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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小心!有机关埋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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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道里的空气又湿又冷,元芳和挽月走在最前面,鞋底发出轻微的 “沙沙” 声。火把的光在黑暗里晃悠,只能照亮身前两步远的地方,余下的空间都被浓黑裹着。
约莫走了不到半个时辰,挽月突然停住脚步,将火把往上抬了抬,照亮了一个岔路口。
左边的通道更宽些,隐约能看见深处有微弱的光透出来;而右边的通道却更窄,黑得像个无底洞。
“左边这条道直通血牡丹的地下宫殿,殿内守卫非常森严,若我们冒然从密道中上去,免不了又是一场恶战。”挽月的声音压得很低,继续道:“右边通往地上的承福观,就算有守卫肯定也不多。我建议,我们先从右边绕远路进入道观,然后再从道观里的密道进入地牢。”
元芳点点头,“时间紧迫,我们不能打草惊蛇,先救如燕要紧。”
说罢,二人熄灭火把,小心翼翼地朝右边的通道摸去。
通道尽头是一扇隐蔽的圆形石门,看起来仅容一人躬身通过。挽月伸手在石门旁的凹处按了按,“咔嗒” 一声轻响,石门缓缓打开一条缝。
二人从道观中的壁画里钻了出来,紧接着,石门便悄无声息地自动锁闭。从外面来看,这扇石门与墙上的壁画完全融为一体,根本看不出任何破绽。
元芳的警惕性很高,他手中紧握链子刀,小心地环视四周。但是令二人没想到的是,观中静悄悄的,不像有人值守的样子。
“没人正好,我们直接下地牢。”挽月快步行到供台前,双手扣住供台侧面的凹槽,用力往上一抬 —— 只见供台之上的三清像缓缓旋动,底部露出一个青铜香炉。挽月又将青铜香炉向右旋转了约四分之三圈,只见供桌下面忽然陷下去一块,露出一道往下的石阶。
“这机关竟然设计的如此巧妙!”元芳不由叹道,“若今日没有你带路,真不知道我们还要摸索到什么时候!”
元芳提着刀,跟在挽月后面疾步前进。石阶又陡又窄,走了约莫百来步,终于到了地牢门口。
奇怪的是,往日地牢外本该有十几个守卫,但此刻门口却空荡荡的。
二人继续在阴冷刺骨的甬道中前行,逐渐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的霉味。
“小心埋伏。”挽月低声提醒道,“不对劲儿,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元芳仔细嗅了嗅,凭借多年的侦查经验他可以断定,这里确实没有活人的气息。
“你知道如燕被关在哪吗?”元芳问。
“知道。”挽月抬手指了指,“就在最里面。”
可当二人走到了最里面的牢房,居然发现牢房的铁门是开着的,里面的石柱上还拴着半截铁链,铁链末端的锁扣已经被打开 —— 如燕不见了。
——
话说在那条从乱石坡通往地下宫殿的密道中,杨方、任阔带领着三百精兵还在曲折地向前行进。
可还没走到密道中的岔路口,前方通道里就隐约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 不是千牛卫的轻步,倒像是许多人踩着碎石狂奔,还混着粗重的喘息。
“停!” 杨方抬手示意,队伍瞬间停住,三百人即刻两人一排,列成紧凑的阵型。
任阔将火把的光往前探了探,只见前方浓黑里突然涌来一片人影,密密麻麻堵满了狭窄的通道。这片人影个个身着黑衣,手持大弯刀,慌慌张张地向前行进着。
双方几乎是同时看清对方的,密道里的空气骤然凝固。
杨方仁阔瞳孔一缩,心中暗道 —— 来者一定是血牡丹的逃兵!
而血牡丹撤退的逃兵们也愣了 ——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能在这条只有组织内部知道的密道中撞上千牛卫!
“杀 ——”杨方立刻反应过来,他嘶吼一声,举起长枪就向前排的黑衣人刺去。
这一声像点燃了炸药桶,千牛卫与血牡丹的逃兵蜂拥而上,狭窄的密道里瞬间挤满了人。刀枪碰撞的 “铿锵” 声、兵器刺入皮肉的 “噗嗤” 声、惨叫声混在一起,震得石壁上的水珠簌簌往下掉。
地下宫殿内,最后几个负责断后的黑衣人还未进入密道,就在入口处听到了密道中传来嘈杂的打斗声音。
这几个小兵本想立刻去向宗主汇报,可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宗主和左护法高珩,便只得匆匆跑去向右护法蒋仁禀告。
“报——”几个小兵冲进来,“右护法,不好了!”
原本紧锁着的密室大门现在大敞着,蒋仁正在里面收拾金银珠宝。他已经装了好几个箱子,可手上的动作仍然没有停。
“又怎么了?”蒋仁很不耐烦,他头也没回,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的财物上。
“右护法,密道中发生激战,好像、好像是千牛卫攻进来了!”
“什么?!”蒋仁这才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问道:“对方有多少人?”
小兵慌张道:“不知道啊!听那搏杀的声音,至少也有几百人。”
蒋仁回过头,继续手上装箱的动作,“宗主呢?宗主进入密道没有?”
小兵摇摇头,“没、没看见宗主啊……”
“那高珩和姚黄呢?他们是否知道此事?”
“也、也没见到……”
蒋仁的手上顿了顿,过了一会儿,他叫这几个小兵过来,“你们现在帮忙把这些财宝都装进大箱子里,等我们从这里撤出去,本护法分给你们一箱!”说着,蒋仁便急匆匆地往外走。
几个小兵听蒋仁这么说,立刻两眼放光,毫不犹豫地开始干活。只有其中一个小兵问道:“右护法,那密道中的事……”
蒋仁冷笑道:“你傻啊?密道那么窄,两方遭遇,最后只可能是两败俱伤。等他们打完了,我们再不紧不慢地出去,这些宝物不都是我们的了?”
小兵一听乐开了花,忙道:“右护法英明!右护法英明!”
“赶紧装,我去去就回!”说罢,蒋仁便扭头去找宗主。
宗主的卧房早就空无一物,随身衣物全都被带走了,房中的银票更是没剩一张。
高珩与姚黄的屋子也是同样的情况。
他忽然想起来,自从带雪塔回来后,就没再看见挽月。他又把宫殿翻了个遍,挽月的衣物虽然还在,但人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该死!”蒋仁在心中怒骂道,“妈的,都丢下我先跑了!就因为我上次的任务失败了,所以就独独抛下我!”
蒋仁气的火冒三丈,转身朝机关室奔去。
“都从密道先走了是吧?通知都不通知我一声是吧?数百万两的轻便银票被你们拿走了,就给我留下这些死鬼重的珠宝是吧?好!跑得那么快,老子现在就让你们跟官兵同归于尽!”
蒋仁以为宗主等人都先从通往山下的那条密道中撤了,心中愤愤不平,怨气与怒气如烈火般冲破天灵盖。
他一脚踹开机关室的大门,摸索了一番后,按下控制密室机关的按钮。
手指落下的那一瞬间,他的心中无比畅快,好像这些年对宗主低三下四当牛做马的怨气全都被抚平了。他眯着眼睛狞笑道:“你不是厉害么?你不是宗主么?就让你尝尝被你自己发明的暗器射杀的滋味!”
话说密道中,杨方和任阔正在带领将士们和血牡丹的逃兵搏杀。可密道光线实在太暗,又低矮窄小,别说列阵战斗了,就连敌我都难以分清。
眼见密道里的搏杀越来越惨烈。杨方并不清楚对面究竟有多少敌人,只是感觉杀死一批,又有一批冲了上来,好像无穷无尽。他忽然意识到,再这么耗下去,只有两败俱伤。
“将士们,全部后撤!”杨方在密道中大喊道,“全部后撤!全部后撤!退回乱石坡!”
话音落下,千牛卫便不再恋战,两人一组有序地向后原路退回。
血牡丹也感到情况不妙,便纷纷扭转方向,朝地下宫殿退去。可众人只行进了不到一半的路程,突然听到前排响起接连的惨叫。
眨眼间,无数刺刀从地面弹出,根本叫人躲闪不急。许多黑衣人跳起来躲避,却还是被源源不断冒出的刺刀刺穿腿部,暗红的血喷溅在石壁上,瞬间晕开大片黑红。
脚下的刺刀还避闪不及,头顶又突然传来 “轰隆” 一声巨响 —— 顶部的石壁竟往下塌陷,磨盘大的乱石裹着碎石屑砸了下来!众人来不及躲避,直接被乱石砸中头颅,“咔嚓” 的骨裂声清晰可闻,脑浆混着鲜血溅在身旁人的脸上。
通道本就狭窄,乱石一落,直接堵了大半退路,血牡丹众人挤在中间,躲无可躲。
还没等众人从刺刀和乱石的冲击中缓过神,石壁两侧突然弹出无数细小的黑孔 ——“咻咻咻!” 淬了毒的黑针从孔里射出来,密密麻麻如飞蝗一般。
只见黑衣人们双手捂着脖子,鲜血从指缝里汩汩往外冒,一个接着一个倒地。
不出一炷香的功夫,狭小的密道中再无一个人站立。尸体堆叠起来,堵住了整个通道。
这边,杨方和任阔带着搏杀中残余的将士们从乱石坡撤了出来,立刻赶向狄公的大帐。
听完二人的汇报,狄公沉思了一会儿,最终做出决定 —— 命众将士备马整装,放弃密道,强攻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