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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色缠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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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屋的老板是个很奇怪的人。
一头银白的卷发,无神的死鱼眼,整日懒懒散散的,明明看上去莫名有种Madao气质,但随意伸个懒腰又能暴露出锻炼得当的肌肉线条——难道是那种夜晚溜去健身房偷偷健身的类型?
我盯着他的后背沉思。
万事屋老板也总是不好好穿衣服,外面的白底蓝花和服总是穿一半,另一半自然垂在腰际,显出里头黑色的内衬。上次在街上与他擦肩而过时,恰巧听到他正在教导身边戴眼睛的少年,说什么“jump男主就要这样才更有特点”。
可万事屋的名声在这歌舞伎町是很响亮的,不然我也不会在登势婆婆的引荐下来找他帮忙。
走在我前面的男人突然回头,有些无奈地伸手揉了揉自己乱糟糟的卷发:
“那个,你的目光太直白了,感觉后背在被针扎啊……说起来为什么要这么盯着我,会让阿银觉得自己是不是干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哦。”
我眨眨眼,平淡地否掉了他的猜测:
“没有的事,坂田先生。”
他又转过身,嘴里嘟嘟囔囔的。
“话说回来怎么又是找猫啊?虽然说是万事屋但就没什么其他委托吗?不,但是找猫相对来说事情还少一点,我也不想老掺和什么麻烦事,那还是找猫吧。”
他瞥了我一眼,大概没想到我还在看着他,整个人抖了一下,片刻后像掩饰般地清了清嗓子,跟我确认委托内容:
“咳咳,总之我只需要帮小姐你找到那只名为‘小卷’的猫就行了对吧?”
我才发现坂田银时有着一双赤色眼眸,稍微显得有些暗沉。被他注视的时候,无端让我想起自家那只不见踪影的小猫。
“是的,报酬我已经准备好了。”
在听见“报酬”两字的时候,坂田银时的眉眼快意地扬了扬。他就像个突然被打足气的气球一样,身上懒散的感觉一扫而空,转而凑到我跟前,精神十足地向我询问小卷的相关信息。
我被两人间骤然拉进的距离惊到了一下,抬手指了指旁边电线杆上贴着的寻猫启事。坂田银时一转头,和图片上有着白色卷毛与蓝色眼睛的小卷正正好好进行了一个四目相对。
“小卷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坂田银时随手撕下那张寻猫启事,捏着纸张边缘细细端详。
“大前天的事了,前天我找了一天,昨天托人印了寻猫启事但仍然没有消息,今天就来找坂田先生您了。”
我想了想,加上一句:
“我并不是把小卷散养在外面的,事实上,大前天回家时发现门锁被撬开了,家里东西也少了不少,小卷有可能也被偷走了。”
“喂喂,”
坂田银时转过头,嘴角抽搐:
“这是小偷入室盗窃吧?损失了不少财产吧?这种事告诉警察比较好吧?虽然是税金小偷,但他们毕竟是管这种事的……不不不,你来找我竟然只是要找一只猫?其他的失物不管了吗?”
他捂住脸,嘟囔了一句“新八不在就是麻烦,我还要自己吐槽”。
“小卷比其他的东西重要,”
我回答道:
“而且我并不怎么差钱,损失的那些追不回来就算了。”
坂田银时手里还捏着那张纸,但我看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冒昧一问,小姐,你是做什么的?”
我看着他那莫名亮起来的眼睛,福至心灵地回答:
“甜品店,我开甜品店的。”
坂田银时拍着胸口跟我保证他一定会找到小卷,下一刻整个人就一溜烟地消失在了我的视野里。有动力是好事,但我还是有些担忧小卷的安危——过去这么长时间,不知道它现在怎么样了。
安心啦,在遇见你之前,小卷也是个能自力更生的流浪猫。
心里有个声音响了起来,我的担忧稍稍减轻了一些,想到我和小卷的第一次见面。那时我拎着垃圾下楼,刚巧看到一个毛茸茸的白色团子在垃圾桶里奋力翻找,听到我的脚步声,小团子停住了动作,直起身子看向我。
是一只脏兮兮,却有着湛蓝眼睛的白色小猫。
我和它对视半晌,就那么一瞬生出要养它的想法。外套口袋里正巧带了平日里常给周围流浪猫喂的猫罐头,我拉开拉环,看着小猫一点不怕人地跃到我的脚边。
它开始吃猫罐头了,整只猫开始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吃完了优雅地用爪子洗脸,然后绕着我走来走去,不时蹭一蹭我的小腿。
“跟我走吧?”
我伸手覆上它的脑袋,轻轻地揉一揉,在得到软乎乎的一声喵叫后,尝试把它抱了起来。
小卷在我怀里很乖——这时候我就决定给它起名叫小卷了。带回家后又给它吃了顿饭,再给小卷洗了个澡,用毛巾擦干后,小卷就从有些狼狈的流浪猫变成了一个颜值颇高的白色小猫。
我用手指勾着小卷那自然翘起的毛发边缘,只当它是天生的自然卷。毕竟人类有自然卷,谁说猫不能有。
在收养小卷之前,我对于自己所处的城市其实并没有什么概念。收养它之后,这个原本宏大的、宽阔的大城市才渐渐有了确切的形体,在我心中变成了那一个小却温馨的家。
我开了家甜品店,因为家里有钱的缘故,只挂了个老板的名头,兴致来了才会在店里帮帮忙。这样的日子对我来说很是美好,人身自由,财富自由,每天还可以撸撸猫——
平淡又幸福的生活能一直持续下去就好了。
我原本是这么想的,直到家里进了小偷,我的小卷失踪,在报警没什么进展后又去求助了万事屋,认识了坂田银时。
次日早晨,我的门铃被按响了。
拉开门的时候,浑身是伤的坂田银时正抱着我的小卷,耷拉着眼皮冲我打了个招呼:
“哟,早上好啊小姐,你的猫。”
他把小卷递给我,懒懒散散地打了个哈欠,看起来困得不行。比起这人似乎能倒头就睡的模样,我更关心他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的。
“坂田先生,”
我后退半步,为他让出了门:
“请先进来处理下伤口吧,之前说好的报酬也放在内室。”
听到前半句话时,坂田银时毫无疑问是想拒绝的,但后半句话结束,他已经乖乖地跟在了我的身后,走进客厅,坐在了沙发上。
小卷一进房间就钻进它的猫窝睡觉去了,我去房间拿了医疗箱,再走回客厅。短短的时间里,坂田银时已经在傻笑着数钱了。
“好嘞,这下可以带神乐定春和新八吃好几顿大的了。”
他哼着小调,心情良好地把厚厚的纸袋放入自己怀里,再抬头时看到了我,露出了一个称得上谄媚的笑:
“以后有什么委托还记得找万事屋哦小姐。”
我失笑,把医疗箱打开,从里面挑出消毒用的碘酒和棉签:
“好的,坂田先生,但我现在更想知道你这一身伤是怎么回事。”
坂田银时伤得不算重,大多是细碎的擦伤。但即使是不太了解的我,也能分辨出左肩处那道几厘米的口子是刀伤。对此,坂田银时相当含糊其辞:
“就,和一些人就猫的归属权产生了一些问题。当然,在我苦口婆心的劝说下,他们很快就心服口服地把小卷还了回来——诶诶疼疼疼!”
我放轻了手上的动作,有些好笑地看着坂田银时疼得龇牙咧嘴的样子。
“虽说这是工伤,但小姐你给的报酬已经很多了,当然如果想多给我的话,无论如何都想给我的话,阿银是不会拒绝的!”
他在“无论如何”这个词上着重强调了一番,语尾像提起的小钩子一般上扬。我示意他自己把上衣拉开,垂眸将伤口周围清理干净,才短暂地松了口气,有心思回复他那带些玩笑的口吻:
“确实有东西要送给坂田先生呢。”
“哈哈,这样啊,其实刚刚我是开玩笑的,毕竟真的给的很多了嘛,不给才是正常的——什么?”
坂田银时挠着脸的手在听清我说的话后顿住,他有些茫然地眨巴两下眼睛,配上一头天然卷的银发,看上去像极了午睡起来还不甚清醒的孩子。
我将一张VIP券塞到坂田银时手里,言简意赅地介绍:
“这是我家甜品店的券,以后坂田先生来买东西永远都是半价。”
他看着那张薄薄的卡卷,顿了半天,使劲地抽了一下鼻子,而后动作隐秘地自己掐了掐自己的胳膊。我沉默地看坂田银时完成上述一系列动作后,以一种很难评的激动语气跟我道谢:
“哇,原来真的不是在做梦啊,原来阿银也是能碰到这种好事情的……太感谢你了小姐,要知道我一直独自一人拉扯着我们万事屋的两个未成年小孩,经常有上一顿没下一顿的,宁愿自己受苦也要领着他们过活……”
我看着坂田银时奋力表演,在他快说得口干舌燥的时候,轻飘飘地加上了后一句:
“冰箱里还有草莓芭菲,坂田先生吃完了再走吧?”
他倒吸一口凉气,在我把草莓芭菲端到他面前时,郑重其事地给我发了一张好人卡。
我不知道坂田银时什么时候会来我的甜品店,但因为“想要见到他”这个原因,我在找回小卷后大大增加了坐镇店里的频率。
是很普通的午后,我唯二的店员因着这安宁的氛围都有些困倦。我坐在靠窗的座位上,面前摆了一个草莓芭菲——在从登势婆婆口中得知坂田银时对甜食的喜爱后,我也对他喜欢的食物生出些兴趣。
真的很甜,不过,让人吃下一口,有些郁闷的心情就会不由自主地随着口腔里的甜味而化开。我用勺子搅了搅面前杯中的甜点,想着为什么坂田银时那么喜欢吃甜食。就是这个时候,店外悬挂的风铃因门被推开而叮铃作响,我抬起头,看见坂田银时带着他口中两个“未成年”踏进了我的甜品店。
“我不相信,找个猫而已怎么可能给这么多的钱?阿银你就承认吧,为了生计出卖□□什么的承认吧,我不会嘲笑你的阿鲁。”
穿着旗袍的红发少女走进来后还在这么说着,明明看上去年龄不大,长得也可爱,说出的话却有种超越她这个年龄段的感觉。旁边带着眼镜的少年推了推眼镜:
“虽然我觉得阿银应该没有出卖身体啦,但你也差不多该如实招来了吧?是接了什么工作才赚到了这么多钱,甚至还能还上房租的一部分……太可怕了。”
为首的那人无力辩解:
“真的是找猫啊,你们就这么不相信阿银我吗?说到底我在你们心里究竟是什么形象啊喂!”
他烦躁地啧了声,眼睛却是亮晶晶地扫过店里的各种甜点。我在他们进店的时候就已经站了起来,此时坂田银时也看到了我,有些讶异地诶了声。
“好久不见,坂田先生。”
两个孩子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瞪大眼睛,视线在我和坂田银时之间来回循环。这下他得意了,抱着胳膊:
“怎么样,成熟的大人是不会说谎的吧?”
戴眼镜的少年下意识吐槽:
“明明银桑已经算是惯犯了……不,竟然是真的吗?被委托找猫酬金这么丰厚,甚至还送了甜品店的永久VIP……”
这孩子看向我的眼神很是复杂,我擅自解读了一下,大概是“原来这世上真的存在这种人傻钱多的好人”。
上次我前去万事屋委托时,只有坂田银时一个人,因此,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口中名为“新八”和“神乐”的两个孩子。可以从他们身上明显看出被坂田银时影响的部分,用他自己的话来说,真的挺像妈妈带两娃的。
诶,是妈妈啊。
神乐和坂田银时样子如出一辙地看着那些甜品,两人同时咽了口口水。我看的好笑,想了想,又跟他们说:
“请随意挑选喜欢的甜品吧,今天的消费都记在我的账上。”
坂田银时猛地扭过头,开口时结结巴巴的:
“您,您是说,今天完全免费吗?”
甚至对我的称呼都变成了敬语。
我点了点头,
“反正今天没什么客人,这些甜品又不能久放,就拜托各位了。”
一大一小欢呼一声,冲到柜台前奔赴甜食。新八虽然年纪小,却跟个负责外交的大人似的礼貌地向我鞠躬道谢,看坂田银时和神乐时满脸写着无奈。
“嘛,神乐就算了,银桑都那么大的人了。”
他吐槽道:
“是春游前夜在超市看见零食就走不动道,每个都想买一点回去的小学生吗?”
短短时间内,我对他的吐槽功力肃然起敬。新八很快加入到了他们的行列中,神乐的胃口让我打开眼界,而坂田银时在品尝之余,难得认真了神色,同我说了一句谢谢。
就算是死鱼眼,认真时眉毛和眼睛之间的距离也会拉近,看上去格外帅气。
“这没什么,坂田先生。”
我听见自己这么回答道:
“是我该谢谢你才对。”
坂田银时是个很奇怪的人。
带着礼物去拜谢登势婆婆的时候,我从她的口中得知了坂田银时与那些人交涉时的真正情况:我的小卷并不是完全的流浪猫,而是有些品种在身上的卷毛小猫,正巧道上有个人正在高价收购相同品种的猫,我的小卷就是这么被盯上的。
坂田银时帮我找个猫,却目睹了□□的交易现场。在我看来,发现事情与□□有关的时候,他就可以找我说明情况然后全身而退了。然而,坂田银时却还是在对方人数大于自己的情况下将人揍了一顿,抱着小卷扬长而去。
“虽说那家伙是懒懒散散的,但对接下的委托还是会完成到底的。”
登势婆婆托着烟管,和蔼地看着我:
“毕竟他也是一个武士啊,你可以信任的武士。”
武士,我当然听说过这个词。在天人入侵之前,这里就被称为武士之国。可从前我没有什么机会接触到真正的武士,来到江户后,废刀令又早已颁布,除去那些攘夷志士外,我对武士的印象就只有真选组了。
坂田银时是一个武士,一个爱吃甜食的武士。
大概是甜品永久半价对坂田银时来说诱惑力太强,他成了店里的常客。而我家距离歌舞伎町一条街又不远,干脆晚上常常去登势婆婆的店里喝酒聊天,一来二去的和万事屋众人都成了很是熟络的朋友,不知何时起,对他的称呼从“坂田先生”变成了“阿银”。
很短的两个音节,噙在唇齿间时却莫名缱绻。
老人都很喜欢追忆过去,登势婆婆虽身体仍旧健朗,却也有了些喜欢跟人说说往事的爱好。神乐和新八年龄小,左右看看,倒是只有我处于一个合适的年龄,既能倾听婆婆的话,还能顺着她一起念及以往。
登势婆婆说坂田银时是她在亡夫的墓前捡到的,吃了贡品,便承担起了照顾登势婆婆的责任,在二楼租了屋子这么住了下来。说到这里的时候,登势婆婆没忍住,抱怨银时总是拖欠房租,却也能将欠款一直维持在三个月左右。
我看着她责怪银时,眉眼间却一直有着欣然之意。她说银时那会儿浑身脏兮兮的,一头天然卷的银发因为久违打理显得更加杂乱,身上衣服也都是细碎的口子,不知是在什么地方划出来的。
听她这么说着,当年翻垃圾桶的小卷就这么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只是垃圾桶变成了一块墓碑,上面趴了一只灰扑扑的卷毛小猫。小猫伸了个懒腰,吃着登势婆婆喂的猫粮,然后打了个滚变成了坂田银时。
拥有一双红色死鱼眼的,没什么干劲的坂田银时。
门被有些大力地拉开,我们方才还在提及的主人公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我转过头去看坂田银时,他不知在哪刚喝了酒,周身的酒气还很浓郁,看到我后,他怔了片刻,然后揉着太阳穴,走到了我的身旁,拉开椅子坐下。
“又来这里听故事?她说的那些东西有这么有趣吗?”
我和登势婆婆相视一笑,没人说我们刚刚聊天的内容。坂田银时酒量没到说得上“好”的程度,他喝过一轮,现在也没想在登势婆婆的酒馆进行下一轮,蔫蔫地趴在吧台桌面上,可怜兮兮地说要一瓶草莓牛奶。
“我这里哪有你要的东西?”
“上次啦,上次,”
坂田银时脸贴着桌面,将脸上的肉都挤压成平平的一滩:
“我放了一瓶进去来着。”
登势婆婆从小冰箱里拿给他,边拿边警告他下次再擅自放东西进去就准备好被直接扔出酒馆。坂田银时没什么精神地应了一声,就着吸管缓慢地吮吸。
之后就变成了登势婆婆随意问问坂田银时最近万事屋的经营情况,两人有一下没一下地闲聊,我在一边撑着脸颊听他们说话。月亮爬得越来越高,街道上也几乎没了声音。坂田银时扭头看了眼外面,对我说差不多该回去了。
我小酌了几杯酒,虽说还没醉,脚步也有些飘飘然。和登势婆婆道完别,站在酒馆门口时,吹来的夜风稍微清醒了下有些迷糊的头脑。坂田银时也走了出来,随口应付里头登势婆婆的话,在我身边站定,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走吧,送你回家。”
见我望过来,他摊手补充一句:
“这么晚了,要是她知道我放你一个人回去,回头不得把我杀了。哎,你就当阿银是个宇宙中难得心善的大好人吧——这可是万事屋最顶级的护送服务。”
我被他逗笑了,跟坂田银时一起慢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今天是个晴朗的夜晚,没有多余的云彩,月亮的的光芒得以无暇地散落大地。我们斜背对着月亮,只见得影子在前方被越拉越长,最后含糊不清地叠到了一起。
我略微抬头,看见坂田银时的侧脸覆上了一层浅浅的红。
“总觉得太过安静了好不习惯,要不随便聊点什么吧。”
我还没说话,坂田银时就紧接着说了下去,语速很快,像是要掩饰着什么:
“你看今天天气真好啊,月亮也挺漂亮的……呃阿银我不是说月色真美啊,就是说它挺好看的,要我说啊这个都快说烂了,夏目(哔——)老爷子要是知道自己的翻译现在这么流行不知道会有什么想法——啊,我是不是说了什么突破世界观的话?”
我习惯了坂田银时的语出惊人,笑着摇摇头,抬头看了眼月亮:
“今天月色确实很美。”
他不说话了,好在面前也出现了我那熟悉的小屋。门一打开,小卷就跳到了我的身上,在我低下头看它时开始亲昵地舔着我的脸,温热又湿乎乎的。
“嗨,阿银我的任务完成了,那么晚安。”
他朝我挥了挥手,而我抱着小卷,不知怎么,突然叫了一声他的全名。坂田银时停下脚步,转过头看我,赤色的眼睛在月色下显得异常的温柔。
“我非常、非常喜欢卷毛小猫。”
自己是在说什么啊,卷毛小猫是什么东西啊?
我抱着一只卷毛小猫,有些紧张地抿了下唇,抬眸看向对面那只大型的人型卷毛猫。明明心脏紧张地加快跳动,却在说着这些话的时候止不住嘴边的笑意:
“因为,真的很可爱啊。”
坂田银时的瞳孔放大了一瞬,看上去有些呆呆的。他“啊”了一声,像个雕塑似的僵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时间才在他身上继续流动。
坂田银时披着月光,那件白色的和服都有些晃眼了。他的腰间还别着那柄刻有“洞爷湖”三个字的木剑,随着身体的动作微微晃动了几下。
“我知道了,”
他说,
“明天,阿银也会来吃草莓芭菲的。”
——拥有缠绵月色的,清甜的,草莓芭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