他的嘴角，眼神里燃烧着熊熊的□□。简枫说自己是恶魔，可他不知道，真正的恶魔是他自己 —— 从十九年前那个夜晚开始，他就无数次做着和简枫有关的梦，每次醒来，都要抽自己几巴掌，骂自己亵渎了心中的天使。
　　而现在，他的天使正紧紧地贴着他，缠绕在他的腰间。
　　那就让他做个彻头彻尾的恶魔吧，只要能拥有他，哪怕是下地狱，他也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