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场上的粉笔灰》奕托

10、画展上的篮球

　　半年后，林晓棠的个人画展在市美术馆开展。开展那天，她特意给沈星遥留了最前排的位置，还提前发了短信，却没收到回复——她知道沈星遥最近在准备重要的比赛，可能没时间过来。
　　画展开始后，林晓棠站在角落里，看着来来往往的观众，心里有点空落落的。她的画展主题是“光与约定”，大部分作品都是关于沈星遥的——有高中篮球场上的阳光，有省队训练馆的灯光，还有深夜视频里沈星遥疲惫却坚定的眼神。
　　“这幅画叫什么名字啊？”一个观众指着最中间的一幅画问。
　　那是林晓棠最喜欢的一幅画——画面上，大雪纷飞的圣诞夜，一个穿红色训练服的女孩站在体育馆外，手里拿着一个篮球，对面站着一个穿浅蓝色围巾的女孩，手里捧着一个礼盒，雪花落在她们的头发上，暖黄色的灯光照在她们身上，像一个温柔的拥抱。
　　“叫《圣诞夜的约定》。”林晓棠走过去，轻声说，“画的是我和我很重要的人。”
　　就在这时，美术馆的大门忽然被推开，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女孩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头发上还沾着外面的雨水，手里抱着一个篮球，正是沈星遥。
　　“晓棠！我没来晚吧？”沈星遥跑过来，脸上带着歉意，“比赛刚结束，我就赶紧过来了，路上还堵车……”
　　林晓棠看着她，眼睛一下子红了。她没想到沈星遥会赶过来，更没想到她会抱着篮球——那个篮球，还是高中时沈星遥常用的那个，上面还印着小小的篮球图案。
　　“没晚，刚开始。”林晓棠走过去，帮她擦了擦头发上的雨水，“你怎么来了？比赛不是很重要吗？”
　　“比赛再重要，也没有你的画展重要。”沈星遥笑着说，右眼下方的梨涡还是那么明显，“我答应过你，要来看你的画展，不能反悔。”
　　沈星遥拉着林晓棠的手，走到《圣诞夜的约定》前，认真地看了很久，然后转过头，看着林晓棠：“这幅画真好，把那天的雪和灯光都画出来了，还有你手里的礼盒——里面装的护腕，我现在还在用呢。”
　　林晓棠笑了，眼泪却掉了下来。她知道，不管她们分开多久，不管她们之间有多少距离，有些东西永远都不会变——就像这幅画里的约定，就像沈星遥手里的篮球，就像她们之间的感情。
　　第十一章：老巷里的重逢
　　又过了一年，沈星遥因为表现出色，入选了国家队，要去北京集训，之后还要去国外参加比赛。出发前，她特意回了一趟宁洲，想和林晓棠告别。
　　她没有提前告诉林晓棠，而是直接去了她们高中时的老巷。老巷还是和以前一样，青石板路被雨水泡得发亮，巷口的梧桐树枝繁叶茂，“向晚书集”还在老地方，只是店主换了人。
　　她走到高中学校门口，正好是放学时间，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走出来，穿着和她们当年一样的浅蓝色校服，说说笑笑地走过，像极了当年的她和林晓棠。
　　“沈星遥？”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沈星遥转过头，就看见林晓棠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个速写本，还是和以前一样，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头发扎成马尾，只是比以前成熟了一些。“晓棠！”沈星遥跑过去，一把抱住她，“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这边写生，想画老巷的样子。”林晓棠靠在她的怀里，闻着她身上熟悉的柠檬味，心里暖暖的，“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要去北京集训吗？”
　　“我想回来看看你，跟你告别。”沈星遥松开她，认真地看着她，“我可能要去很久，国外的比赛很多，可能半年都回不来一次。”
　　林晓棠点点头，从速写本里拿出一张画，递给她。那是一张老巷的画，画的是她们高中时经常走的那条路，巷口的梧桐树下，站着两个女孩，一个穿着运动服，抱着篮球，一个穿着校服，手里拿着粉笔，阳光照在她们身上，像一幅温暖的旧照片。
　　“这是我昨天画的，给你带在身边。”林晓棠说，“想我的时候，就看看它，就像我们还在老巷里散步一样。”
　　沈星遥接过画，紧紧握在手里，眼睛红了：“晓棠，等我回来，我们再去高中的篮球场看看好不好？我还想让你看我投篮，还想吃你做的柠檬鸡翅。”
　　“好。”林晓棠笑着说，“我等你回来，等你从国外拿冠军回来，我给你画一幅更大的画，挂在你的荣誉室里。”
　　夕阳西下，老巷里的灯光慢慢亮了起来。沈星遥和林晓棠并肩走在青石板路上，影子被拉得很长，像高中时无数个放学后的傍晚一样。她们没有说太多话，却知道彼此的心意——不管未来有多少离别和等待，她们都会记得老巷里的约定，记得篮球场上的阳光和教室里的粉笔灰，记得彼此眼里的光，直到重逢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