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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孤女杀人案2 ...

  •   这日,杨旸当完值后想去柳宅找杨不悔,还未出锦衣卫署大门,便有圣旨传来。大致就是说皇觉寺的禅一大师圆寂了,皇上要亲自前去追思。特命锦衣卫随行在侧,已做护卫之责。
      杨旸心中有些纳闷,之前也不是没有皇帝亲自出宫的事情,原先皇帝出宫会有禁军开路,御前侍卫随行在侧护皇帝周全。可听这圣旨的意思是要锦衣卫全权负责了。不过,他记得褚玟玦之前就是在皇觉寺待了许久,禅一大师圆寂想必他也是会去的吧?
      时间回到禅一大师圆寂前,褚玟玦接到禅一大师的信件,一刻也没有停留便来到禅一大师面前,禅一大师见褚玟玦到来,嘴里念叨着“阿弥陀佛,你是这一刻也没停留赶过来的吧?”
      褚玟玦见禅一大师虽然面目依旧慈祥,但脸色已然有些颓败之色。轻声道“你在信中说感知自己大限将至,我若不快些来,怕自己见不到你。”
      禅一大师微微笑了起来,又令一旁的沙弥将托盘递给褚玟玦,上面赫然躺着一串佛手珠,一共108颗,下面还坠着两颗较为小的佛珠。
      “此物贵重,行央不敢受。”
      “无妨,这是老衲年轻时自己亲手打磨而成,也算听了老衲半辈子的经,如今赠予你。还望你不要嫌弃。”禅一大师的话让褚玟玦再也无法说出拒绝的话来,“如此云清便收下了,云清必定会好好珍视。”
      见褚玟玦收下佛珠,禅一大师便双手合掌,在诵经声中圆寂。嘴角还带着释然的笑容。
      随着沙弥的一声哭喊,禅一大师就此圆寂。
      褚玟玦盯着手中的佛珠不知在想些什么,抬头间便看到一身黄色飞鱼服的杨旸站在不远处。他收回思绪,将佛珠妥善的放好。
      “听说皇上也来了,你不去保护皇上,来这里作什么?”
      杨旸面对褚玟玦的万千言语只化作一句“我想你了。来看看你。”
      “既然人已经看过了,那就赶紧回去吧。当差途中走开,若被人举报,你这刚当了几天的同知还没热乎就得下去。”褚玟玦淡淡道。
      “无碍,人有三急。”杨旸不疾不徐道。他走上前去。盯着褚玟玦看了一会儿,直将褚玟玦看的耳朵有些泛红,才道“恩,这才叫看过了。我先走了。”
      经过杨旸这一遭,褚玟玦也不在沉浸在之前的思绪中。众生皆苦,唯有自渡,渡己者方知生命真谛。是禅一大师信中的最后一句话。众生皆苦,那便让他们不再苦。自渡吗?褚玟玦闭上眼睛,眼角有些湿润,我连命都不要了,还谈什么自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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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着禅一大师圆寂,商梓阳便将商子榷的婚事推到了来年春天。
      本来因为婚期将近而愁眉不展的商子榷听到旨意,神采焕发。立马叫上自己的狐朋狗友,又专门去了北境王府将褚玟玦叫了出来。
      “思渊啊,你可不知道最近几日因为成婚的事,我遭了多大罪,幸好……”商子榷住了嘴,“皇兄将我的婚事推到了来年春天。我又能过一段快活日子了。”
      马车里面铺了上好的毛毯,中间放着一个小矮桌,两边放的有垫子。褚玟玦坐在垫子上懒洋洋的靠着马车道“你不给你未来老丈人证明你是个好的将?”
      商子榷嘿嘿一笑,“及时行乐嘛。日后的事日后再说。如今我就想去清竹楼松快松快,我可想死红鸾了!”
      “瞧你那点出息儿,”褚玟玦笑骂道,“今个都叫了谁?”
      “不就那几个,你放心没有吕畅奇。他屡次对你出言不逊,我不带他玩儿。除了上次那个祁翰还有有成意之、潘亮、齐飞扬几个,都是老相识了。”商子榷漫不经心道。
      褚玟玦听到成意之的名字心思一转,他悠悠开口道“成意之?刑部尚书的嫡子?他不是不爱跟我们一起玩吗?”
      说到这个,商子榷来了精神,一脸透着八卦的神情对着褚玟玦道“那成意之不知抽了什么风,前段时间跟他父亲成纪垣闹的不可开交。之后就开始留宿于烟花之地。说起来,那成意之文采不输当年的汪归鸿,他如今已是翰林院侍读学士,若不出意外再熬上个几年应该就能进内阁了,可惜一颗文星步入凡尘。”然后话音一转“所以我就说嘛,读书有什么用?若是尝过了女人的滋味,啧啧。管他是谁,定会溺死在这温柔乡里。”
      见商子榷一脸得意,褚玟玦垂首看着手中的茶杯,懒懒道“是啊,温柔乡里醉人骨,美人怀中卧英雄。”
      很快,马车便到了清竹楼,商子榷率先下车,兰香便迎了上去,“王爷可是好久没来了,红鸾都在我耳朵边念叨多次了,这不,听王爷说要过来,红鸾早早的便等着您了。”兰香见褚玟玦也下了马车,脸上笑意更甚,“褚世子也来了?我这就叫翠竹赶紧梳妆打扮。”
      两人到了二楼雅间,兰香知趣的退了下去。商子榷推开门,只见众人都已经到齐,“哟,这是我来晚了?”说着便坐到了正中间。
      褚玟玦也随意寻了个位置坐下,还未坐好便听到一个有些陌生的声音响起,“那闲王殿下可得自罚三杯啊!”
      这时潘亮开口了,“自罚三杯怎么够呢,我听说啊这清竹楼来了一位顶顶好的货色,听说曾经还是个贵女,可惜,兰香将人看的紧,谁都没见过”说到这里潘亮眼珠子一转“若是闲王开口,想必那兰香也不敢不应。”
      商子榷正等着红鸾过来,本来听到清竹楼来了个新人想见上一见,但一听说曾经是个贵女,心里那一点涟漪也消失不见,他皱着眉头道“京都近几年来不曾听说过谁家出事了,怕是你听错了,来来来,喝酒喝酒。”
      商子榷端起酒杯,众人共同举杯,三杯酒下肚,红鸾才迈着碎步走了进来,一入门便径直地走向商子榷,商子榷连忙朝她挥手,红鸾嘴角挂起一抹蜻蜓般的笑容,坐在了商子榷身旁,她柔若无骨的靠在商子榷身上,抬头在他耳边启唇道“你这冤家,是不是将奴家忘了?还是说你又有了别的相好?”
      商子榷美人在侧,红鸾声音又魅惑动人,他伸手环住红鸾的腰低下头,“有没有今晚不就知道了?”
      对于两人的举动众人则见怪不怪,翠竹给褚玟玦倒了杯酒,温声道“世子也喝一杯吧。”
      褚玟玦接过酒一饮而尽,翠竹看着褚玟玦饮酒的动作垂下眼眸,攥紧衣袖。见褚玟玦将酒喝下,嘴角不由得露出的一抹笑意,却正巧被对面坐着的祁翰所见,他自幼长于内院,院内基本上住的都是他爹的小妾,见翠竹的神情有些不太对劲心里料想那杯酒可能被下了东西,约莫着是引情酒之类的。他想了想,便对着身后那中年人小声吩咐了几句。
      一群人一番酒喝罢,原先那个声音便道“光喝酒多没劲儿,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
      潘亮一听,有些大着舌头道“哟,成意之,你……你还挺上道嘛,说说什么游戏?要是来文的,我们可不行。谁不知道你可是翰林院出来的。”
      成意之并没理会潘亮,而是对着商子榷道“我们就玩投壶,不过这规则得改一下。”
      一听说玩投壶,商子榷也来了兴趣,“什么规则?说来听听?”
      “我们比分数,两人对赌,若是输了一分,便剁去一根手指头,以此类推。当然,我说的是一旁的女伴。如何?这么好玩的游戏玩不玩?”
      听到成意之的话,众人玩乐的声音戛然而止,一旁的女伴有些瑟瑟发抖的依在身边人身上,商子榷也有些呆住,“也……不至于……玩这么大吧?”
      “既然玩嘛,那不得追求惊险刺激?”成意之仿佛不知道自己说了多么狠毒的话,他只是有些奇怪,不过是一群任人玩弄的妓子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商子榷也被这番话惊住了,其他人有些但是觉得有意思。一人应三人和。眼见就要开始玩了。从一进来便未开过口的褚玟玦冷笑道“成大人不愧状元之才,想出的游戏都这般异于常人。”言罢便让翠竹出去。翠竹有些担忧地看着他,他温声道“无事,你先出去。”
      见褚玟玦让身边的翠竹出去,除却成意之与那几人,其他人也都让各自的女伴先出去了。商子榷也同样如此。剩下的女伴面面相觑,要一同出去吗?客人没说话,若是出去了又是一顿打骂。这怎么办?
      褚玟玦平静的目光扫视那几人,那几人心虚的低下头忙催促女伴离开,她们这才舒了一口气出了门去。
      成意之见此眼睛眯了起来,“怎么?褚世子这是怜花惜玉起来了?”
      褚玟玦转动着酒杯语气漫不经心道“花嘛,自然是开着的更动人。”
      “是吗?我倒觉得在花最美的时候将它折下,那么这份美丽便独属我一人。”成意之嘴角渐渐勾起一抹笑意。
      “那花若是枯萎了岂非得不偿失?”成意之眼神转向突然开口的祁翰,他扫过祁翰的轮椅,原来是个不良于行的废物,真是可惜那张脸了。他毫不在意道“败了再换新的就是。这世上那么多花,又怎能拘泥于那一朵?”
      祁翰闻言垂下眼眸不再说话。道不同不相为谋。
      倒是褚玟玦轻笑出声,“听说尚书府养的花比别处都要娇嫩,不知我可否有幸一观?”
      商子榷本来还能听懂,到后面就越来越听不懂了,他面露疑惑看向褚玟玦,“思渊,你何时喜欢赏花了?正巧我府中有一盆墨菊,不如送予你?”
      褚玟玦一时有些语塞,成意之见状便开口道“世子想要赏花,这清竹楼的花就够了。不过若是闲王殿下想要去,意之荣幸之至。”
      这成意之与情报中所描述的有些不同,要么他城府极深要么就是一个庸才,较于前者他更希望他是后者。褚玟玦将眼皮抬起,“怎么?闲王去得我去不得?还是说我身份不如闲王贵重?”
      此话一出,众人心思各异,虽说之前没跟成意之打过交道,但家中长辈时常以他为例,讲他年纪轻轻便是翰林侍读,未来前途无量。问在座哪个没有因为他而受自家父母责骂的?虽然后来不知他为何会辞官日日寻欢作乐。说实在的,他们也松了口气,毕竟他们若真的是读书的好料子,也不会厮混在一处。但如今见他这般言语,分明是踩着褚玟玦的脸抬高商子榷。这样的人是他父母嘴中的天之骄子?怕是不太可能。
      潘亮看热闹不怕事大,“对啊,成意之,你倒是说说,怎么闲王能去世子就去不得?你家的花镶金了?还怕世子偷了去?”
      听完潘亮的话房里一片哄笑之声,成意之脸上没有难堪之色,反而镇定自若道“我家的花儿怕是不合世子殿下的意,京中早有传闻,说世子不爱娇花偏爱那野草。我这不是怕唐突了世子殿下吗?”
      见褚玟玦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商子榷也听的不耐烦起来,“行了,什么花啊草的,你说你家的花娇贵,那我偏要带着思渊一同去看。”商子榷想了想“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我倒要看看是什么花让你藏着掖着的。”
      见目的达成,成意之也不再多言语半分,只说明日恭候大驾。
      马车里面,商子榷一个劲的咒骂道“呸!什么东西!亏我还说他是个文星,分明就是个蠢货!”褚玟玦瞥了瞥商子榷有些扭曲的脸,“行了,我都没说什么,你也不必如此。”
      “我这不是为你鸣不平嘛,再说了,你也算半个皇家之人,岂能容他如此轻贱!”商子榷一脸义正言辞,“不过他说的你不爱娇花爱野草是个什么意思?还有你的脸……怎么红了?”
      褚玟玦刚坐上马车便感觉身体有些不对劲,体内热浪一股接着一股,他强压下身体的冲动,语气强装镇定道“马车里太热了,前面放我下去,我想一个人走走。”
      褚玟玦下车后,商子榷感觉应是那成意之惹的褚玟玦心里不快,心里不禁又咒骂那成意之,但又一想,天色已晚,若是褚玟玦出了事那就不得了了,于是他赶忙吩咐车夫掉头回去接褚玟玦,等到马车回到褚玟玦下车的地方已经不见褚玟玦身影。商子榷安慰着自己,他自己那么大的人了,再说还是个男子,能出什么事?于是便回府中去了。
      再说褚玟玦下了马车后,感觉身体那股欲望叫嚣的愈发激烈,他微微喘着粗气还未开始走便被一双大手拉进了巷子里,褚玟玦手摸到袖中的匕首准备将人制服便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夜色中褚玟玦看不清他的脸,只感觉到他的呼吸声与心跳声。等马车声渐渐远去,杨旸才松开了手。“听说世子不爱娇花爱野草?我是野草?”杨旸的声音在褚玟玦耳边响起,褚玟玦强压欲望声音带着丝沙哑道“你这话说的倒叫我有些为难了,哪有人将自己说成野草的?”褚玟玦并不意外杨旸会知道这些,毕竟席上有一人与他交情匪浅。
      “是吗?可你又怎知我不愿做这野草?”夜色中杨旸看不清褚玟玦的脸色,听到他略带嘶哑的声音便知那药性已经发作了,他并不着急去亲吻褚玟玦反而用手轻抚他的脸颊。“野草生命力顽强,只要它的根还在它就不会死。我倒是很喜欢这个称呼。”
      “你如今愈发脸皮厚了,与那城墙相比,反倒显得城墙薄弱。”这人可恶得很,明知他被下了药,还一个劲的离他这般近。黑夜中一声促狭的笑声过后便听到粗重的喘气声与呢喃声传来,“别……别在这……里”
      只听一声哨声传来,一匹浑身黝黑的马跑了过来,杨旸怀抱着褚玟玦飞身上马,将他放置在自己怀里用斗篷挡住他的脸。一路上杨旸也不好受,心上人在怀中哪个能如坐怀不乱柳下惠般,他还一个劲的蹭来蹭去,嘴里呢喃着他的名字。杨旸眸光一沉,甩了两下鞭子。
      回到栖迟小院,进入房后杨旸忍住欲望问褚玟玦“可以吗?”褚玟玦此时已被□□烧的不知身在何处,只知道面前的人是杨旸,他的声音染了几分情欲之色来“哥哥又不行了?”。杨旸低声笑了一声,便亲吻起褚玟玦,也不知喝下酒的究竟是褚玟玦还是杨旸。
      褚玟玦睁开眼看到杨旸用手撑着头一脸专注的看着他,不禁回想起昨夜的疯狂,褚玟玦耳朵红了起来,难得的有些结巴,“你……你这么看……看我……做什么?”这还是第一次杨旸醒来见褚玟玦还在他身边,他心里既满足又感到有一丝幸福。他拨弄着褚玟玦的头发,低声道“看见你我就觉得欢喜。”
      褚玟玦耳朵又红了些许,杨旸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他轻揉起褚玟玦的耳垂,见它越来越红。褚玟玦有些羞怒地将杨旸的手拍开,坐起身子,锦被滑落道腰间,身上斑驳的爱痕一一显露出来,杨旸不由得眸光暗了下来。褚玟玦见衣服洒落在地上,又想起昨日怕是衣服也穿不了了,他用控诉的眼神看着杨旸,见杨旸用危险的目光看向他,他不客气道“去给我找身衣服!我这样子像什么样子!”
      杨旸坦然的下床去给褚玟玦拿了一身衣服来,褚玟玦接过衣服眼神有些躲避“你也穿上!”杨旸眼神有些古怪看着他,没有说话。
      褚玟玦来到屏风后,将衣服换上,衣服意外的合身。等褚玟玦换好衣服出来时,杨旸已经换好了衣服,黄色的飞鱼服穿在他身上,英武不凡,竟生出了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来。在褚玟玦看来倒像是个衣冠禽兽,穿上衣服一个样,脱了衣服又是另外一个样。
      杨旸依旧表情有些古怪的看着褚玟玦,褚玟玦忍不住发问“你这般看我做什么?”
      “只是突然明白你为何从不在我这过夜。”杨旸收回思绪,他媳妇儿脸上太薄怎么办?不管褚玟玦将他将这段感情当做什么,他都认定了他。
      “什么?”褚玟玦有些不解,“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今日还要当值,你今日有何打算?”
      褚玟玦坐到凳子上,懒懒道“去成纪垣家赏花。”
      “赏花?”杨旸眉头一挑,他可不记得褚玟玦是爱花之人。
      “恩,赏花。看是那娇嫩的花朵惹人怜爱还是那生命力顽强的野草更让人钦佩。”褚玟玦说这话时眼睛盯着杨旸,眼睛里透着挪揄之色。杨旸提步上前,俯下身子与褚玟玦对视低声道“是吗?花杆易折哪如野草那般坚韧。鲜花再美终有凋谢的那一日,野草虽贱,可耐活着呢。”
      褚玟玦垂眸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杨旸的腰,不知想到了什么,连忙撇开了视线。杨旸注意到他的神情变化,唇边勾起一抹笑意。“那我就静候世子殿下佳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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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部尚书府
      成意之带着家仆在门口迎接闲王殿下,很快远处便驶来了闲王的车架。只见前面几名锦衣卫开道,四匹白色高头骏马拉着一辆精美华贵的马车慢悠悠的来到尚书府门前。
      马车里柔软的绒毯铺满地面,香鼎里燃着安神香。褚玟玦懒洋洋依靠在软垫上,“你平时不是不爱搞这种排场吗?”
      商子榷穿着赤色衮龙袍,头戴九旒冕冠,与帝王不同的是商子榷所佩戴的是外表黑色红色内里,即彰显其身份贵重又能与帝王有所区分。商子榷似乎不适应此等盛装打扮,他不自在的扭了扭脖子,“谁让那成意之轻看于你?我这可是给你撑场子,你还不领情!”
      褚玟玦不走心的安慰道“原来闲王殿下这么辛苦是为了给我撑场子,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你莫生气。”
      商子榷哼了一声,“你知道就好!对了,你昨夜上哪了?我回去寻你时怎么都不见你人影?”
      褚玟玦扬起眼角撇了一眼商子榷,原来那马车是你的,怪不得还停留了一会儿,“我昨日遇到一只狗,见那狗可怜便想摸摸它,结果原来是只恶狗。”
      “啊?”商子榷似乎没明白褚玟玦话中的意思,正欲再问。便听到车架外侍卫的声音响起,“闲王殿下,尚书府到了。”
      听到已经到了尚书府,商子榷忙整理了下衣衫,端正身子,问向褚玟玦“我这样可有什么不妥?”
      褚玟玦也坐起身,回道“没有不妥,你比往日更像个王爷。走吧。”
      商子榷踩着人凳下了马车,褚玟玦跟在身后脚步凌空下了马车。那人凳手指轻微动了动。然后便站起身隐于人后。
      见商子榷如此排场,又穿戴着亲王服饰,成意之哪里不懂这是在警告他,皇家颜面不容轻视,哪怕褚玟玦只能算半个皇室中人。成意之率领仆从齐齐跪下,“王爷千岁千千岁!”
      商子榷一改往日纨绔模样,一脸正色道“起身。”
      “谢王爷!”
      成意之这才起身将商子榷迎到府内。待坐下后,商子榷便率先发问道“不是赏花吗?花呢?”
      成意之不慌不忙道“殿下稍安勿躁。”说完便拍了拍手,只见一名身着粉色衣裙的女子步伐轻盈地走了进来,她脸上带着面纱,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看人的眼神欲语还休,分外勾人。让人忍不住想要窥视面纱下的容貌。很明显成意之所说的花便是此女子。但商子榷是何人?他可是踏遍万花丛中的男人,就这点还不足以令他产生兴趣。他轻飘飘看向成意之,眼神里的意味不言而喻。就这?
      成意之没有说话只是看向女子,女子得到示意后,碎步轻移,身体微倾如如弱柳般摇曳,一双眼睛似悲似泣,惹人怜爱。将外衫褪去,里面穿着天蓝色舞衣,跳起了失传已久的绿腰舞。
      商子榷看的入迷,直到离去时还回味其中,褚玟玦见他一副痴迷的模样,“怎么?这花不仅迷了你的眼还失了你的心?”
      商子榷心思全在那女子身上,一时之间并未听到褚玟玦说了些什么,“啊?恩,思渊,你说这世上当真有那么一种人,明明未见容貌可她的一举一动便将人魂都勾走了吗?”
      褚玟玦心里也有这么一个人,他自是无法回答商子榷的问题。不过见商子榷如今对那女子已经产生浓厚的兴趣,他心道:这可不是个好兆头。他垂眸思虑片刻,“比那红鸾如何?”
      红鸾是他最近最喜欢的,可此时他的心里全是刚才那女子的一举一动,尤其是跳舞时,那腰肢软的不像话儿,就是不知在床/上又是何等风情了。
      “红鸾与她压根就比不了,不瞒你说,我从未有过见女子一面便想将她就地正法的。”商子榷长的白净秀气,即便露出一副想入非非的模样也不会令人感到不悦,只当是哪家的痴情公子哥儿。
      “看来尚书府的花的确娇嫩,这不就让我们的闲王殿下起了怜惜之心。”褚玟玦悠悠开口道。语气里没有一丝波动。商子榷这才回过神来,他此举不妥,原就因为成意之轻看褚玟玦,他为了给他撑场子才去的尚书府,如今他却被那花迷了心,令他生出一股背叛褚玟玦的感觉来,他对着褚玟玦似笑非笑的眼神,有些心虚道“花再美也不及我们之间的兄弟情。放心,多的是女人往我身上扑。为了她伤了我们兄弟情她还不配。”
      褚玟玦眼神微动,语气平静道“但愿如此。”
      再说杨旸这边,他到大理寺后,沼狱中传来消息说曲意要招供,他有些意外又觉得是在情理之中。他来到沼狱里,小旗见到他后行礼“同知大人。”
      杨旸点了点头,沉声道“曲意如今在何处?”
      “回同知大人的话,曾镇抚使将犯人提了出去,说是去取犯人藏起的证据。”
      时间回到一个时辰前,曾道韫再度提审曲意,接连几天的折磨已经让这个女子先前的心气儿,曾道韫看着眼前面露苍白,唇瓣没有一丝血色的曲意,露出一脸惋惜的神色,“你说要是曲相宜见到你这幅模样,不知还认不认得出你?我虽与成纪垣各属其职,但交情还是有一些的。若是我开口想要曲相宜出来与你相见,也并非什么难事,我知道你一直想见他,可他困在尚书府,还有人严加看管。你没有法子见到他,于是你就寻了与他交好的成意之,这么说来,莫不是那成意之发现自己的好友被自己的父亲折磨,不堪良心谴责,所以才会与成纪垣闹翻,甚至辞了翰林侍读一职。那么我倒是有些好奇他又在此次案件中扮演什么角色?”
      曲意睫毛颤动,再次听到曲相宜的名字,想起那人的交代,她便颤抖着嘴唇有气无力道“曾镇抚使既然已经知道这么多,那我也不妨告诉你,刘梁是我杀的,背后指使的人就是成意之,你去抓他啊。”
      曾道韫眼睛眯起来,目光如炬的看着曲意,“看来曲意姑娘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随后他吩咐小旗,将人看好,他亲自去尚书府将曲相宜带过来,一听曾道韫准备去带曲相宜,曲意略带慌张急言道“我说的是真的!那刘梁有个账本,上面记录了官员的名字籍贯以及何时任的官职,后面还标有银两。”
      贪污案?若是贪污案可就不值得他如此大费周章,古往今来,哪个官不贪?若只是这样,曾道韫心思一转,问道“然后呢?”
      “然后你不是知道了?我想见曲相宜无门找到了成意之,他同我做了个交易,若我能将刘梁的账本交给他,他便让我见曲相宜甚至能救他脱离苦海。”曲意面带嘲讽有气无力道“怎么?曾大人怕查下去查到你那交情匪浅的好友身上,你不好办?”
      曾道韫面色阴冷,冷哼一声,“那账本现在何处?”
      见曾道韫提及账本,曲意心道终于上钩了,她稳着声色道“那账本被我藏在了一个隐秘的地方,你得带我一起去。”见曾道韫皱眉,曲意又道“那人若是没有见到我,是不会给你的。”
      “你最好不要想耍什么花招。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起的。懂了吗?”曾道韫冷声道。
      曲意轻呵一声,“我一弱女子,又能做些什么?”
      曾道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弱女子?还没有哪个‘弱女子’能扛过沼狱的刑罚。
      杨旸听后脸上并没有表露出什么表情,只淡淡道“我知道了。”曾道韫明显是看不上他这个被皇帝亲自指派的指挥同知,若不是皇帝在他身后撑着,怕是他早就与自己闹翻了脸。曾道韫吗?这笔账我记下了。
      杨旸正欲离开,便听到一阵脚步声混杂着小旗的叫声。“走快点!”小旗推了曲意一下,曲意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她没有说话沉默地向前走去。杨旸见曾道韫并没有在其中。发出一声嗤笑,看来这是找到什么东西了,杨旸并没有打算去找曾道韫,他转身大步离去,他如今太缺得用的人了,明面上他是锦衣卫指挥同知,是锦衣卫的二把手,但实际上锦衣卫有自己的一套体系,他在锦衣卫的声望还不如曾道韫高,看来得想个办法收点人了。
      杨旸离开沼狱后,直接去了千户所。
      千户所的堂内一片乌烟瘴气,杨旸站在门外,有眼尖的看到杨旸那身衣服便知这就是新来的同知,他忙向其他人使眼色,众人停下玩乐。一个个的还未来得及行礼便听杨旸冷声道“立刻到院内集合。跑的慢的自行领罚。”
      众人忙飞奔出门,在院中排排站好。各各抱拳行礼,向杨旸齐声道“同知大人。”
      杨旸站在台阶上目光扫视过众人,没有应声,底下的人也不敢抬头,只眼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都好奇,这同知大人不去做他的吉祥物跑这来做什么?都道新官上任三把火,这又抓住他们聚众赌博的现行,这是想拿他们立威?
      杨旸站在上方看他们一个个交头接耳,并没有出声打断,等到终于有一人出身相问时,杨旸才悠悠开口道“我虽为锦衣卫同知,却还不知道锦衣卫除了办案查案,护卫皇上的安危。还有什么本事,不如你与我讲讲?”
      杨旸问向那人,那人沉默片刻后才道“同知大人这是哪里的话,我们锦衣卫除了章指挥使便都只听同知大人的话。”
      杨旸听到这话,抬头看了他一眼,沉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卑职甘遂。”甘遂不卑不亢地回道。
      “甘遂是吗。我记住你了。”杨旸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了,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并不明白怎么回事。此时名叫空青的千户开口道“遂哥,这同知大人这是什么意思?突然过来就为听我们一句奉承?”
      甘遂略带嫌弃地看向空青,然后用近乎怅然的语气道“你懂什么?咱们这位同知大人可不是个简单的,往后若是同知大人有何吩咐,你只管尽力去办。”说完还不放心道“记得,不许糊弄!”
      甘遂抬头看着院中的天地,那杨同知问的问题,这些东西自会有南镇府司去与他讲明白。可他偏偏来了千户所,他这是要培养自己的人手啊。培养只忠心于他的人。章指挥使年纪大了,下一任指挥使还指不定会是谁。他同曾道韫又有些不合,以他的个性将来难免会被穿小鞋。这新来的杨同知嘛,有皇上御赐飞鱼服,听说还赐了他一把刀。看来颇得皇上信任。再观他今日这一出,倒像是个猜不透性子的人。心思深沉,跟着他准没错。至于其他人抱着什么心思这他就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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