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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孤女杀人案1 ...

  •   因着皇上并没有说让杨旸几时到锦衣卫报道,于是他先将自己在大理寺任职所需要做的事跟新来的司务交接过后,又同徐知远告别后才出现在了锦衣卫,四尊青白石雕狮子威风凛凛的立于门前,牌匾上“锦衣卫署”四个大字笔锋凌厉,他站定片刻便提步跨过门槛进入署内,来来往往的锦衣卫见杨旸身着黄色飞鱼服向杨旸拱手行礼,杨旸一一点头示意,不多会儿,便有一位身穿红色飞鱼服的人向着杨旸走了过来,眼神淡漠语调不含一丝感情问道“你就是新来的同知杨旸?”
      见杨旸点头,他眼神丝毫不加掩饰地在杨旸身上打量了几番,“跟我来吧。”
      杨旸跟上脚步,很快来到内堂,见上方坐着的人身着一身常服,他目光如鹰隼般锋利,上下打量杨旸了一番,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皇上会将他封为同知放在他的身边。这边杨旸心下了然,想必这便是章程章指挥使了,只听章程雄厚的嗓音响起,“皇上既然让你跟在我身边,又封你为指挥同知,如今悦来客栈发生官员被杀,这个案子就交给你了,至于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可以问曾道韫。”
      原来他就是曾道韫,杨旸拱手道“下官明白了”
      章程“恩”了一声,便让曾道韫带着杨旸熟悉熟悉锦衣卫。
      说起这锦衣卫,先帝初建大雍时,缺人缺的厉害,唯恐有人从中钻营,安插人手。于是便一手创立了锦衣卫,并由随自己一直征战的副将章程所带领,原先啊,这锦衣卫只是用作暂时填补空缺,以供朝廷运转起来,后来朝中空缺的职位一一被补上,那就不再需要锦衣卫了,但商平业觉得,有这么一帮能文能武,有勇有谋的人弃之可惜,大手一挥,便成了司法部门,有自己的监狱。也就是沼狱。给了锦衣卫可以办案查案的权利,还执掌延仗。到了商梓阳,锦衣卫更是能与禁军媲美,不仅负责礼仪、侍卫以及保护皇上之责,宫中若有典礼,更是随行在皇上身侧。一身华丽的飞鱼服,腰配绣春刀,尽显皇家威仪。
      杨旸不清楚皇上将他放在锦衣卫的目的,他与曾道韫并肩同行,状似不经意间发问,“不知曾大人掌管什么?”
      曾道韫停了脚步,语气依旧有些冷漠“沼狱。”
      两人一路有些默言地来到沼狱,里面传来一声声的鞭打声,曾道韫撇了杨旸一眼,便先行为杨旸带路,正在施刑的人停了手,向曾道韫行礼,“大人。”随后看到曾道韫身后身穿黄色飞鱼服的杨旸,又是个生面孔,在心中猜想这估计就是那皇上亲封的指挥同知了。
      “卑职见过同知大人。”
      杨旸点了点头,便见被绑在木架上的女人发丝凌乱,身上遍布鞭痕,嘴里还喃喃着“我不知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此时,曾道韫从一旁的小旗手中接过鞭子,并未对女人直接用刑,而是走到她的跟前用鞭子将她垂下的头抬了上来,他见女人脸上也有两道鞭痕,还往外渗着鲜血,女子的眼睛有些颤抖的看着曾道韫,嘴里还说着“大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情,我只是醉红楼的一名舞妓。”曾道韫听到这话,眼神凶冷,他用另一只手轻轻擦掉女人脸上的血迹。仿佛像是在对待珍宝一样,语气却冷冷刺骨。“春情,原名曲意,是曲家灭门案活下来的人,当年查办曲家一案的除了成纪垣还有刘梁,你与他私交甚密,如今他死在了悦来客栈,你说你不知道?”
      见来人将她的身世查的清楚,曲意惨然一笑,“大人既然将我的身世查的清楚便不会不知道我根本就不是曲家的亲生女儿,况且曲家待我还不如刘大人待我那般好。”
      曾道韫手下用力,疼的曲意不由呼出声来想要躲避,奈何曾道韫改鞭用手将她的下巴卡住不得动弹。“方才我说你是曲家灭门案存活下来的人,可没说你是唯一一个。曲家还有个人也活着。”
      曲意听到这话心中一颤,眼睑不自觉抖动,曾道韫观察着曲意的神情,将她放开,又从一旁的锦衣卫手中拿过手绢擦拭,仿佛碰到了什么脏东西般。随后才道“可怜那曲相宜明明是个男子却被成纪垣藏在自家府中,听说寻死过好几次,但都被救了下来,你不知道吧?那成纪垣有个癖好,他最爱看风光霁月的人掉进泥沙里,满身狼狈。听说……”
      曲意声音有些崩溃,眼泪顺着脸颊落了下来。她大叫起来,“别说了,别说了,我叫你别说了!”
      “听说他最爱在床上凌虐他人,你说那曲相宜能坚持几何?”曾道韫将最后一句话说出。
      曲意彻底崩溃。曲相宜,他文采斐然,学冠东西,是最有望三元及第之人。曲家倾全族之力供养于他,他也不负众望,秋围过后高中举人,之后连续中了解元、会元。若在殿试中夺得状元,便是大雍开朝的第一位三元及第之人!还记得殿试前几日,他温柔地对着她笑,他定会当上状元,到时便骑着高头大马来娶她。她并非曲家的女儿,而是曲家忠仆文伯的女儿。曲意笑出声来,笑声愈发疯魔,让火把照亮的刑堂更显鬼魅,她目光扫过众人,一群为虎作伥的恶鬼!一腔悲愤无人诉,两行清泪祭断肠。曲郎,我们来世再见!就在曲意想要咬舌自尽时,下巴却突然感到一阵疼痛,原来是曾道韫察觉她的意图,快步上前卸掉了她的下巴。
      “想寻死?”曾道韫冷哼一声,对着一旁的小旗吩咐道“将人关入牢房,严加看管。这条舌头我还有用,一日只喂些流食即可。”
      杨旸与曾道韫出来后,杨旸沉默片刻才道“你此举杀人诛心,未免不妥。”
      曾道韫侧头看向杨旸,有些嗤笑道“同知大人以为这是大理寺?我知你从前是在秦昭手下办差,可如今你已经是锦衣卫的同知,就别存着大理寺那一套,酷刑之下没有傲骨。杀人诛心才是上策。”
      杨旸看着曾道韫离去的背影,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去了悦来客栈查明情况。
      因着酒楼死了人,且死的还是朝廷命官,酒楼已经被查封,当时在酒楼的人本应都该在刑部接受调查,是曾道韫直接去了刑部将原本应该在刑部的曲意带到了沼狱。杨旸看了看封条,转身来到后门,轻轻一跃便进了后院。他穿过后堂先是在大堂观察一番后,径直上了二楼,找到了当时被杀官员所在的雅间。桌上还放着当时所用的饭菜,地上并无血迹,也没有打斗的痕迹,似乎有些过于干净。他正准备进一步查看时,忽听到楼下传来声音。
      “大人,根据您的指示,第一时间我们便封锁了案发现场,刘大人是在二楼被发现的,您这边请。”
      杨旸见有人要上来,看了看房内,没有藏身之地,眼见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抬头看了看房梁,做了一回梁上君子。
      待杨旸隐好身形,房门便被打开,先前那个声音道“大人,就是这里。当时刘大人就是躺在地上,背部插着一把匕首,据当时同他在一处的那醉红楼的春情所言,她先是被人打晕而后醒来便发现刘大人已经气绝身亡。”
      来人拿着手帕捂着口鼻,轻“恩”了一声,便对着旁边的褚玟玦道“不知世子殿下如何看待?”
      梁上的杨旸听到褚玟玦的名字,手指不自觉摩挲起来。只听到褚玟玦清冷的声音响起,“成大人这话说的,我不过恰巧在此处吃了顿饭,就被你们抓去了刑部,如今又问我怎么看?我能怎么看?”
      说着褚玟玦走到桌子前面,他看着桌上的菜肴散发着隔夜的气味,不由得皱眉用手指捂着口鼻。脸上满是嫌弃。
      成纪垣见褚玟玦神色没有一丝异常,仿佛他不过就是出门吃个饭结果惹上麻烦,眼中满是不满。他将手帕收回,微微拱手道“朝中重臣毙命于此,此案重大误将世子请到了刑部,还请世子见谅。”成纪垣只说是将褚玟玦请到了刑部而并非是抓,这一字之差可有着天差地别。
      “既然成大人知道是误抓,又为何带我来了这里?”褚玟玦一副看热闹的神情,仿佛成纪垣不给他个合理的解释,他就会做些什么。成纪垣虽然知道褚玟玦不过是囚在京都的鸟儿罢了,但奈何人家还占着北境世子的名头,成纪垣道“世子大人说的可真让本官汗颜,你当时也在现场,所以本官就想着看世子来此是否能想到什么异常之处。”
      褚玟玦哼笑一声,“我在大堂用饭又未上这二楼,成大人此言莫不是搪塞于我?”
      见成纪垣脸上的表情有一丝破裂,褚玟玦又道“我在刑部走了一遭,自然不能白走。这样,你请我到清竹楼吃酒这事就算过了,如何?”
      听到褚玟玦要自己去清竹楼,他有些犹豫,“律法明令朝中官员不可狎妓,这……”
      “怎么?成大人这是拒绝我了?也是,我如今空有世子名头不过是个闲散人员,自然入不得成大人的眼。”褚玟玦这话说的没有一丝波动,仿佛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成纪垣沉默片刻,“不如我在府中备上好酒好菜招待世子如何?”
      “有美人吗?一般的我可看不上眼。”
      成纪垣知道褚玟玦爱美色,听到这话自然上道,“世子请放心,届时会有美人相伴。”
      褚玟玦意味不明的看着他,淡笑道“先说好,我可挑的很,若是不满意,我就到皇帝表哥那里告你的状。”
      成纪垣见褚玟玦连皇上也搬出来了,有些冷汗直流道“放心,定会让世子满意而归。”
      “那我就期待成大人的款待了。”说完此话,褚玟玦便越过成纪垣向门外走去。等褚玟玦离开后,成纪垣看了眼带路的右侍郎钟无声,冷声道“听清楚了吗?世子要美人。”
      “下官明白了。只是锦衣卫将那春情从刑部提到了沼狱,若是她禁不住刑罚说出些什么,要不要……”钟无声做出一个杀人的动作。
      成纪垣回头瞥了钟无声一眼,“那曾道韫是个硬茬,放心,有人自会出手。”说完后,他眼神阴鸷地看向褚玟玦离去的方向,区区质子,也敢威胁他!
      等到人都离去,杨旸才从梁上下来,他停在原地突兀的笑了几声,继而抬步向外走去,刚走了两步脚步一僵,停在原地。只见褚玟玦一脸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又看了看房梁。“堂堂的锦衣卫指挥同知竟也喜欢听人墙角?”
      隔了多日,这是杨旸第一次离褚玟玦这么近,思念的潮水涌在他的心头,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低声道“你不也在守株待兔?”
      褚玟玦“哦”了一声,“不知这兔子是来咬人的还是被吃的?”
      “那就要看世子殿下如何对这只兔子了。”杨旸看着褚玟玦因为笑意而散发光彩的眉眼,愈发夺目。他眸光暗沉,越是美丽的外表往往会让人忽视它的危险。
      褚玟玦盯着杨旸看了一会儿,开口道“有没有兴趣做个交易?”
      杨旸眉头一挑,交易?“你确定要在这里跟我谈?”
      “这里的确不是谈话的好地方。不如去你那里?”对于褚玟玦的提议,杨旸表示赞同。很快两人便来到栖迟小筑。
      褚玟玦见这里并没有多大的变化,还是那么宁静,令人感到心情都舒畅许多。杨旸带着褚玟玦来到茶室,泡好茶水给褚玟玦倒了一杯。“尝尝,今年新到的云针。”
      茶香扑鼻而来,一口入喉甘甜悠长。见褚玟玦喝后没有反应,杨旸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这么瞧着我做什么?”褚玟玦问道。
      “没什么,只是有些好奇堂堂的世子殿下究竟要同我做什么交易?我不认为你之前同我说了那些话还会想跟我有交集。”
      见杨旸语气平静,褚玟玦嘴角扬起,“公是公,私是私。要做吗?”
      杨旸端着茶杯的手一抖,他反应迅速才没将茶水撒出来,他刚刚说什么?做?要做吗?心里不禁鄙夷起自己来,怎么一遇到他,脑子里总是些少儿不宜的东西?没听见人家要跟你谈公事?绕是内心情绪翻江倒海,但他依旧面上不动声色,“买东西前还得掏出价码,你总得同我说说是什么交易?值得您亲自与我谈。”
      褚玟玦微微一笑,启唇道“自然。谈交易前我想问你,你对之前的案子怎么看?”
      杨旸知道褚玟玦说的是乌香案,能怎么看?一帮粉饰太平的蠢货!敌人已经将刀架在了脖子上,却在庆幸刀刃不利。“这案子不是递交刑部了?那时我在大理寺。”
      褚玟玦嘴角笑意不减,“那你对此次案件又有何看法。”
      杨旸沉默下来,他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司务一跃成了手握大权的同知,在别人看来是他好运,可他自己知道他已经处在了风口浪尖。稍有不慎就会跌落谷底。如今章程将此案交予他来查。刑部也在查。这是明摆着两方打擂台,章程那边将他推了出来,此案办的好的话,他依旧是同知,若办的不好,他德不配位,底下的人亦不会服他。可刑部的成纪垣不太好对付啊。“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天子犯法尚与民同罪,不管是谁指使,我都会把背后那人揪出来。”
      褚玟玦听到这番话,低头看着茶杯里的茶水,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弧度。
      “那我们先将彼此知道的案件内容说一下,”褚玟玦不疾不徐道“我先说,死者刘梁,原本是刑部侍郎,后被调任中书侍郎。他同醉红楼的春情私交甚密,说起这醉红楼,都道那老鸨是当家做主的,鲜有人知晓醉红楼背后做主的是刑部尚书成纪垣。”
      “成纪垣?”杨旸嘴里念叨着,眼睛看向褚玟玦,见褚玟玦恩了一声,道“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见褚玟玦出声问他,杨旸不紧不慢给褚玟玦添了新茶才道“那个春情她本名叫曲意,是当年曲家灭门案的幸存者,听说当年的案件正是成纪垣与刘梁一同查办的。她如今在沼狱,曾道韫想知道她背后的人是谁,成纪垣却是对她动了杀心。”想到白日里听到的话,“他曾对身边那人说过一句话。自会有人出手。这个有人就很微妙了。且不说沼狱外人进不得,就说曾道韫不可能看着有人能在他掌管的沼狱里随意杀人。除非有内奸。”
      褚玟玦悠悠然道“应该不会,锦衣卫建立已有数年,但人数除了开始的一百人到如今也不过三百人。想要买通锦衣卫不是那么容易的。”他看着杨旸的眼睛,“还有一种可能,此人的权利极大,大到可以随意提审沼狱的犯人。”
      杨旸回想了一遍,沉声道“沼狱不同其他地方,除了指挥使便只有北镇抚使曾道韫有这个权利。”
      褚玟玦摇了摇头,“你跳出锦衣卫,再想想。”
      杨旸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些不可置信道“莫非是魏延亭?”
      见褚玟玦没有反驳,杨旸内心有些复杂。
      刑部,大理寺,锦衣卫。三大司法机构,大理寺因着秦昭被皇帝所不喜,连带着大理寺的地位甚至不如建立不过短短数年的锦衣卫高。而刑部尚书成纪垣却是魏党一派的,往深处想,锦衣卫虽说建立时间短,却是直接听命于皇帝。吕家因先前的案件失了圣心,导致魏党一派气焰高涨。所以才会有了他来督办此案,因为他不属于任何党派。可若直接对上的是魏延亭,那还真有些棘手了。
      “我要与你谈的交易便是此案我可以帮你将魏延亭的罪证找出来,但你日后需得应我一个承诺。”褚玟玦淡淡道。
      “你会有危险吗?”褚玟玦有些意外杨旸的问话,他那颗坚硬的心有些软了下来,“放心。你就不好奇我会问你要什么承诺?”
      不管你要什么承诺,不管我能不能做到,都会全力以赴,你究竟懂不懂,你与我做的这个交易根本就是稳赔不赚!杨旸毫不在意问道“什么承诺?”
      “目前没想好,放心不会让你杀人放火。”褚玟玦保证道。杨旸却用极其认真的语气道“不管以后你要什么,我都会尽我所能帮你。哪怕没有今日的交易。”说着杨旸的语气有些轻快起来,“说起来,你真不是做买卖的料子,这生意稳赔不赚。”
      “或许吧。”褚玟玦看向杨旸的眼神有些复杂,让杨旸一时之间不知道究竟是谁占了便宜又是谁吃了亏。
      褚玟玦离去后,室内仿佛还存在着他的气息,杨旸起身来到窗边,从这里望去,院里的景色一览而尽,心里可惜,这般好的景色褚玟玦没有看到。他思忖片刻后,便约宫询到聚贤楼一聚。
      等宫询脚步匆匆赶到时,还未进房内便听到他埋怨道“我忙着呢,有什么话不能在王府里说,非得到外面。上次去清竹楼都是我付的钱!你也太不仗义了,不是我说你……”
      宫询到了屋内抬起头正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他倒抽了一口气,“你你你……我……你怎么会在这!”说完便恶狠狠的看向杨旸,眼睛里充满了质问与怒火。
      杨旸避开宫询的视线,轻咳一声“那什么,正好偶遇他在此用饭。巧合,巧合。”只是那话说的有些心虚。
      宫询冷哼一声,他见祁翰身旁没有跟着那人,只有一中年人站在身后,胆子也稍微大了一些,颇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不管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当初你的腿因我而毁,你也追杀我了这么久,也算扯平了!大不了……大不了我赔你一双腿!”
      祁翰听到这话,不由得轻笑“追杀?你这上下嘴一碰,这么大的帽子扣在我身上,倒像是祁某不讲仁义了。”
      宫询听到祁翰轻飘飘的将他这几年躲躲藏藏的艰辛说是误会,一双狐狸眼不由得睁大,气上心头,“你……你竟然……”
      见宫询动了怒火,且这事确实自己做的有些不地道,杨旸开口道“我想你们应该是有误会。不如趁着今日,将一切说开。不过……”杨旸话音一转,对着祁翰道“若小询子说的是真的,你想杀他。那就得看我愿不愿意了。”
      “误会?当初是我自持医术天下第一为你医治双腿,为你治好双腿后,你为我挡了我叔父的毒,因此毒是我叔父所制,我只能尽力将毒压制下去,导致你又只能坐在轮椅上,我愧疚不已,发誓要将你治好,可你呢?嘴上说着你是自愿为我挡的不要让我有压力,可转头便派人杀我!”说到这里宫询咬了咬嘴唇继续道“你居然说我污蔑你?有本事你让你身边的叫长青的出来与我对质一二!”
      祁翰见宫询因为愤怒而氲红的眼角,眼中的神情隐去。“不管你信与不信,我从未追杀过你。我寻你也不过是放心不下你,你说的这些,我会去查。”随后顿了顿继续道“往后你……不必再躲着我。”
      “若不是你派人杀我,我又怎会躲你至边境,若不是旸哥只怕我如今早已不是死在狼口之下便是冻死在那雪林中。”想起这几年的躲躲藏藏,担惊受怕。如今却被这三言两语轻飘飘揭过,他心里难受的紧。既然已经见到本人了,那就将话一次性说个明白。“我神医谷虽算不得什么,在大雍也有几间药铺,可每每我进入城中还未入自家药铺便总能遇到你的人在找我。你说你没有派人杀我?那这是什么?”说话间,宫询将胸口露了出来,宫询的皮肤白的像是从未经过风吹日晒般洁白如玉,美中不足的是有一道伤疤从锁骨直至而下。杨旸并没有意外,反而祁翰眼睛里透着震惊与心疼,“是谁!是谁伤了你?”
      宫询将衣服拢好,一脸嘲讽道“不是你让长青杀我吗?怎么?还装上瘾了?”
      杨旸知道宫询身上的伤,但见祁翰的神情也不似作假,沉声道“那日我在雪林救了小询子后,他已经不省人事,最要命的便是他胸口的那道伤,好不容易将人救活,问他什么也不说,后来通过他的三言两语便推断出与你有关。或许你们真有误会。但祁翰你也该查查你身边的人了。我没兴趣再听你追没追杀过小询子。今日既然都撞一起了,我就丑话说在前面,如果小询子发生什么意外,我必定不会放过那人。”说完杨旸眼神冷淡看向祁翰。
      祁翰并没有因为杨旸的威胁感到不悦,反而摩挲着手上的白玉扳指,眸光晦暗难辨道“的确,是该好好查查了。”他抬起眼眸看着宫询,没有说一句话,“忠伯,推我回去罢。”
      随着轮椅咯吱咯吱的声音越来越远,宫询这才将气慢慢喘匀,虽说杨旸此举是站在他这边,但他直接让祁翰与他相见还是让自己有些怒火,“你就不怕我直接跑路?让你的心上人与你阴阳相隔?”
      “你会吗?”杨旸反问道。
      宫询冷哼一声,“那可说不准,你若是再这般,我就真的跑路了!”
      “好好好,都是你旸哥的错,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一般计较了。”杨旸讨饶道,这事也的确是他做的不厚道,明明知道宫询不想见到祁翰,还是让他们见了。不过,追杀宫询这事不是他偏袒,祁翰做不出这种事来,他若是盯到一个人会直接一击毙命,根本就不会给人活蹦乱跳的机会。当然这话此时不适宜与宫询讲。他正因着此事生气,自己就别火上浇油了。
      “你之前说阴阳相隔是什么意思?”
      宫询的火气来的快去得也快,他白了杨旸一眼,“就字面意思呗,那褚玟玦也不知是抽了什么……”见杨旸盯着他,宫询便改口道“也不知怎么了,开始的时候还配合我诊脉,喝药。如今连身都不让我近了。哎,再这么下去,可不就是阴阳相隔了?亏的他要我帮着隐瞒你,让我给他治疗。你们一个个的都是骗子!”
      杨旸听到还有他的事,眉头一挑“嘴里嘟嘟囔囔什么呢?什么隐瞒我?说清楚!”
      “还不是你要我想法子留在他身边,我就将他中毒的事说了,他听完后就对我说不能告诉你,他不知道你早就知道了。”宫询还在说话,杨旸的思绪却跑到了那日在马车上,褚玟玦清晰的那句“不过一场风花雪月,玩闹一场,怎么还当真了。”
      “哎哎哎,你有没有听我说?”宫询叫着杨旸,这人莫不是跟褚玟玦一样都喜欢神游天际?
      杨旸回过神来,有些犹豫道“你说云中引发作后,会五感俱失,我想问问你,最先失去的是什么?”
      宫询听到这话有些不解,“这我不知道,不过若是有一感失了,其余的也就快了。怎么?你怀疑褚玟玦已经开始失去感官了?”
      杨旸点了点头,“只是怀疑,我怀疑他已经没了味觉。”
      宫询沉思起来,“若真是如此,那怕是他快压不住云中引了。”
      “那万物生呢?若是有了万物生,是不是就可以了?”
      看着杨旸有些着急的语气,宫询面色闪过心虚,“为今之计还是得找到我叔父,不然拿不到万物生。”
      杨旸没有忽略掉宫询那一闪而过的心虚,他声音带着危险道“你最好在这件事上没有什么瞒着我,否则别说祁翰,就连我也不得会放过你。”
      宫询听到杨旸阴侧侧的声音,手不自觉的捏住自己的小布袋,道“我……我能有什么瞒着你?你这么……厉害做什么!”
      杨旸瞥了一眼他的动作,“你该回去了,不管你想什么法子,再给他诊诊脉。若有情况便传信于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孤女杀人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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