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惭》温若逝水

13、电影院

　　电影院的灯光暗下来时，周岘的手指还在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屏幕上的光影明明灭灭，映在他脸上，忽明忽暗的。他偷偷瞟向旁边的姜执，对方正看着屏幕，侧脸的线条在暗光里显得格外清晰，下颌线绷得笔直，看不出什么情绪。

　　从走廊里那句“我喜欢你”说出口，到姜执用力把他拽进怀里，再到现在并肩坐在电影院里，不过半个钟头，周岘却觉得像过了大半年。心里的欢喜像泡发的海绵，涨得满满当当，可那点高敏感的自卑，却像根细刺，时不时冒出来扎他一下。

　　电影放到一半，主角在飞船里对着星空喊“我不怕”时，周岘终于忍不住，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问：“姜执，你……就这么信我啊？”

　　姜执转头看他，眼里映着屏幕上的星光，亮得惊人：“信什么？”

　　“信我说喜欢你啊，”周岘的声音低下去，带着点不确定，“万一……万一我是骗你的呢？逗你玩的呢？”

　　姜执愣了愣，随即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座椅传过来，周岘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跟着发烫。“骗我什么？”姜执的手指悄悄伸过来，勾住他的小指，轻轻捏了捏，“骗我为你补物理题到半夜？骗我削芒果时被刀划到手？还是骗我……在运动会看你冲过终点线时，心跳漏了半拍？”

　　周岘的脸瞬间红透，像被扔进了滚烫的水里，连呼吸都忘了。他没想到姜执会记得这么多，那些他以为只有自己偷偷在意的瞬间，原来对方都看在眼里。

　　“那你以前……”周岘咬着下唇，还是把那句憋了很久的话说了出来，“以前明里暗里总逗我，故意说我笨，故意在我面前跟别人说笑，还总用那种……那种勾人的眼神看我，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越说越委屈，觉得自己像被猫爪逗弄的老鼠，明明早就心动了，却被对方吊了那么久，连点底气都没有。

　　姜执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忽然凑过去，在他耳边低语：“是，故意的。”

　　周岘猛地抬头，眼里满是不敢置信。

　　“怕吓着你啊，小笨蛋。”姜执的声音带着点无奈的温柔，“第一次在走廊看见你被人抢篮球，缩着脖子往后躲，却还念叨‘别动手’时，我就想靠近你了。可你那么敏感，多看你两眼就脸红，多说两句就想躲，我要是直接说‘我喜欢你’，你不得吓得转学？”

　　他顿了顿，指腹轻轻蹭过周岘的耳垂，带着点小心翼翼的珍视：“只能一点点来啊。故意逗你，是想看看你炸毛的样子；故意在你面前晃悠，是想让你习惯我的存在；用那种眼神看你……”

　　姜执的声音低下去，带着点蛊惑的沙哑：“是因为忍不住。看你趴在桌上睡觉，睫毛颤巍巍的；看你解不出题时皱着眉，鼻尖冒汗珠；看你……看你偷偷看我时，眼里的光比星星还亮，我怎么忍得住不多看两眼？”

　　周岘的眼泪“啪嗒”掉下来，砸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原来那些让他辗转反侧、觉得是自己想多了的瞬间，全都是真的。原来不是他一个人在小心翼翼，对方也在隔着一段距离，笨拙地靠近他。

　　“那你……”周岘吸着鼻子，声音带着哭腔，“那你答应得那么快，就不怕我……我配不上你吗？”

　　姜执伸手，用指腹替他擦掉眼泪，动作温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配不配得上，是我说了算。在我眼里，你摔在草坪上笑的样子，解不出题时懊恼的样子，就连现在哭鼻子的样子，都好得很。”

　　他把周岘的手整个握住，十指相扣，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周岘，我不是随便答应的。从运动会那天起，我就想好了，要把这颗容易受惊的小太阳，圈在自己身边。”

　　屏幕上的飞船冲破云层，星光洒满整个放映厅。周岘看着姜执认真的眼睛，忽然觉得心里那点自卑的刺，被对方的温柔彻底拔掉了。他吸了吸鼻子，用力回握住姜执的手，声音带着哭腔，却透着前所未有的坚定：“那……那你不许反悔。”

　　“不反悔。”姜执笑了，低头在他发顶轻轻吻了一下，“这辈子都不反悔。”

　　旁边的林遗和宋时早就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林遗用胳膊肘碰了碰宋时，挤眉弄眼：“你看他俩，够不够腻歪？”

　　宋时看着他眼里的笑意，忽然凑过去，在他唇角亲了一下：“那我们也腻歪腻歪？”

　　林遗的脸“腾”地红了，伸手去捂他的嘴，却被宋时抓住手腕按在座椅上。两人在黑暗里对视，眼里的笑意和温柔，像撒了把糖，甜得快要溢出来。

　　电影结束时，周岘的眼睛还是红的，却紧紧牵着姜执的手，再也没松开。走出电影院，晚风带着点凉意吹过来，周岘下意识往姜执身边靠了靠，对方很自然地把他往怀里带了带。

　　“喂，”周岘抬头看他，眼里闪着狡黠的光，“那你以后不许再逗我了。”

　　“好。”姜执笑着点头，手指却在他手心挠了挠，看他像被烫到似的缩手，眼里的笑意更浓了。

　　周岘看着他眼里的光，忽然觉得，被这样的人“骗”一辈子，好像也不错。至少不用再猜，不用再躲，不用再担心自己不够好——因为在对方眼里，他早就好了。

　　有些喜欢，就是要拐着弯靠近，就是要藏在逗弄里，就是要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才能把那句“我喜欢你”，说得又坚定又温柔。

　　另一边，周岘和姜执就这样安静的抱着。

　　周岘心里还是忍不住的多想又问到:“那你是什么时候喜欢的？我们好像也没有在哪里见过啊！”眼含星星，眼里的星光要溢出来一般...

　　而这样的周岘是姜执从未见过的，姜执见过他伤心，自卑，怯懦，勇敢的样子，唯独没有见过

　　姜执看着这样的周岘：“有没有种可能对你是一见钟情，亦或者后面是日久生情呢...
　　在之前或者要早那么几年我就见过你呢。”

　　周岘还是有点不解问道：“那么久，那你刚开始什么感觉，而且我怎么没有印象？还是说你故意躲着我呢……”

　　姜执就这样看着他，叽里呱啦的，像知了一样响不停，静静地看着他。一一回复他的每个问题。

　　姜执话锋一转，小心翼翼的问他：“就...可以...吗？”经此一问，周岘满脸通红，耳根子一红。两人之间的间隙感觉如此的短，恨不得马上贴上去。周岘心跳一直跳，一直跳...

　　周岘心想：“每次都这样，怎么今天反而更紧张了，不是平常为了这种情况都准备了好久嘛怎么还是不习惯”心里还是嗷嗷叫

　　周岘说道：“那...那个...什么...你...我。哎呀，我不会这个，有点...”还没说完，姜执就打断他说话，一把拉他过来抱紧。贴着他的耳朵说：“没事！我来，你放轻松好嘛！”

　　不说还好，说了更紧张了...

　　周岘微微点头，姜执用浴巾带蒙着他的眼睛，一只手扶着他的头，另一只手不紧不慢的剥下外衣，两人的眼神暧昧不清，房间里的温度极速升高。

　　周岘说：“执哥，我有点热啊。”

　　姜执回复他：“那帮周总降一下体温好嘛”

　　两人不语，只是一味的吻，吻的深邃...
　　而姜执动作温柔仿佛要把周岘揉进身体里一般，眼神带了侵略性，向周岘索要一次又一次...

　　窗台上的木棉花，被雨打湿的花朵显得更娇嫩欲滴，色彩纷呈。得到了雨水的滋润，显得更加挺拔又高挑。栽培花的土壤，一滴一滴的雨落下，被雨折磨的体无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