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人间的神明他堕落了》粥二口

15、善意的咒灵

　　山洞里,金发少年坐在花圃边,看着那些发光的花出神。
　　花瓣在黑暗中闪烁,像星星掉进了泥土里。他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一朵蓝色的小花,花瓣微微颤动,像是在回应他的触碰。他笑了,那笑容很纯粹,像是发现了世界上最有趣的事情。
　　花御蹲在他旁边,用藤蔓递给他一件衣服——那是从人类世界"借"来的,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和黑色长裤,虽然款式普通,但至少是完整的。
　　"◎△☆......"(穿上这个。)花御说,声音在少年脑海里响起,像是植物的低语。
　　"谢谢。"少年接过衣服,看了看,然后看看自己破烂的衣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不太会穿......"
　　漏瑚在一旁冷哼了一声:"连衣服都不会穿,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对不起......"少年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花御的藤蔓轻轻拍了拍漏瑚的肩膀:"☆◇△......"(别这么凶。)然后它转向少年,用藤蔓示范了一遍怎么穿衣服。少年认真地看着,学着花御的动作,笨拙地把新衣服套上。
　　衣服有点大,T恤的下摆垂到大腿,袖子也长了一截,但穿在他身上,莫名地有一种——脆弱的美感,像是需要被保护的存在。
　　"好了。"少年整理了一下衣领,抬起头,"这样可以去找伏黑惠了吗?"
　　"还不行。"漏瑚说,它走到山洞口,看着外面逐渐暗下来的天色,"你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去高专,太危险了。"
　　"危险?"少年歪了歪头,"高专是很危险的地方吗?"
　　"对你来说,可能是。"漏瑚转过身,独眼盯着他,"那里都是咒术师,他们专门驱除咒灵。你身上有咒力,他们可能会把你当成——"
　　"敌人。"一个声音从山洞深处传来,带着一丝戏谑和兴奋。
　　漏瑚和花御同时转身,警惕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个人影从阴影中走出来,脸上缝合着明显的线,像是被人拼凑出来的玩偶。他的步伐很轻快,像是在跳舞,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那双眼睛扫过山洞,最后落在金发少年身上,然后——停住了。
　　真人。
　　他盯着那个少年,眼睛里的光芒越来越亮,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这是......"真人慢慢走近,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这是什么?"
　　"别过来。"漏瑚挡在少年前面,火山头上冒出蒸汽,"真人,你来干什么?"
　　"我听说你们捡了个人类回来。"真人说,但眼睛一直盯着那个少年,像是在看一件稀世珍宝,"所以来看看。没想到——"
　　他的笑容扩大了,露出牙齿:
　　"没想到会看到这么有趣的东西。"
　　少年从漏瑚身后探出头,好奇地看着真人:"你好,你是他们的朋友吗?"
　　真人愣了一下,然后笑得更大声了:"朋友?哈哈哈,算是吧。"他绕过漏瑚,走到少年面前,蹲下来,与他平视,"你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少年诚实地说,"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真人的眼睛眯起来,"那你记得什么?"
　　"我记得......我要去找一个人。"少年说,"伏黑惠,我要保护他。"
　　"伏黑惠......"真人重复着这个名字,然后突然伸出手,想要触碰少年的脸。
　　花御的藤蔓瞬间抽过来,打掉了他的手。
　　"◎△☆!"(不要碰他!)
　　"好凶啊。"真人收回手,但笑容没有消失,"我只是想看看,他的灵魂是什么形状。"
　　"灵魂?"少年重复着这个词。
　　"对,灵魂。"真人说,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每个人都有灵魂,那是最真实的形状。有的灵魂是扭曲的,有的是破碎的,有的是腐烂的——"
　　他停顿了一下,盯着少年:
　　"但你的灵魂——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干净的灵魂。"
　　"像水晶,像光——"
　　"像刚刚诞生的婴儿。"
　　少年不太明白他在说什么,只是茫然地看着他。
　　"真人,够了。"漏瑚的声音很低沉,"他不是你的实验品。"
　　"我知道。"真人站起来,但眼睛还是盯着少年,"但你们要带他去高专?那可不是个好主意。"
　　"为什么?"
　　"因为那里有五条悟。"真人说,笑容变得更加诡异,"最强的咒术师,六眼的拥有者——如果他看见这个小东西,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漏瑚沉默了。
　　"他会把他抓起来,关起来,研究他——"真人继续说,"或者,直接杀掉。因为这个小东西,太危险了。"
　　"我不危险。"少年轻声说,"我不会伤害任何人。"
　　"我知道你不会。"真人蹲下来,用一种温柔得诡异的语气说,"但那些咒术师不知道。他们只会看见你身上的咒力,然后把你当成威胁——"
　　"你会死的,小东西。"
　　"◎☆△......"(你在吓唬他。)花御说,藤蔓护在少年周围。
　　"我没有吓唬他,我在说事实。"真人说,然后他看向漏瑚,"你真的要把他送过去?送到那些人类手里?"
　　漏瑚的独眼闪烁着火光,它沉默了很久,最后说:"那你说该怎么办?"
　　"留在我们这里。"真人说,"让我——照顾他。"
　　"你?"漏瑚冷笑,"你会照顾人?"
　　"为什么不?"真人摊开手,"我对他很感兴趣,我会好好照顾他的。而且——"
　　他看向少年,眼神里有一种说不清的占有欲:
　　"我想研究他的灵魂,想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纯净的灵魂。"
　　花御断然拒绝,"◎△☆。"(不行，你会伤害他。)
　　"我不会。"真人说,但没有人相信他。
　　少年看着他们争执,有些不安。他站起来,走到漏瑚身边:"那个......我可以自己去找伏黑惠吗?"
　　"不行。"漏瑚、花御、真人同时说。
　　少年愣了一下,然后有些委屈地低下头:"对不起......"
　　看见他这个表情,花御的藤蔓轻轻摸了摸他的头:"☆◇△......"(不是你的错。)
　　"哎呀呀,真是麻烦。"真人站起来,在山洞里走来走去,"要不这样,我们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漏瑚警惕地问。
　　"我不阻止你们带他去找那个伏黑惠——"真人说,"但作为交换,你们要让我,偶尔来看看他。"
　　"就这样?"
　　"就这样。"真人笑了,"我只是想观察,不会伤害他。毕竟——"
　　他看向少年,眼神里有一种近乎温柔的疯狂:
　　"这么有趣的灵魂,伤害了就太可惜了。"
　　漏瑚和花御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怀疑。但他们也知道,真人说得有道理——直接把少年送到高专,确实太危险了。那些咒术师不会管他有多纯净,只会看他是不是威胁。
　　"我们先观察。"漏瑚最终说,"等确定安全了,再带他去见伏黑惠。"
　　"好主意。"真人拍手,"那在这之前,他就住在这里?"
　　"◎△☆。"(对。)花御点头。
　　"那我也要住这里。"真人说,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我要观察他。"
　　"你——"
　　"别担心,我会很乖的。"真人笑着说,然后他转向少年,"对了,你总得有个名字吧?不能一直叫'你'或者'小东西'。"
　　少年想了想:"但是我不记得我的名字......"
　　"那我给你起一个?"真人说,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就叫——光?怎么样?"
　　"光?"少年重复着。
　　"对,因为你身上有光。"真人说,"纯净的,温暖的,像太阳的光。"
　　少年的眼睛亮了:"光......我喜欢这个名字。"
　　"那就这么定了。"真人说,笑容扩大,"从今天开始,你就叫光。"
　　漏瑚和花御没有反对,虽然他们不太信任真人,但这个名字——确实很适合这个少年。
　　"光。"少年轻声说,像是在确认什么,"我叫光。"
　　他笑了,那笑容很纯粹,像是得到了一件珍贵的礼物。真人盯着那个笑容,眼神变得更加疯狂——这个灵魂,太美了,太纯净了,他一定要弄清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存在。
　　而在山洞外,夜幕降临。
　　星星开始出现,月亮升起,世界陷入一片宁静。
　　但在东京的某个地方,命运的齿轮,正在开始转动。
　　-
　　同一时间,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伏黑惠站在校门口,看着眼前的破旧建筑,叹了口气。
　　他刚刚结束一个任务——驱除一只诅咒物,本来是很简单的任务,但出了点意外。特级诅咒物——宿傩的手指不见了。
　　"真是麻烦。"伏黑惠揉了揉太阳穴,他现在必须去那所高中，如果被咒灵拿走手指就麻烦了，如果是被普通人拿到——
　　那就更麻烦了。
　　他转身,准备离开,却突然感受到一股奇异的咒力波动。
　　很微弱,但很——温暖?
　　伏黑惠皱起眉,这种咒力,他从未感受过。不像咒灵的恶意,也不像咒术师的锋利,而是一种——
　　像阳光一样的温暖。
　　"是错觉吗......"他喃喃自语,摇了摇头,往高中的方向走去。
　　他不知道,在很远的地方,在一个黑暗的山洞里,有一个金发的少年,正在想着他的名字。
　　-
　　虎杖悠仁站在学校的天台上,看着手里那根干枯的手指。
　　那东西看起来很恶心,像是泡在福尔马林里一百年的标本,但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他的同学——那些灵异现象研究会的成员,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这个东西,说是学校的诅咒物。
　　然后,咒灵出现了。
　　巨大的,丑陋的,充满恶意的怪物,袭击了他的同学和前辈。虎杖悠仁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知道,那些东西很危险。
　　一个黑发的少年出现了——自称是咒术师的伏黑惠,召唤出奇怪的黑色生物,和那些怪物战斗。
　　"你们快逃!"伏黑惠大喊,"这里交给我!"
　　但那些咒灵太强了,伏黑惠的式神被打飞,他自己也受了伤,跪在地上,嘴角流出血。
　　"该死......"伏黑惠咬牙,再次召唤式神,但咒力已经不够了。
　　虎杖悠仁看着这一幕,看着那个黑发少年拼命战斗,看着他为了保护自己和同学,不惜付出生命——
　　他做出了决定。
　　他跑上前,捡起那根掉在地上的手指,在伏黑惠震惊的眼神中——
　　吞了下去。
　　"喂!你干什么——!"伏黑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但虎杖悠仁已经感受到了——
　　一股恐怖的力量,从体内爆发。
　　那根手指在胃里融化,力量像洪水一样涌入他的身体,冲刷着每一个细胞,每一根神经。虎杖悠仁感到剧痛,像是身体要被撕裂,但同时,也感受到了——
　　前所未有的力量。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世界变得扭曲。然后,他听见了一个声音——
　　低沉的,充满恶意的,带着嘲讽的笑声。
　　"有意思......"那个声音说,"这具身体,还不错。"
　　虎杖悠仁的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纹路,第二只眼睛在脸颊上睁开。他的嘴角勾起一个残忍的笑容,那不是虎杖悠仁的笑容——
　　而是宿傩的。
　　两面宿傩,咒灵之王,从千年的封印中,短暂地苏醒了。
　　他活动了一下手指,感受着这具年轻的身体,然后看向那些咒灵——
　　"滚。"
　　一个字,带着绝对的威压。
　　那些咒灵瞬间被碾碎,像脆弱的玩具,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伏黑惠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景象,看着虎杖悠仁的身体,被宿傩占据——
　　"糟了......"他喃喃自语,"这下,真的麻烦了......"
　　宿傩转过头,看向伏黑惠,眼神里带着兴趣:
　　"伏黑......"
　　他咀嚼着这个姓氏,笑容扩大:
　　"有意思的姓氏。"
　　然后,他的意识又开始模糊,虎杖悠仁的意识重新占据了身体。少年晃了晃脑袋,看着周围的废墟,有些茫然:
　　"发生了什么......"
　　伏黑惠盯着他,手按在式神的召唤印上,警惕地说:
　　"你还是你吗?"
　　"啊?"虎杖悠仁愣了一下,"我当然是我,我是虎杖悠仁啊。"
　　"......你吞下了宿傩的手指。"伏黑惠说,声音很沉重,"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不知道。"虎杖悠仁诚实地说,"但如果不吞,你会死吧?"
　　伏黑惠沉默了。
　　"所以我吞了。"虎杖悠仁笑了,那笑容很阳光,"反正我身体很好,应该没事吧?"
　　"你......"伏黑惠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笨蛋,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他吞下了咒灵之王的手指,成为了宿傩的容器——
　　按照咒术界的规矩,他会被——
　　处决。
　　"你跟我走。"伏黑惠说,站起来,"去高专,那里有人能处理这件事。"
　　"高专?"虎杖悠仁重复着。
　　"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伏黑惠说,"你现在,只有去那里了。"
　　虎杖悠仁看着伏黑惠认真的表情,突然笑了:
　　"好啊,反正我爷爷刚去世,我也没什么牵挂了。"
　　"而且——"
　　他看着自己的手,握了握拳:
　　"我好像,变强了很多。"
　　"既然这样,那我就用这份力量,去救更多人吧。"
　　伏黑惠看着他,心里涌起一种复杂的情绪。这个笨蛋,明明吞下了宿傩的手指,明明可能会死,却还在想着——
　　救人。
　　"走吧。"伏黑惠说,转身离开。
　　虎杖悠仁跟在他身后,两人走出校园,走向未知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