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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海嫁 ...
经过提醒,他们才猛然意识到,这对夫妻的加入似乎太过顺畅,以至于他们忽略了在狩猎游戏中,原本并没有这两人的存在。
从拍卖会开始,这对夫妻就一直在引导他们对拍品的关注,甚至多次制止了裴乐屿的冲动行为。
“请。”时辞做了个手势。
被戳破的两人显得有些尴尬,聂聪晨冷静地解释道:“我们不确定达米安是否在这里。”
时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们:“嗯。”
那目光让两人感到头皮发麻,程学芮也不再嚣张,低声补充道:“他是聂家的老二,父亲知道他闯了这么大的祸后非常生气,命令我们带他回去。但他现在的势力太大,我们人手不足,只能跟着你们,找机会把他押回去。”
章磊皱了皱眉,显然不太相信:“那你们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拍卖会上,不怕被认出来?”
“面具。”洛云简短地提醒道,语气冷淡。
景和望着那艘已经熄灭灯光的船,晨光熹微中,船身显得格外寂静。他低声问道:“你们说,白天上面会有人吗?”
“看看,不就知道了。”时辞耸了耸肩,抬脚就往船的方向走去。
远处的海平线上,太阳正一点点探出头来,金色的光芒洒在波浪上,泛起粼粼的波光。海风带着咸湿气息吹散了夜间的寒意,岸边的草丛中,露珠还未完全消散,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草木香气,混合着海水的味道,让人精神一振。
那艘船静静地停泊在码头旁,船身被晨光染上一层淡淡的金色。甲板上空无一人,只有几根缆绳随着海风轻轻摇晃,发出细微的摩擦声。船帆收起,桅杆在晨光中投下长长的影子,显得格外孤寂。
“看来,白天也没人。”裴乐屿眯了眯眼。
洛云站在一旁,目光依旧冷静锐利。她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淡淡道:“或许,他们只是藏得更深了。”
景和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清晨的凉意:“不管怎样,我们得上去看看。”
几人迈步向码头走去,脚步声在清晨的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你们去其他层,看看有没有拍卖品的仓库。我先去一趟二层。”想起某个房间可能还坐着一条鱼,有些心虚。
二层。
时辞敲了敲门,没反应。
“谈凝?”
没人回应。他刚准备推开门,却感到一股阻力。勉强将门推开一条缝隙,门后的地面上折射出一道影子,伴随着“哐当”一声轻响,像是有人倒地的声音,夹杂着衣物摩擦的窸窣。
“嗯?”角落里传来一阵迷糊的哼声。时辞侧过身子,费力地挤进门内。
地上蜷缩着一个人,被一条蓝色的鱼尾紧紧包裹着。鱼尾的鳞片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光泽,仿佛深海中的宝石,闪烁着神秘的光晕。
房间里一片昏暗,只有窗帘缝隙里透进的丝缕阳光洒在地板上,勾勒出模糊的轮廓,时辞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直觉告诉他,谈凝的状态并不好。昨晚,谈凝站在他身旁时,那双修长的腿让他几乎忘记了他是一条人鱼的事实。
时辞快步走向浴室,打开水龙头,接了一盆水,顺手将浴缸也放满了水。
他小心翼翼地掀开鱼尾,露出一张苍白的脸。谈凝因缺水而嘴唇干裂,感觉到有人在触碰自己,他下意识地抗拒,虚弱地推开时辞:“别碰我!”
“是我,别怕。”时辞轻声安抚。
谈凝的声音虚弱得几乎被任何细微的杂音淹没。尽管他此刻极度虚弱,但反抗的力道却不小。时辞顾不上太多,直接将一盆水倒在他身上。水浸湿了他的衣服,暂时缓解了缺水的状况。
得到水后,谈凝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房间里太暗,时辞看不清他的口型。他跪在地上,俯身凑近谈凝的嘴边。
时辞听见他在说‘你怎么才来。’
——
程学芮和聂聪晨的意图已然暴露无遗。时辞与他们达成了合作协议,由他们协助监视达米安的动向,并搜集相关证据。聂聪晨二人则返回家中,准备搬来援兵。
“这里真是安静得有些诡异。”章磊环顾着空无一人的大厅,所有的灯光都已熄灭,厚重的窗帘紧密地拉上,仅有一丝微弱的光线透过缝隙渗入。
大厅的布局与昨日离开时并无二致,景和拿起姚贤椅子上的鱼骨牌,又顺手拿起旁边人的,仔细端详,却未发现任何异常。
裴乐屿走到吧台旁,注意到角落里有一片水迹,形状规整,呈四方形。这显然不是随意洒落的,更像是水箱被移走后留下的痕迹。
景和见他蹲在那里一动不动,便走了过来:“发现什么了?”
洛云和章磊听到动静,也凑了过来。
洛云皱眉道:“水箱的痕迹?”
“看样子是的,而且水迹还未干透,可能刚被移走不久。”裴乐屿低声回应。
几人暂时没有其他发现,景和提议道:“我们去看看姚贤领青丝的地方吧。”
“怎么样?”时辞从楼梯上缓步走下。
谈凝清醒后,他陪他在浴缸里待了一会儿,直到他的状态好转。
“找到姚贤了吗?”
“正准备去。”
“一起吧。”
他们循着记忆来到拐角处,一间挂着“展示间”门牌的房间映入眼帘。门虚掩着,似乎是为了方便参观者进出。
推开门的瞬间,浓烈的香水味扑面而来,刺鼻得让人头晕目眩。几人强忍着不适走进房间,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整齐的展示柜,柜子上覆盖着厚重的黑布,旁边摆放着精致的展品介绍牌。
章磊不知从哪儿摸到一个按钮,轻轻一按,柜子上的黑布缓缓滑落,露出了里面的“展品”。
原本应该陈列着珠宝的柜子里,赫然摆放着一条条手臂、一颗颗眼睛、一截截腿,甚至还有耳朵……应有尽有,整齐地排列在丝绒垫上。那些肢体苍白得近乎透明,应该全部被精心处理过。眼前的景象让几人胃里翻江倒海,章磊和裴乐屿撑不住直接呕了出来。
景和强忍着不适,眉头紧锁。
在房间中央,一个柜子上摆放着一条胳膊,胳膊上刻着两个字。字迹所在的部分已经有些腐烂,时辞凑近仔细辨认,发现上面写着“阿丽”,是一个人名。在胳膊上刻下人名,要么是自己的名字,要么就是自己所在乎的人的名字。
“你们看。”景和指着旁边的介绍牌说道,“上面列出的都是与人鱼相关的拍卖品,而下面则是拍卖者的身体部位介绍。”
时辞盯着姚贤手臂上的字迹,沉思片刻后说道:“走吧,姚贤应该已经离开了。”
几人回到大厅,裴乐屿稍微恢复了一些力气,对时辞说道:“对了,吧台那边有些奇怪。”
时辞走到吧台后,目光落在水迹上,若有所思。谈凝曾告诉他,昨晚拍卖会期间,她感受到那个幼崽就在附近。当时并没有危险,再加上拍卖会鱼龙混杂,所以没有急于寻找。现在看来,这里应该就是那个小人鱼藏身的地方。
时辞回想起昨天路过吧台时的情景。当时那里只有一个年轻的男调酒师,年纪大约十八九岁。那个男孩经常低头看向下方,现在看来,这显然不是偶然。
“吧台上有没有员工名单?”时辞问道。
“这还真没注意。”
几人开始翻箱倒柜,从上到下仔细搜寻,桌子下面太黑,找起东西来很麻烦。
“有没有灯啊?”章磊看着墙壁上的花纹,试图从某一处找到开关。
“找到了。”
时辞抬头看到了他的动作:“别动!”
已经晚了,章磊打开了灯,大厅瞬间亮起灯光。
“快关上!”
洛云翻过台子,试图关上,可惜已经晚了,墙壁上冒出一些水珠,慢慢汇集成人形。
老人小孩,男的女的,四面八方向他们聚集。
“走!”
几人匆匆往船外跑去,但是这些人并没有攻击意图。
时辞把拿到的东西塞在怀里,匆匆下船。
“我草,那什么东西?”章磊弯着腰喘着粗气。
时辞:“冤魂,墙壁上沾满水珠,灯光产生的影子会给他们载体。”
“你怎么知道?”章磊问道。
“直觉。”时辞看向甘泉庙,“去那边看看。”
一间小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就挨在甘泉庙旁边。
时辞敲了敲门,屋内并没动静,接着又敲了第二下,脚步声窸窸窣窣慢慢变大。
“来啦。”
开门的是个老头,拄着拐杖,有些驼背,抬头看人有些费劲。
“你们找谁啊。”他的声音像是被划伤过,有些刺耳。
眼前的老头眼睛浑浊的已经看不清瞳色,手里握着一根破旧的木棍,感觉轻轻一碰就会折断。裴乐屿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声音。景和知道他心里难受,轻轻走到裴乐屿身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目光柔和,静静地等待他情绪平复。
他第一次见到赵为民时,那句“爷爷”并非只是客套。裴乐屿家境富裕,但大部分钱财都花在了他的身体上。还未出生时,医生就告诉他父母,孩子的心脏缺了一瓣,血液分隔存在问题,生下来最多只能活两三天。
孕期已经无法终止,但他的父母不忍心让他受苦,决定生下来后就将他埋掉。爷爷听说后,在他出生的那天,偷偷将保温箱推走,告诉他们已经把孩子埋了。
小小的保温箱里,裴乐屿身上插满了管子,只有胸口微微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爷爷每天都来看他,医生劝他放弃,但爷爷始终不肯。终于,小家伙的腿蹬得越来越有力,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看着爷爷。医生也惊叹这是个奇迹,认为未来可以考虑心脏移植手术。
渐渐地,裴乐屿不再需要插管,但仍不能剧烈运动,许多食物也不能吃。等到他可以出院时,爷爷将他带回了家,告诉了裴父裴母,夫妻两人想尽办法去补偿他,但是裴乐屿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爷爷爱他,不想让他没看到过这个世界的模样就离开,爸爸妈妈爱他,不想让他活的痛苦,他谁也不怪。
小时候,爷爷是最疼他的人。每当裴乐屿看着其他小朋友在外面奔跑玩耍,爷爷不想让他感到失落,便亲手做了一辆小推车,推着他跑。其他孩子吃的那些他不能吃的零食,爷爷总会想办法把蔬菜和馒头做成类似的形状。
每次,爷爷都会摸着他的头,笑着说:“以后咱也能说,咱吃过大鸡腿了,而且是世界上最健康的鸡腿。”
后来他再也没有吃过爷爷做得鸡腿。
裴乐屿的眼眶湿润了。他望着眼前这个佝偻的老人,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
“爷爷……”裴乐屿终于喊出了声,声音有些颤抖。他走上前,轻轻握住爷爷的手,那双手虽然布满老茧,却依然温暖如初。
赵为民浑浊的眼睛有一瞬间怔愣,他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嗓子被破坏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时辞让景和拉住他,平复一下心情。时辞微微弯腰:“老先生,今天怎么没去打扫庙里啊。”
赵为民有些呆愣,像是没听懂他再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看样子,赵为民已经不记得他们了。
洛云探究的看着门内的情景,里面很简约,一把木椅,一个火炉,还有个小木桌。里面有扇门,应该是休息的地方。她转回视线到赵为民的脸上,伸手戳了戳时辞。
“刚才在船上那些人里面有他。”
时辞看着他,随即笑了一声:“我们刚从船上下来,能进去喝杯水吗?”
赵为民点了点头。
裴乐屿已经缓了过了,他积极的凑到赵为民跟前:“爷爷,我扶您。”
“那就打扰了。”
“进去吧。”
裴乐屿已从先前的悲伤中恢复过来,他热切地靠近赵为民,语气中带着关切:“爷爷,让我扶您一把。”
赵为民微微颔首,声音沙哑而温和:“那就麻烦你了。”
屋子的空间虽小,但好在能装下几人。老人示意他们坐下,自己则转身去为他们倒水。
就在赵为民背对着他们的那一刻,章磊的双眼猛地睁大,时辞迅速伸手,紧紧捂住了他的嘴,阻止了即将脱口而出的惊呼。
章磊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咽声,而时辞的目光则紧紧锁定在赵为民颈后的一个奇异洞口上。透过那洞口,他隐约看见一只眼睛嵌在其中,那眼睛微微颤动,与他的目光相遇时,竟流露出一种求救的渴望。
时辞与那只眼睛对视。突然,浑浊的眼球取代了那只眼睛,一个刺耳的声音幽幽响起:“你在窥视什么?”
周围的空气仿佛被无形之手压缩,时辞感到脖子被紧紧掐住,耳边响起潺潺的水流声,眼前浮现出一条巨大的鱼影,占据了整个视野。
“时辞!时辞!”焦急的呼唤声穿透水幕传入耳中,时辞的视线逐渐清晰。他猛地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轻咳一声,试图平复心情:“抱歉,刚才有些失神。”
赵为民并未在意,只是平静地看了章磊一眼,然后缓缓离开。
章磊心有余悸,小声嘀咕:“他为什么看我?”时辞接过水杯,微笑着提醒:“你低调点。”
赵为民坐在对面,面对陌生人却毫无紧张感。时辞试探性地问道:“老人家,您识字吗?”
赵为民点点头,时辞继续问:“那您会写字吗?”
老人再次点头,时辞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办了。”
景和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本子和一支笔,解释道:“习惯了。”他以前是为了记录裴乐屿的身体状况和生活注意事项,后来这个习惯一直保留了下来。
时辞神色淡然,修长的手指接过那本有些陈旧的本子,上面有许多撕掉的残页。他轻声问道:“您怎么称呼?”
“赵为民。”老人简短地回答。
时辞心中明了,老人只忘记了他们。他继续闲聊似的提起那天晚上:“前天晚上我们想找您,给您送点水果,结果您不在家。”其他几人也紧紧盯着赵为民。
赵为民接过本子,虽然腰板挺不直,但字迹却笔锋凌厉,洒脱有力,颇有风骨。时辞几人默默等待,没有催促,只有火棍烧裂的声音在寂静中回响。
突然,烧水壶的尖鸣声打破了宁静。时辞站起身,体贴地说道:“您继续写,我去看看。”他提起水壶,走向卧室。
时辞打量着简陋的房间,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水壶,杯子放在阳台上。他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被子,发现是湿的。在海边潮湿是常态,但这湿度明显不正常。
时辞没有多停留,关好房门,正好赵为民写完。洛云把本子递给他。时辞接过本子,纸的边角从平整逐渐变得褶皱,最后“咔嚓”一声,纸破裂了。
‘那天,我被一群混混围堵,他们把我扔到井里,那时候我已经没有知觉了,只感觉自己浑身被包裹住,到井底后,我在里面看到了很多人,都是以前鱼人岛的人,他们消失后没人找到过他们,没想到也被扔进了井底,他们说他们被关到一个叫做鱼圈的地方,天天吃鱼食,只要有人快死了,就会被扔进来,当做海神的食物,妄想海神吃掉食物,一高兴海水就会变清,然后就可以下海捕捉人鱼。’
纸的破裂声并不大,但其他人依旧听见了。时辞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无名的愤怒包裹着他。他狠狠掐了一下手心,缓缓吐出一口气,重新挂上礼貌的微笑。
“您好好休息。”
[熊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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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差评楼 大家有对我不满的地方都可以提出来,尽情发言,一会就给你们全删了。妈的竟敢对皇帝不满,我写小说就是来当皇帝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能面刺寡人之过者,诛九族。上网谏寡人者,处极刑。谤讥于市朝闻寡人之耳者,虽远必诛。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