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眠好事》长愉

4、4

　　徐嘉好洗完澡，头发还带着潮气，就裹着被子窝进了床上。房间里只开了盏小夜灯，暖黄的光落在枕头上，她闭着眼，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回放着KTV里的画面——江之眠唱《富士山下》时望向她的眼神，合唱《素颜》时指尖相触的温度，还有他笑着问“真忘了”时的模样，每一个细节都像裹了糖，在心里轻轻化开。

　　她忍不住把脸埋进枕头里，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17岁的心动像春天的嫩芽，悄无声息地冒头，连指尖都带着雀跃的温度。就在这时，手机“叮咚”响了一声，屏幕亮起，是江之眠的消息。

　　徐嘉好几乎是立刻抓起手机，指尖都有些发颤。点开对话框，江之眠的消息跳了出来：“到家了吗？”后面还跟着一个低头玩手机的表情包，和他平时大大咧咧的样子有点反差。

　　她赶紧回复：“到家啦！你呢？”想了想，又添了个吐舌头的可爱表情，才按下发送键。发送完，她把手机抱在怀里，眼睛紧紧盯着屏幕，连呼吸都放轻了。

　　江之眠刚把外套扔在沙发上，就看见手机亮了。点开消息，看到徐嘉好的回复和那个软乎乎的表情，他忍不住笑了，指尖在屏幕上敲得飞快：“我也到家了。不跟我说一声啊大学霸，嗯？”那个“嗯”字带着点调侃的语气，像他平时凑在她桌前说话的样子。

　　手机那头，徐嘉好看着消息里的“嗯？”，脸颊瞬间烧了起来。她把手机贴在脸上，能清晰地感觉到皮肤的温度在升高——17岁的少女心事哪里藏得住，这点脸红早就暴露了一切。她咬着唇，斟酌了半天，回复：“早点睡觉吧你！”后面跟着一个叉腰生气的表情，既像撒娇，又像掩饰自己的慌乱。

　　发完消息，她赶紧按灭屏幕，把手机扔到枕头边，心脏却还在砰砰直跳。她闭着眼，脑海里却全是江之眠的样子，连窗外风吹过树叶的声音，都好像变得格外温柔。

　　江之眠看着那个生气的表情，忍不住笑出了声。他回复了一句“晚安”，刚想把手机放下，却看见肖涵发来的消息。上次在酒吧分别时，肖涵主动要了他的联系方式，他没拒绝，随手存了备注。

　　肖涵的消息很直接：“明天去唱歌吗阿眠？我约了几个朋友，就在上次那家酒吧旁边的KTV。”后面还跟着一个眨眼的表情。

　　江之眠的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想起昨晚在酒吧的喧嚣，想起肖涵身上浓郁的香水味，又想起今天在KTV里，徐嘉好唱《素颜》时清亮的声音，和她泛红的耳尖。他没回复肖涵，直接按灭了手机，随手从茶几上拿起一包“江南韵”。

　　打火机“咔嗒”一声亮起，橘色的火苗映在他眼底。他夹着烟，靠在沙发上，烟雾缓缓升起，模糊了他的表情。脑海里却全是徐嘉好的样子——她低头写作业时认真的侧脸，被李雪调侃时发红的脸颊，还有刚才回复消息时软乎乎的表情，每一个画面都清晰得像在眼前。

　　他轻轻吸了口烟，烟雾在喉咙里打了个转，又缓缓吐出来。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连之前和父亲吵架的烦躁，都淡了不少。他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拿起手机，又看了一眼和徐嘉好的聊天记录，才起身走向卧室。

　　周末的余温还没散尽，周一的晨光就漫进了四中的校园。徐嘉好背着书包走进教室时，才七点半，教室里只有零星几个同学在晨读。她走到自己的座位旁，习惯性地看了眼隔壁——江之眠的座位还空着，桌角整齐地叠着昨天的课本，晨光落在上面，泛着淡淡的纸页香。

　　她放下书包，拿出英语课本，却总忍不住走神。直到八点二十分，教室里渐渐坐满了人，江之眠的座位依旧空着。徐嘉好握着笔的手顿了顿，心里悄悄泛起一丝担忧：他不会又睡过头了吧？

　　八点半，上课铃准时响起，英语老师刚走上讲台，教室后门就传来一声“报告”。江之眠站在门口，额前的碎发有些凌乱，校服外套随意搭在肩上，手里还攥着一个没开封的肉包，显然是刚从校外赶来。

　　“江之眠，你怎么又迟到？”英语老师皱了皱眉，语气里带着无奈——这已经是他这个月第三次迟到了。“快点进来吧，下次早点起。”

　　江之眠吐了吐舌头，轻手轻脚地溜到座位上，坐下时还朝徐嘉好眨了眨眼。徐嘉好没理他，却在课本下悄悄把昨天整理的英语笔记往他那边推了推。

　　40分钟的英语课过得很快，老师带着大家翻译课文、划重点，江之眠趴在桌上睡了大半节课，直到下课铃响，才慢悠悠地抬起头，揉了揉眼睛。

　　“你怎么来这么晚？”徐嘉好率先开口，目光落在他还没吃完的肉包上。

　　江之眠挑了挑眉，身体微微前倾：“关心我啊？大学霸。”

　　“能不能别叫我大学霸了？”徐嘉好有点无奈，“叫我徐嘉好就行。”

　　“徐、嘉、好？”江之眠拖长了语调，眼睛弯成月牙，“我看古明月都叫你嘉好，那我也叫你嘉好好了。”

　　徐嘉好看着他带笑的眼睛，心里软了软，没再反驳。她又追问：“你还没说为什么迟到呢。”

　　“我睡过头了，不行吗，嘉好～”江之眠盯着她，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徐嘉好皱了皱眉：“那你上课总睡觉，不听课怎么行？以后考大学怎么办？”

　　话音刚落，江之眠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他靠在椅背上，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你怎么比我爸还担心我？嗯？我学习成绩一般，也学不会，这个答案满意了吗？”

　　徐嘉好愣住了。她从没听过江之眠这样直白地说“学不会”，在她眼里，哪怕成绩不算顶尖，也该试着努力，毕竟“读书考大学”是所有人默认的路。她张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上课铃却响了——第二节是物理课。

　　物理老师是个头发花白的小老头，说话慢悠悠的，带着催眠般的语调。徐嘉好强撑着听了十分钟，眼皮就开始打架。就在这时，一张纸条从旁边递了过来，上面是江之眠潦草的字迹：“睡觉呢，嘉好？怎么不好好听课？”

　　徐嘉好看着纸条，又气又笑——这人还真是记仇，把她早上说的话原封不动还了回来。她用笔在纸条上画了个叉，递回去，却看见江之眠偷偷笑了，肩膀都在轻轻晃动。

　　一上午的课很快过去，中午放学时，李雪凑过来：“嘉好，我中午回宿舍洗头，就不去食堂了。”

　　“要不要我给你带份饭？”徐嘉好问。

　　“不用啦，我不饿，你快去吃吧。”李雪摆摆手，背着书包跑向宿舍。

　　徐嘉好独自走进食堂，买了一份糖醋里脊和米饭，刚找了个位置坐下，就看见江之眠和谢易几个人端着餐盘走了过来。江之眠的目光扫过食堂，很快落在她身上，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撞了个正着。

　　徐嘉好的心跳瞬间快了起来，她赶紧低下头，假装专心吃饭，耳朵却悄悄红了。直到江之眠他们在隔壁桌坐下，她才敢偷偷抬眼，看见江之眠正和谢易说着什么，嘴角还带着笑。

　　中午宿舍的休息时间很短，徐嘉好回到宿舍时，李雪刚洗完头，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你怎么还带了东西？”李雪看见徐嘉好手里的鸡蛋饼，惊讶地问。

　　“想着你可能会饿，就顺便买了。”徐嘉好把鸡蛋饼递给她，“快吹头发吧，不然该着凉了，吹完再吃。”

　　李雪接过鸡蛋饼，一把抱住徐嘉好：“嘉好你也太好了吧！我都说不用了，还特意给我买。”她抱着鸡蛋饼，蹦蹦跳跳地去吹头发，脸上满是笑意。

　　下午第一节课，班主任李老师走进教室，手里拿着一张报名表：“同学们，下周学校要举办表演比赛，唱歌、舞蹈、乐器都可以报名，大家踊跃参与。今天下午不上课，想报名的同学现在可以去办公室找我登记。”

　　说完，李老师转身回了办公室。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同学们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要报什么节目。李雪跑到徐嘉好座位旁，眼睛亮晶晶的：“嘉好，我们一起报名吧！唱歌怎么样？”

　　“我不太会这些，还是算了吧。”徐嘉好摇摇头，她从小就不爱在人前表演，一想到要站在舞台上，就觉得紧张。

　　“呦，谁说的不会啊？”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江之眠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靠在旁边的桌角，“你唱歌挺好听的。”

　　李雪眼睛一亮，立刻抓住重点：“江之眠，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听过嘉好唱歌？”

　　江之眠挑了挑眉，朝徐嘉好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让她给你说。”说完，转身走出了教室，留下徐嘉好和一脸好奇的李雪。

　　“快说快说！你们什么时候一起唱歌了？”李雪拉着徐嘉好的胳膊，追问不停。

　　徐嘉好没办法，只好把周末和古明月、谢易、江之眠一起去KTV的事说了。李雪听完，脸上露出“姨母笑”：“我的天！你们都一起唱歌了？嘉好，你怎么不拿下他啊？江之眠又帅，家里条件又好！”

　　“你怎么知道他家里条件好？”徐嘉好惊讶地问。

　　“这你都不知道？”李雪瞪大了眼睛，“他爸是咱们海城的企业家，学校旁边那个‘江湾府’楼盘，就是他家开发的！”

　　徐嘉好愣住了，她想起上次在公交站看到的迈巴赫，心里悄悄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话说你真不报名吗？”李雪又拉着她的胳膊撒娇，“我还没听过你唱歌呢，咱们两个一起报名嘛，好不好嘛？”

　　徐嘉好看着李雪期待的眼神，又想起KTV里江之眠说“你唱歌挺好听的”，心里的犹豫渐渐消散。她点了点头：“那……好吧，我们一起报名。”

　　两人手拉手去办公室找李老师，报了合唱《起风了》。而另一边，江之眠走出教室后，就给谢易发了消息，两人约在学校附近的网吧一起打游戏。见面了谢意跟他说古明月这人挺有意思，以后可以一起出来玩。“又看上人古明月了？”“去你的，江之眠”谢意笑着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