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圈之生命的光》萩纪

26、心中的痛

　　“铃铃铃 ——” 清脆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简枫迷迷糊糊地伸手，从床头柜上摸过手机。还没等他看清屏幕，电话那头就传来林如激动得有些颤抖的声音：“小易！文印能动了！医生说他手脚都有反应了！”
　　“真的？！” 简枫瞬间清醒，睡意全无，“妈，我现在就过去！” 他挂了电话，立刻掀开被子起身，手忙脚乱地开始穿衣服，眼神里满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我送你过去吧。” 贺军也从床上坐起来，一边穿衬衫一边说道。他早就被两人的对话吵醒，看着简枫兴奋的样子，心里也替他高兴。
　　“不用了，你早上不是有早会吗？我自己开车过去就行，你安心开会。” 简枫一边系鞋带，一边回头说道。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耽误贺军的工作。
　　贺军点点头，走到简枫身边，伸手帮他理了理衣领，叮嘱道：“路上开车一定要小心，到了医院给我发个消息。”
　　“知道啦，我走了。” 简枫在贺军脸上快速亲了一下，转身拿起车钥匙，匆匆出门了。
　　简枫赶到医院时，病房里一片喜气洋洋。林如正坐在病床边，双手紧紧握着文印的手，眼眶红红的，却满脸笑容；林西汉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削水果，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放在盘子里，时不时递给林如一块，另一只手还在轻轻揉搓着文印的胳膊，帮他活动筋骨。
　　“小易来了！” 林如看到简枫，立刻站起身迎了上去，拉着他的手就往病床边带，“你快看，文印他真的能动了！医生刚才过来检查，说他年轻身体底子好，恢复速度比预期的快很多，很有可能完全痊愈！”
　　“那就好，太好了。” 简枫看向病床上的文印，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文印也正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几分陌生，又有几分依赖 —— 他们兄弟俩其实并不熟，文印刚出生没多久，简枫就离开了 B 市，这么多年来，除了文印出生那天，几乎没有任何交集。
　　“文印，这是哥哥，快叫哥哥。” 林如蹲在病床边，温柔地对文印说道。
　　“哥…… 哥……” 文印的声音很微弱，像蚊子哼哼一样，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可闻。
　　“能说话了！还能动！真是太好了！” 林西汉激动得手都有些发抖，他赶紧放下手中的水果刀，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长舒了一口气，“老天有眼，文印终于好起来了！”
　　“叔叔也在。” 简枫向林西汉打招呼，语气里带着几分礼貌。
　　“小易好，小易好。” 林西汉连忙点头，语气里满是感激，“这段时间真是多亏你了，又是出钱又是出力，要是没有你，文印这病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
　　“文印是我弟弟，我帮他是应该的。” 简枫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林如，“妈，这里面有五十万，您先拿着。文印接下来还要做康复治疗，肯定需要一大笔钱，您拿着钱，心里也踏实。”
　　“不行不行！这可不行！” 林如还没来得及开口，林西汉就立刻站起身，摆着手说道，“我们已经拿了你太多钱了，上次你给的那笔还没花完，怎么能再要你的钱？”
　　“是啊，小易。” 林如也跟着推辞，把银行卡往简枫手里推，“妈这里还有些积蓄，够用的。你在 A 市开公司也不容易，身边得留点钱应急，不能总为我们操心。”
　　“妈，您就收下吧。” 简枫又把银行卡塞回林如手里，语气坚定，“就算现在够用，后续康复治疗也需要不少钱，多备点总是好的。等以后文印好了，您要是有多余的，再还给我就是了。还有，您要是觉得累，就请个护工帮忙，别光顾着照顾文印，把自己的身体也累垮了，到时候反而更麻烦。”
　　林如看着简枫真诚的眼神，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接过了银行卡，眼眶又红了：“好，妈听你的，妈收下。小易，你真是个好孩子……”
　　突如其来的相亲与贺军的醋意
　　“林如啊，你可真是好福气，养了这么个孝顺的儿子，又能赚钱，又懂事。” 邻床的老奶奶突然开口，笑着说道，“上次来的那个小姑娘你还记得吧？就是我孙女，人长得漂亮，性格又文静，还特别孝顺，今年二十六岁，在银行上班，跟小易多般配啊！改天我让她来医院，你们见个面怎么样？”
　　林如眼睛一亮，转身看向简枫，语气里带着几分期待：“小易，你看奶奶说的这个姑娘，我上次也见过，确实是个好姑娘，又温柔又大方。你也老大不小了，要不就见一见？就算不成，交个朋友也好啊。”
　　简枫的手僵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起了贺军，心里有些慌乱。他戳了戳手指头，小声说道：“妈，我…… 我现在还不急着结婚，再等等吧。”
　　“傻孩子，谁让你现在就结婚了？” 林如拉着简枫的手，耐心地劝道，“就是见个面，聊聊天，互相了解一下。你总不能一直一个人过吧？妈还等着抱孙子呢。”
　　看着林如期盼的眼神，简枫实在不忍心拒绝 —— 他知道母亲是为了他好，不想让他孤单。最终，他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好吧，那就见一面。”
　　而此时的贺氏集团会议室里，气氛却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贺军坐在会议桌的正中间，脸色阴沉得像暴风雨前的天空，眼神锐利得仿佛能刺穿人心，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活像一个从黑暗中走出来的修罗。
　　“这样的财报，你们也好意思拿出来给我看？” 贺军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吓得一众主管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纷纷低下头，偷偷交换着眼色，心里满是疑惑 —— 最近贺总不是一直都很平易近人吗？怎么今天突然变得这么可怕？难道之前的温和都是他们的错觉？
　　就连站在一旁的李玲，都大气不敢出一口。她悄悄观察着贺军的表情，心里暗暗猜测：肯定是简律那边出了什么事，不然贺总不会突然情绪失控。
　　贺军将手肘撑在会议桌上，双手交握，视线紧紧盯着手机屏幕，心里像是裹着一团熊熊燃烧的怒火。屏幕上是简枫刚刚发来的消息：“阿军，我妈明天让我去相亲，我不好拒绝。”
　　相亲？！贺军气得差点把手机捏碎。他的人，一个有夫之夫，竟然要去相亲？那个相亲对象要是知道简枫这么好看，肯定会死死纠缠不放，到时候再加上林如在中间撮合，简枫要是心软了怎么办？他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觉得一股无名火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甚至开始痛恨自己不是女人，痛恨简枫不是女人 —— 如果他们是一男一女，就不用这么偷偷摸摸，不用面对这么多阻碍，他也能光明正大地告诉所有人，简枫是他的爱人。
　　想到这里，贺军无奈地低下头，肩膀微微垮了下来，像个被抢走心爱玩具的孩子，周身的冰冷气息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失落。
　　会议室里的主管们更懵了 —— 总裁这是怎么了？前一秒还像要吃人的样子，下一秒怎么就失落起来了？这情绪变化也太快了吧？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众人纷纷朝门口看去，贺军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员工打扰他开会，头也没抬，没好气地骂道：“不知道在开会吗？这么没规矩！”
　　李玲赶紧伸手轻轻摇了摇贺军的肩膀，小声提示道：“贺总，是简律来了。”
　　“简律？” 贺军猛地抬起头，果然看到简枫站在门口，眼神里带着几分担忧。他下意识地想站起身，却又硬生生坐了回去，故意别过头，不看简枫，也不说话，像个闹别扭的小孩。
　　“今天的会议就先到这里，大家先出去吧，后续的事情我会再通知你们。” 李玲赶紧打圆场，示意主管们离开。主管们如蒙大赦，纷纷站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出会议室，李玲也在最后关上了门，把空间留给了两人。
　　“你来干嘛？不是要去相亲了吗？” 贺军依旧不看简枫，语气里带着浓浓的酸味，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一副 “我很生气，哄不好的那种” 的样子。
　　“是明天去，不是今天。” 简枫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贺军面前，缓缓蹲下身，抬头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温柔。
　　“明天和今天有什么区别？反正你就是要去见别的人了，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贺军终于转过头，眼神里带着几分委屈，还有几分恐惧 —— 他太害怕失去简枫了，哪怕只是一点点可能，都让他心慌不已。
　　“转过来，看着我。” 简枫伸出手，轻轻捧住贺军的脸，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
　　贺军哼了一声，却还是乖乖地转过头，眼神里满是控诉。
　　“乖，就是走个过场，我心里只有你，不会喜欢别人的。” 简枫轻轻揉搓着贺军的脸颊，试图安抚他的情绪。
　　贺军伸手将简枫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紧紧抱住他，不再闹小脾气，语气却带着几分认真：“阿枫，我知道这次是走个过场，可如果下次呢？如果下下次阿姨让你结婚，让你跟别人在一起，难道也要走个过场吗？”
　　简枫沉默了 —— 贺军的话像一根针，戳中了他内心深处的担忧。他知道，母亲早晚都会知道他和贺军的关系，到时候，母亲会接受吗？他们的感情，能经得起家人的反对吗？
　　“我不想给你压力，可我真的受不了失去你。” 贺军将脸埋在简枫的颈窝，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只要一想到你可能会跟别人在一起，我就觉得快要疯了。”
　　简枫靠在贺军的胸口，感受着他温热的体温和有力的心跳，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一滴一滴落在贺军的衬衫上，渗入布料，也渗入了贺军的心里。他知道，贺军有多爱他，他也有多爱贺军。
　　贺军感受到胸口的湿润，抱着简枫的手臂收得更紧了，轻轻拍着他的背，像是在安慰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他知道，面对林如，他不能替简枫做决定，只能让简枫自己去面对，而他能做的，就是一直陪在简枫身边，给她支持和力量。
　　当天晚上，简枫拨通了林如的电话，语气坚定地拒绝了相亲：“妈，对不起，那个姑娘我就不见了。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想跟他好好在一起。”
　　电话那头的林如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那妈就不逼你了。有空的话，把他带回来给妈看看吧，妈也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你这么上心。”
　　简枫愣住了，他没想到母亲会这么轻易地接受，他连忙应承下来：“好，等有时间，我一定带他回去见您。”
　　挂了电话，简枫靠在贺军怀里，感受着他温柔的抚摸，心里满是温暖。或许他们的爱情不会被所有人祝福，或许未来还会遇到很多阻碍，但只要贺军在他身边，只要他们彼此相爱，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