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朝迢

2、第 2 章

　　赵蛮闻声看去，装饰华贵的马车，好像还有什么三皇子？

　　她一个激灵，赶紧跪下。

　　“草民，草民无意冲撞三皇子。”

　　一道清冷的嗓子从马车内传来，“何人？”

　　“是个要饭的。”侍卫答道。

　　“给些铜板打发走了。”

　　仿佛这些都是习以为常的事，侍卫跳下马车掏出几枚铜币递给赵蛮。

　　“还不接着？”

　　“多谢三皇子。”

　　她让到一边，望着马车离去的影子，撇撇嘴。

　　她才不是去乞讨好不好，哎，忘记正事了。

　　按理说这也是个很常见的事情，可是赵青阳也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赵蛮莫名担忧起来。

　　分明就是个认识不久的老头，说不定还是个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骗吃骗喝罢了，可赵蛮的心里越发不安起来。

　　直到某天——

　　阿福回来了，头发乱糟糟的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当然前提是忽略掉他胳膊上的血迹。

　　“阿福，你怎么了。”

　　阿福脸上的慌乱还没有褪去，但表面上更多的是庆幸。

　　“刚刚真是惊险，要不是我命大……”

　　阿福动了动唇，话还没说完，就在几人惊慌的目光下晕了过去。

　　阿福突然就晕倒了，但没一会也醒来了，只是气息微弱。

　　看病求医要钱，赵蛮和香香东拼西凑凑不出来几文钱，只能到医馆门口求人。

　　许是不想惹麻烦，看病的老大夫敷衍地把了把脉，然后一脸无奈地摇摇头。

　　“恐怕……”

　　香香眼睛红了，下一秒就要骂他。

　　她不敢听这个庸医说什么准备后事的话，阿福明明前些日子还和她一起，怎么可能说没就没？

　　肯定是他觉得他们没钱不想治！

　　赵蛮不知从哪弄出来一把小匕首，抵着老大夫的脖子，“给他治，钱我会给你。”

　　老大夫吓得大气不敢出，“好，好，我给他治，你把刀放下。”

　　“先赊账。”

　　在赵蛮的逼迫下，老大夫给阿福抓了药，所幸阿福伤不重，只是身体虚弱一下子经受不住而已。香香负责给阿福煎药喂药，赵蛮则去外面乞讨，偶尔做些小工。

　　她帮忙搬着东西，她虽然身形消瘦，但是整个人都脏兮兮的，脸也是灰扑扑一层，来这里干活也让人以为只是个身材矮小的男人。

　　“发什么呆呢你。”

　　赵蛮突然被人踹到在地，重物落地砸到她的腿，她闷哼一声，抬头看向踹她的人。

　　“干这么慢还发呆，滚，以后不用来了，早看你不顺眼了。”

　　赵蛮从地上爬起来，伸出手，露出被蹭撇掌心。

　　“那你把今天的工钱结给我。”

　　男人看着她愣了一瞬，然后不由分说骂起来。

　　最后赵蛮是被打出去的，她掂了掂怀里的铜板。

　　又少给。

　　回到小胡同里，赵蛮放下铜板，香香看见她脸上的伤，吓了一跳。

　　“你，你没事吧？”

　　赵蛮摇摇头，“这些铜板你收好，大夫要是来要账了就跟他说先欠着，阿福要每天吃药，再苦也得吃……”

　　“你说这些干什么，阿蛮，你……”香香犹豫着，问：“你要干什么去？”

　　赵蛮还是摇摇头，没再说话，转身走了。

　　身后的香香大喊：“赵蛮，你要回来啊，我可没钱！”

　　趁着夜色，赵蛮悄咪咪爬上墙头，然后顺着房檐一步一步走过。

　　站得高看得远，赵蛮边走边往远处看，但是依旧没看到自己想看到的。

　　“奇怪，怎么没有呢？阿福不是说……”

　　啪嗒一声，赵蛮踩到一块瓦片。

　　忽然间她感受到了杀气。

　　没错，实打实的杀气。

　　一群黑衣侍卫将她团团围住，抽出的长剑还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银光。

　　书房内——

　　赵蛮被人扣压着跪在地上，她想动一动，可被按得更紧。

　　“谁派你来的。”

　　桌前的男人手上正翻阅着一本书，赵蛮看不懂书皮上写了什么，于是看向他的脸。

　　他戴着面具，但只遮住了左眼那部分，露出来他高挺的鼻梁和红唇。

　　“本宫在问你话。”

　　听着怒气上涨的声音，赵蛮才反应过来，“没人派我过来，我是来找我朋友的。”

　　很显然这样的话萧恒不会信，他放下书走近赵蛮。

　　她这一身破衣烂衫像是许久未脱，脸很脏，几乎只能看见眼白和牙齿，头发也是乱作一团，看起来并不长。

　　“叫花子？”

　　赵蛮点点头，眼里带着点希望。

　　希望什么？

　　当然是能放她走了！

　　“臭倒是挺臭的。”萧恒皱了皱眉，“带去下去。”

　　“喂，干什么你们……”

　　赵蛮被人拖走了，她小胳膊小腿的自然比不过这些五大三粗的老爷们，更何况还是训练有素的侍卫们。

　　被丢进柴房后好几天都没有人来过，看来他们是想饿一饿她。

　　赵蛮抱着膝盖靠在柴火旁，肚子咕噜噜叫着，她揉了揉肚子，企图忽略那恼人的饿意。

　　嘎吱一声，门被打开露出一条缝，然后缝隙越来越大，直至柴房内完全亮起来。

　　赵蛮眯着眼睛，看着一个衣着不凡的男人走进来。

　　萧恒看着半靠着茅草堆的人，她身形瘦小，又脏兮兮一团，只能从声音分辨应该是个女的。

　　本想着饿了几天就老实了，没想到她还一句话不说。

　　赵蛮好像听到他哼了一声，然后就又被人架出去了。

　　诺大的院里，赵蛮一人跪着，再前头就是萧恒，倒是很舒服地坐着。

　　她低着头，一言不发。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还不说？”

　　萧恒的声音冷冷淡淡的，赵蛮循声望去，看见他的手把茶盖一下一下划过茶水，然后轻轻吹了口。

　　“看什么？”

　　赵蛮感觉脖子凉飕飕的，又把脑袋缩回去。

　　“草民不知道说什么。”

　　“谁派你来的。”

　　“没人派我过来，我自己要来的。”

　　萧恒眯了眯眼，把茶杯放在桌上，往下走去。

　　“那你夜闯皇子府，意欲何为？”

　　赵蛮见说不通了，有些不耐，“我有朋友在你们这不见了，我来找他。”

　　说着说着感觉身前的光被人挡住了，落下一片阴影。

　　“尹一，送去报官。”

　　“是。”

　　赵蛮还愣着，就被人拖走了。

　　“喂，干什么，我不去衙门，放开我！”

　　开什么玩笑，要是报官了，她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阿福和香香还等着她回去呢！

　　见萧恒面无表情，赵蛮心一横，大喊道：“我说，我说，三皇子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