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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为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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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为自己找一个借口。”
他一手撑着脸颊：“我想做个恶人，我想反抗，你说，若是她知道我的苦难，不会讨厌我的吧？”
自从他遇见怀念，就在问自己，这世上怎么会有只可能在梦里出现的人？
沈家人欺辱他，他逆来顺受，只为在这世上苟延残喘，能活一日，算一日。
可他不想再这样了。
“公子，你要做什么？”侍男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攥紧了拳头，眼神却异常坚定：“我要逃。”
“逃？”
他点点头。他要逃走，逃离这个吃人的沈家，逃到他的怀大侠身边去。
以前他只想活下去，但如今他的愿望，是嫁给怀念。只要他心爱的人眼中有他，便足够了。
他要做恶男，要反抗，要逃。他要给自己的心上一层锁，只给怀念留一个位置。
“公子，你一直都很善良……别做傻事。”侍男用手背擦擦眼泪。
他却已经下定决心：“收拾包袱，从今往后，我不会再任人宰割。”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但他不愿再由沈家磨砺，也不再接受沈家的苦寒。
即使露宿街头，他也要去找寻他的幸福。
……
“怀念……”
林随风强撑着坐起身来，怀念端着药：“我在呢。”
想到那日的场景，她心中一阵愧疚，明知道林随风伤未好，还为了复仇带她前往西域。
她舀一勺，送入林随风的口中：“小心烫。”
待她喝完躺下，怀念掖了掖被角：“什么时候休息好了，我们再继续走。”
她嘴角扬起一抹笑：“好。”
见她睡下，怀念才下楼出门透口气。
“公子……”
这个声音好生熟悉，怀念往右边一看，是沈诗。
他今日背了个包袱，一路赶来，却始终干净，像个白净的瓷瓶。喉结微动，身上焚的香也让人忍不住被吸引。
怀念望着他，他嘴角微扬。
沈诗朝她走来，咬着下唇：“怀大侠……”
她这才回过神来，上下打量沈诗：“你这是？”
“我是从家中逃出来的，”他垂下眼眸，“来见大侠一面……”
怀念平复一下心情：“别总是大侠大侠的，叫怀念吧。”
沈诗抬眸，心里是抑制不住的开心，脸上泛出红晕：“好，怀念。”
怀念点头，带他进了客栈：“女男授受不亲，我给你另开一间房……”
“不必。”
她皱起眉，沈诗连忙解释：“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带了钱财。”
而后将攒下来的碎银给老板，在这客栈住下来。
怀念送他至房间，见他拿出几本书：“你怎么还随身带书？”
他笑道：“你那日教我的，要刻苦勤学，我……我……”
沈诗想说，这样，才配得上做怀念的爱人，可当她真的站在自己面前，这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许是情窦初开，羞怯所致。
怀念轻笑，走进他的房间，把门关上，坐在他身边。沈诗别过头去：“你不是说，女男授受不亲吗？”
“我亲你了吗？”
沈诗瞪大双眼，自己的耳朵怎能听这些……又连忙用双手捂住了脸。
怀念看着他，不自觉扬起一抹笑——这男子真是有趣。
那日一句诗，竟被他记了如此之久。
“又想什么了？你一人能看懂这些？”怀念坐下，翻开他的书：“学不学？”
他把双手放下，怀念有些不满：“坐那么远做甚？”
他咽了咽，离怀念近了些，心脏狂跳不止。这还是第一次，和女子离得这么近。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沈诗摇摇头：“不知。”
怀念解释：“高位者搜刮民脂民膏，她们享受的一切都是臭的，是通过欺压百姓得来的。而被欺压的百姓，死了都无人知晓。”
在这世道，底层百姓命如蝼蚁。
而惩恶扬善，便是侠存在的意义。
沈诗将那句诗默念几遍，抿抿唇：“我一直没走出过后宅，没想到，竟还有人过着这样的生活。”
怀念有着济世救民的理想，沈诗想，自己能如何帮她呢？
作为男子，读书没有女人厉害，这副瘦弱的身躯，练武更是……
他想，在家做一个温柔的夫郎，每日抚平妻主的疲惫，也很好。只是不知，怀念是否会对他满意？
能嫁给这种英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此刻，他眼中的怀念在慢慢完整。
知道了她理想的沈诗，对她的爱只增不减。
他想，他爱对人了。
直到夜幕降临，她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凌澈凑近嗅了嗅，怀念瞥了她一眼：“怎么跟条小狗一样？”
“谁是狗！”她眯了眯眼：“跟沈公子干嘛呢？”
“没干嘛。”怀念轻咳两声。
“诶，脸红了！”凌澈拍手。
“以后，他真会跟着我们一起？”常述春拧眉。
怀念的笑容一瞬淡下去，她默默攥紧拳头，她知道，与沈诗，不过是一晌贪欢。
仇还未报，如何谈这女男之情？
“不。”
凌澈有些不解：“你不是想娶他吗？为什么不要他和我们一起？”
正是因为爱他，他才必须走。
怀念皱眉阖眸：“有一波刺客，就会有下一波，我不能让他有生命危险。”
接着道：“况且，若是他加进来了，你们便要护着两个……”
她微微睁眼，苦笑一声：“两个不会武功的人。”
“常述春，你把他打晕送回去吧。”
常述春走到怀念身边：“你真的没事？”
“有凌澈呢，”她颔首，“我也不会因为这点事多伤心。”
“好。”
“对不起，我知道你从桑落镇一路跑来很不容易……”怀念推开窗子，望向黑漆漆的天空。
“可是，我不能让你涉险。”
她长叹，一个称呼从喉中挤出：“……阿诗。”
……
过了一会儿，怀念收到一封信，是百里玉容送来的。
“怀念，这月头牌说让我们即刻去城西的小街上，有急事商议……”凌澈看了看信纸上的内容。
“这不是他的字迹。”怀念攒眉。
“啊？”她摸摸下巴：“那我们去还是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