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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一念罗天 ...


  •   洛七打开12306:“我现在就去买火车票。”

      楚云倒在沙发上:“买你自己的就行,我飘过去。”

      洛七蹭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河东站停运了……不对!这要是循环,那一切的初始状态应该是一样的,之前不停运,现在就不可能莫名其妙停运,除非……”

      楚云朝自己嘴里丢了个怪味豆,边嚼边说:“除非有人搞鬼喽~”

      洛七:“肯定是他,在河东站做了什么手脚,不让我们过去,想直接在河东村动手。蛛女已经见过我了,没必要再搞冥婚仪式说悄悄话了,他们到底什么目的?难道是杀光全村人吗?”

      楚云朝洛七嘴里扔了个怪味豆:“我估计子规那个疯小子,还不知道循环的机制,一旦有无辜村民死去,就会触发循环。如果他们的目的真的是杀光所有人。照他这个杀法呢,和拼多多砍一刀没有区别,一杀就循环,一杀就循环,一辈子也杀不完喽。”

      洛七:“不行,我们得偷偷回去。馆长,你有车吗?”
      楚云拍了拍沾着怪味豆粉末的手:“你自己去车库里挑,什么样儿的都有。”

      洛七来到楚云的停车场,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个女人的审美一向如此,而她的财力又很好地弥补了这一点。永远是一个物件一个风格,堆叠在一起就像腊八粥里面煮着西兰花和螺丝钉。

      比起车库,这里更像一间博物馆,朱漆太阳纹的商朝双轮马车、魏晋南北朝的云母短辕车、大楼辇车、马戏团独轮自行车、民国黄包车、三个轮子的初版内燃机汽车奔驰、1938甲壳虫、布加迪、幸福250摩托车……

      楚云:“你学的是什么驾照,手动挡会开吗?我给你挑挑。”

      洛七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堆驾照,扇子一样展开:“A1、A2、A3、B1、B2、C1、N、P……”

      楚云一手压下洛七手中的一扇驾照:“慢着慢着慢着——你好恐怖。”

      洛七四处转了转:“就没有普通一点的吗?”
      楚云指了指一旁挂着大红绸布的凤凰牌自行车。

      洛七(闭目):“馆长,河东离这里五六百公里……你自己飘过去用不着车,但也不用这么折磨我吧。”

      楚云:“好办。”楚云拍了拍手,一辆荧光绿的跑车闪了闪车灯。
      洛七:“太招摇。”

      楚云又拍了拍手,一辆贴满壮阳小广告的货拉拉闪了闪车灯。
      洛七:“太低俗。”

      楚云再次拍拍手,一辆锃光瓦亮的黑色灵车闪了闪车灯。
      洛七:“不吉利。”

      楚云又拍了拍手,一个老旧的天津大麻花小货车只剩下一边的车灯闪了闪。
      洛七:“听说这种车拐小孩……”

      楚云一边催促一边推着洛七上了车:“得了得了,就它了。那小子手脚麻利得很,再不去河东,又要循环了。不过织女星殿那帮仙子没这个本事,说不定这就是最后一次。”

      ————————

      公元2028年8月21日,农历七月初二,河东县依旧在下雨。

      洛七开着丁零当啷的天津大麻花小货车,行驶在山路上。狭小的驾驶舱内弥漫着怪味豆的味道。

      洛七一脸无语地瞥了瞥副驾上一袭紫色长裙的楚云:“你不是可以飘过去吗,先去看看情况不好吗?”

      楚云戴着一顶夸张的同色系宽沿礼帽,推了推三角形的镶钻墨镜:“说实话我飘过去和你开过去差不多时间,不过~这样陪你说说话,可以更好地防止你疲劳驾驶嘛。”

      洛七又瞥了眼一身夸张行头的楚云:“安全带。”

      楚云:“切~”

      楚云一把撕开一包魔芋爽,汁水溅到中央的后视镜上,后视镜随着山路颠簸震动着,震动着,震动的频率渐渐加快,镜中涌起灰黄的沙尘。

      楚云:“瞧你,贪生怕死的,我可是神仙,系什么安全带……”

      说话间,一声巨响炸开,右侧土块塌下,洛七眼神一泠,一个急刹,楚云一头撞在前挡风玻璃上。洛七迅速朝左打死方向盘漂移躲过大山石。一阵烟尘滚滚,噼里啪啦叮铃哐啷的碎石砸到小货车的铁皮上。土灰散去之时,路前已有一大堆砂石泥土了,空气中弥漫着硫磺味儿。

      楚云怒气冲冲下车,一手砸上车门:“我靠!**连你亲姐都砸啊,这小子真不是东西。”

      洛七站在石块掉下的山坡上,打完路政电话,居高看下:“这里正好是这一路最狭窄的急转弯口,土沙松软。稍微一炸就能把路拦上,这里都是些碎石,他没打算弄死我们,只想让我们别去河东村。”

      楚云一摊手:“又是火车停运又是炸山拦路,现在怎么办呢,洛小姐。”

      洛七点开导航。导航女音开始播报:当前位置距离河东村10.3公里,开始步行导航……

      楚云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向正在系鞋带的洛七:“……你干嘛……”

      ——————————

      一片纸钱自高天翩然而至,落到子规的脚下。

      子规:“二位是……”

      楚云一手掣了一支不知道哪里捡来的树杈,风一动,一副仗剑模样:“装什么装,知道你也在循环里。你,为什么要杀河东村的人。”

      子规抬起了薄薄的眼皮,眼底透着寒潭的冷峻漠然:“没有告知的义务。”

      洛七躬身一窜,顷刻间便扼住了子规的脖子。子规并无挣扎,只是看着眼前,楚云顺着子规的目光转身看去,瞬间头皮发麻——身后不知何时,悄然站满了村民。

      无论男女老少,皆如提线木偶之状。目光呆直,四周横七竖八织满了绷着冷光的细线,乱中有序地贯穿了每个村民的四肢和脖颈。从空中俯瞰,形成一幅蛛网般的图景。蛛女倒挂在上方,好像在欣赏着这一幅精细的艺术。

      楚云观察到贯穿村民的细线尚未染血,有几位身形较胖者的胸腔甚至有微微起伏。
      楚云:“他们还没死,但是已经救不活了,不过是死是活,也只在人的一念之间。”

      洛七和楚云对视一眼,心下了然。村民必然死亡,所以这次一定会陷入循环,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还有一次循环可以重来救回这些人。在此之前,能做的只有尽可能套出更多信息。

      洛七松了子规的脖子,反手扣住其手腕:“我实打实告诉你,陷入循环就是因为死了无辜的人。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要想出循环,就把一切都告诉我。”

      子规看着眼前的洛七:“我确实有必须逃出循环的理由,蛛女是我们的阿妈。她为什么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河东人的错。她本来是天上的仙女,被活生生逼成了妖怪,只有了结一切,河东人都死完了,她才能回去。”

      洛七:“那这些孩子又有什么错!那些才嫁过来的女人有什么错!”
      子规淡淡地说:“我管不了这么多,他们不死光,阿妈是不会满意的。”

      洛七冷笑一声:“最该死的人难道不是你吗?阿妈还不是为了生男孩才病成这样。你口口声声是为了完成阿妈的心愿,如果最后已经杀光了所有人,你会去死吗!”

      子规顿觉耳旁一炸,犹如一声天雷滚下,命中了这个深知自己不该来此的灵魂。就好像在镁光灯簇拥的红毯上被抽走了捂出汗的内裤,子规心底最隐秘的地方在一瞬间被大喇喇地抽走了,释然、圆满、羞愧、不安。最后,一股死意油然而生。

      尖锐的机杼啸叫从四面八方传来,村民转动着吱嘎作响的关节,一跨一卡地移动而来。

      洛七:“不好!”

      楚云:“她是要动手了吗?这可难办了,信息还不够,可不能就这样回去。”

      洛七一把揪住子规的领子:“你这样杀人永远也出不去!我难道不是阿妈的孩子吗,我也想她回家啊。你一定知道怎么控制阿妈,说啊。”

      楚云:“没错,而且我都说了,我能把蛛女带回去。不过前提是别死人,走出循环。我就这么和你说吧,她要是还执迷于杀死河东村所有人,就不可能活着回天界,天界可容不下这种身上背了业力的角色。”

      机杼啸叫更为尖锐,村民已经形成半包围的队形向三人移动而来,唯一的出口是——

      子规开口吐出四个字:“牛家大院。”

      顿时铺天盖地的啸叫传来,贯穿村民身体的细线顷刻间被鲜血染得通红,千万根红线罗网密织,将洛七一行人包裹在正中心。

      子规嗓音微微颤抖:“来不及了,罗天阵成了。”

      ————————————

      公元2028年8月20日,农历七月初一,夜

      又回到了熟悉的楚云艺术馆,只不过多了一位少年。

      从第二个循环当中,洛七就意识到,子规已经有些动摇。没有像第一个循环当中那样,直接杀掉村民。而是拖延时间,当楚云洛七二人都接受到有用的信息之后,才开始动手。三方都在赌,赌循环不止两场。

      所以,在这第三场循环当中,三人暂时达成一致,子规在洛七初来艺术馆的傍晚,也从河东村来到了这里。三人坐在大厅的麻将桌边,将麻将摆成牛家大院屋舍的布局。

      子规:“罗天阵在十几年前就被布下了,一念罗天,此阵最重执念,阵师一念起,则罗天自成,可锁阵中万物。要救村民,只有破了此阵,否则永远都会有各种各样的原因导致他们死亡。”

      楚云又嚼起怪味豆:“少说没用的,怎么破呢?”
      子规用手扇了扇怪味豆的气味:“在阵眼处让阵师失去意识。”
      洛七撕开一包怪味豆,递给楚云:“阵眼在牛家大院?”

      子规:“对,牛家大院的玄关镜就是阵眼。蛛女怕火,到时候在玄关镜沿边半径三米,围圈浇上油,我和洛七引出蛛女,我趁机跳出圈子,洛七留下,有劳馆长点一把火,圈住蛛女,蛛女耐力差,撑不住一炷香的时间就会晕过去。阵师在阵眼处失去意识,就能破解此阵。到时候你们再用洛七的肉身收了她再灭火。”

      楚云一手拍拍子规的肩头,一手拍拍洛七的小臂:“你小子早这样不就好了,相信我,没问题的。我保证,洛七就算当了蛛女的容器也绝对不会死。蛛女回到天界也自然有人帮她出头,这些伤害过她的人都不会逍遥法外的,你就放心吧。”

      楚云扔给洛七一把车钥匙,狐疑地盯着子规:“事不宜迟,现在就走吧。不过……罗天阵这种用阵师执念年复一年养出来的高级阵法,只需要阵师在阵眼处失去意识就可破解,也太轻松了。一般都是要阵师死亡才能解得掉,照你这么说,人家直接把阵师打晕抬到阵眼,也能破解喽。”

      子规:“一般确实是阵法的力量要远胜于阵师,但是这个罗天阵略有不同。阵法的制造只是附属品,蛛女本身更为强大。”

      三人又来到车库,在子规对这里的装潢表示震惊之后,洛七又选择了那辆天津麻花车。楚云只好飘在外面。空气中短暂地没有了怪味豆的味道。

      洛七开着车,利落地朝子规扔过一瓶不知道放了多久的可乐:“说说吧,阿妈的事情。”

      子规回想起村东头祠堂拐角,常有的一个说书先生,他第一次知道蛛女的故事,还是那次牛家人去看庙会,趁着没人在家,偷跑出去听见的。

      河东牛家的发家史,要从那个不争气的大少奶奶讲起。只听说那大少奶奶打城里来的,生的一副好样貌,正是薄薄春云笼皓月,杏花满地堆香雪。

      可惜那大少奶奶的肚子不争气呀,牛家一脉单传,勉勉强强支撑到了第六代,大少奶奶一连六胎,俱是女娃。牛家那时还不是大户人家,只好将这些女娃送的送、扔的扔、埋的埋、烧的烧……

      大少奶奶也疯了,怀第七胎的时候,不吃不睡,只在这水碗里放根针,成天盯着。

      但说来也奇,打这第七胎起,牛家就开始行大运了。

      先是大少奶奶不疯了,忙活起种棉织布,牛家日子一天天好起来。后又诞下一龙一凤,总算是给牛家留了后。

      那大少奶奶她养的棉,坚韧绵长,润洁如丝,时人都称“杏花棉”。改过的织布机,产量比寻常的足足高上七倍。牛家正是靠着这门手艺发了家,建起了高门大户的牛家大院。

      好景不长,生下那对龙凤胎,牛家大少奶奶就病倒了。牛家立刻迎娶了七八房姨太太,老夫人也把新织布机和棉坊接了过去。

      几乎是一夜之间,村里人都学会了大少奶奶的纺织技术。新式织布机和新棉像末春的杏花,密密匝匝,飘散在整个河东村。虽说总不及大少奶奶亲制的布匹,但已属良品中的良品。

      当那大少奶奶躺在病榻上,那皮肤薄透如杏花瓣。轻拍着边上咳嗽不止的小小少爷。在东边的棉坊中,老夫人捻起一截锈针头,回想起自个儿的儿媳在棉纺里奇怪的举动。发现了大少奶奶纺织技术过人的端倪。

      原来这杏花棉,需以她的十指精血引针入线。

      河东村的棉纺织业越来越发达,一开始,再困难的人家也能穿上扎实亲肤的棉衣,后来大家开始争先恐后抢外客,造机器。

      直到村里有人学会了“专利”一词。再后来,牛家大院病榻上那位杏花一样薄的女子就谜一样地消失了。只留下村头歪脖子的杏花树越开越旺盛了。

      牛家大院的少奶奶的下落,成了全村人众所周知的秘密。

      洛七:“所以,阿妈的纺织技术让牛家挣了钱,娶了那些姨娘。阿妈招了那些人的眼红,被害死后成了妖女,参与这件事的人都有谁?”

      子规:“那你找不完,也分不清的。人的心思谁能知道。要说是谁,那只能说是所有人。河东村人身上都穿着蛛女的“原丝”,所以才能入阵,被控制为傀儡。阿妈应该也和你说了,要在乞巧节之前完成复仇,她才能回家。

      之前我一直以为只有这一种让阿妈回家的办法,但是后面见到了你们,才知道,除了复仇解因果,还可以直接用你做容器,带回去。我虽然不太相信馆长能让阿妈安全地回去,但是现在陷入了循环,没得选。”

      洛七:“楚云她,不太可靠,但应该不会做坏事。”

      子规:“我知道她给了你一些把柄,但是蛛女属金,金主生伐变革,你的命格硬,但也不一定撑得住。说实话,我的存在并不正确,对不起的人有很多,你算第二。抱歉,只能让你试一试了。”

      洛七察觉到气氛不太对,笑道:“哈哈,说什么呢,这也是我的阿妈,煽情什么,也不是生离——”

      “呲——”子规试图遮掩尴尬,刚拉开可乐的易拉环,可乐就喷了俩人一脸。

      洛七:“不是,在车里摇了这么久的可乐,你也敢开?”
      子规:“不是,在车里摇了这么久的可乐,你也给我喝?”

      河东村的小雨依旧淅淅沥沥……

      ——————————

      楚云站在牛家大院的玄关镜后,阴恻恻地推开一侧镜子:“二位,到了。欢迎光临河东村,入村即送毁尸灭迹全族无后而终大礼包一份,二位打算怎么引出蛛女。”

      洛七当即开始暴打子规……

      洛七:“凭什么你就穿这么好!我以前一双对称的拖鞋都没有!跟你拼了,今天非打死你……”
      子规:“阿妈救我啊,阿妈阿妈!子规要被打死了,阿妈救救我——”

      楚云化为云雾消散在一旁:“有时候,真觉得你们比我野蛮。”

      子规连连摆手招停,低声说:“停停停,不对劲,阿妈没来,嘶下手轻点。换你来换你来。”
      洛七狐疑地看了子规一眼,“我怀疑你是纯想报复。”没等子规的假巴掌落下,立刻嚎起来“阿妈啊!子规他打我——”

      瞬间一道罡风乍起,自高天冲下,顺着牛家大院棺材一样方方正正的灰黑屋瓦绕了一圈,在玄关镜后定住。随着镜子的左侧被轻轻推开,洛七和子规屏住呼吸。

      子规(小声):“为什么打我的时候不来。”
      洛七(小声):“可能觉得打的在理。”

      洛七用手肘戳了戳子规,低声说道:“好了你快走,馆长要点火了。”

      子规:“蛛女上身的人多半会死,我不会拿你冒险。馆长说的很对,罗天阵需要杀死阵师才能破。正好一石二鸟。”

      洛七顿时无法动弹,被一股强大的力推出圈外。蛛女貌似被惊动了,正要逃。楚云见状赶紧点火,洛七特制的助燃油,一圈烈火“唰”一下升腾至近三米。待楚云扶起摔在地上的洛七,才发现她背后被贴了禁行符。

      子规朝外面喊道:“馆长!别揭开!我是罗天阵的阵师,我死了蛛女可以上我的身!”

      楚云叹了口气:“嗐,洛小姐,我不剥夺你的选择。但子规是阵师,必死无疑了。”揭开了洛七背后的禁行符。

      洛七像那天冲进火场救下盼儿一样,护着头冲进了阵眼。

      楚云在火外,看着一根粘了鲜血的金属簪子被扔出来,叮哐掉在地上,上面是精细的花丝镶嵌和钿螺工艺的拼成的水龙,大气端雅。

      楚云捡起簪子,擦了擦血迹,看着火场中被热力扭曲了的身影,若有所思道:“这是就你打算送给洛小姐的吗,不知道她是会高兴,还是会愧疚。”

      “子规!!”洛七撕心裂肺的喊声从火光中传出。“馆长!打120!”

      伴随着蛛女的啸叫,无数细线从四面八方飞来,遮天蔽日。蛛女也化为一群细线,天上盘旋的细线与之并为一股冲进子规的身体。洛七跪在地上,托着子规的头,从工装裤口袋里扯出止血带,但子规此时的力量却大得出奇,紧紧攥住洛七的手,不让洛七施救。

      细线随即化为一堆薄透的杏花瓣盘旋在周围,子规的血不再流动,皮肤也变得更加苍白冰冷。盈白的杏花飘散在牛家大院棺材似的屋顶上,像是初来河东村看见的那一场葬礼的纸钱。

      楚云见蛛女已经上了子规的身,便灭了火,上前用捆仙绳绑住子规的手脚,子规的指甲已经开始发乌。

      楚云叹了口气:“洛小姐,节哀吧,没人救得了子规,他是阵师,注定得死。”

      躺在地上的子规缓缓开口,有气无力地说:“馆长你……绑太紧了……”

      洛七&楚云(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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