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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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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还在下,敲打着窗玻璃,发出细碎的声响,像为房间里的静谧添了层温柔的底色。
周岘被蒙着眼睛,其他感官便格外敏锐。能清晰地感觉到姜执的指尖划过他的脊背,带着微凉的温度,却烫得他皮肤发麻。对方的吻从额头漫下来,轻轻落在眼睑上,像羽毛拂过,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让他紧绷的神经渐渐松了些。
“别怕。”姜执的声音贴着他的唇角,带着点沙哑的温柔,“跟着我就好。”
周岘的睫毛在浴巾上轻轻颤了颤,像受惊的蝶,却没有躲开。他能闻到姜执身上清冽的气息,混着淡淡的沐浴露香,成了此刻最让人安心的味道。
姜执的吻慢慢往下,掠过鼻尖,落在唇上。不同于之前的浅尝辄止,这次带着不容错辨的认真,温柔却又带着点不容抗拒的力道。周岘起初还有点僵硬,唇齿相触的瞬间,像有电流窜过,让他下意识地攥紧了对方的衣角。
姜执察觉到他的紧张,放缓了动作,舌尖轻轻舔过他的下唇,带着点安抚的意味。直到周岘渐渐放松,微微张开唇瓣,他才加深了这个吻。呼吸交缠间,能尝到彼此气息里的甜,像含了颗融化的糖,浓得化不开。
周岘的手不知何时缠上了姜执的脖颈,指尖陷进对方的发间,跟着他的节奏轻轻战栗。蒙着眼睛的浴巾滑落了些,露出半只泛红的眼睛,能模糊地看到姜执近在咫尺的脸,眼神深邃,像藏着片翻涌的海。
“执哥……”周岘的声音从吻缝里挤出来,带着点细碎的喘息,尾音发颤,像在撒娇,又像在求饶。
姜执低笑一声,稍稍退开些,额头抵着他的,指腹摩挲着他泛红的唇角:“嗯?”
周岘的脸颊烫得惊人,避开他的目光,看向别处,却被姜执轻轻捏着下巴转回来。“看着我,”姜执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错辨的认真,“周岘,看着我。”
周岘慢慢抬起眼,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清晰地映着自己的样子,慌乱的,羞怯的,却又带着点无法掩饰的欢喜。他忽然觉得,那些敏感和不安,在这样的目光里,都成了不必在意的东西。
姜执的吻又落了下来,这次带着更多的温柔,漫过下颌,落在颈侧。周岘的身体猛地一颤,像被点燃的引线,从脖颈一路麻到指尖。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手轻轻环住他的腰,将他往怀里带得更紧,仿佛要将两个人揉成一个整体。
窗外的雨还在下,木棉花被打得微微摇晃,却愈发显得挺拔。房间里的温度还在慢慢升高,空气里弥漫着让人面红耳赤的暧昧,却又藏着独属于两人的温柔。
周岘渐渐不再紧张,任由姜执带着自己沉溺。他能感觉到对方动作里的珍视,每一个触碰都像对待稀世珍宝,让他心里那点最后的顾虑也烟消云散。
“姜执……”他又唤了一声,声音软得像棉花糖。
“我在。”姜执的回应贴着他的皮肤传来,带着滚烫的温度。
周岘把脸埋进他的颈窝,深深吸了口气,闻到那让他安心的味道,忽然笑了,带着点释然,又带着点满足。
雨还在下,却像是为这温柔的时刻,奏起了最动听的旋律。有些心意,不必说出口,便已在彼此的触碰里,明了于心。
宋时是被林遗踹醒的。
少年蜷在被子里,一条腿还搭在他腰上,眉头皱得紧紧的,嘴里嘟囔着“抢我草莓蛋糕”,脚腕蹭过他的睡衣下摆,带着点温热的痒。宋时捉住那只不安分的脚,指尖捏了捏他的脚踝,换来林遗更用力的一踹:“无赖!”
“醒了就别装睡。”宋时低笑,伸手把人往怀里捞了捞。林遗翻了个身,眼睛还没睁开,先伸手在他胸口捶了一下:“谁让你昨晚抢我被子。”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林遗乱糟糟的发顶上,泛着点金芒。宋时看着他泛红的眼角,忽然低头,在他额角亲了一下,像偷了颗糖的小孩。林遗猛地睁眼,耳尖红得能滴出血:“宋时你耍流氓!”
“嗯,”宋时挑眉,手指划过他的唇角,“只对你耍。”
打闹间,隔壁房间传来周岘的惊呼,大概是又被姜执逗得炸了毛。林遗推了宋时一把:“起了起了,再晚赶不上早班车了。”
收拾行李时,林遗翻出个草莓挂件,是上次在滑雪场买的,被他随手塞进了宋时的背包。“送你的,”他别过脸,“免得你总说我像草莓,给你挂着天天看。”
宋时捏着那枚红得发亮的挂件,忽然笑了,把人按在墙上亲了亲:“那我天天揣着,像揣着颗小太阳。”
回去的火车上,周岘靠在姜执肩上刷题,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得沙沙响。姜执替他捏着保温杯,时不时提醒一句“这步算错了”,指尖划过纸面时,总能引来周岘一阵慌乱的脸红。
林遗和宋时坐在对面,林遗正对着英语阅读题发愁,宋时伸手点了点他卡住的单词:“这个词上次在民宿的菜单上见过,‘薰衣草’,记不记得?”
林遗愣了愣,忽然想起那天宋时拿着菜单逗他,说“这个花名跟你一样,看着乖,其实带点刺”。他瞪了宋时一眼,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笔尖在单词旁边画了个小小的草莓。
开学后的日子像杯温水,平淡里透着甜。
姜执依旧是那个稳居榜首的学神,却总在晚自习时,把周岘错漏百出的物理试卷拉到自己面前,一笔一划地改,偶尔抬头,撞进周岘偷偷看来的目光,便弯起嘴角,眼底盛着笑。周岘的成绩像雨后的春笋,蹭蹭往上涨,只是每次被姜执夸“进步快”,还是会红着脸低下头,耳尖却悄悄竖得高高的。
宋时和林遗则是另一种模样。林遗总爱上课偷画画,画本里藏着不少宋时的侧影,有时是低头解题的样子,有时是趴在桌上睡觉的样子,被宋时发现了,就红着脸抢回去,却在下一页画得更认真。宋时会把林遗不爱吃的青椒挑出来,会在他体育课跑八百米掉队时,放慢脚步陪他慢慢走,说“反正我也不想争第一”,惹得林遗又气又笑,却忍不住往他身边靠得更近。
四人的座位总在前后桌,周岘和姜执在前,林遗和宋时在后。下课铃一响,周岘会转身问姜执题,林遗则会凑到宋时耳边说悄悄话,偶尔两对人目光撞上,便笑着别过脸,空气里飘着淡淡的甜。
有次月考后,四人去学校后面的小吃街,周岘捧着碗麻辣烫,吃得鼻尖冒汗,姜执替他递纸巾,指尖擦过他的唇角,引来周岘一阵慌乱的咳嗽。林遗看着他俩,刚想打趣,就被宋时塞了颗草莓糖,糖纸在指尖转了个圈,“咔哒”一声剥开,喂到他嘴边。
“甜吗?”宋时问。
林遗含着糖,点了点头,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真好。没有轰轰烈烈的波折,只有细水长流的温柔,像初春的阳光,不烫,却足够暖。
晚自习的灯光透过窗户,落在四张年轻的脸上。周岘在姜执的草稿纸上画了个小小的太阳,姜执看见,在旁边添了朵云;林遗在宋时的英语书上写了句“笨蛋”,宋时看见,在后面补了句“只对你笨”。
窗外的月光很亮,照着教室里低头刷题的身影,也照着悄悄滋生的、比糖还甜的心意。有些感情,不必说破,不必张扬,就藏在每一次对视、每一次触碰里,像埋在土里的种子,慢慢发芽,慢慢长大,终有一天,会开出最温柔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