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的孩子（改板）》冷风浮尘

4、第 4 章

　　清晨踩着寒霜往学校赶时，困意几乎要把人裹成一团软绵的云——前一晚熬夜追完剧的后遗症，此刻正沉在眼皮上，稍一放松就想栽进课桌里。冷风裹着寒气往脸上扑，骑单车时连呼吸都带着凉丝丝的滞涩，缩着脖子往前挪，倒忽然记起原本说不来的同桌，竟顶着早高峰的人流出现在座位上。她撇着嘴笑，说上午来晃一圈就走，总好过一下午泡在物理课里遭罪——可不是嘛，那密密麻麻的公式，早成了理科生躲不开的小噩梦，偏我还得老老实实坐满全天。
　　不过今天倒有两件新鲜事：一是终于咬咬牙开始减肥打卡，早晨没买常吃的热包子，只攥着一瓶凉牛奶往教室走；二是想着省点饭钱，中午试着接了单外卖，本想挣份午饭钱，结果困意翻涌着压不住，干脆跟老师请了假。原计划跑几单外卖填补空缺，偏注册平台要交押金，只好临时换了个法子，踩着午间的阳光回了家。到家先补了新更的剧集，眼睛一闭就睡死过去，再睁眼时窗外天都黑透，指针早跳过九点五十。摸出手机刷到半夜，饿到胃里发空，也只敢拆袋牛奶抿两口——就这么一天喝了两袋奶，睡前称体重竟轻了2.5斤，看着秤上131.1的数字，忽然觉得瘦到100斤也不是遥不可及的事。毕竟高一那年，凭着泡面和甜饮料能胖十斤，高二拼一把，总能把这十斤再减回去。
　　后半夜的时光，全耗在了手机屏幕前。明明困得眼睛发花，却被剧里的男主勾着魂，愣是撑到两点半，还鬼使神差点开了修图软件，偷偷P了张和他的“结婚照”。对着照片笑完又叹气，他是聚光灯下遥不可及的明星，我是挤在人群里的普通学生，家庭、职业、经济上的差距像隔着层透明的墙，怎么踮脚都够不着。可又不甘心只做台下鼓掌的人，总觉得要让爱豆真的注意到，不该只靠追演唱会、挤粉丝群，得自己先活成发光的样子——哪怕是慢慢攒成绩、慢慢变优秀，等真的有了能拿出手的成就，再坦坦荡荡站到他面前，才算没辜负这份喜欢。追梦本就难，可哪怕最后没追上，这段为了靠近光而努力的日子，也早把自己打磨得更好了。
　　临睡前还做了个怪梦，梦里我坐在熟悉的教室，周围人却穿着五中的校服，凑过去问“这是哪儿”，得到的答案竟是县三中，甚至还撞见了好久没见的小学同学。最诡异的是讲台前站着的，居然是现在的化学老师，抱着课本念公式的模样，和现实里一模一样。醒了后揉着眼睛笑，倒想起白天放学路上，看见八中门口搭起了赶集的摊子——红的蓝的帐篷刚支起来，没什么人，却忽然惊觉日子过得真快，又到了赶会的时节。以前总爱凑这种热闹，尤其痴迷两元店，哪怕买些用不上的小玩意儿也开心，这次远远瞅见，竟发现摊子上挂着“一元一件”的牌子，倒比往常多了点小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