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纺线的手[无限流]》失眠三十三只耳

26、顿卡公司

　　卫云亭脑袋后仰，闭起眼睛想象，先在脑海中完整复刻通天塔的模型，再把第一层单独拉出来。

　　一层塔近似规整的圆。边缘是虚线，代表有很多门洞的墙。虚线圆之内是小一点的实心圆，代表壁画墙。两圆间的圆环是走廊。

　　卫云亭在实心圆上放了三只海螺。

　　开启墙后上塔通道的三只异样海螺，分别正对三个门洞。所以，海螺与门洞存在关联。很有可能，海螺的位置是由门洞确定的。

　　卫云亭在脑海里给三个海螺对应的异样门洞标上高光。

　　虚线圆上的门洞共有99个。门洞大小相仿，间隔相等。并且根据之前的计数，异样门洞两两之间相隔的门洞数量相同。

　　综合以上，可以确定，三个异样门洞之间的距离在圆上相等，即三个异样门洞将虚线圆等分为三段。

　　卫云亭挪动标亮的异样门洞，调整它们在圆上的距离，再用红线将三个异样门洞相连。

　　三个点连成标准的等边三角形。意味着，一层的关键线索海螺只是形式，海螺能摆出的圆中三角才是本质。

　　三角形......三角形又会和什么有关系？卫云亭双手环抱，食指在大臂上有节奏地敲打。

　　已知的线索基本梳理完毕，接下来得推断一下，更高的塔层。

　　一层99个门洞，二层96个门洞，每往上一层都会少3个门洞。

　　似乎，每一层的门洞都刚好是3的倍数？

　　每一层的门洞都能整除3，即表示，每一层的虚线圆都能分成三等分。

　　那么，每一层都能画出圆中三角。

　　卫云亭在脑海里将通天塔每层的实心圆去掉，只留下从大到小一层层悬浮的圆中三角，形成新模型。

　　三角形成为新的关键。难道每层的通道机关都在三角形尖角对应的墙壁上？

　　虽然壁画上再也没有像异样海螺一样微微凸出的机关，但是在通道里的时候，触摸墙壁便打开了出口。

　　说不定，触碰正确的墙壁就能进入上塔通道。

　　卫云亭睁开眼，从外面是水母雕像的门洞，直走向墙壁，抬手轻推。接着边走边数，数31个门洞，停下推墙，再走在再数。

　　推完三面墙，通天塔没响起通道打开的动静。

　　嘶——是推断不对吗？不可能。

　　卫云亭闭上眼，放大圆中三角新模型，重新观察。

　　只是一些圆和三角。没什么特别的。但是很像“蓝星”的甜筒冰淇淋。

　　卫云亭舔舔嘴唇，嘴里回味起甜筒冰淇淋的酥脆与香甜，一口咬下去牙齿冻得慌......

　　不对啊！卫云亭晃了晃脑袋，将注意力集中到新模型上。

　　从侧面看新模型，突出不了三角的特质。只有从正下方和正上方，才能看到一个套一个的三角形。

　　既然二层的通道机关并不在与第一层相同的位置，那么二层的关键三角便不与第一层的指向一致，且以上所有层应该都不一致。

　　卫云亭转动新模型的所有圆中三角。三角形们混乱起来，绕着一圈圈同心实线圆。

　　无论三角怎么旋转，实线圆都保持不变。因此圆并不重要，没必要留着。卫云亭撤掉所有圆。

　　通天塔被拆解得只剩由大及小的一叠三角。去掉表象，三角是登塔的根本所在。

　　塔是规律的，因此三角形不会是杂乱的，它们的角度也必然规律。

　　卫云亭先拨正所有同心等边三角，让它们保持角度相同。然后，从第二层开始往上，逐层旋转三角形，让每一层三角都与其下一层错开固定的角度。

　　“哈！”仅仅转了几个三角，卫云亭便不由得笑出声。

　　经过规律、固定的旋转之后，三角形的边一层层交叠，从顶上看，三角们呈现三个纠缠的、类似海螺的图形。

　　卫云亭又去掉所有三角形的边，只留下三角形们的顶点。顶点们连在一起能形成三条螺旋线，如同三只海螺。

　　海螺是开启通天塔第一层上塔通道的关键机关。线索提炼以后仍然与海螺相关，证明思路正确。

　　很好！现在只需要将提炼后的模型还原到通天塔上便可登塔。

　　登塔通道正确的开启方式，是将每层的三角都旋转，保证与下一层错开固定角度，从而使顶点连成螺旋线。

　　三角顶点指塔的某些特殊门洞。每层的特殊门洞都与下一层的特殊门洞保持错开相同的间距。

　　特殊门洞正对开启登塔通道的机关位置。只需要找到每层塔的特殊门洞，即可打开通道。

　　简单地说，塔第一层的特殊门洞中，有一个正对着水母雕塑，其它两个与该门洞都间隔32个普通门洞。

　　在塔的第二层，仍然有一个门洞正对水母雕塑，处于一层特殊门洞的正上方。

　　根据三角模型，第二层的特殊门洞应该是水母雕塑门洞旁边的，与水母雕塑门洞间隔1个或2个或者其它固定数量。

　　第二层剩下的两个特殊门洞，应该与其间隔31个普通门洞。

　　只要以水母雕像门洞为固定点，再找准每层的特殊门洞是它旁边的第几个，便可一路通到顶层。

　　至此，通天塔的登塔关窍豁然贯通。

　　卫云亭睁眼，找到水母雕像，然后走到其左边第一个门洞，轻推墙面，接着计数定位其它两个特殊门洞。

　　上塔通道没有开启。

　　卫云亭并未气馁，回到水母雕像门洞之前，走到其右边第一个门洞，轻推正对的墙面，再次计数定位、推墙。

　　这次，墙里传来熟悉的拖动重物的声音，漆黑曲折的通道打开了！

　　卫云亭不禁为自己的聪明轻轻叹了口气，诶~

　　为确保规律的准确，卫云亭上到三楼后，直接以水母雕像门洞右边第二个门洞为起点，计数30个普通门洞、推墙。

　　很快，三楼的通道同样成功打开。

　　这下可以确定，三角模型中，三角旋转的固定角度，对照到通天塔上，即为两门洞间距。

　　每往上一层的特殊门洞都是其下层特殊门洞的右边一个。

　　掌握规律后，登塔变得十分容易。

　　卫云亭将每层塔都走两遍。一遍关注壁画内容，一遍计数打开上塔通道。

　　登塔不复杂，但是费劲儿。卫云亭走着走着，便会问候几句通天塔的设计者与建造者。

　　层数越往上，壁画的内容越丰富。不仅动物种类变多，海水颜色也变浅，一层层由深黑过渡到深蓝，再到浅蓝。

　　卫云亭推断，海水的颜色代表海域的深浅，人鱼应该从深海逐渐迁移至浅海。

　　从壁画中可见，人鱼的生活发生了不小的转变。从几条人鱼合作捕猎，慢慢增加到十几条，甚至几十条人鱼共同生活。

　　人鱼之间的关系变得紧密，因血缘关系凝结成一个个部落。它们借助珊瑚礁与岩洞建造家园，执行分工，在海洋中的统治力进步一提升。

　　不可思议。壁画记录的不是简单的故事，而是属于人鱼的历史。

　　精妙的画技几乎使得画面在人眼前自动播放。没有人看完能忍住不感慨。

　　可惜，卫云亭是唯一的观众。

　　卫云亭大步流星，一路向上走，在22层停下。

　　通天塔第22层，壁画中有条人鱼游到岸边，看见了陆地和陆地上的人。

　　上半身与人鱼相似，但用双脚行走的人。

　　一切都变了。

　　人鱼们聚集到岸边，躲在水中窥伺人。

　　它们看人坐在果树下饱食柔软多汁的果子，它们看人猎捕奔跑的兽类，它们看人聚在火堆旁边载歌载舞。

　　人的生活经由鱼眼看到人鱼心里。它们从好奇中酝酿出羡慕。

　　于是，人鱼开始模仿人的生活，学得像人一样，制作工具、聚会舞蹈。

　　但是，每一滴掉落的雨，每一阵吹过的风，每一束铺洒的阳光，都是海洋里没有的。

　　果肉是什么滋味？阳光是什么温度？

　　火堆燃烧殆尽的灰烬飘到海里。人鱼小心地伸出手爪去够，灰沾到哪怕一丁点水都会转瞬消失。不管努力多少遍，都无法握住。

　　求而不得是海水之下的火堆，在每条人鱼的身体里愈演愈烈。

　　终于有一天，人鱼爬上陆地。它们决心开辟新家园。

　　登陆是血腥与残忍的。双方都将对方当作猎物。人鱼不占优势、节节败退，但它们在长久的观察中学到了人的狡诈。

　　人鱼利用各种手段俘虏人，切掉鱼尾，为自己换上人的双腿。

　　经过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人鱼如愿以偿地适应了双腿。这群从海里爬上来的鱼，对陆地上的原住人展开残暴的屠戮。

　　很多层塔的壁画，都以红色为主色调。海洋和陆地被鱼和人的鲜血浸透。

　　卫云亭站在12层，壁画上的人鱼站在陆地上欢呼，高举臂膀冲着天空大笑。

　　阳光照透人鱼指间的蹼，握紧手爪时能感受到温热。

　　卫云亭眉头紧皱，额前出现几道浅浅的竖纹。

　　恶心，跟锈金要塞里的竖目人、多手人一样恶心。不分上下地令人作呕。

　　卫云亭对壁画翻了个白眼，别开脸不再看，接着上塔。

　　第11层，再次出现转折。人鱼在陆地上发现了顿卡。

　　顿卡外形是纯白的花朵，但其并不是简单的植物。人鱼从顿卡的花瓣中提取到人没有发现的新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