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医生的替身娇宠》溪畔听海

30、第 30 章

　　站在清颜公司楼下，贺韩仰望着那扇亮着灯的窗户，目光坚定如磐石。

　　他必须和她谈一谈。

　　但这一次，他决定只以“贺涵”的身份站在她身边——那个她后来认识的、俊生的师傅，一个全新开始的贺涵。

　　他不敢想象，当清颜得知贺涵就是当年那个失约的二蛋时，脸上会露出怎样痛苦和失望的表情。

　　他无法承受看到她因自己被背叛的过往而再次受伤。

　　凝视着清颜脸上那久违的、如初雪般澄净的神情，

　　霍涵的心被一种暖意填满。他回想起刚才与她重逢的一幕，不禁庆幸自己的选择——原来，后退一步并非退缩，

　　而是为了换一种方式更好地靠近；坦诚，本身就是最强大的力量。

　　记忆闪回至清颜的办公楼下。他看见她走出来，便放轻脚步上前，

　　轻轻抓住她的手臂，用一种连自己都意外的、带着俊生式无赖的语气说：“姐姐，你要去哪？我迷路了，能带我一起回家吗？”

　　清颜蓦然回头，眼中尽是难以置信，话语都碎了：“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回北京了，你咋在这里，”

　　“是啊，姐，”他继续着那个玩笑，笑容里带着一丝赧然，“我迷路了，想回家。

　　”说完，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惊讶于自己竟能将俊生的那套学得如此传神。

　　在那一刻他豁然开朗：唯有在她面前，他体内那个真实、不设防甚至有些孩子气的自己，才会如此自然地苏醒。

　　他无需扮演任何角色，不必计较姿态是否完美——这份毫无伪饰的自在，正是他灵魂深处始终渴望她的根源。

　　清颜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脸配上那般无赖的言辞，这种反差让她忍俊不禁。

　　她故作嫌弃地抖了抖肩：“被俊生附体啦？肉麻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霍涵朗声大笑，自然地牵起她的手走向车子。

　　车内，霍涵没有立即开车。他转过身，目光沉静而温柔地笼罩住清颜。

　　“清颜，”他开口，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真诚，“让我做回俊生的师傅吧，仅此而已。

　　请不要拒绝。让我和俊生，成为陪你一起等待、一起守护的那个人。”

　　清颜转过身，眼眸深处仿佛藏着幽深的湖水，轻声问：“霍涵，你说……他真的会来找我吗？”

　　“他一定会的。”他的回答斩钉截铁，像一座坚定的灯塔，“或许，他早已回来，正藏在离你最近的风里，默默看着你呢？”

　　一阵沉默后，清颜幽幽吐出两个字：“谢谢。”

　　霍涵的唇角扬起一抹了然于心的微笑。他明白了，这扇以“师傅”为名的大门，已经被她轻轻推开。

　　门锁转动的声音一响，俊生就知道是姐姐回来了，方↓下手上都遥控器。

　　他一个箭步冲到门口，迫不及待地想告诉她师傅回来的消息——他才不管师傅叮嘱的什么“惊喜”，反正他一个晚上肯定憋不住。

　　然而，当他把门打开，那句“师傅回来了”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看见师傅本人正笑嘻嘻地跟在姐姐身后。

　　俊生顿时瞪大了眼睛，气不打一处来：“师傅！你不地道！说好了要给我姐个惊喜，你怎么自己跟她一起回来了？”

　　霍涵笑着推开俊生拦在门两侧的手，一边往里走一边说：“我是说要给你姐惊喜，可没说过非得等你也在场的时候给呀。”

　　看着斗嘴的师徒二人，一旁的清颜忍不住笑了，这熟悉的感觉，仿佛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的模样，真好。

　　俊生没好气地瞪了师傅一眼，气鼓鼓地转身回了自己房间，“砰”地关上门，决定暂时不理会这个“不地道”的师傅。

　　厨房的灯光是暖黄色的，笼在清颜身上，像一场不真实的梦。

　　霍函系着围裙，专注地切着番茄，刀刃与砧板接触，发出规律而清脆的声响。

　　他能感觉到清颜就靠在流理台的另一边，安静地剥着蒜，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甜蜜的酷刑。

　　从北京回来，驱车直接到她公司楼下，他用自己无赖的演技让清颜带他回去做饭，一切演技，在此刻都达到了巅峰。

　　“需要我帮忙吗？”她抬起头，眼神清澈，毫无防备。

　　“不用。”他侧头对她笑了笑，语气轻松自然，仿佛他们只是相识多年的老友。“你就站在那里，陪我说说话就好。厨房是我的战场。”

　　他必须用尽全部的克制力，才能不让自己的目光在她脸上过多停留。

　　他知道，多看一眼，那积压了数年的思念、失而复得的狂喜、以及浓烈的愧疚，就会像决堤的洪水，冲破他精心伪装的所有平静。

　　当她伸手越过他去拿橱柜里的盘子时，发梢带着她特有的淡香，轻轻拂过他的手臂。

　　那一瞬间，霍函的背脊猛地绷紧，切菜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几乎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压制住想要将她狠狠拥入怀里的本能。

　　他只能假装被油烟呛到，微微侧过身，轻咳了两声，掩饰瞬间的失态。

　　“霍函，你没事吧？”她关切地问。

　　“没事。”他重新拿起锅铲，声音因为克制而略显低哑，“油温有点高而已。”

　　他熟练地翻炒着锅里的菜肴，心里却是一片兵荒马乱。每一个看似行云流水的动作，都是理智与情感搏杀后的结果。

　　他不能让她看出破绽，不能让她因为自己的“已知”而感到任何不自在或压力。

　　自从知晓清颜就是小溪，一股灼热的冲动日夜灼烧着他的心脏——他想立刻奔向她，想用目光细细描摹她的轮廓，将错失的岁月一口气看够。

　　可他不敢。

　　他害怕眼中汹涌的情感会泄露秘密，更怕这好不容易重建的、脆弱的信任因此崩塌。

　　他小心翼翼地扮演着“师傅”的角色，如履薄冰。

　　他承担不起任何后果，哪怕只是万分之一的可能，若因自己的急切而将她推远，令他连默默守护的资格都失去——那将比从未找到她，更令他绝望。

　　他必须让这一切看起来，像是他已经真正“放下”，退回到一个哥哥、一个师傅的位置上。

　　所以，他给她盛汤时，指尖稳稳地，没有一丝颤抖。

　　所以，他跟她说话时，语调平平地，不带一丝波澜。

　　所以，他将饭菜端上桌时，笑容温和地，不露一丝端倪。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看似平静的餐桌之下，他的内心正经历着怎样一场海啸。

　　我的小溪，这一次，换我来等你。等你慢慢地，重新走向我。

　　饭菜的香味在餐桌上弥漫开来。霍涵与清颜相视一笑，

　　他故意用筷子敲了敲盘子边缘，发出清脆的声响，一边大口吃着一边赞叹：“哎，你这个菜是什么？味道也太好了！”

　　他嚼得津津有味，一边发出满足的感叹，一边用眼角余光瞥向俊生紧闭的房门。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房门“咔哒”一声开了。

　　俊生笑嘻嘻地凑过来，鼻子用力吸了吸香气，说：“师傅，算了，看在美食的份上，原谅你了！”

　　那个曾经承诺会回来找她、却食言了的二蛋，是他永远无法弥补的过错。

　　他宁愿那个“二蛋”永远活在她的记忆里，作为一个她愿意用一生去等待的美好幻影。

　　而“贺涵”，将用余下的生命，默默守护在她身边。

　　他愿意彻底放弃“二蛋”的身份，只作为贺涵，陪着她，保护她，直到有一天，她能真正对“贺涵”这个人心无芥蒂，或许还能再次为他敞开一丝心扉。

　　他深吸一口气，走进了大楼。

　　这一次，他不求相认，只求陪伴。

　　他不求原谅，只求能有机会弥补。

　　他要让“贺涵”，成为她未来生命里，最坚实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