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在别人身上的眼睛》鹤梦重

4、第 4 章

　　“叶唐，你没有生病？”渊渊凑近叶唐的耳朵小声问道：“你打了什么赌啊？”

　　“就是……上次考试考砸以后，我很害怕去上学，总感觉很多人在对我指指点点。”叶唐低声咬着耳朵：“昨天晚上和妈妈说了要和你合作的事，然后我申请休息了一天，打赌如果你今天会来看我，妈妈就允许我和你周六一起去探险。”

　　原来成绩好的人也会害怕上学？渊渊懵懂地眨眨眼，她还以为就她那上上下下、半吊子的成绩才害怕去上学呢。

　　“渊渊，跟我来，我带你去我的秘密基地瞧瞧。”叶唐牵起渊渊的手，跑进粉嫩的房间，打开衣柜门钻了进去。

　　衣柜内部空间狭小，没有悬挂衣服，下面垫了块柔软的毛毯，放了几个五颜六色的玩偶，四面八方贴满了卡通贴纸。叶唐将衣柜门关上，两个人瞬间陷入了黑暗。

　　她摸索着从角落拿出了个手电筒，瞬间光芒充斥整个衣柜，仿佛骤亮的白昼。渊渊看着两人拉长交叠的身影，和那周围影影绰绰的光芒，就像走入了老电影里那黑白诡谲的森林。旁边的小熊玩偶就是守卫森林的战士，手电筒的光芒就是破除黑暗的利剑，那些贴纸就是带路的小精灵。

　　呆在衣柜里几分钟，渊渊已经脑补了一场森林丢失阳光，跟着精灵去寻找遗忘角落光芒的大戏。

　　“渊渊，我害怕伤心的时候都会来这里。这样那些黏在身上的眼睛才会消失。”叶唐声音很轻，像风声，像雨声，“渊渊，其实我很羡慕你，你在我家楼下像鸟儿一样跑过时，感觉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

　　渊渊将身子挪过去，肩膀靠着肩膀，回应道：“羡慕我干什么？唐唐你才很厉害呢，会弹钢琴、跳舞、主持，多少人想成为你呢。”

　　“我……”叶唐低下头，眼眶泛红，“其实我不喜欢那些，我是为了让妈妈高兴才学的……”

　　“唐唐，可是你在台上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光，像精灵，像你天生就属于那个舞台。”渊渊歪头拍拍叶唐微颤的肩膀，“你别害怕，就算考试考砸了也没人会指责你。同学们都在关心你是不是生病了呢，都盼着你一起过来玩。”

　　“真的吗？”叶唐眼睛亮了起来。

　　“当然了。”渊渊拿起旁边的白纸画了个太阳贴在衣柜上方，“你看，这个太阳会一直守护你的。”

　　“渊渊，谢谢，谢谢你……”叶唐握紧渊渊的手，声音哽咽，“我们，那我们……”

　　这时渊渊的电话手表响了起来，是妈妈打电话催她回家。

　　渊渊挂断电话不好意思挠头：“唐唐，妈妈来喊我回家了。我们约好了哦，周六一起去我爷爷家探险去。”

　　“嗯嗯。”叶唐点头。

　　渊渊轻轻打开衣柜门，外面昏黄的日光像条金色的路般指引着前方，她朝衣柜里半蹲着的叶唐挥挥手，转身踏入了光芒里。

　　“周六见！”

　　黏在身上的眼睛，好像……没那么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