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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追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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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怎么走到床前的,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所有的东西,所有的人和事都不存在了,就连我自己也不存在了,我成了一片羽毛,随着蒸腾的空气飘向天空,飘着飘着遇到一股凉凉地气流下沉,飘飘沉沉,飘到一处楼房,飘进一户人家,好熟悉的家具摆设,飘到卧室,啊!飘到寇美琴的家里,飘到寇美琴的卧室,寇美琴在休息,嘴角流露出一丝甜甜的笑容,啊!寇美琴在做梦,梦到的一定是美好的内容,甜美的睡姿,甜美的梦,不忍心打扰,我伫立在寇美琴的上方,欣赏这美好的静怡。就在这时,感觉一阵阴冷。我看到门口飘进一个面目狰狞的怪物,手里提着一根绳索,飘到寇美琴的床前,朝着寇美琴的头部抛去,就这么一抛,那绳索就套进寇美琴的脖颈,寇美琴的笑容在一点一点消失,慢慢地就是痛苦地挣扎。可我这片羽毛好似固定在那里,看着那怪物收紧它的绳索,看着寇美琴的挣扎却无能为力,甚至连愤怒呵斥都做不到,为什么风停了,为什么空气都不动了,来一股强劲大风,让我用这羽毛的柄,射向那个怪物的脑袋。寇美琴挣扎着被那怪物拖走。我也在挣扎,我想要去杀死那怪物,哪怕拼命,我也要杀了这个怪物。怎奈,我拼命地挣扎毫无效果,仿佛石化一般动不了。耳边却听到有人说话:
 “刘医生,8号床醒了。
 叔叔,感觉怎么样?”
 我慢慢睁开眼睛,我的脸上也戴上了面罩,扭动一下头,我的胳膊上都有管子和上边的吊瓶连接。原来我已经昏迷三天,我喘息着问医生,7号床寇美琴怎么样了,医生说正在恢复中,让我静心养病,不要担心,再有几天就差不多了。我若阴若阳迷迷糊糊了一天多才算彻底清醒,我感觉我好了,要起床,被护士给拦下说,你还要再静息两天才能起来活动。突然感觉□□酸痛的感觉,用手摸了摸,原来下了导尿管。
 “美女,七号床寇美琴啥情况?”
 “好多了,正在恢复中。”
 “还在监护室?”
 “——嗯——是”
 “我现在可以过去看看吗?”
 “不行,今天不行,明天或者后天差不多你就可以起床了”
 度日如年的两天,我终于解放了,护士把身上的管子全拔掉了,第一个就是到监护室,哪有寇美琴的影子,回来我的临床是空的,寇美琴的所有的用品都没有了。我问护士人呢,护士让我去医生办公室:
 “刘医生,寇美琴人去哪了”
 “叔叔,你先坐下,不要激动,你现在还没有完全康复,等我慢慢给你说。”
 刘医生起身给我倒一杯水递给我。
 “叔叔,非常抱歉,因为你的身体的原因,前天我们没有给你说实话,阿姨在你清醒的前一天晚上十点多,医治无效离开了我们”。
 “啊——?”
 “叔叔,你一定要坚强,我们知道叔叔阿姨你们特别的恩爱。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阿姨的病,已经穷尽我们的所有的医疗手段,很遗憾没有能留住阿姨的生命”
 “天哪——!天哪——!”
 等我再次醒来又是三天以后了,医生护士都在我的床前,还有一位新人,问了我许多问题。我只是默默地看着天花板,不再和任何人说话。这个新来的医生一连三天,上班就是一把椅子坐到我的面前和我说话,给我说了许多怪怪的问题,他在引导我把思念的心情转移。原来是心理医生。我的心已经死亡而不是生病,所以心理医生他救不了我,我不回答他的任何问题。心理医生穷尽所有技能之后,我给他要了纸和笔:
 感谢所有给我和寇美琴治疗的医生和护士。感谢心理医生,我是一个成年人不会想不开。
 是谁掌管着这个世界?是谁在主宰着我的命运?为什么命运对我这么吝啬,刻薄?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难道真的有什么阎罗王,难道真的有什么索命的黑白无常。自我思臻,此生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为什么上天就一而再再而三地凌虐我,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
 我的脑海中,与寇美琴相见相识的一幕幕画面不停地映现。从当初寇美琴提着两台收录机到我的修理摊那一刻起,一直到这一次的久别重逢。从寇美琴签字派工单,我欲逃出门时的嘶喊到感染后那凄楚可怜的病容,每一个画面都在撕扯我的五脏六腑。三十年的坚守,寇美琴的日记,那记述的字迹,不是用笔和纸,不是手机的拼音字母,而是寇美琴的血和泪。
 美琴,生不能相陪,只有死来相随。美琴,黄泉路上,你等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