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臣服》》蔷薇不上墙

13、尘封之秘

　　“塔”的绝密档案区深埋于地下，需要经过数十道生物识别与能量验证。空气里弥漫着旧纸张、灰尘与特殊防腐剂混合的味道，时间在这里仿佛凝固。

　　陆止渊独自一人，坐在巨大的合金桌前。桌上摊开的，是刚从最深处的保险库中调取出来的“普罗米修斯”计划原始档案。这些泛黄的纸张和古老的电子存储盘，记录着一个被刻意遗忘的时代。

　　他修长的手指拂过纸页，金色的瞳孔冷静地扫过上面的文字、数据和那些早已被封存的实验记录。

　　“普罗米修斯”计划，官方记载的初衷是“探寻人类异能潜能的源头与极限，推动进化”。但在这份最高机密的核心档案中，陆止渊看到了截然不同的真相。

　　计划的真正目的，是 “造神”。

　　通过研究最早一批因“源核”泄露而觉醒的、能力触及规则层面的特殊异能者，提取他们的基因序列与精神力模板，试图人工创造出绝对理性、绝对强大、足以掌控一切规则的 “完美神明” ，用以终结异能者出现后带来的全球性混乱。

　　计划的负责人，代号正是 “导师”。

　　档案中附有几张极其模糊的早期实验体照片。其中一个身影，有着墨绿色的长发，尽管面容不清，但那妖异的气质，与颜镜如出一辙。旁边的标注是：“实验体-01，‘色彩’，能力：规则级·情感与信息素色彩化。状态：高度不稳定，已逃离。”

　　陆止渊的目光在“已逃离”三个字上停留片刻，继续翻阅。

　　后面是关于另一个实验体的记录，资料远比颜镜的要少，似乎被刻意销毁了大半。仅存的碎片化记录显示，其代号为 “虚无” 。能力描述只有一行语焉不详的字：“规则级·存在与意义锚定（理论）”。状态栏标注着：“实验失败，能量核心严重受损，陷入不可逆沉寂，项目终止。”

　　“虚无”……存在与意义的锚定？

　　陆止渊联想到云眠那纯净到极致、仿佛能净化一切的力量，以及他内心那深不见底的“空洞”。一个模糊的猜想在他心中形成。

　　“普罗米修斯”计划并非完全失败。他们可能真的触及了某种禁忌的领域。“色彩”颜镜代表了规则的“混乱”与“渲染”面，而“虚无”……或许代表了规则的“纯净”与“归零”面。

　　云眠，极有可能就是那个被判定为“失败”、陷入沉寂的“虚无”实验体！不知因何流落在外，失去了所有记忆，以“云眠”的身份生活。而他内心的“空洞”，正是当年实验失败导致的核心损伤。

　　颜镜之所以执着于云眠，并非简单的兴趣，而是源于他们同出一源的、互补的规则本质。颜镜的“色彩”需要云眠的“虚无”作为画布，或者……作为填补自身某种缺陷的“钥匙”。

　　而“导师”重启计划，派出炎刹，目标“基石清除”……“基石”指的或许不仅仅是档案库，更是指向当年亲手封存这个计划、并因此构建起“塔”的秩序的——他陆止渊本人。

　　“导师”要清除的，是知晓真相并阻碍“造神”的旧秩序。而云眠和颜镜，都是他计划中需要回收或利用的“工具”。

　　合上最后一页档案，陆止渊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真相的重量，远比想象中更沉。他不仅面对着外部的威胁，更面对着源自历史阴影的反噬。

　　他按下通讯器：“通知沈言，明天上午，带云眠到第七号能力评估室。”

　　他需要确认，云眠是否就是“虚无”。更需要知道，云眠那不受控的力量和内心的“空洞”，究竟意味着什么。

　　第二天上午，第七号能力评估室。

　　这是一个纯白色的、布满了各种精密传感设备的巨大空间。云眠被沈言牵着走进来，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似乎对这里的环境并不排斥。

　　陆止渊亲自到场，顾凛也在旁观察。几名资深研究员负责操作设备。

　　“云眠先生，请不要紧张，我们只是做一些简单的测试，了解一下你的能力。”一位面容和蔼的女研究员温和地说道。

　　测试从最基础的能量感应和输出开始。云眠很配合，让他释放能量，他就伸出指尖，亮起那朦胧的月光般白光。能量读数瞬间飙升到一个令人咋舌的高度，并且纯度指标高得仪器都险些报警。

　　“不可思议……如此庞大而纯粹的能量，简直像是……规则的化身……”一位老研究员喃喃自语。

　　接着是精神域稳定性测试。当研究员尝试用微弱的精神力探针接触云眠的精神域时，异变发生了！

　　云眠那双纯净的眼眸，瞬间失去了焦点，变得一片虚无！他周身的白光剧烈波动，评估室内的所有灯光开始疯狂闪烁，墙壁上甚至开始浮现出细微的、如同数据流紊乱般的黑白雪花噪点！

　　“检测到高维信息干扰！精神链接尝试触发未知防御机制！”警报声响起。

　　“云眠！”沈言惊呼，想上前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

　　陆止渊眼神一凛，一步踏前，暴风雪冷杉的冰冷信息素如同无形的屏障，瞬间笼罩住云眠，试图将那失控的力量压制下去。

　　“醒来！”陆止渊的声音带着精神震慑，直刺云眠的意识深处。

　　云眠身体一颤，眼中的虚无迅速褪去，恢复了清明。他茫然地看着周围闪烁的灯光和紧张的众人，小声说道：“……刚才……好像有很多数字和声音……好吵……”

　　灯光恢复正常，墙壁上的雪花噪点也消失了。

　　研究员们惊魂未定，快速记录着数据。

　　“初步判断，目标精神域存在极其强大的自主防御机制，其运作原理未知，疑似与高维规则相关。任何外部探查都可能触发不可预知的后果。”负责人向陆止渊汇报，脸色发白。

　　陆止渊看着又被沈言护在身后、一脸无辜的云眠，心中已然确定。

　　他就是“虚无”。

　　那个被认为失败了的，能够锚定“存在”与“意义”的规则级实验体。他的“空洞”，或许并非损伤，而是……一种等待着被“定义”的初始状态。

　　而颜镜，作为“色彩”，他的疯狂，或许正是试图用自己的方式，去“渲染”和“定义”这片最初的“虚无”。

　　就在这时，陆止渊的通讯器急促响起。接通后，是净化中心负责人的声音，带着惊恐：

　　“统帅！厉战长官的情况突然恶化！污染能量冲破了封锁，正在同化他的核心信息素！我们……我们快控制不住了！”

　　陆止渊脸色一沉。

　　“带我过去。”一个微弱却清晰的声音响起。

　　众人愕然转头，只见云眠不知何时抬起了头，看着陆止渊，那双纯净的眼眸中，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本能的认真。

　　“那个黑黑的房间，”云眠指了指净化中心的方向，眉头微微蹙起，像是在忍受某种不适，“那里……的颜色……坏掉了。很……难受。”

　　他拉了拉沈言的衣角，又看向陆止渊，重复道：
　　“带我过去。”
　　“我可以……让它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