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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

  •   长时间身居钢铁森林之中的“怪物们”,突然身临杳无人烟的西部藏区,抬眼望见那片洗尽铅华的湛蓝天空,与一大朵软糯如棉花糖的纯净白云,内心那久被城市尘封的欢愉畅快,竟如泉水般满溢而出。于是,在一片“哇”声中,连车窗外那些曾被我们视为“次等”的寻常风景——掠过的荒原、成群的牦牛、无名的小湖、远方的雪山——都成了镜头下必须珍藏的宝物,仿佛每一次快门,都是对自由的一次虔诚朝拜。
      车内的欢歌笑语,直到午后的阳光变得醇厚如蜜时,才真正沸腾起来。而点燃这一切的,便是那位眼睛如夏夜星辰般明亮的姑娘娜娜。有她在的场合,似乎永远不会冷场。她就像磁石一样自然而然地成为人群的中心,三两句话就能叩开陌生人的心扉,爽朗的笑声极具感染力,让每个人都觉得自在。然而,她最迷人的地方,是那份棱角分明的真性情。
      原本枯寂的车厢,如同一堆被烈日晒透的干柴,而她随意抛出的一句话,便是一颗带着使命的火星,倏地点燃了整片温暖的篝火。她信手拈来皆是话题,尴尬与沉默在她面前,像露水遇见朝阳般悄然消散。
      那时我便暗自认定,若一段旅途渴望真正无拘无束的纯粹快乐,队伍里绝不能缺少这样一个有趣的灵魂。毕竟漫漫车程,才是旅行中最真实的底色。所以,在我心中,毫不犹豫地将她封为我们这方移动小世界的太阳——光明,炽热,是所有欢声笑语的源头。
      直到第三天,那件事的发生。它像一场毫无预兆席卷而来的寒潮,不仅印证了我先前的想法,更在我心里升起一片巨大的失落之幕。往后的旅程,仿佛从鸟语花香的春日山谷,一夜间攀至空气稀薄的珠峰之巅。天地依旧,温度却已截然不同。
      从雅鲁藏布大峡谷驶向南迦巴瓦峰的途中,连绵的雪山在天际线上缓缓展开。它们静卧在湛蓝的天幕下,白得那样不真实,像被神明无意间洒落的糖霜。近处,一条碧绿的小河依偎在山谷间,水色清透如翡翠。我们纷纷举起手机,试图将这天地间的壮美收纳进方寸屏幕。
      “哇——这雪,真白啊!”
      “天也是,蓝得像要滴下水来。”
      “快看那河水,绿得发光!像绿色的爱情。”
      她们此起彼伏的惊叹声中,我突然想装个文化人,以此鹤立鸡群,便脱口而出:“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
      话音刚落,一个清脆的声音传入我耳中:“帅哥,待会儿能把拍的视频发群里吗?”
      “没问题呀。”我与她对视一眼后笑着应道。
      “对了,这位帅哥怎么称呼?”是大眼睛姑娘,带着她特有的促狭笑意,“帅哥是一位大诗人唷!”后面这句话她是对着她姐妹讲的。
      我回头看见她脸上的笑容,顿时感到耳根发热:“叫我关关就好。”
      “关关,你好你好,我叫娜娜,她是晶晶,那一位美女叫萱萱。” 她将身旁和身后两位同伴介绍给我,语调轻快。补了一上午的觉,她们脸上终于恢复了八分神采,一扫上午初见时的疲态。晶晶向我投来一个友善的微笑,萱萱则只是淡淡一瞥,目光里夹带着些许疏远。
      不知怎的,此情此景竟让我无端联想到《西游记》里“四圣试禅心”那一回——黎山老母化作的老妇人,正是这般笑意盈盈地向唐僧师徒四人引见自己那三位容貌与性情皆迥异的女儿。此刻的我,仿佛也一脚踏入了那个被精心布置,既考验心性又暗藏诱惑的美色局中,但我是那禅心不定的猪八戒,心中未曾泛起一丝不安与警觉,反而内心窃喜。
      “是‘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的关关吗?”她扭过身来,正对着我,眼眸明亮地盯着我。
      “是的。”
      “你姓关吗?”
      “我不姓关。”
      “那你为啥叫关关?”这次发问的是晶晶。
      “呃……”我一时语塞。
      娜娜却突然明白似的笑出声来:“笨蛋,重点在后一句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关老师,我说得对不对呀?”
      那时我们尚不熟悉,这样的调侃让我手足无措,我也不知道我面颊是否红透。“那个……‘好’字其实该读三声,不是四声,意思是‘好的配偶’。”
      “你们看,我们的关老师懂得真多呢。”娜娜拖长了语调,银铃般的笑声在车厢里荡漾开来。
      “关老师,你有对象吗?”晶晶笑吟吟地问。
      “他要是有女朋友的话,就会带着女朋友一起来的啦。”娜娜一眼看穿似的接话。
      “那可不一定,有些男人可花得很。”萱萱稍稍抬头,用帽檐后的眼睛斜睨我一眼,语气更是阴阳怪气。
      她的这种态度让我觉得她对男性似乎有先入为主的成见,我心里有些不爽,但未表露出来。
      “关关肯定不是那种人,你看,就被我们调侃几句都会脸红,不会是花心坏男人的。”娜娜依旧语气欢快,然后扭头问我:“对吧,关老师?”
      “我确实没女朋友,不过最近在开始相亲了。”
      “相亲?你多大了?”晶晶语带惊讶。
      “26岁。”
      “这么年轻就开始相亲了吗?”
      “我看是因为单身太久了的原因。”娜娜总是能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所在。
      “各位姐妹,请问你们芳龄几何呀?”我不置可否,反问她们。
      “我27,晶晶30,萱萱28。”娜娜十分爽快地回答了我的问题,还顺带报了两位姐妹的年龄,让我恍惚间觉得她是重庆女娃儿。
      “娜娜,你的嘴巴怎么这么快,把我们的年龄全曝出来了。” 晶晶埋怨道。
      “没事儿,大家都是年轻人,年龄又不是秘密。”
      “都是小姐姐哇,我还以为你会说刚满18岁呢,我都已经准备好牙尖你一句‘噢——原来都是18岁的成熟大美女呀’”聊得多了,我也没先前那么拘谨,开始调侃起她们来。
      “关老师,你的嘴巴真毒。”娜娜嗔怪,“我们看起来很成熟吗?”
      “和18岁的少女比起来,是的。你们没有那种纯净清澈的眼神。”我眼睛一眯,咧嘴一笑,“不过用‘成熟’也不太恰当,用‘御姐’更合适点,尤其是你。”我对着娜娜说。
      “哈哈哈哈……”她开心地笑了起来,“那她俩呢?”
      “晶晶给我的第一感觉是蠢蠢的、呆呆的。她嘛,”我小心翼翼地瞄了萱萱一眼,发现她并没有用正眼看我,于是大起胆子说:“则让人觉得有些高冷,不易亲近。”
      “我高冷吗?”萱萱一脸不相信地扭过脸问娜娜。
      娜娜没理她,对我说:“她就是那样,不苟言笑。等你把她的心融化了,就会很热情了,热情似火的热情。”
      “关关你来自哪里呀?” 晶晶凑过来,胳膊肘搭在旁边的扶手上,神色里满是好奇。
      “成都。”
      “成都?”这俩字刚落地,娜娜的大眼睛突然一亮,凑得更近,嘴角勾着一抹促狭的坏笑,声音压得有点低:“那我得问问——你的相亲对象是男是女?”
      我没有像傻瓜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刚好在喝水,听到这话后就一口喷了出来,还恰巧喷在对方的脸上。我只不过是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惊呼一句国粹,然后给了她一个白眼:“当然是女的啊!你这问的什么鬼问题?”
      “你们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 旁边一直扒着椅背听的晶晶,这会儿脑袋往娜娜那边凑了凑。
      “你居然不知道成都的‘别名’?”娜娜满脸的惊讶。
      “不知道,成都有什么别名?”晶晶无辜地撇了撇嘴,脸蛋儿微微泛红。
      “GAY都啊。”娜娜故意拖长了英文的发音。
      “盖都?是什么?”她茫然地看向萱萱。
      “我的天,就是‘同性恋之都’。成都的同性恋特别多,尤其是男同。”
      晶晶这才恍然大悟,发出一声长长的“哦”,同时眼神 “唰” 地落到我身上,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打量,像在看什么新鲜玩意儿。
      “我不是,我不是,你们可别误会。”我连忙摆手大声解释。
      “但你长得确实有点像。” 就在这时,一直未开腔的青青突然慢悠悠地接了句,声音不大,却刚好让后面所有人都能听见,“你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同。”
      “你看。”娜娜用一个手势表示不止她一个人这么想。
      “来,你们瞧瞧我脸上的胡茬子,”我再次冒出一句国粹,然后用手从上唇滑到下颌一直摸到耳朵前,然后飞快地撸起左手的半截袖子,将小臂举到娜娜眼前,“还有我的汗毛”,接着又弯腰麻利地撩起一只裤腿,“再看看我的腿毛,这么长、这么密。你们还觉得我是同吗?”今早起床才发现刮胡刀忘带了。
      “同不同和这些没关系。”娜娜不以为然地狡黠一笑,“我想知道,你是0还是1?”
      “0和1又是什么?” 晶晶又插进来,眼睛瞪得更大了。
      这话一出,车厢里静了一秒,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落到她身上,看得晶晶涨红了脸。
      娜娜清了清嗓子解释:“0就是受,1就是攻。”
      “受?攻?”
      “你姐姐想小胡子想疯了,现在啥也不知道了。果然恋爱中的女人就是白痴。”娜娜将目光看向萱萱,然后又转回来,“你可以理解成0就是女性,1就是男性。”
      “看她表情就知道她还没懂。”萱萱说。
      “还没懂?该死的小胡子害你不浅呐!”娜娜叹了口气,于是把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捏成一个圈,在她眼前晃了晃,“这就是0”,接着又把右手食指竖得笔直,“这就是 1。” 说完,她把 “食指” 往 “小圈” 上轻轻一戳,挑了挑眉:“现在懂了不?”
      “这个我肯定知道,但我不知道两个男的之间要怎么样才能……这样。”她重复了一下娜娜的动作。
      萱萱立马把嘴巴凑到晶晶的耳朵旁,蛐蛐了几句。晶晶姑娘先是一副震惊的表情,然后便捂住嘴哧哧地笑起来,边笑还边重新打量我,尤其是盯着我的屁股,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来,看得我汗毛倒竖。
      “我真不是,不过……确实经常被误认为是同。”我有点窘,耳根发烫,这话题尺度稍微有点大。“还被骚扰过好多次。”
      “啊?你还被骚扰过吗?”娜娜瞬间坐直了身子,大眼睛亮得像发现了新大陆,连在玩手机的彭彭两人都抬起头,耳朵悄悄竖了起来。娜娜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带着恳求的语气说:“关关,快讲讲,讲讲你是怎么被骚扰的。”
      “就跟变态男骚扰女性差不多啊。”我摸了摸头,心跳快了一些。
      “我没被骚扰过,我不知道怎么才算骚扰。关老师,你快讲讲。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男的骚扰男的,不愧是成都来的男人。”娜娜的眼睛简直在放光。
      “行吧,我讲可以,不过后面你们也得讲,反正坐在车里也无聊得很。”
      “那是当然的,我给你讲晶晶和小胡子之间的爱情故事。”娜娜一口答应下来,“我们到时候边喝酒边讲。”
      “别耍赖哦。”虽然和娜娜的接触还不到一天,但我知道她不会耍赖皮。“我大学同班有个男生直接出柜,说自己是同性恋,他经常用‘本宫’自称。那时候刚上大学才一个多月吧,有一次在做完物理实验回寝室的路上,他对我动手动脚的就把我惹恼了,我就当着其他同学的面对他发了火,当天晚上他可怜兮兮地给我发微信,说把我惹生气他很抱歉,他只是想和我交朋友而已。我就原谅他了噻。后面越来越熟后,他就开始说我长得可爱,像小受。你们是不知道,我都不敢和他一起上楼梯……”
      “为什么呢?”六个女孩都看着我,听得津津有味。
      “因为和他一起上楼梯,他老是喜欢摸我的屁股。”
      “摸你屁股,哈哈哈……”娜娜先笑出来。
      另一个女孩丹丹却提出疑问:“会不会是拍你屁股?我看很多男生之间都会这么做。”
      “不是。”我坚决地摇摇头,然后做了两个手势,“拍屁股是这么拍的,他是这么摸的。而且还有其它佐证,一起上课的时候如果和他坐在一起,他也喜欢摸我的大腿,先是把手放在我大腿上,然后像这样轻轻地来回抚摸。”我用右手在左胳膊上做示范,“最最关键的是,摸大腿就算了,他还往我大腿根部摸。”
      “这就是骚扰啊。我试试呢。”娜娜前倾身体,伸出手向我的大腿袭来。
      我用手挡开,然后接着说:“有时候他还说晚上想和我一起睡,说他的功夫很好之类的……”我还没讲完,她们就开始笑起来了。
      “那你怎么不从了他?”娜娜笑出了眼泪,用手背擦了擦,语气里满是听好戏的态度。“哎呀妈,笑死我了。难道你就不想试试看嘛?”
      我抿嘴拉长嘴角,做出个无语的表情,反诘:“你想和一个女孩试试吗?”
      “我可以啊。”娜娜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表情。“萱萱,我们试试不?”
      “滚!”
      “我真的……”我咬了咬下嘴唇,叹了口气,发现娜娜仍然在笑,我决定不理会她,继续讲述,为我们这枯燥的同车时光添点欢乐的气氛。“还有,我有时会拍一些我读书的视频发到网上……”
      “你还是个博主吗?”晶晶打断,“有多少粉丝?”
      “几十个吧。我就读完书后,分享一下读书时的感想之类的,就无聊随便拍拍。”
      “在哪个平台上?叫什么?给你增加一个粉。”晶晶已经把手机屏幕点亮了。
      我对她们讲了后,她们当即点开看了起来。少顷,我继续说:“就有一个铁粉把我的每个视频都从头到尾看完了,后面没多久他就找我私聊,聊了一段时间后,他就坦白了,问我是直的还是弯的。后面又和他陆陆续续聊了几句,他说他是1,前任也是成都的,后来因为出国和疫情就没能坚持下来。他还给我发了两张他的照片……”
      “还发了照片的啊,发在群里给我们看看呢。”
      “不行,万一泄露出去了,我就成了侵犯隐私的罪魁祸首。”我很坚定地拒绝了,因为我知道网络传播的凶名。“还有我去非洲的时候,也遇到过……”
      “怎么,黑人同性恋吗?这么刺激的哇?”娜娜越说越兴奋,打量我的神情像是在看一件奇珍异宝。
      “不是黑人,就是我们公司的人。当时我们公司在那里有一个办事处,总共有一百来号中国人。没过多久,就有一个人加我,你知道吗,他加我时在午夜十二点多,直接问我是不是小受,我没理他,然后又在第二天的午夜加我说能不能认识一下,他是我的同事。然后我就回他说我是直男,后面就没再纠缠我了。”
      “午夜十二点,正是寂寞难耐之时。”娜娜促狭的笑让她的双眼成了一条缝。
      “哎,真可惜,你怎么不同意后认识一下,然后看看是谁呢。”娜娜惋惜的神情里有几分意犹未足的味道。
      “我不敢。”我一本正经地连摇脑袋,“我怕他是我们的一个大领导,到时候万一要对我用强,或者给我下点药然后侵犯我,那我岂不是节操不保。毕竟在国外没有国内这么安全,当地的法律管得也没国内严格。我在内部论坛上看到过不少这种侵犯下属的事情,不过都是男领导对女下属的。”
      “我都想象不出来对你用强的画面是什么样子的,哈哈哈……”娜娜笑得花枝乱颤。
      但我却是一脸认真的样子,因为那确实是当时的我所担心的事情。“真的,我当时是真的有点害怕。你们是不知道,从那以后,每次我去食堂吃饭,都得暗中留意有没有哪个男的在不怀好意地打量我,去园区外参加酒局的时候我也尽量少喝酒。在那段时间里,我都感觉自己像是一盘行走的美味菜肴一样,担心突然有一天就被咬了一口。”
      “不行了不行了,我快笑岔气了,”娜娜笑得整个人都靠在座椅背上,头抵着靠背,一只纤纤细手在胸口上上下下轻轻揉着,试图平复笑到发颤的气息。
      “姐,你看看她,都快笑成疯婆子了。”萱萱打趣道。
      “关关,你的这些经历太有意思了吧!”娜娜好不容易缓了口气,又忍不住笑起来,“我刚才满脑子都在想,万一哪一天你一睁眼,哈哈哈……突然发现,发现屁股有点痛,连走路都走不稳是什么样的情形,哈哈哈……真要笑死我了呀,我的妈呀。”
      其他几个女孩没她笑得这么夸张,但也各自露出忍俊不禁的表情,有的用手捂住嘴,有的嘴角上扬。唯独萱萱,脸上依旧是一副平淡如常的神色,仿佛只有她真正带入了我的情感。
      “老实说,你们觉得我像小受吗?”我一本正经地抛出这个问题。
      “单看身高的话,有点像。”丹丹接话。
      “这应该和身高没关系吧?我的意思是,主要是看长相像不像。”我赶紧补充。
      “嗯——其实我觉得还好。”娜娜说完后,她们都点了点头。
      “说实话,我有时候真挺好奇的,”我语气中带着苦恼,“为什么我这么招男同啊?异性没吸引到几个,反倒有好几个男性对我有意思。”
      “不过我听说,”靠窗而坐的萱萱突然发言了,大家都下意识地看向她,“听说成都很多男同其实是双性恋,只不过平时表现得更偏向喜欢男性而已。”
      “确实如你说的这般,好多男同到最后会迫于父母的压力,跟女性结婚生子,但这种‘形婚’对被蒙在鼓里的妻子来说很不公平。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过网上那个很火视频。有一位女士抓小三,结果找到自己的老公出轨一个男人,她的老公一直沉默不语,没想到那小三男人喊叫道‘老公,你倒是说句话呀!’。作为网络看客我觉得很搞笑,但对于当事人来说,可能是一件很耻辱的丑事。”
      “所以说,有时候感情里的第三者,说不定就是个男的呢。”青青突然插了一句。
      “不过,你刚才说那话是……什么意思?”我直勾勾地看向萱萱。
      萱萱没用正眼瞧我,解释道:“有没有可能,你也是双性恋?只不过你自认为是喜欢女性,可能到了某一天后突然变得更喜欢男性了呢?”
      “对啊对啊,关关,会不会你就是这样的呢?”萱萱的话像一颗小石子抛入水中,把已经平静下来的湖面又激荡起怀疑的涟漪。她们的眼神里是探究、猜疑、看好戏。
      “绝对不可能!”我当即梗着脖子反驳,语气十分坚定,“我看片都只看男女的,我一想到男男的画面,就觉得特别恶心,根本就接受不了好吗。”
      “没事儿的,关关,我相信你说的。我这两个姐妹都还是单身,随便你挑,你喜欢她俩哪一个,我帮你。”娜娜对我挑了挑眉毛,然后对着晶晶说道:“忘了你的小胡子吧,关老师可比他强一百倍。”
      被她这么一调侃,我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朵根,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我喜欢你。”
      娜娜神色如常,笑着回应:“关关,我也喜欢你。不过可惜,我已经有对象了,而且……我还怀孕了呢。”
      “原来张师傅说的孕妇就是你哇?”我们几个都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娜娜,打量着她的肚腹。“可你看着也不像啊。”我以为她们是为迟到找的一个借口,这样就不会让我们更多地去责怪她们。
      “才五个星期而已,当然看不出来了。”娜娜笑着解释,“你以为我挺着个大肚子吗?”
      我尴尬地讪笑两声。
      没过一会儿,她又看向我,笑着发出邀请:“关关,你能喝酒吗?今晚姐请你喝几杯怎么样?”
      我立刻愣住了,下意识反问:“你不是怀孕了吗?怎么还能喝酒啊?”
      就在这时,司机张师傅突然开口喊了一声:“南迦巴瓦峰观景地到了!”紧接着又补充道,“你们可以下车去逛逛,找找好看的景色,待会儿我找个人用无人机给咱们拍个视频留作纪念。”
      我们一听,立刻兴致勃勃地陆续下车,四处寻找美景拍照合影。娜娜她们三姐妹也下车拍了几张照片,之后觉得没多大意思就先回到车里休息了。后面,我又跟另外三个女孩一起,拍了一个从近景慢慢拉到远景的短视频,记录下眼前的美景。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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