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牢》却心

5、第五回 归一

　　初夏时节，萧国城破，厉军势如破竹，攻下都城。
　　此时玉阑殿，萧煜坐在主位上，垂眸看着手里握着的玉佩。
　　窦章从外面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宫女。
　　“陛下，婌画想见您一面。”
　　萧煜抬首，“何事？”
　　婌画当即跪下，磕头，“陛下，如今大仇得报，奴婢想离开皇城，还请您恩准。”
　　萧煜轻笑了一声：“萧国已然城破，我这个皇帝也当不下去了，你想离开又何须我恩准？”
　　婌画直起身，问道：“那陛下为何不走？”
　　萧煜又垂下视线，轻声道：“我……在等一个人。”
　　片刻后，萧煜吩咐：“窦章，拿些银钱给她作盘缠。”
　　“是。”
　　婌画又俯身拜下：“陛下多保重。”随即起身跟着窦章出去了。
　　不到一刻，窦章便回来了，手上还端着一盏茶。
　　“陛下，喝点茶罢。”
　　窦章将茶盏放在桌上。
　　萧煜看了一眼，开口：“窦章，萧国城破，厉军立刻便会攻入皇宫，你也走罢。”
　　窦章闻言，当即跪下，颤声道：“陛下，奴才当年受过毓妃娘娘的恩惠，便知恩图报，不会离开的。”
　　“罢了，不走便不走罢。”
　　桌上的茶已经冷却了，萧煜听见殿外传来兵戈的声音。厉军到了，不知他会不会来？萧煜心想。
　　殿门被推开，为首一人，身穿银甲，手持长剑，步入殿内。
　　萧煜望去，见着来人，轻轻弯了唇角：“你来了。”
　　厉绥却未回他的话，而是抬手示意部下将人带下去，关进偏殿。
　　萧煜也未反抗，就这样进了偏殿。
　　直至天色将暗，萧煜才听到外面传来动静。
　　“都退下。”
　　“是。”
　　随即“吱呀”一声，门被推开来，厉绥走了进来，他未再穿着铠甲，换上了常服。
　　“阿绥。”萧煜快步走过去，伸手抱住他。
　　厉绥也伸手覆上他的背，轻轻在他耳边唤了一声：“阿煜。”
　　这一声让萧煜轻颤了一下，眼眶也红了。他埋首在厉绥的肩窝，不想让厉绥看见。
　　厉绥也未言语，只是抬手一下一下轻抚他的背。
　　良久，萧煜才抬起头，说：“还有一件事没做，借我两个人，你和我一起去。”
　　“好。”
　　——
　　冷清了许久的清宁宫，突然迎来了两位访客。
　　萧煜让厉绥在外面等着，自己推开宫门，进了正殿，太后正坐在凤榻上，冷漠的看着萧煜进来。
　　太后虽端坐在上，人却衰败了很多，再不复当初的雍容。
　　“怎么？萧国城破，陛下不赶着逃命，还有心情来哀家这里。”太后讥讽到。
　　萧煜并未和她废话，冷笑了一声：“来人。”
　　话落，殿外进来两个暗卫，一左一右挟持住太后。
　　太后挣扎起来，慌不择言：“怎么，你要杀我，你别忘了，是谁推你坐上这个位子！”
　　“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萧煜眼里升起刻骨的恨意。
　　片刻，萧煜闭上眼，平复情绪。他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瓷瓶，递给其中一个暗卫，“让她喝下去。”
　　“是。”
　　暗卫用一只手强行掰开太后的嘴，将瓶中的药灌了下去。
　　萧煜抬手示意暗卫退下。
　　暗卫松开太后退下。
　　萧煜看着太后瘫倒在地，面色痛苦。突然笑了起来，那是一种快意。
　　“此药是我特意寻来的，服下之后，身体内部便会一寸一寸断裂，直至死亡。我母亲死前那么痛苦，你也该试试。”萧煜注视着她，平静的说到。
　　说完，萧煜转身出了清宁宫，不愿多看她一眼。
　　宫门外，萧煜看着等他的厉绥，此时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天上有银盘洒下月光，而厉绥手里的宫灯也带来一些光芒。
　　萧煜跑了起来，撞进厉绥怀里。
　　厉绥一只手勉强扶住了萧煜，“怎么了？”
　　萧煜却未回他，“阿绥，我想你背我。”
　　厉绥也不问为何，只是把灯递给他拿着，转身微弯着腰，“上来。”
　　“好。”
　　寂静的宫道上只有一个人的脚步身，萧煜紧紧地环住厉绥。两人谁也没说话。
　　半晌，萧煜打破沉默，声音有些闷：“阿绥，我要离开这里。”
　　厉绥听闻，脚步顿了一下，又继续走着。
　　他问：“去哪？”
　　“余杭。”
　　“嗯。”
　　“你要来找我，我会等你的，多久我都等，我会写信给你，你要回信的……”萧煜说着，声音哽咽起来。
　　“好，你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