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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一场黄粱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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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余茵喉间溢出两声含糊的哼哼,带着酒后的慵懒与黏糊,手臂却本能地抬起,软乎乎地搭在尚小花的颈后,指尖无意识地攥住了她后颈的衣料。
许是这动作带了些力道,又或是两人本就离得极近,她身子微微一晃,一个趔趄便带得尚小花失去了平衡——“唔”的一声轻呼,尚小花整个人都覆在了她身上,两人的胸膛贴得严丝合缝。
滚烫的温度瞬间交织在一起。木余茵的热是酒意蒸出来的,带着点昏沉的烫,以为是沉在梦里不愿醒;尚小花的热却从骨头里往外冒,肌肤相贴的瞬间,那些压了三年的念想全变成了燎原的火,脑子里乱哄哄的。
呼吸在咫尺间交缠,尚小花再也忍不住,低头便深吻了上去。唇齿相碰的力道比方才重了些,带着压抑的急切。木余茵竟也顺着那股力道回应,舌尖懵懂又贪恋地缠上来,与她的舌尖搅在一起,银丝落在唇角,又被轻轻蹭开。
尚小花的手不知何时松了毛巾,一只手撑在木余茵身侧的床垫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另一只手却顺着她敞开的衣襟,掠过微凉的肌肤,带着自己掌心的烫意,慢慢停在了她的腰间。呼吸与吻都缠得紧,像两棵久别重逢的藤死死地缠绕着。
她能清晰触到余茵身上清减后凸起的骨节,硌得微微发疼,空气里的温度愈发灼人。她能感受到余茵的轻颤,掌心的湿暖,唇齿的缠绵,交缠的呼吸,都在诉说着久别重逢的缱绻。
温热的气息落在余茵颈侧,带起一阵细微的颤栗。她顺着发烫的肌肤缓缓下移,吻过颈间轻跳的脉搏,吻过柔缓的弧度,吻过小腹上浅淡的纹路,最后,轻轻停在肚脐眼的位置,动作轻得像怕惊起什么。
指尖在那片熟悉的凹陷处轻轻打了个圈,唇瓣覆上去的瞬间,尚小花的思绪忽然飘远——从前余茵总爱蜷在她怀里,指尖勾着她的腰侧轻轻挠,趁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时,凑过来在这儿落下细碎的吻。明明知晓她最受不住这份痒,却偏要看着她缩成一团仍不罢休,而她向来是笑着纵容,连推拒的力道都带着软。
此刻她俯身,重复着旧日里的动作,指尖轻得像怕惊起尘埃,唇瓣落下时,竟带着几分呵护易碎之物的小心翼翼。余茵喉间溢出细碎的颤,瞬间让她浑身的热意都翻涌上来,连指尖都泛起发烫的麻。
木余茵昏沉的脑子里只剩一片发烫的混沌,那触感太真了,唇齿的温度、指尖的力道,连那声落在耳畔的呼吸都清晰得不像话——她迷迷糊糊地想,这大概是她做过最真实的一场黄粱梦,竟真能把思念里的人,复刻得这样分毫不差。
唇齿间的温热还未散去,尚小花的指尖伴着余茵细碎的颤栗轻轻动着,每一次起落都带着小心翼翼的贴合。余茵的颤抖忽然剧烈起来,一声破碎的轻吟落进空气里,跟着便有温热打湿——她动作一顿,随即缓缓收回,纵然心底还翻涌着未褪的意犹未尽,却怕累着本就虚弱的人,终究还是罢了。
转身去卫生间重新打了盆热水,毛巾拧得极干,她蹲在床边,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瓷,一点点替余茵擦去身上的痕迹,又拉过薄被,仔细盖到她肩头,掖好边角。看着余茵蹙着的眉渐渐舒展,呼吸也变得绵长安稳,显然是累得沉眠过去,尚小花才松了口气,轻手轻脚地去浴室冲了澡。
躺回床上时,她侧过身,小心翼翼地环住余茵的腰,将脸贴在她的后背上,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栀子香,安心感漫上来,眼皮一沉便也睡了过去。
“各位旅客请注意!我们即将到达A市机场,马上落地,请不要随意走动……”
广播里的提示音陡然刺破混沌,尚小花猛地睁开眼,胸口还在因为梦里的悸动剧烈起伏。机舱外的光线刺得她眯了眯眼,掌心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温热的怀抱,只有座椅扶手的冰凉硌着掌心——原来,竟是一场跨越了千里的黄粱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