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圈之生命的光》萩纪

3、曾经的你

　　“铃铃铃 ——”
　　尖锐的闹铃声在狭小的房间里反复回荡，被子里突然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指尖精准地划过手机屏幕，铃声戛然而止。
　　“嗯……” 被子下传来一声带着起床气的轻哼，下一秒，被子被猛地掀开，露出男人裸露的胸膛 —— 肤色是冷调的白，胸肌线条不算夸张，却透着几分柔韧的质感。简枫揉着眼睛坐起身，刚要翻身下床，后背却突然撞上一堵温热的 “墙”。
　　他动作一顿，揉眼睛的手僵在半空，缓缓转头。一张硬朗的脸庞映入眼帘，贺军正用手肘撑着脑袋，发丝有些凌乱，却丝毫不减那份迫人的气场，眼神里带着几分暧昧的笑意，直直地盯着他。
　　“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简枫瞬间清醒，惊恐地瞪大眼睛，随即猛地坐直身子，后脑勺差点撞上床头板。他揉了揉发胀的脑袋，零碎的记忆渐渐回笼 —— 昨晚在富江边，他被贺军的 “下跪攻势” 逼得松口，没想到这人竟死皮赖脸地跟着他回了家，还…… 睡在了他的床上。
　　“主人醒了？” 贺军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他伸出手，指尖差点碰到简枫的脸颊，却被简枫猛地躲开。
　　“以后你睡地板！” 简枫气鼓鼓地踹了贺军一脚，可贺军的体重像钉在床垫上一样，纹丝不动。他没再理会贺军，抓起一旁的睡衣套上，转身快步走向卫生间，关门时 “砰” 的一声，带着十足的怒气。
　　贺军看着他的背影，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起身穿好衣服 —— 黑色衬衫配深色西裤，是他惯常的装扮，却衬得他肩宽腰窄，肌肉线条愈发明显。他打量着简枫的住处：房间不大，约莫三四十平米，进门左侧是开放式厨房，小小的餐桌紧挨着灶台；右侧放着一张灰色的布艺沙发，沙发旁立着一个简易吧台，而他们昨晚睡的床，就摆在吧台对面，几乎占了房间一半的空间。
　　贺氏集团涉及房地产，贺军对户型本就敏感 —— 这是典型的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公寓，地段虽不算核心，可在 A 市寸土寸金的当下，这套房子至少也要一百多万。他想象着简枫一个人在这座城市打拼的模样，心里竟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目光扫过书桌时，贺军的视线突然顿住。书桌上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是一家三口的合影：背景是 B 市标志性的双子塔，中间站着个约莫十岁的小男孩，眉眼间已经能看出如今的轮廓；旁边的男人三十多岁，长相和简枫有七八分相似，应该是他的父亲；女人容貌普通，却笑得温柔，一只手紧紧牵着小男孩的手。
　　“果然是你。” 贺军轻声呢喃，眼神瞬间软下来，温柔得像能掐出水。他伸手想碰相框，身后却突然传来脚步声。
　　“看什么看？” 简枫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语气冰冷，伸手就将相框抽走，指尖攥得发白 —— 这是他为数不多的家庭合影，父亲离开后，他就很少再翻看了。
　　“小时候的你，很可爱。” 贺军转过身，眼神里的温柔还没褪去，落在简枫身上时，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
　　简枫捏着相框的手紧了紧，眼神掠过一丝失落，却很快掩饰过去。他没接话，转身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拿出牛奶和面包，声音隔着橱柜传来：“你一大早杵在这里干什么？”
　　“今天跟我去贺氏上班。” 贺军走到厨房门口，倚着门框，看着简枫忙碌的背影 —— 他穿着宽松的家居服，腰线纤细，连切面包的动作都透着几分认真。
　　“为什么？” 简枫将面包放进吐司机，转身看向贺军，眼神里满是警惕。他已经将相框放回书柜最深处，仿佛刚才那丝脆弱从未出现过。
　　“B 市今天有个合同要签。” 贺军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你现在是贺氏的首席法律顾问，这种场合，你得陪我去。”
　　“首席法律顾问” 几个字像颗石子砸进简枫心里，他握着牛奶盒的手猛地一紧，牛奶差点洒出来。他动作顿了顿，眼神复杂 ——B 市，那是他父亲曾经工作过的城市，也是他童年最快乐的地方，可自从父亲去世后，他就再也没回去过。

　　贺氏集团 22 楼，总裁办公室。
　　“贺总。” 李玲拿着一叠文件走进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将文件轻轻放在贺军的办公桌上，目光不自觉地朝沙发方向瞄了一眼 —— 简枫正坐在那里，穿着月白色衬衫，领口系得严丝合缝，手里拿着一本杂志，却看得有些心不在焉。
　　“这是与宏建集团的合作合同，您过目。” 李玲收回目光，语气恭敬。
　　贺军 “嗯” 了一声，拿起文件快速翻看着。片刻后，他抬头看向李玲，语气自然：“李秘书，在办公室靠窗的位置，给简律安排一张办公桌。以后简律就是贺氏的首席法律顾问，常驻 22 楼。”
　　“啊？” 李玲猛地抬头，眼神里满是惊讶 —— 她昨天才刚查过简枫的资料，知道他是陆简事务所的金牌律师，却没想到贺总会直接聘他做首席法律顾问，还让他常驻顶层。不仅是李玲，连沙发上的简枫都愣了一下，他放下杂志，张了张嘴，却最终没说什么 —— 反正已经答应了贺军，在哪里办公都一样，不过是换个地方处理文件罢了。
　　“好的，贺总，我这就去安排。” 李玲很快收敛了惊讶，秉持着专业素养应承下来，转身快步离开办公室，关门时还特意轻手轻脚，生怕打扰到里面的两人。
　　办公室里只剩下简枫和贺军。简枫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弯腰拿起那份与宏建集团的合同，语气平静：“我看看。” 既然接了首席法律顾问的头衔，他就不会敷衍 —— 在其位，谋其事，这是他的职业准则。
　　合同首页赫然写着 “B 市 A-09 地块合作开发工程”，简枫的指尖在 “B 市” 两个字上顿了顿，随即翻开合同，逐字逐句地看了起来。
　　一个小时后，简枫将合同合上，放在办公桌上。这份合同显然经过专业律师团队的反复打磨，条款清晰，权责明确，甚至连潜在的风险都标注得清清楚楚，几乎挑不出任何漏洞。
　　“贺总身边有这么专业的律师团队，似乎不需要我这个‘首席法律顾问’吧？” 简枫靠在办公桌边缘，双手抱在胸前，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 —— 他才不信贺军找他来，真的是为了让他看合同。
　　贺军放下手中的钢笔，站起身。他比简枫高出大半个头，靠近时，强大的气场瞬间将简枫笼罩。他伸手抱住简枫的腰，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下巴抵在简枫的发顶，沉重的呼吸扫过简枫的耳畔，声音低沉而暧昧：“律师团队有很多，可我需要的，是一个主人。”
　　简枫侧过脸，两人的嘴唇近在咫尺，呼吸交织在一起。他能闻到贺军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雪松味的香水，竟意外地不刺鼻。“传闻可不是这么说的。” 简枫的声音带着几分挑衅，“都说贺总喜欢当掌控者，怎么到我这里，就成‘奴’了？”
　　“那是没遇到好主人。” 贺军的眼神灼热，紧紧盯着简枫的唇，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现在遇到了。” 他说着，就要低头吻上去，却被简枫猛地推开。
　　“是吗？可我不是什么温柔的主人。” 简枫索性坐到办公桌上，双腿微微弯曲，伸出右脚，鞋尖轻轻勾住贺军的腰带，然后朝他勾了勾手指，眼神里满是挑衅，“做我的奴，可是要一辈子的，你想好了？”
　　贺军顺着他的力道靠近，简枫双手环上他的脖颈，嘴唇凑到他耳边，声音轻得像羽毛：“后悔还来得及。”
　　贺军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简枫身上淡淡的皂角味钻进鼻腔，让他血脉喷张。他刚想开口，简枫脚下的皮鞋突然用力，鞋尖顶在他的小腹下方。贺军忍不住闷哼一声：“呃……” 双腿不受控制地屈膝，“咚” 的一声跪在了地板上。
　　他仰头看着办公桌上的简枫，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简枫身上，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像极了十九年前，他在地下室天窗里看到的那个 “小天使”。那时的眼神里满是崇拜，如今，却多了浓得化不开的欲望。
　　“能做主人一辈子的奴，是我的荣幸。” 贺军伸出手，轻轻握住简枫的手腕，然后低头，在他的手背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 动作虔诚，带着几分近乎卑微的珍视。
　　简枫没想到他会这么 “配合”，脸上的挑衅瞬间僵住。他恶狠狠地抽回手，在衣服上反复擦了擦，像是沾了什么脏东西。然后抬起脚，轻轻踹在贺军的胸口：“贺军，你就这么没脸没皮？” 语气里带着怒气，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可奈何。
　　贺军被踹得向后仰了仰，双手撑在地板上，依旧仰头看着简枫，眼底的笑意不减：“只对你没脸没皮。” 他举起刚才握过简枫的手，放在鼻尖轻嗅，仿佛还能闻到简枫指尖残留的清香。
　　简枫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突然泛起一阵烦躁。他从办公桌上跳下来，后退两步，语气里带着疲惫：“我真的不喜欢男人，贺军，你放过我吧。”
　　贺军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他突然上前一步，双手撑在办公桌上，将简枫困在自己与办公桌之间。他的眼神变得格外认真，语气真挚得让简枫无法忽视：“我不需要你喜欢男人。” 他顿了顿，目光紧紧锁在简枫的眼睛里，“如果你能喜欢上我，我会很开心；如果不能，就让我留在你身边照顾你，好吗？”
　　简枫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贺军的眼神太坚定，太真诚，让他不由自主地想相信。他张了张嘴，一个问题脱口而出：“为什么是我？”
　　贺军的眼神柔和下来，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简枫的脸颊，动作温柔得不像他：“等有一天，你愿意喜欢我了，我就告诉你。” 话音刚落，他突然低头，在简枫的唇上快速啄了一下，像偷糖的孩子，然后笑着后退一步，坐回椅子上，拿起文件假装翻看，“这是照顾你的‘利息’。”
　　简枫愣在原地，嘴唇上还残留着贺军的温度，烫得他脸颊发红。他转身走到沙发旁坐下，目光扫过办公室的角落，突然顿住 —— 茶几上放着几样东西，与总裁办公室的严肃氛围格格不入：一盒巧克力饼干，一袋奶糖，还有几包 MM 豆，甚至连饮料都是旺仔牛奶。
　　这些…… 全是他小时候爱吃的零食。
　　第一次来贺氏办公室时，他就注意到了这些东西，只是那时被贺军的压迫感笼罩，没将两件事联系在一起。可现在，看着这些熟悉的零食，简枫心里突然升起一个疑惑：贺军是怎么知道他喜欢这些的？
　　他抬头看向办公桌后的贺军 —— 寸头显得格外干练，棱角分明的五官透着几分冷硬，黑色衬衫将胸肌撑得鼓鼓的，手臂肌肉线条在袖口下若隐若现，整个人透着一股强势的安全感。
　　简枫用力摇了摇脑袋，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简枫，你不喜欢男人，别被这些小把戏迷惑了。可心脏却不听话地跳着，脑海里反复浮现出贺军刚才真诚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