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少女们珍惜年少时光》AnnC100

7、虾肉山芋饼

　　靳欢上班后素质越来越低下了，她早上在茶水间听八卦，越听越想笑。她听着傻逼男同事在那岁月史书，说自己当年是多么的努力逃离家庭。
　　靳欢差点就说这么痛苦我祝你死全家吧，咽了口咖啡还是忍住了。
　　还逃离原生家庭，你先别揩女下属的油再说吧。靳欢越想越生气，都想一杯咖啡泼这个不要脸的傻逼男。
　　十月是最忙的一个月了，前台后台部门都忙。
　　前台部门忙着做项目收尾和述职报告，后台部门要开始策划十一月底的年会，打印机每天都快转冒烟了。
　　但系统上依旧每天都在开新项目。
　　晋升评审那天靳欢全程在会议室内负责控场，明栀进去看了她一眼，靳欢穿了一条极具设计感的蓝色格纹裙子。领子打了蝴蝶结，裙子不过膝盖，安安静静地垂首坐在旁边。
　　明栀很快收回了目光，开始自己的晋升报告。
　　靳欢听着明栀这两年来做的一个个项目，横跨东西五个时区，她几乎都能想象到明栀这些年奔波的身影。
　　晋升评审结束后是述职和年会。
　　靳欢在圣诞节假期前还请了一周年假，她一年多没有回家了，难得父母也都在上海没有出差。
　　她晚上回去的时候向鹤眠已经做好了饭。
　　靳欢凑了过去，她会做饭，但平时都懒得动手：“这个是在炸什么，好香。让我猜猜，可乐饼？”
　　向鹤眠捏着长筷子，将有过里面的饼翻了个面。
　　“虾仁山芋饼，看孤独的美食家里面有的，感觉会很好吃。”向鹤眠看了眼时间，吃完饭正好送靳欢去机场。
　　“我去拿碗筷，”靳欢也动手去干活儿，“吃完饭我要去机场呢。”
　　虾仁山芋饼确实好吃，山芋软糯虾仁弹牙，一个提供香甜一个提供鲜味。靳欢连吃了好几块，完全戳到了她的口味。
　　从纽约回上海要转机，到了上海是凌晨一点多了。
　　靳欢轻手轻脚回了家，父母已经睡了，她没有把他们喊起来。靳欢的房间没什么改动，她自己随意铺了一床被子就上床了。
　　NGC 2237：我到我爸妈家了
　　靳欢时差没有调好在飞机上又睡了一觉，现在整个人特别精神。靳若水和卢芸第二天起来就在客厅见到了精神抖擞正在看新闻联播的靳欢。
　　靳欢看了一眼两人，甜甜喊道：“爸，妈。”
　　“哎呦我家宝贝阿欢怎么回来了，不是今天上午飞机吗？”靳若水和卢芸这才反应过来，两个人一下子凑到靳欢身边一左一右坐着。
　　“骗你们的，”靳欢靠在卢芸肩头，“我要跟你们说我凌晨到你们又要去接。”
　　靳家一家人都搞艺术的，偏偏出了靳欢这样一个一心搞钱的，钻钱眼里了。当时靳欢报大学的时候一开始打算学金融，靳若水和卢芸不愿意，说出去丢份。最后靳欢报了经济系，靳若水和卢芸说这还差不多，至少听起来像是搞学术的。
　　但大概也就是父母每天风花雪月，靳欢一直都挺有自己的主意的。
　　靳欢一回家就是真来当公主的，靳若水每天一早起来就去菜市场买靳欢喜欢吃的菜，卢芸天天带她出去逛街。
　　靳欢躺在沙发上两天，突然闲着没事想自己动手做饭。
　　她想到走之前向鹤眠给她做的虾仁山芋饼，虽然她没有配方，但是会做饭的人不用配方这种家常菜也能复刻个七七八八。
　　靳若水从顶楼舞蹈房出来看到靳欢在厨房剁虾仁，突然眼眶一酸。
　　他拍了拍卢芸的肩膀，装模作样道：“亲爱的啊，我们闺女都会自己做饭了，出去上学还是磨练人啊。”
　　靳欢剁好虾仁又把山芋剁成几块儿，然后加面搓成饼。
　　“你闺女十五岁就能做一桌年夜饭了，你第一天知道她会做饭？发什么颠？”卢芸一脚踹过去，不知道这人每天在干什么。
　　靳家没有请保姆，不是请不起，是他们总觉得有个保姆在家很膈应。
　　不是人家人不行，但不是自家人一天二十四小时待在同一个空间总觉得有些奇怪。卢芸和靳若水经常出差，靳欢上学的时候一般白天有钟点工来家里打扫，晚上她自己做顿晚饭.
　　靳欢做好了拍了张照片发在他们三个人的小群里面。
　　靳欢看着靳若水感动的鬼样子，默默掏出了手机搜“男人会有更年期吗？”，结果发现男人还真跟女人一样有更年期。
　　更年期典型症状情绪低落、暴躁易怒、失眠、注意力不集中、骨质疏松、肥胖。
　　也没有多愁善感啊。当然，靳欢的公主地位仅仅维持了三天不到，卢芸女士看她天天躺在家里就已经开始不顺眼了。
　　“阿欢，”卢芸从琴房里面走了出来，问道，“你好不容易回国没有朋友要见吗？”
　　靳欢在国内自然是有些朋友的，但感情都不算深，这次回国又不是节假日约出来也不方便。
　　倒是有个同学聚会，不过她高中的时候和班里同学都没怎么见过面。
　　靳欢高二确定要出国后就在学校挂了个学籍，长期在各大机构里补习AP和飞澳门参加SAT，班上没去过几次。
　　但是卢芸都这么说了她就打算去一下，免得卢芸看她天天躺在家里发飙。
　　……
　　美国，纽约。
　　向鹤眠修剪着放在阳台上的一盆芍药，这个季节不是开花的时候，芍药冬季容易生虫，需要把枯叶枯枝剪掉。
　　芍药花难养，但向鹤眠喜欢芍药的花型，还是万般精细地养着。
　　就像养出靳欢那样一个大方独立的姑娘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心血，但是万般难养她父母也栽培出来了。
　　他突然想到靳欢刚去英国的时候，路昀出发自驾游的前一晚。
　　路昀扔给他一听啤酒，问道：“我一直以为你是很敢想敢干的人，怎么在这件事情上这么磨蹭？”
　　“你不应该反对？”向鹤眠问道。
　　向鹤眠喜欢靳欢。这件事情路昀当然看得出来，他心里也觉得向鹤眠配不上靳欢。不是长相上也不是能力上，是家庭上。向鹤眠的出身太过复杂和狗血，路昀其实也不是全都知道，但也明白但凡是个家庭美满的姑娘家里都不会同意自家闺女去蹚浑水。
　　“我看不惯你这个样子，”路昀锤了一下他肩膀，“至于靳欢的事情没人能拿决定。”
　　路昀倒是很少说以前的事情，但今晚难得开口道：“靳欢就是纯犟种，你越不让她做什么她越要做。她小时候喜欢爬树，跟她说了爬树危险她非要爬，最后摔成骨折了。大家都以为她这下子消停了，结果骨折好了继续爬。她要做什么没人劝得住，她不想做什么也没人能让她做。”
　　“所以你不用有顾虑。”路昀叹了口气。
　　你不用有顾虑，因为靳欢不会因为你有勇气或者怯懦而喜欢或者不喜欢你。她并不需要追求，她心里早有答案。
　　路昀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人会因为这种事情纠结。
　　时间拉到十二月初的英国伦牛津，路昀回到实验室看到自己checklist里面一长串的待办事项，叹了口气。
　　凭啥为啥咋办。
　　路昀觉得自己当初就不应该读博，不读博就少很多事情，不读博就要去上班似乎也少不了什么事情。
　　英国的十二月要比美国冷上不少，路昀的体感是这样的。
　　不是那种干冷，像是鬼从衣摆下方钻进来抱着你，整个人漾在水汽和冰晶里觉得浑身都不得劲。
　　上海的冬天有这么冷吗？
　　他已经不记得了，印象中上海的十二月绝对没有下雪，至少月初不会。但是有没有这么冷还真不好说，路昀越想越出身。
　　最后他拿出手机。
　　Tokaie：上海的冬天冷吗？我感觉我好久没回家了，我都不记得那里的冬天到底有多冷了
　　靳欢看着絮絮叨叨的消息，拿出眼线笔拉了一条妩媚的长眼线，套上外套就出门了。
　　NGC 2237：你在上海住了十八年上海冷不冷你不知道吗？有时间就滚回来，我以为你老年痴呆了，问这种问题
　　靳欢推了推眼镜，打了辆车去永平里。
　　Tokaie：没大没小，我姐都不这么说我轮到你这么说我了。对了，你帮我回去看过我姐和玉崽了吗？
　　NGC 2237：还没有，我最近刚回国不知道是不是水土不服嗓子不舒服
　　NGC 2237：我怕是感冒什么的传染给小孩，等过几天看看能不能好一点再说吧。实在不行到时候我让我妈把我们准备的礼物送过去
　　Tokaie：记得吃药，少听你妈那套扛扛就过去了
　　卢芸和靳若水都是学艺术的，听老人说孩子生命扛扛就过去了，想着自己没什么这方面的专业知识而老人却有育儿经验听他们的准没错。
　　结果靳欢小时候有次发烧差点烧成肺炎。
　　想到自己的爸妈，靳欢拍了拍脑门叹了口气，这俩人就天天沉浸在自己的风花雪月里，一个跳舞一个写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