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流的爱》besos

44、一个人的煎熬

　　天气变冷起来，草也不长了，花也不开了，一切都在躲藏。我和Jelian还在问候对方，：“你好吗亲爱的？”我睡着的时候她对我说，：“我很好亲爱的！想你爱你！”她在梦里的时候我这样回答。：“什么时候回来！到我身边来！”她睡不着的时候会问，：“尽快！”我想不出来，犹犹豫豫地说道，：“尽快是多快？”Jelian压抑着心伤逼问道，：“快！快到我看不清楚！”我心乱，头脑像浆糊一样打不开，恬不知耻地耍赖。沉默，一重盖过一重的沉默，仿佛落了叶，又下起了雪。重庆不会大规模地落叶，更少下雪，迷惑着我的心不知道火热的夏天已经被寒冬淹没，只剩下天空里快熄灭的炭火在厚厚的白雾里挣扎。我们仍然每天都问候对方，可话慢慢变少，可能是冬天的冷天气把心冻住，话也越来越生，握不住又没有温度。Jelian又去了Toni那里，玩得开心，还有Toni来自土耳其的同事兼朋友，他夸赞Jelian的土耳其语说得标准。Jelian从小就看土耳其的电视剧，他们的土地被土耳其人占领长达500年，直到现在她们仍然偏爱土耳其文化，期待着有天能去伊斯坦布尔看看。Jelian肯定是开心的，我想，想啊想了很久，到深夜还睡不着觉，她的笑容像一整颗柠檬的汁液挤进我的心脏，我渴得灌下一大壶水，没有用，柠檬汁液更快地流淌进血液充斥着全身。
　　阳台上的三角梅又开了几朵，姑姑看了摇摇头，今年怕是没有个好收成，我指着躲在叶缝里的十来朵花蕾：“也说不定它们还能长出来！”姑姑没有说，转身走开。最近也不常能看见月亮，要看云的意思，它们飘进天空里，飘在心尖上，遮住了光，盖住了快乐。我常常午夜两点醒来，想着迷糊着到三、四点钟，不到六点又醒过来，不清醒的那种醒。实在睡不着，打开背包拿出昨晚给Jelian买的生日礼物，放在手上，冰冷的光射进四面八方，像我散掉的心，我没有心了！力气也一同消失！我不停想自己不敢想的东西，想让自己心痛的画面，反正痛的也不是我的心。：“怎么不给我发消息！”Jelian终于醒过来忍不住问道，今天是她生日，可我没有力气祝福她，她一定很生气，不可理解，对我生长出怨恨来。怨恨！我也怨恨了！怨恨法国的浪漫，土耳其的浪漫，除了我一切都是浪漫的吧？可Jelian压抑着气愤告诉我是我自己呆，想愚昧的不真实的东西，做剜心的不负责任的梦。她的生气让我快乐，她的话骂醒了我，一切都没那么糟，走进阳台吹一阵冷风，把坏想法通通吹走，一切都烟消云散，Jelian还是我的Jelian，我有她的味道，她有我的温度。
　　接下的日子我们还是每天聊几句，可都不敢说得太深，害怕揭开那层疤，没有好，反倒流出新的血来。临近春节时，街道上，人家的房子里挂起越来越多的灯笼，入夜后亮起像炸开的朵朵烟火。姑姑说得没错，三角梅的小花蕾错过了季节，温度低得它们再也睁不开眼睛，只剩几朵孤零零的花陪着我享受窗外的热闹。可第二天一大早醒来，仅有的几朵花也掉落一地，那一刻我有种难以言状的痛，像心被掏空，感情从洞里漏个精光，都混在这花朵里吧，再埋进土壤。我勉强自己微笑起的嘴角，又扯得心隐隐作痛。日子一天一天消失，对Jelian的思念像火一样煎熬着我。冬天过了，春天就会来，那时候花又会重开，我应该也会高兴起来吧！像是相爱的人离开又会重逢，那时我的心里一定会长出这三角梅满树的花朵！“我一定要回到她身边！”心里压抑地呐喊，颤得身体发抖，该怎么回去呀！我呆呆地坐在床头，看着眼前的墙壁，那里有千万条路，水里的路，地上的路，天空里的路，每一条路都像一条柔嫩的手舞动着对我妩媚地欢叫：“来！快来这里！”白白的墙壁被画成一条条线，又断成无数白色的颗粒，像一大团模模糊糊的白雾，生硬的把我的脑袋拽进墙壁里，两只带血的手撕开我的心脏从里面长出来，抓起我的脑袋拼命地撕成两半，在大脑里翻找出一条条断掉的路重新连接起来，不停地接，不停地接，累得两只手大汗淋漓，极速地膨胀发热，伴着一声绝望的吼叫，两只血手和我的脑袋在墙壁里炸出一个大洞来。：“啊！”我被吓得睁开眼睛，发现双手还伸向天花板，像是想抓住什么东西，天花板上如蛛网般的血丝渐渐褪色愈合，像快速躲进混凝土里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