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流的爱》besos

45、打算

　　寒冬融化，青苔长出新鲜的绿色，枝头上包裹在暖阳里的嫩芽像一股充满希望的欣喜流入我的心，它们把我拉入天空享受这温暖与辽阔。一夜风雨吹打，又只剩空枝头，昨天的嫩芽掉落一地，像一堆希望的尸体。乌沉的云把天都扯下来，天地碰撞在一起，把我碾得粉碎。醒来又是一片晨光，空枝头仍是空枝头，可旁边长出来更多的嫩叶，地上被雨打落的嫩芽上钻出来无数娇美的小花。我是不是又该高兴起来，日日夜夜地拉扯分裂，让我不敢确定到底该高兴还是一直伤悲。
　　清明节陪着姑姑、幺爸上山拜了婆婆，给她送去她爱吃的糖果和爱看的鲜花。山里防火的原因不允许焚香烧纸，从山上下来，幺爸又专门找到一处可以烧纸钱的地方，买来一大箩筐纸钱烧给另一边的亲人，做完一切心里才彻底安稳。隔天又约大哥一起去拜外公外婆还有妈妈，母亲的地方很高，能望过对面的山头，一直望到长江边上去。点起香，正烧纸钱的时候，旁边树枝上一只小鸟脆鸣一声，飞过对面的山头，飞过房屋和街道，飞过草地和山坡，落到江边的沙滩上，它一定是飞来飞去为父母递着话。
　　清明假期最后一天，妹妹约我在外面吃饭，二哥也来了，感觉脸又消瘦一些。：“和顺准备做点什么！”妹妹吃下几口饭后，随口问道。：“现在大环境不好，暂时也想不到好主意！”我这样说的时候低声叹口气，心空空的落不到底。其实年前有个墨西哥的“牛马”活，让我无比挣扎，到底是继续自己的路，还是当一辈子的畜牲！犹犹豫豫，反反复复，想着温饱的身体和坚守理想的灵魂断成两截如同断藕间只剩丝线相连。可□□注定消逝，灵魂永不磨灭！人生难得，总要走一次自己选的路。：“烤饼子卖怎么样哥哥，我们小区有一对夫妻靠卖饼子，一年能挣一百万！”妹妹继续说道，：“卖饼子好啊，一百万，能挣很多钱！”我恍恍惚惚地应着话，想起在波黑时烤披萨的场景，发酵面粉，揉打面团，铺上培根、芝士、橄榄，还有满满的香料，再用香木火烤上十五分钟，一份美味多汁，香气四溢的披萨摆上餐桌，不同肤色、不同语言的客人挤满我的披萨店，举起刀叉和大拇指疯狂地抢夺我烤的披萨。我终于开心起来，沉浸在从未有过安稳的幸福里。眼前金光灿灿的太阳突然射出一道道带着招牌的光到地球上，长出一家家我的披萨店来。
　　多么幸福呀！从未有过的幸福，疲惫不堪的幸福！歇歇吧，带着Jelian去法国，带座铁塔回来，也去土耳其，带回色彩缤纷的热气球。铁塔放在院子里，雷雨天气给家里充充电，热气球挂在门楣上，过年的时候写上“新春快乐”。我抱着Jelian看着高耸的铁塔和飘在天上的云彩，这时一道闪电劈下打在铁塔之上，冒出一朵巨大的火花，火花溅到云彩上，发出劈哩叭啦的声音，朵朵云彩快速地融化掉落，降下泼天的红雨，红雨变重变急，下到眼前时，每一滴雨都是一张钞票。：“哈哈哈！”兴奋和贪婪染黑我的心，把我的嘴巴撕扯得又大又长，去吞噬这一场“金钱雨”，：“哈哈哈！都是我的！全都是我的！”“金钱雨”实在太香，我吃个没够，嘴里流出满足又饥渴的口水，口水像决堤一样冲击着我，我猛然惊醒过来，急忙用手去抓，哪里有什么钞票，我不甘心地吐几口出来，根本吐不出钞票来！可刚刚的梦太美太真实，“难道是你在指引我！”我望着窗外的天空，缓缓地张开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