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小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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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快醒来！
有了过去的经验，谢欣怡集中精神与束缚自己的意识对抗，在即将沉底的千钧一发之际重新掌握身体的控制权。她猛然起身，耳边回响着孩子们熟悉的追跑吵闹的尖叫，她回来了，没有借助徐桓的力量回来了。
“好！”她微微握拳，对自己的进步感到欣喜。
还没高兴几秒，一只冰凉的小手猛地拽住谢欣怡的脚腕往水下拉去，毫无防备的人呛了一大口水，极速的失氧让眼前冒起片片黑白雪花。她挣扎着，对头顶的光伸出手，盘起的头发向两旁散去，随着水流遮住最后的光线。
我不要死！
曾经怎样都召唤不出的光亮因着强烈的求生欲被激活，大团的暖光从胸口迸发，照亮水下漆黑的世界。
只听一声尖啸，谢欣怡顿觉脚腕一轻，她自由了。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游到池边，还没来得及上岸，她再次被拽了下去。
这次有了准备，谢欣怡闭气凝神向下看去终于看清是何物。其身子不大，与孩童无异，杂乱的头发如水草般在水中蔓延遮挡全身，隐藏面目，只有那双只属于死人的，灰白的双眸牢牢锁定了谢欣怡。
该死！
谢欣怡不认为时有时无的光能再救自己一次，她扒拉开挡在眼前散乱的头发梳回脑后准备发力争一回，却不想抓到一团怪东西。她松开手，就见缠在一起的头发纠缠扭打许久，一个憨态可掬的剪纸小人从里面钻出。
纸人？
“呼，呼。”小纸人挥挥手算是打招呼。
这啥？
还没叫人反应，刚打了照面的小纸人发出“呼呼”的咆哮，义无反顾地转身直直冲向水中的黑影，不过眨眼的功夫，两者相撞形成的震荡波将谢欣怡推回水面。缺氧许久的人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一并观察水里的情况，等待小纸人的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小纸人还没浮出水面，谢欣怡暗叫不好一猛子重新扎回水中。有别于波浪搅浑的视野，下面清澈见底，很快便看到小纸人力竭地向最深的底部缓缓飘落——一旁的排水口将是它的归宿。即便没有眼睛，它也准确地朝着谢欣怡的方向挥挥手算是道别。
别开玩笑了！
谢欣怡浮出水面猛吸一口气再次扎入水中，这回有了目标，她猛蹬双腿与时间做赛跑，很快便与小纸人拉近了距离。
坚持住，我来救你了。她向它伸出手，在氧气耗尽的最后一刻带着小纸人一同回游，举着它以胜利之姿浮出水面。
爬上岸的人浑浑噩噩地晃回更衣室，裹着大毛巾坐在椅子上瑟瑟发抖。不过片刻功夫发生了太多的事，要不是有莫名出现的小纸人相助今天非交代在这儿不可。
谢欣怡托着手里给自己拧水的小纸人浅浅地笑了：“谢谢你呀，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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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的存在必不能让徐桓发现，这是属于谢欣怡自己的小小保镖。好在他一如既往的时常不在——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地盘要他抢，反正家里清静她乐得自在。
看着抱着桃酥渣啃的呼呼，谢欣怡万分好奇它的构造，明明没有嘴却还能吃东西，真是神奇。
“呼呼，”她戳戳剪裁整齐的圆脑袋，“谁派你来的呀？”她心中有个猜想，但不知道对不对。
“呼？”呼呼歪歪脑袋表示不解，一并做出打哈欠的样子，抻着懒腰一路从谢欣怡的胳膊爬到头顶，找个发缝一钻，晚安睡觉。
行吧，小纸人也有小秘密。谢欣怡拍拍头顶，躲在这里也倒防了徐桓的窥视。
“嗯？”她猛然意识到一点，“早上挠我头顶的是你啊。”原来还是个闹腾的，“衣服也是你缝的吧。”难不成再加一条心灵手巧？
“呼！”明显的骄傲声传来，果然是它。
“全能啊。”谢欣怡更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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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肌肉酸痛催着谢欣怡把增强体质的计划也在那天提上了日程，这样不管是再遇到什么厉鬼追杀至少有力气多跑几步，不至于像现在，稍微剧烈活动一点就受不了。她开始晚上雷打不动地去戏台附近的大操场跑个八百米，再去澡堂冲一个。
临近夏季的尾巴，天暗的也早了，魑魅魍魉也愈发活跃。搁在最初，谢欣怡肯定不敢独自行走在偏僻的小道上，但现在不同，不止一个的保镖在旁想怕也怕不起来。表面上来讲。
“我带着你的娃娃呢，没必要天天来吧？”虽然有所倚仗，但让最像反派的厉鬼天天来接实在别扭。
尤其是她还记得第一次走这条路时差点被徐桓吓死，神出鬼没地等在回去的必经之路上静悄悄地跟在后面还不出声。那时谢欣怡想了一万种可能最终决定先发制人，掏出塑料篮里的东西闷头盖脸直往他身上丢。
“别扔了，是我！”徐桓气急败坏，好心来接她，还不领情！
谢欣怡举着塑料篮正准备来一个脑袋倒扣入蓝的绝活，听这声音条件反射地收敛动作：“徐桓？”他来做什么？
重新把东西捡回篮里的功夫听完缘由——“黑灯瞎火遇不到鬼遇到几个坏人也够你受的”，谢欣怡捂着心口直接说出心里话。
“你这样一声不吭更吓人。”
“嘁。”徐桓懒得计较，转身走人，“跟紧了。”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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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管班再次开业时已是两周以后，临近暑期末尾。有了上次的暗示，谢欣怡收到了第一笔工资外的收入，虽然不多但也算是迈了很好的一步。
另一个好消息大概就是呼呼没有被徐桓发现，这个小纸人就是在那天闪亮登场后几乎没再从头发里爬出来过，洗头时也摸不着，可能是开启了什么节能隐蔽模式。有它在，谢欣怡暂且歇了去找小庙的心，踏踏实实玩了两周。
唯一怪的是徐桓，除了嘴上不留德外他嫌少再难为人，偶尔也能好声好气地坐在一起聊些家常，露出点少年人该有的神情——青涩的，臭屁或者无奈的，更贴近人的表情。
谢欣怡没敢说她挺喜欢对方现在的样子，如果最开始不是以那种恶劣强势的厉鬼姿态相识，她并不介意对方吃些能量，曲靖就是最好的例子。可没有如果，令人讨厌的小子早就在她心底打了负分。
没闲心再多想这些，营业第一天就有个小孩自认没人注意到偷偷把小鸡崽带到了谢欣怡家，叽叽叽叽地叫个不停，在孩子们的脚边来回转悠。
小鸡崽的来历着实无奈，前不久有个人拉了一车专门摆在菜市场的入口处贩卖，此举倒成了街里街坊的流行，家家户户都养起了小鸡崽，多则十几只少则一两只，孩子们开心了，家长们一个个愁眉苦脸。
“白天上班累死累活，晚上还要被鸡吵，家里的小兔崽子没心没肺睡得倒香，阳台的小鸡儿少说吵到半宿，谁受得了。”
抱怨的话得到一致认同，新鲜玩意很快成了烫手山芋，可又扔不得，不然家里绝对闹翻天，上演一出撕心裂肺的鬼哭狼嚎，只能等新鲜劲儿过了，再想办法送人。
谢欣怡就是他们的目标之一，这段日子已经推脱了好几家，活物看看就好，她自己还养不明白呢，小动物就算了。想是这么想，看是没少看，无他，谁不喜欢小鸡崽呢。
“想养吗？”
眼睛追着嫩黄小鸡儿跑的人听到从镜子里传来曲靖的声音，谢欣怡猛地抬起头，明亮的镜子里蒙上一层雾气，曲靖的身影清晰可见。
“算了吧，齁吵的。”谢欣怡哑着嗓子回怼一句，又压低声音轻声道，“欢迎回来。”
“嗯，你受苦了。”镜子里的人留下这句又消失不见，他能重新凝聚起来已是不易，彻底离开镜子还需再等些时日。
视线再次回到小鸡仔上，虽然刚才被曲靖问得道心不稳，但她还不想失去晚上的睡眠时间，听听邻居家的就够了，没必要给自己增负担。
“老师怎么没养一只？多好玩啊！”小孩子并不管她的顾虑，直接捧着献于眼前。
“老师没功夫。”
但小孩子还是不管不顾把自己带来的送了，鬼灵精般往谢欣怡手里一塞就往家长怀里钻，让大人们自行处理。
“这……”不想养啊！
“收着吧，收着吧。”家长自然乐得少一只伺候还不会得罪孩子。连连摆手跟谢欣怡道别，拎着自己崽子溜得飞快。
行吧……
-你看，还是养了-
某人的声音里带着幸灾乐祸和乐不可支，瞧，还是得养。
谢欣怡对镜子做了个鬼脸没再搭理，她看着在纸箱里啄菜叶子的小鸡头疼着呢，恰与从外面野回来讨供的某人面面相觑。
“把它丢出去！”徐桓对着小鸡指指点点，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这幅模样着实好笑，谢欣怡捧着小鸡在他面前左晃右挪，看着这个恶霸把身子拧成极难拿捏的姿势躲避。
太好了，终于有个能管住他的。
“你就叫小八好了。”谢欣怡亲了一口被命名为小八的鸡仔，闻够了它身上令人舒服的妙香动身去给它找食吃。
“不是，你真要养啊！”某人头次无能狂怒，原地跳脚。
徐桓在当晚召开紧急会议，一个是劝离小八，一个是让谢欣怡少动再买小鸡的念头，不是所有鬼都怕小鸡。
“诶哟，你把它赶远点！”话刚说一半，徐桓对鸡突猛进的小八退避三尺，直接倒挂至房顶，“我是从小就怕尖嘴的生物。”
“外面的鸟也怕？”又知道一个弱点。
“少记这些没用的，我认真起来可不怕这些。”徐桓拉长身子对谢欣怡呲牙咧嘴，在她作势要捧小八时又缩回犄角。
“咱们约法三章吧。”不趁现在谈条件再待何时。
“想得美。”徐桓丢下这句不见踪影。
谢欣怡揉着小八叹了声，光靠它制约徐桓根本不够，真把这小子逼急了，等夜深人静他有的是办法折腾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