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医者疑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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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后清早。
晨光透过窗棂洒入厢房，杜秋陵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背后的鞭伤已不再如先前那般刺痛，内力也恢复了少许，虽然距离全盛时期尚远，但至少不再是手无缚鸡之力。
她坐起身，目光落在床头的焦尾琵琶上。这把看似普通的乐器，实则是她最致命的武器。指尖轻抚琴弦，她回想起师门秘传的音律杀招——以特殊手法拨动琴弦，可将内力化为无形音刃，杀人于无形。只是如今内力未复，这绝技暂时还无法施展。
"姑娘醒了吗？"门外传来婢女的声音，"奴婢给您送早膳来了。"
杜秋陵将琵琶放回原处，整了整衣衫："进来吧。"
婢女端着食盒走进，脸上带着笑意："姑娘气色越发好了。"
"多谢关心。"杜秋陵浅笑回应，目光却敏锐地注意到婢女眼下淡淡的青黑，"你昨夜没休息好？"
婢女愣了一下，勉强笑道："姑娘真是观察入微。昨夜偏院那边闹腾了半宿，说是陈太医带来的药材出了些问题，我们都去帮忙整理来着。"
"陈太医？"杜秋陵心中一动。
"是啊，太医院的陈太医，是宗主特意请来为姑娘诊脉的。"婢女一边布菜一边说，"听说这位太医医术高明，今日便会来为姑娘看诊。"
杜秋陵垂眸掩去眼中的深思。江自流请太医来，是真的关心她的伤势，还是另有所图？
用过早膳后，杜秋陵在院中慢慢散步，暗中观察着动静。果然如婢女所说，偏院方向不时传来忙碌的声响，几个仆役抬着药材进进出出，神色匆忙。
"杜姑娘。"
杜秋陵回头，见任羽不知何时已站在身后，连忙福身行礼："任护卫。"
"宗主请姑娘去书房一叙。"任羽神色如常，但杜秋陵敏锐地察觉到他语气中的一丝凝重。
"不知宗主召见所为何事？"
"姑娘去了便知。"任羽侧身让开道路，"请。"
一路行来，杜秋陵默默留意着别院中的变化。守卫比前几日更加森严，暗处不时有目光扫过，带着审视的意味。
书房内，江自流正在翻阅卷宗。见杜秋陵进来，他放下手中的文书，示意她坐下。
"杜姑娘的伤势可好些了？"他语气平和，听不出情绪。
"多谢宗主关心，已无大碍。"
江自流微微颔首，从案上取出一物，正是昨夜那枚夜枭令："姑娘可曾听说过这个组织？"
杜秋陵摇头："不曾听闻。"
"夜枭令是南境的一个杀手组织。"江自流目光锐利，"但奇怪的是，他们向来只在南境活动，从未涉足中原。"
杜秋陵垂眸："宗主的意思是？"
"昨夜那个刺客，身上有军中旧伤。"江自流缓缓道，"而且，他使用的碧磷毒，是南境军中特供。"
杜秋陵心中一震，面上却故作惊讶："军中的人？为何要杀我？"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江自流注视着她，"杜姑娘可曾得罪过军中的人？"
"小女子一个舞姬，怎会与军中的人有牵扯？"杜秋陵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恐，"除非......除非是因为孙长老的事......"
江自流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就在这时，任羽匆匆进来，在江自流耳边低语了几句。江自流神色微变，对杜秋陵道："杜姑娘先回去休息吧，太医稍后会去为你诊脉。"
回到西厢房不久，陈太医便在任羽的陪同下来到院中。这位须发花白的老者提着药箱，步履沉稳，目光锐利。
"杜姑娘，这位是太医院的陈太医。"任羽介绍道。
杜秋陵连忙起身行礼："有劳太医了。"
陈太医微微颔首，示意她坐下。把脉之时，杜秋陵能感觉到一股温和的内力顺着脉象探入，在她经脉间流转。她心中警铃大作，连忙运转师门秘法，将内力尽数敛入丹田。
"姑娘脉象虚浮，似是重伤未愈。"陈太医把脉良久，眉头微蹙，"但体内又有一股生机在缓缓复苏，倒是奇了。"
杜秋陵低声道："许是宗主赐的药见效了。"
陈太医不置可否，仔细查看了她背后的伤势，又问道："姑娘近日可曾服用过什么特别的药物？"
"除了宗主赐的金疮药，并未用过其他药物。"杜秋陵答道，心中却是一动。这太医的问话，似乎意有所指。
陈太医沉吟片刻，起身道："姑娘的伤已无大碍，老朽开个方子，助姑娘调理气血便是。"
送走太医后，杜秋陵独自坐在房中，心中疑云更甚。这陈太医方才探脉时，分明是在查探她的内力修为。而且，他最后那个问题，似乎是在试探什么。
午后，杜秋陵借口散步，在别院中慢慢走着。她注意到，陈太医的厢房外多了两个守卫，这在之前是没有的。更让她在意的是，偏院方向飘来的药香中，似乎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异样气味。
"姑娘请留步。"一个护卫拦住她的去路，"前面是药房重地，闲人免进。"
杜秋陵福身道："我只是随便走走，这就回去。"
回到西厢后，杜秋陵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陈太医的异常问话，别院中紧张的气氛，还有药房中那丝异样的气味，都在暗示着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傍晚时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传来：陈太医突发急病，昏迷不醒！
杜秋陵听到这个消息时，心中猛地一沉。昨日还好好的人，怎么会突然病倒？而且偏偏是在为她诊脉之后？
她忽然想起药房中那丝异样的气味，一个可怕的猜想浮上心头。
夜色渐深，杜秋陵躺在床上，却是毫无睡意。陈太医的突然病倒，让她感到一股寒意。若是连太医都会在别院中遭遇不测，那她这个"戴罪之身"的处境就更加危险了。
她轻轻抚摸着怀中的琵琶，指尖在琴弦上流转。经过这一整日的暗中调息，她的内力又恢复了几分。照这个速度，不出三日，应该就能恢复大半功力。
月光从窗棂照进来，在房中洒下一地清辉。杜秋陵坐起身，将琵琶置于膝上，指尖轻轻拨动琴弦。
一曲《清心咒》在夜色中缓缓流淌，琴音袅袅，带着宁神静气的功效。这是师门秘传的曲谱，既能助她调理内息，也不会引起他人怀疑。
也许，明日就该主动去找江自流谈一谈了。毕竟，若这别院中真有什么阴谋，他们现在也算是同在一条船上。
琴音渐止，杜秋陵抱着琵琶，望着窗外的明月，心中已有了决断。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医者疑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