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游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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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声音在身旁响起，紧接着有力的大手一把将人从地上拉起，紧紧环住腰身。即便没有呼救，徐桓还是赶来救场，他捂住谢欣怡的眼冷声低呵：“哪里来的臭虫敢动我的人？”
毫无预料的，一阵血液迸裂的声响从恶鬼的位置传来，粘稠的液体炸开落到各处。
黏在身上的雾气慢慢消散，周身清爽起来，谢欣怡重新站回人间为刚才的事后怕不已。
“谢谢。”今天确实得感谢。
徐桓并未抻茬儿，只是指了指她的裙子下摆：“裙子破了。”
还没从惊吓缓过神，谢欣怡喘着粗气愣了半晌才确信徐桓确实在跟自己说话，她低头检查裙摆，确实是裂了个口子不知道还能不能补出来。不是，这是他该关注的地方吗？
“还有其他地方伤到吗？”
接下这句冷不丁的关怀更叫人后背发凉，谢欣怡警惕地扫视对方，等着下面那句“我饿了”。
看出她的防备，徐桓撇了撇嘴重新挂上以往的不耐：“没事就赶紧走，我要吃桃子。”
哦，是这个食欲。谢欣怡放下心来。仔细想想这段日子徐桓确实没有再强迫进食，或许是终于想通一次性把人榨干没有好处决定细水长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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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儿园闹鬼？”徐桓啃着上供的桃子一脸不屑，“梦呢，哪闹鬼也不能在幼儿园。”
“诞不就是跟去了幼儿园吗？”谢欣怡据理力争。
“那在幼儿园动手了吗？”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幼儿园是安全的？
“别想歪心思。”徐桓拿起第二个桃在表面捏来捏去，“幼儿园保孩子不保你，假如发现你是最大的威胁，看看你明天还进得去吗。”
把幼儿园当避难所的计划从脑中划掉，谢欣怡又被打回现实只能换个话题扯闲篇：“你在干什么？”
“硬桃子吃完该吃软桃了，你可以试试捏软了嘬水儿喝。”
硬桃派对此表示敬谢不敏。
从徐桓嘴里问不出更多的东西，谢欣怡只能暂且相信那个中年女性对自己没有恶意。她仔细回想当时的细节，女性的长相已经逐渐模糊，但其无法忽视的亲和力怎么看都不像坏人。
应该是没事。
她怀揣着这样的想法戳起桌子上同步变软的桃子，第一次给徐桓供奉的时候她特地问过剩下的怎么处理，对方不让她吃只能狠心全倒，浪费的仇一直记到现在。
“我真不能吃？”
“想生场大病就吃。”
还是不捡好听的说，光知道噎人。
“那也不能给外面的野猫野狗吧，不一样吗？”
徐桓叹了口气，耐心解释：“人比动物更脆弱，受到的影响也更大，猫猫狗狗皮实着呢，不怕这些什么都吃。所以，”他着重强调，“不想生病就给我扔了。”
“还有，以后把我的娃娃随身带着，我可不是天天都能路过，恰好，”他着重这两字，“救下你。”
与性命攸关的事谢欣怡绝对遵从，但也不想把身家性命全部押在徐桓身上，假如哪天恰好不及时了呢？自己不就真的凉凉了？
“我可以去庙里求点什么以防万一吗？”她试探地提出建议，在眼皮子底下没有偷偷摸摸的毫无意义，不如正大光明说出自己一直想干的事。
赤红的血眸转向她，徐桓手中捏的桃子很快烂成一滩脓液化在地上蛆虫遍布。他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步步走近，直到把对面的人逼到墙角，才勉强不把自己更恶心的面貌显露——即便谢欣怡已见过不止一次，他也不想再露了。
“你是不信任我吗？”一字一顿的句子拌着血沫滴滴答答，进阶的厉鬼不允许别人质疑自己的实力。
原本还在担心自己曾经想要隔绝对方的念头就因这么句话暴露，却不想是在为别的事生气。这个自尊心爆棚的魔王真难伺候。
“徐桓，徐桓你冷静点。”谢欣怡拉住徐桓湛凉的手，用哄孩子的语气轻声安慰，“我没有不信任你，我相信你能保护我，只是想以防一个万一。”
“那不还是不信任！”徐桓甩开手上贴靠过来的热源，好烫，好烫，烫得他难受。
谢欣怡并不气馁，她用更实际的例子劝说：“假如，我是说假如，那个庙里的男人如果想对我不利，你保护得了我吗？”她赌，他进不去。
滔天的怨气顷刻收敛，徐桓又恢复成可以见人的漂亮模样，低头勾起谢欣怡的食指：“你只能去那个庙。”
至于是哪个，是两个人的共识。
“谢谢。”谢欣怡反握住勾住自己的手拉向脖颈，“你……要吃吗？”
“……”徐桓还等谢欣怡说点什么甜乎话，拍拍马屁都行，这么主动让自己吃太怪了！不对，是自己之前太主动成天抱着人吸……
“我现在不需要。”半天挤出这么一句。
啊？
“你还是吃点吧。”收点好处。
“留着，我以后有用。”徐桓把手抽走，慢慢沉入地板，“最近离窗户远点，我在跟一个顽固分子周旋，尘埃落定之前不要拖累我。”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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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来到这边的世界对很多事已经见怪不怪，但衣服一夜之间修复平整这样的田螺姑娘事件可不多见。
一早醒来就要面对新买的裙子可能修不好的噩耗，谢欣怡心情低沉地展开裙子查看到底坏了几处时就遇到了这不可思议的事。
“这针脚也太棒了吧。”她翻来覆去地比对，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缝补的痕迹。
徐桓？这小子曾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有这手艺不是不可能。不，不对，虽然他最近不知吃错什么药性格好了些，但让这个大爷做手工不如信她是武则天。况且……
徐桓拿针缝纫的画面太过“美好”，只是略略想了想就足够人冷汗直流。
“曲靖？”谢欣怡敲敲镜子，透亮的镜面渐渐被薄雾覆盖，但也仅此而已，聚拢的雾气很快便消散，里面那位显然还没修复好。
也不是他，那究竟是谁？
苦恼之余她抓抓头，从刚才开始就有些发痒，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搔挠，抓了半天也没个所以然，大概也是心理作用。
“算了。”想不明白就别为难自己了，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做。既然徐桓松口同意她去找小庙的主人寻求帮助，在他反悔之前赶紧把事办了。
奈何天算不如人算，路淼杀来了。
“欣怡！”她叉腰站在门外一脸的不开心，“前几天说好的一起游泳你又忘了是吧。”
啊？谢欣怡不敢接话，前几天跟路淼回去的不是自己，她什么都不知道。
“知道你喜欢孩子也不能重孩儿轻友吧！”路淼看她显然不记得这事更是生气，背过身不愿理人。
“这哪儿跟哪儿，”谢欣怡赶紧哄人，绕到前面刮刮路淼的鼻头，“孩子肯定没你重要。”
“那你昨天为什么不来找我。”听听、听听，这委屈的，可是吧……
“我昨天值班啊，姐姐。”谢欣怡哭笑不得，不上班的人果然没时间概念。
“诶？”这次轮到路淼一脸懵然与谢欣怡大眼瞪小眼，“额……昨天周四？”
“对，先进来吧，别在外面杵着了。”谢欣怡笑着把人拉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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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知道路淼到底期待了多久这次的游泳之行，她挎着早早吹起的橡胶泳圈一路蹦跳着来到南边的露天泳池——只与那个让谢欣怡落荒而逃的小花园隔着两条街。
原本以为人不多，没想到全是小孩子的天下，仗着个子小一个一个地往下蹦溅出一片片水花，有几个认出谢欣怡开心地跑过来跟她打招呼。
“什么时候能再去老师家呀？”其中一个孩子抱着谢欣怡的腿不愿撒手，眼巴巴地看着她想听个准信儿。
“过几天啦，过几天的。”谢欣怡轻易把孩子们哄好赶回水池，“注意安全，别往深了游。”
得到几声嘻嘻哈哈的回应她才往路淼肩上一歪：“所以不是我不找你啊，瞧瞧他们缠得多紧。”对不起了孩子们，替姐姐背背黑锅吧。
头回见识谢欣怡的受欢迎程度，路淼的嘴巴从头到尾就没合上过，勉强认下之前忙得没空的敷衍：“好吧好吧，原谅你了。”
“嘿，合着你就没信过？”
“你也知道我不喜欢孩子的。”
“是是，淼丫头自己还是个孩子呢。”
“臭贫！”
谢欣怡的调侃顺利获得一捶。
上午的阳光还不算刺眼，谢欣怡漂浮在水面上享受阳光的照耀。
“你是得晒晒太阳了。”趴在泳圈上的路淼飘过来握住她的手，“瞧你凉的，还以为刚从冰窖里出来似的，怎么回事啊，我的冬天小暖炉哪去了。”
还能怎么回事，跟鬼待的时间太长，连带着体温都逐渐同化，但又不能真的这么说。
“可能是夏天贪凉吧，不爱喝热水。”谢欣怡随便一说。
“小心不来例假。”路淼戳戳她的小肚子调侃一句，但看谢欣怡突然凝重的表情顿觉不妙，“你不会真很久没来了吧？”
这不好说，谢欣怡并不知道这具身体的月经周期，但仔细算算自己来了快一个月了，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就是这月有点推迟，哎呀，瞧你严肃的，你没有过吗，没准明天就来了。”谢欣怡说着宽慰的话把人推走，并表示再不来一定去医院瞧瞧。
“你可别把这不当回事。”路淼指指点点，“要爱护身体。”
“放心。”
以防老妈子路追过来，谢欣怡游去深水区，耳边终于清静，担忧重新爬到脸上：“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这身体算是完蛋了。”即使不被提醒也确实该去瞧瞧以防万一。
难得的休息日一直想着这些有点太丧了，谢欣怡合上眼努力放松，她默念着不去想，让思绪飘忽。
水波荡漾，冰凉的水托举着谢欣怡随之起伏，越飘越远，孩子们嬉戏的声音愈发朦胧，与热闹的人群隔着难以言说的距离。
咕咚。
当水失去浮力，漂浮的人顷刻下沉。原本的泳池变成深不见底的漆黑水域，在其深处，有什么不可见之物等着谢欣怡自投罗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