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须】短文合集》乔木木木

16、【蛇须】觊觎

　　前篇是上一篇，同系列。

　　00.
　　须佐之男很早就被隐匿于暗处的毒蛇盯上了。

　　只是他不知道。

　　01.
　　须佐之男从未想过这次任务能够这么顺利地潜入，不禁暗叹上层派出的卧底对狭间头目的了解程度。

　　这次他的任务是以「家津美御子」的身份去接近狭间其中之一的头目八俣远吕智?，一切进展得无比顺利，顺利到了几乎诡异的程度，他又不由怀疑八俣远吕智?是真喜欢这个人设，还是某个环节出现了问题。

　　“美御子。”

　　悄无声息出现的八俣远吕智?不知何时站在在他身后，轻声呼唤他，在他转身后，又闲庭信步走到他的跟前，牵起他垂在身侧的左手，将一枚精致小巧的戒指不容拒绝地套进他无名指上。

　　须佐之男迟疑了片刻，一时间竟不清楚八俣远吕智?这一举动在做些什么，“这是？”

　　“和我想得一样，很适合你。”八俣远吕智?手掌托着须佐之男手指，绛紫色蛇瞳细细打量描绘着被套入须佐之男无名指上的戒指，微笑着俯身低头吻上戒指，随后掀起眼皮，那双绛紫色蛇瞳抬起凝视着须佐之男。

　　等等！
　　八俣远吕智?居然是这种直白人设吗？

　　哪怕再迟钝，须佐之男也明白八俣远吕智?表达的含义，不算早就提前知晓的资料外，他们前前后后认识还没到半年。

　　直觉自己快要翻车。须佐之男眨了眨眼睛，但碍于任务中的「家津美御子」人设是设定为崇拜狭间头目，他憋了半天，最终憋出一个嗔怪的笑。

　　“……怎么没有提前告诉我？”话语里嘈杂了几分真假难辨的怨气，须佐之男一边在脑海里勾勒出「家津美御子」的形象，一边忍不住想要避开那双眼睛的注视。

　　八俣远吕智?直起身，笑着与他十指相扣，又凑近他的跟前，用鼻尖暧昧不清地蹭了蹭他的鼻尖，“那样没有惊喜了，美御子。”

　　惊喜？
　　惊吓还差不多吧。

　　须佐之男心态有点崩坏，是上层设计的人设太过于完美了吗？不然向来疑心重的八俣远吕智?怎会如此喜爱。

　　但目前任务为先，如果这样能够更深入发现狭间隐藏的秘密，也未尝不可。

　　须佐之男主动凑到八俣远吕智?脸前，吻在八俣远吕智?上扬的嘴角，不得不说八俣远吕智?长相妖异美艳，一点都不女气，唯一不足的可能是这张脸是八俣远吕智的?，是他所要逮捕的罪犯之一。

　　02.
　　八俣远吕智?说婚礼上可能出现他那久居国外的弟弟时，须佐之男还有些惊讶，不由暗自思忖这双生子兄弟的关系。

　　自他伪装进入狭间后就经常从八俣远吕智?口中听到这个传闻中的弟弟，但现有的资料里仅仅只有双生子几近相同的容貌外，没有什么特别需要他注意的地方，但做为狭间的二把手，须佐之男不会因此对他放松警惕，正好也能趁着婚礼了解这个所谓的弟弟。

　　而在婚礼当天，须佐之男第一次见到了八岐大蛇——这个狭间的二把手。

　　八岐大蛇与八俣远吕智?是双生子兄弟，哪怕提前在资料上见过，须佐之男也不免为这俩兄弟极其相似的容貌而惊叹，但也意识到倘若这两人想要假扮对方也不是难事。

　　只是……似乎有些说不清的熟悉？
　　须佐之男借着上前挽住八俣远吕智?手臂的机会，不着痕迹地打量起八岐大蛇，心头涌起那股异样的熟悉感久久挥之不去。

　　“哥哥和嫂嫂的婚礼，我做为弟弟的怎能不来？”

　　八岐大蛇虽然是在笑着，眼底却没有任何笑意，还用颇为放肆的目光打量着名义上的嫂嫂，须佐之男心头涌起的熟悉感被不适取代，但碍于人设方面，他故作不知地朝八岐大蛇礼貌性一笑，耳畔听着新婚丈夫与八岐大蛇的交谈，心底警铃不断敲响。

　　八岐大蛇时不时落在他身上的那种势在必得的眼神，总让须佐之男有一种如芒在背的阴冷感，就好像他已经被面前人戳穿了假身份。

　　“我们很像吧？”八俣远吕智?忽然偏头同往常般朝他露出一笑，话语间却隐隐带着不易察觉的调侃之意，“我可爱的美御子啊，你可不能将我们认错。”

　　须佐之男不明觉厉，嗔怪地瞪了眼八俣远吕智?，手握成拳放肆地锤在八俣远吕智?的胸口，他知道八俣远吕智?不会因此怪罪他，“你胡说些什么？”

　　03.
　　和八俣远吕智?新婚后，须佐之男经常见到八岐大蛇，这也大大弥补了资料上的不全，美中不足的就是他着实无法应付八岐大蛇——这家伙一点也没有叔嫂之间该有的嫌隙，哪怕在八俣远吕智?面前也无比放肆地用那种眼神打量他，这让他着实不喜。

　　不过，好在卧底的生涯也不是没有收获，大大小小传递出的信息帮局里解决了许多麻烦事，他私底下让上层帮忙调查八岐大蛇，最终的结果也跟资料上寥寥无几的信息相似。

　　八岐大蛇在这时手撑着下颚忽然说道：“嫂嫂似乎很讨厌我。”

　　“……没有，您怎会这样想？”你知道就好。

　　内心与口头上的回答截然相反，须佐之男端正跪坐在八俣远吕智?身侧朝八岐大蛇盈盈一笑，八俣远吕智?闲来无事编织着他的金发，他的金发经过这些时间迎合八俣远吕智?的喜好而留得已经很长了。

　　“没有吗？”八岐大蛇扬眉轻笑了声，“那便好，我还以为嫂嫂不喜欢我呢。”

　　“八岐，别闹你嫂嫂。”编织完那头金发，八俣远吕智?才施施然开口，他的手揽过须佐之男的腰肢，将下颚抵在须佐之男肩膀上，在须佐之男看不见的地方，与八岐大蛇交换了个意味不明的眼神，意有所指地继续说：“你嫂嫂小心眼，晚上会跟我讨回来。”

　　“原来如此，哥哥温香软玉在怀，艳福不浅。”

　　说得好像真的一样。听着这对双生兄弟你一句我一句的调侃，须佐之男默默腹诽了番，面上装出腼腆的笑，低下头任由金色碎发垂落遮住脸色，而他的手悄悄拧了把横在小腹上的手臂。

　　不仅仅长发，就连须佐之男的衣柜里也是清一色裙装。

　　“美御子，你捏疼我了。”八俣远吕智?隔着单薄宽松的女式浴衣咬了口他的肩膀，笑着说：“下次可不许这么任性了。”

　　话语是斥责，语气却是纵容。

　　04.
　　解决八俣远吕智?是突发的任务之一。

　　须佐之男看到这条消息时还以为自己年纪轻轻竟然出现了老花，反反复复看了几遍后又跟上层确认了几次，最终才删除这条信息，上层突然的命令让他摸不着头脑，要知道，他本以为是这是可以收网的信息，并且八俣远吕智?还是狭间最主要的头目。

　　先解决头目，再收网？

　　不过，那样似乎也不错。每天应付一个八俣远吕智?就已经让他身体外加心灵方面憔悴，更别提又多了个八岐大蛇这个笑面蛇的角色。

　　枪支他无法私藏，八俣远吕智?不喜欢他手持枪支的模样，但普通的刀类倒是可以弄到手。

　　须佐之男的行动力一直是局里速度最快的，在共赴云雨中途，须佐之男就已经抽出了刻意藏在枕下的刀刃刺进八俣远吕智?胸口，他的腰肢还被大手紧紧桎梏着，上面留下斑驳暧昧的青紫，可他的眼底却没有一丝陷入欲望中的情愫，平静而无波澜地盯着身上人大口血液喷溅他的身上。

　　那双绛紫色蛇瞳似乎不可置信地睁大了些许，想说些什么却又什么也不能发声，最终倒在他的身上。

　　抹了把溅到脸上的血，确认八俣远吕智?咽气后，他才一把推开身上的八俣远吕智?，接下去便是冷静地找出早已准备好的东西清洗身上以及现场的属于他的痕迹，哪怕鲁米诺都无法检测出。

　　接着出门休整了番才不紧不慢回来，装作刚回来的模样推开板门后敲响住得最近的八岐大蛇房门，那双鎏金色眼眸在抬起的一瞬便盈满了水气，一滴泪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他的身躯微微颤栗，步伐有些不稳地险些跌进八岐大蛇怀中，在八岐大蛇扶持下，他将方才腹稿都跟八岐大蛇诉说。

　　“我可怜的嫂嫂。”出乎意料的，八岐大蛇没有第一时间先去查看亲生哥哥八俣远吕智?的情况，而且颇为怜惜地替他抹去眼角泪水，“一定受到惊吓了吧？”

　　须佐之男慌乱之下拽住了八岐大蛇浴衣衣袖，用着恳求的语气做足了丈夫被害后妻子该有的反应，“您能帮帮我吗……八俣大人他……他……”

　　“没关系的，嫂嫂——我会解决。”八岐大蛇轻声安抚，他低着头哭泣没有注意到八岐大蛇愉悦上扬的嘴角，“今夜先进来休息休息吧，等你睡一觉醒来，我将把一切处理好。”

　　“……我想、我想陪着八俣大人……”须佐之男哽咽出声，好几次险些咬到舌头，感受覆在后腰处的手掌温度，他全然没想到八岐大蛇就连现在还在安抚他这个无关紧要的嫂嫂，只是八岐大蛇那模糊不清的话语多了几分令人遐想的暧昧，希望只是他的错觉吧。

　　05.
　　八岐大蛇口中的解决是第二天直接一手办起了八俣远吕智?葬礼。

　　须佐之男开始质疑他们兄弟之间真的存在什么情义吗，否则为什么八岐大蛇连调查都没有调查就直接草率办起了葬礼？

　　没等须佐之男多想，八岐大蛇送来了他葬礼上的服饰，是身布料极其柔软舒适且符合他尺寸的黑裙，还贴心地附上流苏披肩能够遮挡住他的臂膀——再怎么穿女装，他也是男性，他的骨骼相较女性会粗壮一圈。

　　只是，迫于无奈守了一整晚八俣远吕智?的须佐之男并不想要这种贴心。

　　这兄弟俩绝对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癖好！须佐之男暗骂一声，衣橱里的服饰并不适合葬礼，现在出门采买也来不及，最终只能边腹诽边套上这身连身收腰黑裙。

　　瞥了眼放置对面的镜子，镜面中的他还真像死了丈夫的可怜妻子，盘起金发的途中他漫不经心想着等任务一结束他就要先解决这头略有些碍事的长发。

　　06.
　　葬礼上的豺狼虎豹数不胜数，多多少少贪婪的目光随着须佐之男一现身通通黏了上来。

　　他低垂着脑袋，亦步亦趋走近棺木，仍泛红的眼尾多了几分我见犹怜，正当他无暇应对那些虚假的问候时，八岐大蛇才从外回来。

　　不得不承认，八岐大蛇一回来，黏在他身上的那些贪婪目光少了很多。

　　但依旧装模作样。见证过八岐大蛇对手足的无情无义，须佐之男面无表情想着，尤其在后面被八岐大蛇揽过肩膀时，他强忍着给对方一个过肩摔的冲动。

　　毕竟，比那些不痛不痒的眼神攻势，八岐大蛇若有似无的触碰更加黏腻。

　　07.
　　见鬼了！

　　这次真的见鬼了！

　　见到生龙活虎的八俣远吕智?出现自己眼前，须佐之男只感觉浑身血液都在倒流，难以言喻的窒息感伴随着冰冷的寒意从尾椎骨一路直窜天灵盖。

　　逃离失败，被摁压在地的须佐之男愤懑瞪着这对兄弟。

　　“终于能和嫂嫂好好说话了，”八岐大蛇若有所思地盯着他，最后调侃般俯身贴近他的耳朵说道：“嫂嫂不如猜猜，每晚跟你一同入眠的是谁吧——是哥哥，还是我呢？”

　　一瞬间，须佐之男终于明白先前有些夜晚为什么会觉得八俣远吕智?的不对劲，感情那些时候的「八俣远吕智?」不是八俣远吕智?，而是八岐大蛇。

　　八俣远吕智?轻笑着：“你嫂嫂更在意为什么会暴露吧。”

　　“那是因为有人与我们达成了交易。”八岐大蛇紧跟着回答，满意盯着须佐之男狼狈的模样，因为方才大弧度缠斗，精心挑选的黑色连身裙裙摆撕扯得破烂，他压低了嗓音继续说道：“我们的目标一直是你——「素盏鸣」警官，被誉为「警局处刑神」的你啊。”

　　“……是你！”脑海里骤然出现一段被遗忘的过往回忆，在处理掉六个密切联系的国外据点时他曾收到过一条追踪不到地址的电话，电话上话语与如今八岐大蛇的语气极其相似，甚至能够重叠一块。

　　“我亲爱的处刑神，这远远不能结束，我们将来日方长。”八岐大蛇用着同样的语气吟出曾经的话语。

　　“终于想起来了吗？”八岐大蛇接着莞尔一笑，绛紫色蛇瞳愉悦地眯起，“现在才想起未免太晚了些，嫂嫂当时处理了我的得力干将，可浪费了我不少心血，我只能从嫂嫂身上取回了，嫂嫂不会怪罪我吧？”

　　须佐之男冷下脸，双手被反剪身后大大降低了他的反抗能力，索性冷笑出声：“做都做了，虚伪至极。”

　　“不过，须佐之男，这下可不能满足你当寡妇的特殊喜好了。”八俣远吕智喟叹着，他的手倒是不安分地抚上须佐之男的脸颊，玩弄起须佐之男散落的金发。

　　今夜夜晚还长。

　　08.
　　没死多久就死而复生，这放在哪里都是大新闻。

　　而出现在狭间会议上的八俣远吕智?对外只笑着说“家妻顽劣，想与我玩些不同寻常的花样”，就这样轻飘飘揭过，毕竟没人胆敢质疑八俣远吕智?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