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一路》刘开开

20、第 20 章

　　段霄的厉喝如同九天惊雷，震得整个破败古庙都似乎在簌簌发抖！那枚精准击落金钗的石子，更是带着雷霆万钧之力，不仅打落了凶器，更将司马璇兰疯狂的气焰瞬间击得粉碎！
　　殿内一片死寂，只有司马璇兰捂着手腕发出的痛苦呻吟，以及翠微压抑的啜泣声。四名东宫侍卫在段霄那如同实质般的、裹挟着沙场血腥气的凛冽威压下，竟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手按刀柄，脸上充满了惊惧和戒备，却无人敢真正上前阻拦这位煞神般的藩王！
　　段霄的目光如同两道淬了寒冰的利刃，扫过跪在地上、浑身湿透狼狈、脸颊上还残留着指印和泪痕的楚云瑶，扫过她膝盖处因重跪而沾染的灰尘和隐隐透出的痛楚。当他看到楚云瑶光洁的下颌处那几道被指甲掐出的、渗着血丝的深痕时，那眼底翻涌的怒意瞬间化为足以冻结灵魂的冰风暴！
　　他的视线最终定格在捂着手腕、脸色惨白、又惊又怒的司马璇兰身上。那眼神，不再是看一国太子妃的审视，而像是在看一堆令人作呕的垃圾，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与杀意。
　　“你……段霄！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本宫动手！你想造反吗？！”司马璇兰强忍着腕骨欲裂的剧痛，色厉内荏地尖叫，试图用身份来压制对方。
　　“造反？”段霄嗤笑一声，那笑声冰冷刺骨，带着浓浓的不屑。他一步踏入殿内，高大的身影带来巨大的压迫感，深紫色的衣袍无风自动，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人紧绷的心弦上。“本王奉旨戍边，保的是大胤的江山社稷，护的是陛下的黎民百姓！不是来看你这等蛇蝎毒妇，滥用私刑，戕害忠良之后的！”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洪钟大吕，震得灰尘簌簌落下，每一个字都清晰地砸在司马璇兰和那些护卫嬷嬷的心上：“太子妃！你私设公堂，动用私刑，毁人容貌，手段之卑劣狠毒，简直令人发指！你眼中可有国法？心中可有半分仁慈？！你配得上这一国储君正妃之位吗？！”
　　“你……你血口喷人！是她……是她勾引太子在先！她……”司马璇兰被骂得脸色青白交加，还想狡辩。
　　“够了！”段霄一声暴喝打断她，声浪如潮，震得司马璇兰耳中嗡嗡作响，后面的话硬生生被堵了回去。“是非曲直，自有公论！本王只看到你在此行凶作恶！看到你仗着身份，欺凌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楚云瑶，看到她因寒冷和疼痛而微微颤抖的肩膀，那强撑的倔强下是无法掩饰的脆弱。一股难以言喻的怒意夹杂着一种陌生的保护欲再次升腾。他不再理会如同跳梁小丑般的司马璇兰，径直走到楚云瑶面前。
　　两名按着她的嬷嬷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在段霄那冰冷目光的逼视下，如同被烫到般猛地缩回了手，连滚带爬地退到一旁，恨不得缩进墙缝里。
　　段霄在楚云瑶面前蹲下身。他没有立刻去扶她，只是用那双深邃锐利、此刻却沉淀着复杂情绪的眼眸，静静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目光里有怒其不争，有痛惜，更有一丝不容置疑的强势。
　　楚云瑶对上他的目光，劫后余生的巨大冲击、身体的疼痛、以及那份被强行撕开的脆弱，让她眼眶再次发热，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她倔强地偏过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狼狈。
　　段霄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即伸出了手。不是搀扶她的手臂，而是直接探向她的腿弯和后背——一个标准的、带着绝对掌控意味的公主抱姿势！
　　“王爷？！”楚云瑶惊呼出声，下意识地挣扎。
　　“别动！”段霄的声音低沉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动作却异常沉稳有力，轻易地化解了她微弱的反抗，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
　　楚云瑶浑身僵硬地被他抱在怀中。他身上带着疾驰而来的风尘气息和一种属于成熟男子的、极具侵略性的温热体温，瞬间包裹了她冰冷湿透的身体。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让她大脑一片空白，脸颊不受控制地飞起两抹红晕，混杂着之前的狼狈，显得格外脆弱动人。
　　段霄抱着她，感觉怀中的身体轻得像一片羽毛，又冷得像一块冰。他紧了紧手臂，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然后抱着她，稳稳地站起身。
　　他抱着楚云瑶，如同抱着最珍贵的战利品，转身面向脸色铁青、气得浑身发抖的司马璇兰。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再次刮过她的脸：“太子妃今日所为，本王会一字不漏，如实禀报陛下！至于你们……”他的视线扫过那四名噤若寒蝉的侍卫和瑟瑟发抖的嬷嬷，“带着你们的主子，滚回东宫！若再敢生事，休怪本王……军法无情！”
　　“军法无情”四个字，如同重锤砸下！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沙场的铁律，让那些侍卫嬷嬷们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双腿发软。
　　“丫头！”段霄沉声唤道。”
　　“奴……奴婢在！”翠微连忙爬起来，脸上还挂着泪痕，却像找到了主心骨。
　　“跟上！”段霄不再多言，抱着楚云瑶，大步流星地朝着殿外走去。他的步伐沉稳有力，带着一种睥睨一切的霸道。深紫色的背影在破败的殿门逆光中，显得格外高大挺拔，如同不可逾越的山岳，将怀中那抹素白脆弱的身影牢牢护住，也将殿内所有的怨毒、恐惧和屈辱，彻底隔绝。
　　“段霄！楚云瑶！你们……你们给本宫等着！本宫不会放过你们的！”身后传来司马璇兰疯狂、如同厉鬼般的哭喊和咒骂，充满了不甘和毁灭的欲望。
　　段霄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仿佛那只是败犬的哀鸣。他抱着楚云瑶，径直走向庙门外自己那匹神骏的乌骓马。
　　“王爷……”楚云瑶被他抱在怀中，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和臂膀传来的强大力量，心绪复杂难言。屈辱、后怕、一丝难堪，还有……一种劫后余生、无法言喻的安心感交织在一起。她想说点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
　　“闭嘴。”段霄低头看了她一眼，语气依旧强硬，却似乎少了几分刻薄，多了点不易察觉的别扭，“先离开这个鬼地方。”
　　他小心地将她放在马背上，自己也翻身上马，坐在她身后。有力的手臂环过她的腰身，将她牢牢地圈在自己怀里，防止虚弱的她摔落。
　　“抓紧。”他低喝一声，一抖缰绳。
　　乌骓马长嘶一声，撒开四蹄，朝着京城的方向疾驰而去。马蹄踏过山道，卷起滚滚烟尘。
　　翠微也连忙爬上相府的马车，车夫早已吓得魂不附体，此刻也顾不得许多，拼命挥鞭追赶。
　　山林间，只剩下古庙那破败的轮廓，以及庙内隐约传来的、太子妃司马璇兰那不甘而怨毒的哭嚎与咒骂，在萧瑟的秋风中，渐渐消散。
　　段霄低头看了一眼怀中因颠簸而微微蹙眉、脸色依旧苍白的女子，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他深邃的眼眸望向京城方向，锐利如鹰。
　　回京的路还长。
　　而这场由太子妃掀起的风暴，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