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牢》却心

3、第三回 出宫

　　一月后，厉王病重，密信传来，急召太子回国。厉绥立在桌前，让烛火点燃那张信纸，厉绥看着那火光，神色不明。暗卫跪在身后，一言不语。半晌，厉绥抬了抬手，暗卫便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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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又下了一场雪，整个皇宫都在白雪的覆盖下，若站在宫墙上看，朱红的宫墙和雪，倒也也是一番风景。
　　玉阑殿外寒风凛冽，殿内温暖如春，燃香镂空玉塔飘散着袅袅细烟。
　　辰时过半，萧煜依旧未起，缩在被褥里酣眠。
　　厉绥却已醒了，他披着外袍，及腰墨发散着，透着一丝慵懒，漫不经心拨弄着暖炉内的银碳。
　　一刻后，萧煜悠悠转醒，伸手一摸，没人，便唤了一声。
　　“阿绥。”
　　厉绥放下手中的物什，转身走到床榻旁，抬手撩开芙蓉帐，俯身，“醒了？”
　　“嗯。”萧煜揉揉眼睛，伸手要抱。
　　厉绥伸手揽着他肩背，扶他起来。
　　“什么时辰了？”萧煜埋首在他怀里，懒懒地问。
　　“辰时过半了。”
　　“这么晚了？”萧煜嘟囔着。
　　片刻后，萧煜醒过神，抬首去看厉绥，开口:“阿绥，你是不是要走了？”
　　“嗯。”厉绥应了一声，也没问他怎么知道的。
　　“什么时候？”
　　“今晚。”
　　“好。”萧煜说神色如常，起身下了床榻，走到屏风后，“窦章，传膳。”
　　“是。”窦章在外殿候着，应到。
　　萧煜不喜他人近身，一般都是自己穿衣，偶尔会让窦章伺候。
　　萧煜从桁架上取下衣服，穿好，最后系腰带时总弄不好，脾气上来了，又越弄越乱，手上动作也越来越粗暴，最后厉绥看不下去，走到他身边，伸手，“我来罢。”
　　萧煜低着头没看他，手也没动，两人僵持着，厉绥也未收回手，半晌，萧煜妥协，将腰带递了过去。
　　半刻后，窦章立在屏风外，“陛下，早膳已备好。”
　　“嗯，知道了。”
　　说完，便绕过屏风，出了寝殿，在桌前坐下，用膳。
　　窦章立在一旁伺候。
　　吃到一半，萧煜放下碗，“事情办好了吗？”
　　“陛下放心，已办妥了。”
　　“嗯。”
　　话音刚落，厉绥便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他今日穿了一身浅蓝的长袍，倒是多了几分文雅。
　　这身是萧煜命绣坊的宫女制的，出人意料的合适。
　　萧煜不冷不热地瞥了他一眼，又收了回去，“吃饭。”
　　“是。”厉绥便走到桌旁坐下。
　　用完早膳，萧煜带着人便出了宫。
　　宫门外，停着一辆马车。
　　车内精心布置过，倒也暖和。
　　萧煜进来后，从暗格里拿出一个包袱，放在一旁。
　　马车缓缓行驶在道路上，带来一些颠簸。
　　“去哪？”此时，坐在对面的厉绥才问起目的地。
　　萧煜原本视线还停留在那包袱上，闻言看了厉绥一眼，又垂眸，遮盖了眼里的情绪。
　　“城郊。”
　　马车行驶半个时辰后，停在了城郊的一片竹林前。
　　萧煜提着包袱下了马车，径直走进了竹林，厉绥随后。
　　昨夜的雪压弯了竹枝，时不时滑落一些细雪，压弯的竹枝又伸直了腰。
　　两人走了约一刻钟，萧煜停了下来。
　　厉绥也看到前面一座孤坟。
　　萧煜上前一步，伸手扫落石碑上的细雪，又蹲下打开手里的包袱，里面是一些祭品。
　　“祭日那天没有出宫，我今日来看看她。”萧煜背对着厉绥，开口到。
　　是谁的祭日，便不用多说了。
　　萧煜并未久留，摆好祭品，甚至话也不多说，便原路返回。
　　“萧煜。”厉绥叫住了他，这似乎是厉绥第一次叫他名字。
　　“怎么了？”萧煜停下脚步，却未转身。
　　而身后的人却未立刻回答。
　　四周幽静，只有雪块落下的声音。
　　最后，厉绥只是说了一句:“今夜亥时走。”
　　萧煜沉默片刻，才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