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白日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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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克斯走了，琉花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好歹这次不是不辞而别，还有确切归期，她有了心理准备倒也不算特别难接受。
只是偶尔的，出于某种很难说清的直觉，她还是会担心他出事。
隔天上学，还有别的事情要解决——
汪大东来到学校后就一直偷看琉花，如今两人的座位中间没有任何阻挡，雷克斯和王亚瑟都请假了，他往右边一瞄就能看见她，没心没肺的觉得快乐。
她会不会接受自己呢？他怀着点忐忑脑补起琉花接受他告白后的幸福生活，包括且不限于他每天接送她上下学，两人一起去吃芒果冰，她拿起勺子喂自己，喊自己“大东”或者“东哥”……脸上露出个傻笑。
他的不对劲连坐在最边缘的丁小雨都注意到了，看人一脸犯花痴的傻样，他不动声色瞟了琉花一眼，猜测汪大东十有八九已经表白了，她答应了吗？应该还没有吧？
丁小雨的心有点乱了，笔尖在纸张上划过一道无意义的直线。
琉花已经察觉到汪大东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视线，表面假装不知道，心想他这性子到底瞒得住什么？
放学后两人在天台见面，汪大东双手插兜低下头，难得露出扭捏的一面，好似被告白的人是他。
琉花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被风吹起的裙摆，看向他，弯了弯嘴角，“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啊？”汪大东傻愣愣地看她，“你希望我再告一次白吗？”
琉花“噗嗤”一声笑出来，“真是笨蛋。”
“怎么又说我笨啊……”对方的情绪看起来不错，那就说明结果大概率是好的咯？汪大东精神一振，鼓起勇气靠近了些，撒娇似的语气，“要再说几遍都可以，我喜欢你，琉花，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还真再告白了一次，琉花微微挑眉，把手撑在他的胸口阻止他越靠越近，“你喜欢我什么？”
这句话有点把汪大东问倒，他呆愣在原地几秒，迷茫地眨了下眼睛，“喜欢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吗？”琉花反问他，“那你为什么不去喜欢其他人？”
“可是……可是这种事情就是很难说清的嘛。”汪大东磕磕巴巴给自己解释，挠了挠头满脸苦恼，“我只对你有心动的感觉，这种感情从来没有对其他人产生过……琉花，我的心脏是因为你才坏掉的。”
他以前就对她说过“我的心脏好像坏掉了”，不过那时两人都没有意识到这种“异常”的本质，汪大东说完便逃跑，直到不久前才认清这份感情。现在他可怜巴巴地看着她，似乎希望她能对此负责。
“怎么办呢？”琉花没办法对他这样的眼神说重话，语气不自觉软了软，“我不是医生。”
“我才不是这个意思……”汪大东有些急了，搭在她的手背上让她的掌心更贴近自己的胸口，誓要让她看见这颗真心似的，“你听吧，我之前说的都是真话！”
老天啊，琉花感到些许晕眩，他嘴笨说不出什么话，就一副急切得宁愿让她剖开他的胸口证明什么似的，他这样的感情真的会有人承受得住而不被灼伤吗？真要她去看他的真心，倒搞得像自己是个罪人。
人类掏心掏肺也不过一团血腥，他却依然固执地认为那颗血红色的脏器可以表达出一切未尽之语。
琉花不知道这是对是错，但将近的时间时刻在提醒她，他们没有未来。
她猛地把手抽回来，抿了抿嘴角看向他，“……大东，对不起。”
“为什么？”汪大东大受打击，不明白自己哪里做得不对，马上开始反省，“是我刚刚让你不舒服了吗？”
“不是的。”琉花摇摇头，叹了口气，“你喜欢我，想和我在一起，可你有考虑过在一起之后会怎么样吗？”
汪大东睁大眼睛，不知道她的意思。
“还是说，你和我交往，并不以结婚为目的？”她抬眼看他，牵动嘴角露出个带着点戏谑的笑意，心想要是这样那反而好办很多。
“才不是！”汪大东霎时跟被踩到尾巴的猫似的跳起来，急切地解释，“那不是耍流氓吗？琉花，我跟你告白，想要和你交往，都是认真的，以结婚为前提！”
“……所以，我们不可能。”琉花唇边的笑意渐渐消失，“你甚至都不了解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我怎么不知道？”汪大东眼里蒙上层朦胧的水光，掰起手指数给她，“你是琉花，跟爸爸姓罪木，中日混血，今年12月10日过17岁生日，射手座。弹钢琴很厉害，还会画画，跳舞。血型是AB型，身高1米65，体重44kg，你应该多吃点的。血压偏低，食量不大还挑食，讨厌青椒、西兰花、肥肉、洋葱……番茄和胡萝卜也只吃一点点……喜欢甜食，但不喜欢太甜的……”
“……”有些信息对方应该没问过她，他是自己查出来的？
想起他之前给自己安排了个自然小老师的职务，他去偷看他们的成绩时看到学籍档案时记住一些资料倒也不算意外，琉花笑起来，过了几秒才直起身子，手指抹过眼角的泪水，“你真的是笨蛋。”
“哪里笨啊，明明都记住了啊！”汪大东嘟嘟囔囔，“你看嘛，我明明很了解你的。”
话说到这里，是不可能简单把他打发走了。琉花叹了口气，“大东，你知道我家里是做什么的吗？”
“不知道……”汪大东有些谨慎地回想，“不过之前亚瑟说过你爸爸和他爸爸关系很好，还暂托他们家照顾你……你家里和土龙帮一样吗？”
琉花点头，“你可以这样理解。我家是□□。”
“你是因为这个才不愿意接受我的告白？”汪大东此时脑子转得挺快，殷切地再度告白，“可我不在乎这个！”
“你喜欢我，想和我交往——以结婚为前提。”她缓缓道，“你说你不在乎我家里的营生，可我没记错的话，你父亲他们是教会人士吧，他们的信仰可以接受你和我在一起吗？”
汪大东如遭雷击，虽然之前他猜到了对方家里和王亚瑟一样是混□□的，但老实说他确实没想过父母会不会接受的问题，只是凭着喜欢她的心情写了情书来告白，说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也不是作假，可他居然真的没想过更远的未来。
见他一下子蔫了，琉花早有预感，揉了揉眉角，叹气，“所以说，如果你真的有在认真的考虑这个问题，至少要说服你的父母……除非你觉得你自己的婚姻没有父母的祝福也没问题。”
“我……你……他……”汪大东结结巴巴，想起汪天养和曾美好平日对自己的教育，感觉他们接受琉花家世的可能性确实不大。但他一向感恩父母的付出，结婚时能得到他们的认同和祝福当然是最好的了！
如果他们执意不同意，那他做好了反对他们的准备吗……？
他不确定，并对此感到迷茫，一时间不知道该什么回答她。
琉花本来就不指望他现在就能给出答案，她今天只是来拒绝、点醒他而已，多余的需要他自己想通。
这个年纪的少年说喜欢说爱都太简单，真有谁认真思考过未来吗？也不见得。不管汪大东最后的选择是什么，她都不怪他。
她见他愣在原地，似乎还在消化这些事实，准备先走，经过他身旁时却被他一把拉住。
“情、情书呢？”
“不是送我了吗，还想拿回去？”她伸出手指点了一下他的胸口，龇了龇牙做出副不讲理的模样，“那是我的东西了。”
汪大东腹诽只有情书是你的东西吗？我也可以是你的东……不对，我也可以是你的人。为什么不把我一起留下？我不会跑的。
一想到自己的告白被拒绝，他还没有办法做出反驳、给出答案，瘪瘪嘴有些委屈，眉毛跟着耷拉下来，完全是副受到了重大打击的可怜表情，像被抛弃的小狗。
琉花见他那么伤心，有些心软，可也清楚他们两个现在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汪大东头脑简单，个性冲动又固执，哪怕是因为喜欢她而告白、想要和她在一起，本质上也并没有考虑过未来，只看得到当下。
现在他们谈什么当下呢？
说过去说未来都好，唯独当下是最看不清的。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白日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