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烟火：飞升榜首仙尊的摆摊日常》晶晴曦

2、墟市倒数第一破落摊

　　灰袍老者抬起头，眼中讶异一闪而过，随即化为了然。
　　“交易司，欢迎苏晚仙子。”他顿了顿，“不过，以仙子眼下状况，司内要职恐难胜任。唯有下辖‘摆摊处’，尚缺一人。”
　　“摆摊？”有仙官忍不住低呼，“那岂不是要去往界域之交的墟市？那里龙蛇混杂，仙气之气稀薄……”
　　“正是。”灰袍老者语气平静，“也正因如此，那里烟火气，最盛。”
　　苏晚心下苦笑，她何尝不知这是末路中的末路。
　　但脑海中那冰冷的倒计时一刻不停，她没有挑剔的资格。
　　“我去。”她没有任何犹豫。
　　苏晚转身离开玉阶，跟随灰袍老者踏上离开天界中心的传送阵。
　　身后那些或惋惜、或轻蔑、或幸灾乐祸的低语，她都置若罔闻。
　　光影流转，她最后回望一眼辉煌壮丽的天界，祥云缭绕，仙乐悠扬。
　　而她，心中五味杂陈。
　　传送结束，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却也让她瞬间怔住。
　　这绝非她想象中任何一处天界胜景。
　　一条嘈杂混乱的街道蜿蜒向前，两侧摊位林立，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乃至不明生物的嘶吼声不绝于耳。
　　空中漂浮着各色光球，显示着光怪陆离的商品信息。
　　空气中弥漫着丹药、香料、妖兽材料、乃至劣质酒精混合在一起的、浓烈到刺鼻的复杂气息。
　　这里，便是三界交易墟。
　　烟火浊气浓郁得几乎化不开。
　　“你的摊位在西南角，编号癸亥。”灰袍老者——乌孙长老，递过一块粗糙的木牌和一枚古朴的戒指，“这是摆摊证和储物戒，你好自为之。”
　　说完，不等苏晚再多问，他的身影便如涟漪般消散在原地。
　　苏晚独自站在喧嚣中，低头看着手中的木牌。
　　木牌材质普通，边缘甚至有些刮手的毛糙感。
　　“癸亥”，天干地支之末，与她“功德榜首”的身份，形成了绝妙的讽刺。
　　她深吸了一口气，那浓烈杂驳的烟火气涌入肺腑，竟让她腕间印记那灼热的刺痛感，略微缓解了一丝。
　　苏晚精神一振。
　　看来，路没选错。
　　她按指引找到西南角那个最偏僻的角落。
　　所谓的摊位，就是一堆破旧的木架组件，散乱地堆在地上。
　　与前排那些流光溢彩、自带防护阵法的摊位相比，寒碜得令人心酸。
　　苏晚默默清点储物戒，里面只有些空白符纸、最低阶的丹药和几件不成器的法器。
　　指望这些东西卖出高价，无异于痴人说梦。
　　还是先把摊位支起来吧，苏晚寻思着。
　　她俯身，拾起木架组件，依循着过往在三千小世界积累的榫卯经验，开始组装。
　　麻痹感尚未消退，手指不甚灵活，组装到一半时，手臂便开始控制不住地发颤，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一根主梁卡入榫眼。
　　“嗐，丫头，这么费劲呢？婆婆帮你一把？”，隔壁的老妪探过头，手里还捏着一块刚做好的、晶莹剔透的仙糖。
　　苏晚抬头，正好-对上那双透着善意的眼睛。
　　她犹豫了一下，轻轻点头：“多谢婆婆。我叫苏晚。”
　　“客气啥，叫我孟婆婆就行。”。
　　老婆婆爽快地把仙糖塞到她手里，手脚麻利地三下五除二，便将剩余的架子搭得稳稳当当，还用力晃了晃确认结实。
　　“成了！往后啊，咱们就是邻居了。”
　　通过孟婆婆的闲聊，苏晚对这片墟市有了初步了解。
　　墟市是三界交易场所的统称。天界、鬼界、妖界、人界，各自设有自己的墟市，大多开在界域交接处。
　　而苏晚所在的墟市隶属天界交易司管辖，有固定的开市时辰。
　　仙界墟市共计六十个摊位，方位和装潢最好的是甲子摊，依次排序，她这“癸亥”摊，正是不折不扣的末位。
　　日头西斜，墟市渐渐热闹起来。
　　苏晚在墟市中转了一圈，大概了解了这里的货物和定价。
　　交易司对墟市买卖的物品倒是没有限制，只是墟市一般也不会有什么稀奇珍贵的东西，毕竟天界好的资源大部分都掌握战神殿和文书殿手里。
　　能来到墟市摆摊的仙人，绝大部分是飞升时排名靠后的。
　　整整三个时辰，苏晚的摊位无人问津。
　　她的货物太过普通，位置又太差，她心中愈发沉重。
　　“别光坐着干等呀。”。
　　孟婆婆又探过头，手里拿着个精致的竹编小筐，里面五颜六色的仙糖都用不同的糖纸细心包裹着。
　　“墟市的客人，眼睛都尖着呢，不会主动找冷摊，你得弄出点动静，或是把招牌亮得醒目些。”
　　苏晚看了看自己空荡荡、连块垫布都没有的摊位，唇边泛起一丝涩意。
　　“我……没有其他东西可摆。”
　　仙力本源已降至60，时间不等人。
　　她闭目凝神，尝试沟通体内那冰冷的系统。
　　“系统，你总得告诉我如何才能获得更多烟火值吧？”，她在心中默问。
　　【通过三界交易获取。交易规模、因果牵连、情感波动，均影响烟火值产量。】
　　交易规模...应当是指金额，但她目前没有珍贵货物；
　　因果牵连...短时间内难以建立，谈何容易。
　　唯有情感波动，也许可以一试。
　　她睁开眼，目光落在那些空白符纸上。
　　作为功德榜首，她精通各道，符箓更是其中强项。
　　只是如今仙体受损，无法绘制高阶符箓，低阶符篆又卖不了几个钱，那不如另辟蹊径画些有意思的。
　　苏晚取出符笔，蘸取朱砂，凝神静气。
　　笔尖落下，却在半途猛地一颤——仙力流转阻塞，符纸“噗”地一声瞬间自燃，化为灰烬。
　　她面无表情，继续尝试。
　　失败，失败，再失败……
　　接二连三的连续失败后，苏晚终于成功绘制出两张“百鸟朝凤符”。
　　但在完成瞬间，她感到体内仙力又流失一分，降至59。
　　苏晚眼角抽了抽，暗骂了句破系统，边毫不犹豫地掐诀，激发了其中一张。
　　刹那间，破落的癸亥摊上空，百鸟虚影凭空浮现，色彩斑斓，鸣声清越交织。
　　紧接着，一声穿透九霄、清越而尊贵的凤鸣响彻墟市。
　　神鸟凤凰拖曳着璀璨如星辰的飘逸光尾，翩然降临！
　　这等瑰丽祥瑞的景象，瞬间吸引了墟市大半的目光。
　　“请、请问……”，一个衣着朴素的小仙子被吸引过来，怯生生地指着仅剩的那张符，“这个……怎么卖？”
　　“两百仙晶石。”苏晚报出符合其价值的价格。
　　小仙子眼睛瞪得溜圆：“这……这么贵？”
　　“不贵。”苏晚指向那循环不息的盛景，“此景可维持十年。若置于开阔处，可见百鸟随之起舞。”
　　“可我……我只有一百仙晶石……”小仙子绞着手指，目光却舍不得从符箓上移开，“我捡来的灵鸦病了，蔫蔫的，我想让它看看这景象，说不定……能好起来……”
　　【检测到交易物引发强烈情感共鸣（祈愿），预估附加烟火值：20】
　　六十点！苏晚心头一震。
　　但她不能破坏墟市规矩。
　　而且摆摊处是目前她唯一可以收集烟火值的地方，苏晚并不想断了自己的路。
　　“你有其他物件抵扣差价吗？剩下的一百仙晶石，我们以物易物来交换。”
　　小仙子咬了咬唇，掏出一条双面绣手帕，一面是花丛蝶舞，一面是鲤跃龙门，绣工精湛，蕴含着一丝微弱的祝福灵力。
　　“这个……行吗？”
　　“行。”苏晚接过手帕与一百仙晶石，并将符箓递给她。
　　【符箓交易完成，获得烟火值：1】
　　【手帕交易完成，获得烟火值：1】
　　【情感共鸣附加，获得烟火值：60】
　　【烟火值】：62/1200
　　一股微弱的暖流注入到腕间鲜红印记中，灼热感顿时减轻不少，苏晚精神一振。
　　同时，她琢磨着系统的计算逻辑。
　　抵扣剩余一百仙晶石的手帕也被算在内。那也就是说交易200 仙晶石等于 2 点烟火值，那 1200 烟火值，如果不算附加分，岂不是得交易 12 万的物品？
　　如果直接干一票大的，把百鸟朝凤符篆直接定价 12 万，并想办法在 7 天内完成交易，不就一劳永逸了？
　　苏晚心中悄悄升起这个念头。
　　【警告！警告！系统检测到宿主想走捷径，扣除10 点烟火值】
　　等等！没等苏晚反对，面板上已经更改了数值。
　　【烟火值】：52/1200
　　苏晚瞪圆了眼睛，10 点烟火值那得完成一千仙晶石的交易才补得回来！
　　这系统，可真狠！幸好刚才的交易有情感波动的附加分，不然这会直接扣成负分。
　　看来还是得老老实实交易，且尽量做带有情感波动能同时获取附加分的交易才行。
　　苏晚暗自叹了口气，正欲继续摆摊，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几名身着统一制式仙袍、面色冷峻的仙官气势汹汹而来，为首者目光凌厉地扫过摊位，最终定格在苏晚身上。
　　“新来的？管理费，交了吗？”那人晃着手中代表着“惩处司”的令牌，冷声道。
　　看这架势，来者不善。
　　苏晚心下一沉。她初来乍到，乌孙长老也并未提及此事。
　　见她不语，对方冷笑：
　　“没交费就敢在这里摆摊？要么，立刻缴纳五百仙晶石！要么，现在就跟我们回惩处司的仙牢问话！”
　　周围摊主纷纷噤若寒蝉，孟婆婆面露急色，却碍于对方身份，敢怒不敢言。
　　苏晚暗暗握拳，体内仙力滞涩，若真动起手，她胜算不高。
　　刚点燃的希望，难道就要在此熄灭？
　　就在为首的仙官面露不耐，准备强行拿人之际，一个慵懒中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自人群后方悠悠传来：
　　“什么时候，这墟市的管理费，轮到你们惩处司来越俎代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