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五十八、终焉的旋律 ...
-
出征前夜，本想早点休息养精蓄锐的慕容静半夜却毫无征兆的醒来，看了一下墙边的大摆钟。很好，才凌晨两点半就已经睡意全无了，难不成是紧张造成的？毕竟下一战就要直面千年伯爵了，虽然以前也与他碰面过，但是慕容静本身却没有与伯爵交手。那个肥猪的实力远远不能和外表相提并论，或者说，他的实力比他的肥肉还不可小视？
既然醒了就找个地方消磨一下时间好了，女子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犹豫再三后起身向地下图书室走去。然而夜晚打了鸡血睡不着的，似乎不只有自己一人。路经训练场时，挥刀的声音清晰地在空旷的夜晚回响，灯光下，刀芒反射在对方深蓝色的长发上。
“……什么事？”注意到女子的目光，神田站定收刀问。
被发现了？自己明明已经小心的隐秘气息了，这家伙真的好敏锐！慕容静感叹的同时急忙摆手解释：“不不不，什么事也没有，我只是睡不着出来神游，路过这里而已。”
对方只是“哼”了一声，将头偏向一边不再说话，慕容静走进训练场也没见他反对，也就是默许了吧！琢磨着的同时女子发动圣洁举起巨镰向男子攻击而来，一边说道：“不过还真的是一点实感都没有呢……明天就是决战了。呵呵，这样站着我又想起来第一次拖神田你做我陪练时的场景了，那可真是狼狈透了。不过，真么晚了不休息没关系吗？”
对方架住，顺势将镰刀扣住引向一边，瞄准胸前的防御死角毫不客气地刺来：“……我得快点适应六幻增强以后的力量。”
“也是呢，大家的圣洁能力都有增强，但是如果使用者跟不上武器的成长的话，那份力量也是鸡肋啊……啊！好险好险……”女子立即猫下身子在地上一滚翻至他的身后，还没有来得及偷袭就被一幻界虫给逼退，重振身型的瞬间，一阵风迎面扑来，下一秒神田的六幻已经停在女子的喉前一寸处。
男子沉默地收手，惊魂未定的慕容静拍拍胸脯抱怨：“你也不用这么认真吧？”神田向后走出几步拉开距离转身，脸上满是戏谑和挑衅，那眼神似乎在说“你和当时相比也没强多少”。慕容静顿时青筋在额前一跳，不服输般地再度发动攻击，不知不觉中拿出真本领和男子交手。
也不知训练了多久，慕容静一屁股坐在地上喘气休息，虽然汗水将刘海黏在一起感觉很不舒服，但是心情却意外地轻松很多。她看向一旁的神田，问：“神田，战争结束后你打算做什么？”一直在这个世界里扮演着驱魔师的角色，本以为会一直这么持续一辈子，但没有想到竟然真的会有终结的一天。就如同长期被规定了路线要如何走下去的人，突然有一天被释放出来后，反而不知该如何前进了。
“我要去找那个人。”回答干脆利落，依旧是那个毫无犹豫的低沉声线。对，神田要去找那个人，那个他永远也找不到的那个人。
“那……那如果一直都找不到的话，要怎么办？”
“一直找下去，直到找到为止。”
对话到此停顿，慕容静低下头，又道：“……神田，你还记得阿尔玛吗？”
对面的男子瞬间将目光锁定在自己身上，他没有说话，但是脸色却颇为难看。果然还是别说了吧……慕容静想着站起身，有些抱歉地笑了笑：“抱歉，当我没问好了，我先回去了。”
“喂……”迈出几步，身后传来男子的声音，她回头，听到神田又道，“你……不是她吧？”她？愣神几秒后慕容静反应过来他指的是那个自己一直在寻找的人。原来如此，怪不得总觉得神田对我有些特殊对待呢……
慕容静摇摇头，肯定地回答：“不是我。”说罢继续向出口处走去。
第二天早上，聚集在教团门口的原本准备出征的队伍却惊慌地不知所措，就在教团的不远处，竟然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情况下连夜拔起一个巨大的祭坛。
看来是不用我们攻打过去了呢……慕容静咬牙看着那黑曜石般的七根石柱，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那是千年伯爵干的好事，至于出于什么目的也很明确吧？具体要干什么虽然还无处考证，不过肯定是跟他的计划有关。介于又建在离教团这么近的地方，八成是想直接抓了祭品来完成仪式吧？
与此同时，天边突然被一片紫黑的乌云所笼罩，清晨的阳光被完全遮蔽，细看之下整个皮肤都立即浮现出鸡皮疙瘩，那根本不是什么乌云，而是成片成片的恶魔。
“不要慌！全员战斗准备，开始迎敌！”科姆依跑到最前方，立即挥手下达指令，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开始组建队形。与此同时，黑色祭坛的上方也出现了千年伯爵的身影，但是奇怪的是跟随的诺亚却只有罗德和缇奇两人。只见伯爵将手中的雷洛高高举起，瞬间七根石柱迸发出紫红色的光芒，似乎有指引似的，光芒渐渐全部汇集在伯爵手中形成一个巨大的黑紫色球体，内部似乎非常不稳定，外表还能看到不断撞击的电弧火花。
提艾多尔元帅暗叫不好，立即大声提醒：“要攻过来了！大家小心！！”
就如同应征了他的话，伯爵狞笑着将其掷出，比想象中还要巨大的光球带着骇人的杀气向这里冲来。
“轰！！！！！！！！！”
巨大的冲击波在身边爆发，被打的措手不及的众人一时间伤亡惨重。说不上到底是哪里受伤，但是浑身都有锥心的疼痛，这就是千年伯爵真正的力量么？慕容静看着与自己一样倒在地上的同伴们，咬紧牙关撑着剑站起来。环顾四周，惨状让她愣在原地震惊地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
我们的教团，我们的大本营，我们的家……被毁了！仅仅一击，就将那样高大的建筑变成一片废墟，如此轻松地毁掉了我们可以回去的地方。随着众人哭泣的声音，周围还有很多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的侦查员的身影，战斗才刚刚打响，我们就已经失去了他们。
与此同时，成千上万的恶魔蜂拥而来，驱魔师们不顾伤势立即进入战斗，不断传来的爆炸声和惨叫声在耳边轰鸣，明明是清晨，周边的景色却只有那深不见底的黑暗和火焰与血液交融的壮烈的红。这里……是地狱吗？
科姆依踉跄一步，看着眼前的一切，强忍住悲伤，朗声道：“以下来自黑色教团室长科姆依•李的请求……”
黑色教团，驱魔师所剩13人，战斗型驱魔师11人，后方援助型1人，无战斗力型1人，与残存侦查员、科学班等总计152人；
“……战死请勿哭泣，受伤请勿求饶，最终一战只为不辱为此铺路牺牲的烈士们的遗志！”
暗黑阵营，千年伯爵1人，诺亚2人，残存恶魔粗略估计数……4千台。
“……最后……请所有人努力活下来，战斗结束后，能够笑着对我说一句‘我回来了’。”
战场上奋力杀敌的勇士们振奋地高呼顿时响彻云端，原本萎靡的气势瞬间达到顶峰，胜利的天平慢慢回归于持平的状态。这时，众人的后方忽然出现一条巨大的火龙，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咆哮声笔直地冲向伯爵所在的祭坛处，回身，那个男子站在废墟上还保持着刚才操纵判的动作。
“书翁……”慕容静报出他的名字。
“哟！小静，好久不见！”男子从高处跳下来，笑嘻嘻地揉着她的头发，“这么重要的战役怎么能少得了我呢？你说是不是啊？”
此时的慕容静没有心情和他开玩笑，刚才书翁的技能让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最近脑内总是有一片挥之不去的红色，那不是血液的深红，而是一种很温柔很舒适的红。如今见到书翁，女子才有些恍然：“原来是头发的颜色啊……”
哈？！一句话让书翁听得云里雾里，看着对面的女子有些白痴的样子，他不禁抓抓头发，正色道：“现在不是发傻的时候啊！大家都听我说！详细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千年伯爵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最关键的原因是他所在的那个祭坛，他将7位诺亚融入那些石柱内以此增强了力量，同时他的真身也被隐藏了起来，任何攻击都无法伤害他，只有破坏了石柱才能进行茵诺森斯所说的封印。但是只要有一根石柱还完好无损那么其他的就算破坏掉也可以在五分钟内再度自动修复，所以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将其全部摧毁才可以撒！”
“没想到书翁竟然会将情报这样完整的透露出来啊~~你这算是违反规定介入历史了么？~”天空中响起千年伯爵的声音，众人心中一凛，可惜他似乎并不是打算再度攻击，只是继续道，“不过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哦！不光有小缇奇和罗德在前面阻挡，我现在也正在一个石柱下等你们哦~！放马过来吧！驱魔师们！！！！！”
某一根石柱下有千年伯爵在等待着，碰到的几率也就是七分之一。与此同时，库罗斯、索卡洛以及提艾多尔三名元帅也与缇奇和罗德缠斗在一起。看来一时半会是十分不出胜负的，紧急之下便由其他几人出动前去破坏石柱，除去米兰达以外的6名地上代行者再加上提摩西分别去往不同的石柱，一旦自己去往的石柱那里发现了伯爵的身影就立即求助，待命中的克劳德元帅会迅速前去支援。
掺杂了自己血液的圣洁攻击固然强劲，但是每次挥剑她都能感到似乎身体里有什么被迅速抽离，大概就是自己的生命被抽离的感觉吧。方才的攻击让慕容静伤的不轻，一时间苦笑抱怨道：“这个时候就要看各位的人品了，真希望伯爵不要在我去的那里啊……”在场可能与伯爵匹敌的，估计只有亚连了吧……可惜现实没有如女子所期望的，当她奋勇破坏挡在前方的恶魔，终于到达目的地后却看到了比石柱更为抢眼的存在。
“欢迎欢迎~~我正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呢~~！”慕容静暗叫一声悲催，迅速将手中的信号弹发射，但是就在那一瞬间，分派下去的其他6个石柱所在地也同时炸开了信号弹的光芒。
怎么可能？！伯爵不是就在我这里吗！？慕容静突然想起书翁之前说的话“他的真身被隐藏起来了。”想要藏一片树叶的最好办法就是把它放入一堆树叶之中，如今伯爵也是这么做的，他猜到会有人上前支援，所以才幻化出6个幻影。那么，自己面前的这个，是真身呢，还是幻影呢？
经过几次试探性的交手后慕容静渐渐放下心来，攻击力依旧可怕但是却不像是伯爵该有的水准，自己面前的这个只是幻影而已。与此同时其他石柱方向传来了倒塌的声音，看来大家都已经得手了，那么自己也不能落后！瞬间慕容静以自己为诱饵将幻影引开，在他攻击过来的时候迅速将组成的巨大回力标掷出，自己被击飞的同时她也听到了石柱崩溃的巨响。
勉强支撑自己站起身，没时间顾及腰部就如同电流过境一样的麻疼，现在所有石柱都被破坏了，得速度跑去祭坛中心与大家汇合才行。
来到集合点时发现众人都基本站定，女子与亚连相视点头，右方突然传来爆炸声，在元帅和书翁的通力合作下终于将伯爵击飞至此，看来书翁那里的才是真人。与此同时，库罗斯他们几位抵挡诺亚的元帅和米兰达也一起赶到了，12人立即将伯爵围在中心，每人站在时钟的一个时刻上。亚连高举手中的剑，狠狠插入地下。
瞬间地板上浮现出繁复的时钟形法阵，伯爵似乎打算反抗，但是身体却被无数条自地板伸出来的铁链所束缚，以他为中心的地方出现一根指针，缓缓从十二点钟的亚连顺时针转动着，被划过的地方由下自上散发出的光芒和强风一时间让大家睁不开眼睛。
【以博爱之键开启革新乐章，以节制之钟敲醒沉睡世人，以宽容之心谅解堕落罪孽，以诚信之岚卷走污秽贪欲，以正义之光净化哀号暗流，以勇敢之魂踏出重生道路，以希望之矢划破无尽长夜……】
“就是现在！！！！”
正六点钟位置的慕容静在亚连的提示声中将弓箭拉满，原本深红色的幻想乌托邦此时在法阵的照耀下浮现出淡淡的金黄色，箭矢的前端直指向那一切罪恶的根源，深吸一口气，在圣洁的翁鸣声中放箭。
【错误运转了千年的时钟啊，停止吧！】
巨大的爆炸让地面剧烈的震动着，强光消散之余，还能听见千年伯爵不甘的怒吼声，在那之后，一切都结束了……
“我们……赢了吗？”慕容静收回圣洁，轻声问向周围的人。
“嗯……”书翁笑着点头。那一个字似乎是解除魔法的咒语，所有人都累瘫在地上，似乎是之前的战斗过于紧张所致，大家此刻才感觉到自己的伤势。
完全没有实感呢……竟然真的战胜了，这种事情要是换做以前根本想都不敢想……但是……慕容静望向身边一个二个倒在那里叫嚣着“累毙了……痛死了……动不了了……还以为真的要死了……”之类的话的同伴们，嘴角的笑容更甚。但是因为身边有他们和自己一起战斗，所以现如今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可能的啊！我好像都没有说过吧？我啊……最喜欢教团了！
这时，祭坛外突然传来极大的炮击声。
“攻击？！怎么回事？！”是从哪里来的？！慕容静立即随着书翁快步跑向外面，结果看到的，却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景色——成百上千的恶魔并没有随着千年伯爵的封印而消失，失去了主人的它们此刻正疯狂地向这边扑来！
“小静，叫上其他人带上科姆依他们快点后撤！”书翁神色凝重地说。慕容静立即反应过来，赶忙点头跑回去组织大家向教团那片废墟处转移，现在的他们已经精疲力尽了，至少要稍作休整、重组队形才能去对付那么庞大的恶魔群体。
对于此刻疲惫的人员而言，一边要防御恶魔的远程攻击一边撤离也绝非一件简单的事情。就算如此，此刻能够战斗的也就只有慕容静他们着几位驱魔师们了，所有人都是拼命地挥动武器，不断地奔跑着。
“这样根本就没完没了啊！书翁，有没有其他办法了？”事态紧急，慕容静出声询问，但是身边却没有看见那个男子的身影，“？书、书翁？”
就在此时，科姆依却从队伍的最前方跑来找殿后的女子焦急地询问：“书翁呢？你有没有看见他去哪了？我在清点队伍的时候没有找到他！”
骗人的吧……难道说他……慕容静顿时感到整个身体的血液都已经凝固了，立即折回头向祭坛方向跑去。
“书翁！！！！！”似乎是应证了她的设想，不远处出现了火判的光芒。
“！！小静？！”前方的男子转身，震惊的眼神在下一秒变成释然，“你不乖哦！没有听我的话好好撤离。”
他想要独自一人充当诱饵引走大军吗？！慕容静加快脚步像书翁的方向跑去，但是却突然被几个巨大的淡绿色光罩给关在里面，无论如何敲打都打不开。
“没想到到最后还真的要使用老头教我的最后这个能力呢……还真要好好感谢他才行。”书翁笑着说道。书翁之眼的能力有两个，一个是真相之眼，还有一个，就是我现在对你使用的技能，生命契约。书翁之所以能够在这个世界上活下来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有这个最终技能的缘故，一旦使用这个能力，作用者会在短时间内受到绝对保护，可以防御所有攻击、可以解开所有法术和咒术。这个能力，历代书翁都会在最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对自己的继承者使用，以此来保证职责的延续。
但是，比起历史的进程，我更希望你能活下去。我说过的吧，我只会去记录有你在的世界的历史。所以啊……老头子，让书翁在我这一代就绝后还真的是对不住了撒！！
“要幸福哦……小静……”
生命契约可以解开所有的法术和咒术，包括……书翁之眼的其他能力。慕容静拼命敲打着光罩的手突然停住，瞳孔缩小的同时脑海中那个封锁许久的记忆在一声脆响下奔涌而出。
“哦？你叫小静啊？而且还是中国的双姓氏呢！很少见啊！”
“那样的话我就是孙悟空了撒！如果说熊猫老头是唐僧的话……小静你岂不就是猪八戒了？”
“怎么了小静，发什么傻啊？快点收拾完东西一起回去了！来，我们走吧！”
“抱歉，就算你讨厌也请这样保持一会……就一会儿……”
“但是很遗憾……慕容小姐，书翁是一个没有轩辕十四的狮子座。”
“就算你忘记也没关系，我会一直记着你，一直在暗处护着你。我记录这个世界只有一个理由，因为这个世界里，有你。”
小静……小静……小静……
那头红发，那只碧绿的眼睛，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他的一切为什么都让自己觉得很熟悉很安心了，她想起来了，全部都想起来了。
爆炸的飓风以男子为中心狂舞不止，耀眼的光芒仿佛可以刺穿身体一般，慕容静拼命从遮挡光线的指缝中向前看，呼喊着那个男子真正的名字：“拉比——————！！！！！！！！！！！！！！！！！！”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五十八、终焉的旋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