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顿卡公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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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轮游戏很快全部结束。包括卫云亭在内，共有十几条晋级者。
主持带领晋级者前往下一轮游戏的参赛地点。众鱼往浅海水域前进，光线越来越亮，水也越来越暖。最重要的是，腮丝能过滤到的氧气明显越发充足。
不久后，众鱼来到岸边。主持熟练地借助岸边的礁石爬上海滩。
主持又细又长的鱼尾在沙里拖行，鳞片成串掉落，现出肿胀斑驳的鱼皮。
很快，鱼皮如解冻般化开，一点点从鱼尾上滴落，露出里层的两条人腿。
主持抖掉腿上剩的鱼皮，灵活地用双腿站立。
竟然可以在鱼尾与人腿之间随意切换？卫云亭暗暗惊诧。
卫云亭游速放得很慢，便于观察众鱼。
裁判们与参赛者跟在主持身后，纷纷爬上岸。裁判情况与主持相同。但参赛者们，有的动作熟练，有的则是显得不太适应。
能完全适应双腿与鱼尾快速转换的参赛者，无一例外，小腿上都有很多道痊愈的割痕。
割痕与什么有关？
卫云亭想着，抓住礁石将自己拉到海滩上，鱼鳞掉落，露出的小腿上也有几道割痕。
卫云亭快速起身，用腿在海滩上行走，泥土与沙粒流淌过脚心，痒痒的。
前面带路的主持已经走出很远，仅差几步便要走出面积不大的海滩。卫云亭加紧步伐往前赶，只是越走越不对。
抬腿费力，每走一步的阻力都很大，但关节又被托住，非常轻松。卫云亭悄悄伸手摸腿，陡然一个激灵，为什么还在水里？
卫云亭放眼远望，所有鱼脖颈上的腮裂还在，头发也飘飘荡荡的，确实还在海里。
不等细想，卫云亭走到沙滩尽头，一片完整的陆地映入眼中。
高耸的楼宇之间是往来如织的人鱼，热闹繁华。大家身上的衣物款式各异，但所用材料和主持、裁判身上的工作服类似，像一层延展性极佳的新皮。
主持带领门票游戏参赛者走向陆地，脚底的路变得光滑平坦。卫云亭迟迟没感觉到自己浮出水面。
奇怪，难道是海里的城市吗？
主持将众人带到一间四面漏水的棚屋。棚屋是房区里唯一一座石头建筑，棚顶被涂成蓝色，格外不显眼，走近了才能注意到。
棚屋里挂着一些吊床，等到参赛者们都进入棚屋，主持开口说话。
“好啦！欢迎大家来到陆地海，想必有些人对这里不陌生，毕竟常来。”主持的语调欢快，充满活力，细看她脸上依旧挂着假笑。
陆地海，海里的陆地，还是陆地上的海？卫云亭在心里重复陆地海的名字。
不过应该和天空海一样，是有进入门槛的地方。可能有部分参赛者因为门票游戏来过多次。
而没参与过游戏的人没有来过陆地海，才会不熟悉腿与鱼尾转换。
参加过游戏的人鱼腿上都有割痕，卫云亭眯了眯眼睛，割腿是惩罚吗？
主持宣布，“第二轮游戏要开始咯。”
“游戏规则如下，所有参赛者需共同努力，在陆地海内活动，集齐100颗珍珠，交给帽匠玛戈特制作礼帽，献给伟大的顿卡公司总裁。”
“注意，你们只有一个生长期的时间。”
说罢，主持一挥手，裁判们撤退，隐入周围的鱼群。不一会儿，主持与裁判都不见踪影。
卫云亭脊背打直，并没有放松下来，直觉裁判们都没走远，而是在什么看不见的地方盯紧参赛者。
第二轮游戏听上去非常简单，参赛选手需要在规定地点、规定时间内获取珍珠，总计必须等于或超过100颗。
参赛者之间没有利益冲突，某个鱼得珍珠即是集体得珍珠。按照第一轮游戏的经验，凑不齐珍珠必定有惩罚。
但是，不光惩罚，奖励也没有明说，因此凑齐珍珠也不一定能晋级第三轮。
搞不好有什么特殊的获胜条件，看似合作，实则独赢。
卫云亭边分析游戏规则，边打量其它参赛者。不知道之前门票游戏的内容，要是和这次的一样，参加过的肯定掌握更多游戏信息。
在卫云亭思考的一小会功夫里，不少参赛者已钻进房区，只剩几条鱼还留在蓝色棚屋。
还不知道一个生长期是长还是短，先探索陆地海找点珍珠。卫云亭也快速离开。
陆地海的屋舍大都由钢铁类的金属构造而成，有很多观赏性的建筑，造型独特。一切都与卫云亭刚进资源点时待的石头房区截然不同。
跨越海滩如同一步跨越原本应该经年累月的进化。
随处可见娱乐场所和各式各样的把戏杂艺。人鱼们快活肆意，尽是一副飘飘然的神色，仿佛没有生存压力与烦恼，只需要玩乐。
卫云亭四处找和珍珠相关的东西，以及有文字记录能了解资源点背景的地方。转了半天，没找到有用的。
正当考虑要不要改换思路，跟踪其它参赛者之时，卫云亭看见一间铺子。
门帘窄小，挂着一长条肉，白生生的，附近的水被肉泡得微微发红、发腥。
卫云亭紧紧闭上嘴巴，正想离开，瞥见屋里有条人鱼。
那人鱼挥刀剁肉，一下下砰砰直响。它眼神凝滞，动作僵硬，明显区别于其它玩乐的人鱼。
异常处往往是突破口，卫云亭迈进铺子，打算一探究竟。
剁肉人鱼见到有人进门，缓缓抬头看向卫云亭，问道，“我是谁？”
卫云亭眉头一皱，暗骂此鱼有病，自己不知道自己是谁还要问别人？不会是傻子吧......
卫云亭后退几步，一只脚跨出铺子，脑袋里念头一转，问剁肉人鱼，“你是在问我吗？”
“是。”剁肉人鱼呆愣愣地回答。
卫云亭进一步确认，“回答你的问题，你会给我门票游戏需要的珍珠吗？”
“是。”
卫云亭撤回跨出门的腿，走近剁肉人鱼。它等着卫云亭的回答，动作停住，举着剁刀保持不动。
它是谁......这个问题的回答角度太多，自己又了解的太少，不好说。卫云亭移开目光，扫视周围。
这里应该是间肉铺，架子上钩满大块大块的肉，连着一条条肋骨，应该是某种动物沿着脊柱劈开后的半片身体。
长案上依次摆放不同部位的肉和脏器，切块规整，纹理分明。
屋里的肉比门口的那块在海里泡得时间更长，血水已完全析出，变得苍白、松散，看上去不怎么美味。
卫云亭捂住脖侧的腮裂，在肉铺内走动。除了肉还是肉，别无其它有用信息。
肉铺本身便是线索，目前也只有这一个能入手的点。
“你是肉铺老板？”卫云亭尝试用剁肉人鱼的职业回答它的问题。
“是。”人鱼嘴上肯定，身体仍然不动。它的眼球微凸，随着卫云亭移动。
人鱼拥有鱼类的习性，除非攻击猎物，平时并不会眨眼，因此长时间盯着人的时候显得有些诡异。
卫云亭被剁肉人鱼看得心里发毛，回答正确，但这鱼也没有更多反应。
“你是生活在陆地海的居民。”卫云亭换了个回答方向。
“不是。”
卫云亭目光一凛，“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不是陆地海吗？”
“无关。”
“你一直生活在这里吗？”
“无关。”
接连两个问题都没有回答，有点棘手。卫云亭转动手上的麻醉戒指。
“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肉铺吗？”卫云亭又问了之前得到过肯定回答的相关问题。
“是。”
剁肉人鱼没说无关，说明答案一定围绕肉铺和剁肉人鱼的职业展开。明明已经说了它的职业，难道是不够具体吗？
卫云亭进一步确定答案范围，“是不是需要准确回答肉铺里的是什么肉？”
“是。”
肉铺里是什么肉？
卫云亭仔细观察没被切割的肉排，明显不属于鱼类，更像是陆地上的某种大型哺乳动物。
几根发丝触到后背，仿佛有人顺着脊椎轻触，卫云亭被某个猜想击中，猛地打了个寒颤，双手下意识抱住肩膀。
人鱼是怎么知道在陆地上行走需要双腿的？
剁肉人鱼很安静，卫云亭转过身，正巧与它四目相对。剁肉人鱼的眼里闪过一丝光彩，嘴角缓缓提起。
卫云亭从进肉铺开始便有意识地憋气，尽量不喝泡过肉的水。
猜测使卫云亭更加不敢张嘴，一手捂住口鼻，一手护着腮裂，顾不上形象，狼狈地夺门而出。
不论陆地海到底是怎么形成的，终归是在海水里。人鱼在水中为什么要用双腿走路？
除非人鱼在模仿。
它们见过某种陆地动物凭借双腿走路。它们或建造或入侵陆地，模仿动物在陆地上使用双腿，模仿动物在陆地上生活。
形似人鱼、依靠双腿，这种陆地动物是人。
如果陆地海曾经是一片海上的陆地，那么之前生活在陆地上的人呢？
是变成了人鱼，还是变成了人鱼的食物？
卫云亭为自己的假设而全身肌肉战栗。
倘若人变成人鱼的食物，肉铺里的便是人肉。
恶心。真恶心。
卫云亭定了定神，远远地冲剁肉人鱼喊，“你是人肉肉铺的老板。”
试一下，不是人肉的话更不好猜了。
剁肉人鱼自从卫云亭出了门，整条鱼如同按下播放键，继续剁肉。它似乎是没听见，对卫云亭的话没有反应。
莫不是必须进入肉铺才能触发问答？卫云亭上前几步，将一只脚放进门里。
剁肉人鱼的刀一下停住，僵硬又缓慢地看向卫云亭，“我是谁？”
“你是人肉肉铺的老板。”卫云亭快速吐出几个字，说完用舌头将吞进嘴里的水往外推。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顿卡公司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