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失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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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孙阳百无聊赖地又去武馆上课了。他干啥事都三分钟热度，很快就对武馆单调的生活感到厌倦。他打了个哈欠，打到一半停住了。
他连忙躲到一棵树后，心说徐朗在和谁接吻呢？对方那个大高个，怎么看也不像女生啊？
其实纯粹是角度问题导致的美丽误会，徐朗只是跟钱熙晨说话站得太近了而已。
“下次我们一起去游乐场吧？”
“我不确定下周是否有时间。”
钱熙晨抓着他的手：“那就这周。”“这周更不行了，至少提前三天要跟店长说才能请到假。”
“就不能辞了吗？我另外给你找份工作。”
徐朗笑着摇头：“下周请到假了，我就和你去，一般来说可以请到的。”
“真的？”
他点头，“马上要迟到了，我先走了。”“徐朗。”钱熙晨叫住他，“你还是尽快从唐莘家搬出来吧，不是我恶意抹黑他，他就是个疯子。如果是因为钱的事情，真的，找我不要找他。”
“我会找机会跟他说的，大概也不会住多久了。”
他和钱熙晨道了别，刚走到武馆门口时，孙阳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眨了眨好奇心的大眼睛：“刚才那个是谁呀？”
“一个朋友，你怎么也这么晚？都要迟到了。”徐朗急着要走，孙阳张了张嘴，话又咽回去了。算了，待会儿再问吧。
训练馆内，周老师边走边道：“昨天我们学了咏春拳，今天就先找位同学给我们演示演示，看看大家都掌握得怎么样了。”
一眼望过去，一颗颗的脑袋顶上冒出一只手，李琛站起来：“老周，我想为大家展示展示。”
周老师招招手，示意他上台演示。“李琛同学给大家展示啊，大家都注意看。”
李琛二话不说，跳上擂台，身形微沉，双膝内扣，脚跟宛如钉在地板上，目光如刀。单就气势来看也足够唬人。随后他低喝一声，以雷霆之势劈面打向木桩，拳骨与木桩碰击发出短暂的噼啪一声，接着他又后退两步造势，一个起跳，木桩直接从中断裂，他一脚踹飞了断裂的另一半。十成的力道只是出八成的劲，却可以达到十二成的效果。这正是咏春八脚中最难也最精彩的一部分。
“好！”周老师喝道，直夸李琛竟然掌握到这种程度了，简直甩了其他同学一大截。“琛哥牛啊！你那一脚都可以直接把我踹飞了。”d道，他一起哄，下面的人齐刷刷地都是赞叹。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无不围着他，尤其是得到为数不多的女生的关注，正是这一点让他非常受用。
他高昂着鼻子，站在台上轻蔑地看着台下的徐朗。徐朗迎着他的目光，竟然在给他鼓掌？！他顿时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挫败感。他要的不是这个，他要的是徐朗气得跳脚，要的是他跳上台后被他狠狠地揍趴下！
徐朗给李琛鼓掌，掌声逐渐连成一大片。虽然他也很讨厌李琛，但不得不承认，他最近进步飞快。这套咏春拳也的确比他打得好。
“大家先去换个衣服，休息一会儿，接着我们再开始教下面要学的拳术。大家先去休息，买点水喝。”周老师看了眼表，“休息一个小时吧，之后我们就不休息了啊。”
徐朗正在更衣室换衣服，门突然打开了。
孙阳拿着水走进来，“换衣服呢？”徐朗轻嗯了声算是回答，直接当着孙阳的面脱了上衣。
“你刚看见没，李琛刚在台上那副神情，活像只开屏的花孔雀，看着都搞笑。”
“他能那么傲，也是因为他确实有两把刷子。”
“就算他确实有那么点本事又咋了？人品那么烂，我就不信还有女生愿意当他女朋友。”
孙阳接着愤愤不平：“你是不知道，就在几天前吧，他女朋友怀着孕来找他求他复合，结果他一怒之下把那女生推倒了，流了一地的血，看着都吓人。估计现在视频都删完了，网上都找不到。也就是仗着家里有点钱，才敢这么胡作非为。”
徐朗皱眉，这故事怎么越听越耳熟？这不就是韩梅梅那天控诉他的事吗？这到底是怎么把他传成事件主人公了？
“哎，徐朗，我问你个事儿，你可千万别多想。”
“什么事？”
“你是Gay吗？”
他穿衣服的动作一顿，旋即又恢复正常，“当然不是，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今天早上看到你和另一个男生在接吻耶？其实吧，这事也不丢人，现在大家思想都开放了，我就是好奇才问问。”
徐朗都想打他了，之前不是跟他解释清楚了吗？只是说话而已接什么吻？“你看错了，我只是和钱熙晨说了会儿话，哪来的接吻？”
孙阳看他脸不红心不跳，也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也就不再提这件事了。
刚好这时两个男生推门走进来，“原来你在这哦，外面有个女生找你嘞！”徐朗以为是韩梅梅，结果却不是。
训练时的走廊外，女生一袭碎花白裙，四处张望，像在寻找某个人。她一转头，身体都僵住了。眼睛慌张地看向一边，捏紧手中的纸袋，看起来有点紧张。
“我……我想把这个送给你，就当是你当初帮我的感谢。”
徐朗想起开学前确实帮过一个女生。
“同学之间互帮互助是应该的，不需要感谢什么。”他婉拒了女生递过来的手提袋。孙阳这时凑在他耳边悄咪咪道：“现在这个情况你不收下她的饼干的话，她会很尴尬的。今天是甜品节。”
甜品节？甜品节难道还有什么不能拒绝的说法吗？
他转头看了一圈周围，一个个看热闹似的盯着他们。他面前的女生更是羞红了一张脸。犹豫了几秒，他还是接过纸袋。
“谢谢，你是在哪个班的？”
“啊！我在三楼，就在你楼上。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吗？这是我的微信。”
她说，忽然想到什么，她将手上的另一个袋子递给孙阳：“同学你不讨厌黄油曲奇吧？”孙阳简直受宠若惊，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份儿，连连摆手说不讨厌不讨厌。从小到大还没有女生送过他的礼物呢！
“那我先走了，以后见！”女生很快上了三楼，徐朗拉着孙阳去了小凸窗，看热闹的人也散了。
小凸窗的位置可以看到武馆后面的起伏山丘，再往前一点就是半隐在青冈树中的训练馆，再往前，一楼花坛中的紫荆花也谢得差不多了。
“你刚才说这个节日有什么特别的吗？为什么必须收下礼物？”
孙阳嘴里嚼着曲奇饼干，说话含含混混：“这果届日就是给戏幻的人标白啊。”
“你吃完再说好吧？”徐朗递给他矿泉水，孙阳猛灌一大口，舒畅道：“我说你不觉得刚才在那样大庭广众下拒绝，会让她很没面子吗？”
“但同意很可能造成误会啊？”本来就很容易误会异性间的关系，哪怕是兄妹亲密地走在大街上也会被路人误认为是情侣，更何况在大庭广众之下一对陌生男女相互表达好感？他怕会有人乱传谣言，这样对他和那个女生都不算好事。
孙阳却不以为意，“哪里会造成误会，朋友之间相互送送礼物也可以嘛，又不是每一份礼物都是为了表白。”他抹掉嘴巴上的饼干渣，似乎还有点意犹未尽，“你怎么不吃呀？你不吃的话给我吃。”
徐朗痛快地把饼干给他，看他吃的那么有劲，忍不住开玩笑：“你是八辈子没吃过饼干吗？看你那吃相。”
“我……（嚼嚼）没吃过女生……（嚼嚼）送滴。你肯定……（嚼嚼）经常收到……（嚼嚼）女生给的礼物吧？”
“啊……我可没那么好的桃花运，但收到女生礼物确实不是第一次。”
“徐朗——”
他回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韩梅梅和欧阳雪。
一旁的孙阳连喊了好几个卧槽，忙不迭地整理自己的仪容仪表，试图抢救一下自己邋遢的外形：“你还说没桃花运，我以后再信你我就是猪。”
“现在知道收拾自己了？平时叫你爱点干净你不听。”
“我们去红杉公园玩，路过这里顺便给你带点小礼物。”韩梅梅摘下墨镜，把手里的礼物袋拿给他。“当当！我也有要给你的礼物哦！”欧阳雪急匆匆地把她手上的东西一并交给徐朗。
“一定要先吃柠檬香草巴巴露，它化得快。”欧阳雪善意提醒道，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小雪，走了，快赶不上车了。”“等等——”
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两人匆匆忙忙地走了，留下十几个礼物袋。看外观都是甜品一类的东西。
“你还要吃吗？”徐朗扬了扬手里的袋子。孙阳抿唇：“呃……要不分给大家吧？我……呃……吃饱了。”徐朗觉得道理，这么多吃不完也是浪费。
“你和她们又是什么关系啊？”
“就见过几面的普通朋友。”
孙阳明显不信，“你少唬我，见过几面就送给你这么多礼物？你当我傻？”
其实徐朗也觉得奇怪，自从上次韩梅梅被宋浅玉叫出去说了什么后，她对他的态度就180度大转变。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百般看不起刘兰芝的恶婆婆终于接纳儿媳妇了？什么鬼？
这种比喻实在是太诡异了，他连忙摇头，把这个想法丢到脑后。他和孙阳一起将所有甜品送给还在训练室内的同学，其中一个男生非常惊叹，他说他从没见到竟然有人可以收到这么多小礼物。
“李琛是不是也只收到三个？”
“他竟然还能收到小礼物？我也是没想到发生那件事后竟然还有人给他送东西。”
“哎粱环，你快看那！”
“那是谁呀？天，好漂亮，皮肤好白啊像瓷娃娃一样。”
几个坐窗边的女生议论。
“你是在找谁呀？”梁环激动不已，她是一看到帅哥就脸红心跳的类型，更何况对方还是这种非常少见的稀有品。
孙阳向徐朗努了努嘴，示意他看后面。徐朗转头一看，看见了戴着宽檐遮阳帽，穿着浅色水手服的宋浅玉。对方一见到他，脸上立刻盈出了笑。
“阿朗。”
“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他拉着宋浅玉匆匆离开，不知道后面有好几双眼睛一直看着他们。
“琛哥，那小子可真会抢风头。这么明目张胆的脚踏几只船，那些女的眼瞎啊？咱琛哥又帅又多金的不选，去选一个小白脸？凤凰男？真不知道那些女的脑子咋想的。”
李琛鼻子发出一声冷哼：“走，跟上去看看，说不定还有好戏呢！”
徐朗在训练大楼下找了块僻静的地方，青冈树挺拔茂密，绿油油的叶片浮动点点光斑。
“我亲手做的。”宋浅玉手上是一个透明而精致的蛋糕盒，里面装着樱桃奶油蛋糕。
“不喜欢吗？对不起，我也是才学，可能做的不够好。我下次重新给你做一个，你喜欢什么口味的？”
“没有，我很喜欢，谢谢你浅玉。”
“能听到阿朗说喜欢就是对我最大的鼓舞。”
宋浅玉突然上前单手抱住他，“阿朗，可以给我一个吻吗？一下就好，哪怕只是不带爱意的点一下脸颊”
徐朗有一点犹豫，但最终还是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他并不知道，就在刚才，在他亲宋浅玉时，另一个人站到了他身后。宋浅玉笑着看着来人，就像胜利者一样带着挑衅。故意抱紧了徐朗，像是在说：
是你输了。
徐朗感受到宋浅玉的身体突然有些发僵，肩膀也微不可察的轻轻颤抖。他拉开距离，看见宋浅玉直直地看着他后面，瞳孔里映出另一个人的倒影。
他疑惑地转身，身体感到一阵冰凉。唐莘脸色格外阴沉，双手插兜地凝视着他们，就好像在看自己出轨的妻子。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又这样冷然地站在旁边看了他和宋浅玉多久？
宋浅玉挡在他面前：“和阿朗没关系，你要发火就冲我来。”唐莘也没客气，抬手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力度之大，直接将宋浅玉连同手中的蛋糕一起摔到地上。
还不算完，唐莘又揪起宋浅玉的头发，直接将他整张脸按进他亲手做的蛋糕里。而这一切的动作的发生不过在短短几秒间。
徐朗忙把唐莘推开：“你干什么？他只是给我送个蛋糕，就连这你也不准吗？你到底要干涉我到什么程度？”
唐莘眼里满是血丝，显出一种精神失控而陷入疯狂的前兆。
“你原谅他了？”
“对，我原谅他了。”
那只是个误会，并不是宋浅玉的错。
“呵，你怎么能原谅他？”唐莘步步紧逼，“你忘了，你什么都忘了，你连他是什么样的人都忘了！他根本不配得到你的原谅！”
说着，唐莘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攥紧的力度简直如同铁钳一样。他被拉扯着摔进副驾驶座，唐莘不给他任何逃脱的机会，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宋浅玉狼狈地擦着脸上的奶油，红红绿绿的果酱颜料糊了一脸。刚才偷偷摸摸跟过来的两个女生见机跑上去给他递纸巾：
“你没事吧？”梁环担心问道，也帮着宋浅玉擦。“天呐，都打出手掌印了！”另一个女生惊得捂住嘴。宋浅玉笑着说没事，指甲却几乎嵌进肉里。“真的没事吗？千万不要硬撑呀！”梁环心疼极了，这么一张脸怎么可以留下红印子？
“要不送你去我们医务室吧，让医生给你敷点药？”
“不用了，你们已经帮我够多了，真的很谢谢。”宋浅玉说着，温柔一笑。梁环看得心花怒放，没想到帅哥的声音也这么好听，清清的就像是玉石相撞的声音。
“我们可以加你微信吗？”曾涵柏举着微信二维码问道，梁环一下从花痴中惊醒过来，差点把大事忘了。
“你和徐朗是什么关系呀？你也是武馆培训的学生吗？”
宋浅玉闻言，垂下眼睑，“我和徐朗……是朋友关系。”
“这样啊，感觉你们关系很好呢！”曾涵柏说道，忍不住为他鸣不平：“刚才那个卷毛太过分了，怎么能随便打人呢？简直就是疯子嘛！”
“就是！哪有正常人这么暴力的？谁知道是不是吃错药了？”
宋浅玉听她们替他帮腔，脸上也没因此表现出多高兴的样子，只是将话题引到另一个方面：“你们和徐朗是一个班的吗？感觉你们都认识他呢？”
“嗯嗯，我们是一个班的，他人可好了，今天早上有三个女生过来给他送礼物呢，还送给我们好多！”
“三个？”
“对的，一个是我们武馆的安晓晴，另外两个不认识。”
他们的斜对角，青冈树掩映下的一个小回廊。一面是围墙，一面是廊柱，这是个视觉死角，外面很难看到里面里面却能轻易看到外面。d和李琛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d一直望着豪车直到伸长了脖子也看不见后才咽了咽唾沫，骂道：“我就说咋那么多人送礼物呢，原来背地里当鸭呢！一看就是床上玩得花的，不然人金主怎么被他迷成那样？像得了失心疯一样。”
他啧啧两声，感叹世道不公，像他这么清清白白的老实人怎么就找不到大财主呢？就是当条狗也是好的。
“看他那滋润的模样，啧，腿一张屁股一翘就得了钱，这钱拿的可真轻松。也不知道被多少人骑过，说不定里面早就被艹烂了！呵，臭婊子。”
“既然他在当鸭，那咱就把他当鸭的身份做实了，我看他到时候还有没有脸来武馆！”李琛阴笑道，d有点不解：“琛哥，您的意思是？”
李琛指了指手机摄像头：“只要发到网上，谁知道事情是真是假？反正大家只管看戏也不会管真相如何，只要我们目的达成了。”
再说另一边，孙阳见要上课了徐朗都还没回来，心里有点担心，他赶紧下楼找。找了半天也没发现徐朗的身影，反倒是看见那个男生。
“哎！那个那个，你知道徐朗去哪儿不？快上课了。”
“他走了。”
“哈？他去哪儿了？怎么也不说一声，搞得我还要给他请假。”
孙阳一抓脑袋，觉得不对呀！徐朗不是会为了约会就不上课的人啊？他抓住那个男生，想要问个究竟。
这时。
“你说徐朗啊？他被他金主带走了，估计现在在哪家宾馆里张着腿挨艹呢！”d阴阳怪气道，和李琛从树林中走出。
“少放狗屁，徐朗清清白白哪有什么金主？我看是你吧，想挨艹直说，我家里养了几只公猪刚好发情了，能满足的了你。”
d气得憋紫了一张脸，“你妈的再敢说？”
“说怎么了？我怕你？只会在背后发酸，有本事上擂台堂堂正正地打呀？”
“呵，你以为我打不赢吗？下次睁大你的大小眼看清楚，我是怎么把徐朗踩在脚底下的。”
李琛转而看向宋浅玉：“哟，怎么打成这样了，看着真可怜。你不如跟了我，我比徐朗厉害多了。”
他邪笑道，把厉害两字咬得很重。
蓊郁的松树与青冈栎混杂，一棵紧挨着一棵，恍若一片暗绿氤氲的雾霭。高大乔木的下方，一丛又一丛的蕨类植物疯长。荒芜人烟的快车道，一道银色的闪电飞驰而过。
两人都没有说话，沉默的车内，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时速早已远超道路最高限速。车窗外的绿色树影移动成一条暗色的长影，一切的景物都模糊了。
视野尽头，一个芝麻大小的黑色斑点，在几个眨眼间忽然放大放大再放大，那个是……
“刹车！快刹车！”徐朗急忙大喊，道路中间站着个人！然而，他听到的却是发动机加速的咆哮，唐莘踩的是油门。
“你疯了！”
他声线颤抖，就在刚才，他仿佛听到来自车底的血肉模糊的嘶吼。
“我说停下！”
“停下！”
车失控了，它翻滚着冲进树林，直到撞在树上才彻底停下。
他还有点发晕，唐莘抱着他下了车。在还没搞清楚状况时，唐莘突然扑在他身上，然后他听见了巨大的爆炸声，身后浓烟滚滚，汽车烧了起来。他被护着倒没怎么受伤，而唐莘却浑身是血。
“你走吧，下山的路就在你脚下。”
风声簌簌，幽暗的树林上方，看不清路的尽头。
唐莘让他下山离开，而他自己却走入晦暗的密林深处。徐朗看着前方，清绿辉煌，公路直通。而再看向唐莘离去的方向，林阴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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