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牢》却心

1、第一回 侍卫

　　如今天下三分，呈厉、豫、萧三足鼎立之势。厉为首，豫、萧次之。
　　萧国由太后掌权，皇帝为其养子。
　　深秋，夜半，萧国皇宫。
　　厉绥沿着宫墙，轻功几个起落，在一座宫殿屋顶落下。下一刻，身影一晃，便悄无声息潜进殿内。
　　外殿烛火昏暗，空旷无人，隐约有呻吟声，仔细分辨片刻，似是内殿传来。
　　厉绥抬步向内行去，却在屏风前停了脚步，有血腥气飘散在空中。只是这血腥气并未阻挡厉绥的脚步，下一刻便绕过屏风，进了寝殿。
　　映入眼帘的是散下的芙蓉帐和一只紧拽着帐帘的手，冷白，因过于用力而显出青筋，衬的那只手尤为脆弱好看。还有躺在地下的两个容貌姝丽的宫女，已经断了气。
　　厉绥绕开尸体，走到床边。
　　“谁？”声音的主人气息不稳，伴随着若有若无的气音，勾人得紧。
　　连厉绥也差点被影响。
　　萧煜从脚步声响起的那一刻，便尽量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他抬手拨开了帐帘，却又无力的垂下，勉强撑着床沿，低垂着头轻喘着气，衣衫从肩头滑落，及腰的青丝散乱，脸色潮红，在昏暗的烛火下如同勾人的鬼魅。
　　让厉绥有些移不开眼，险些勾了魂去，一国帝王，竟是这般风流模样。
　　厉绥俯身，答到：“厉绥。”
　　萧煜想要克制住体内横冲直撞的欲/火，但意识总在清明与混沌中交缠，让他有点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眼前好像有个人，他抬首去望，看到一张脸，轮廓凌厉，是个男人，不是太后派来的人，也不对，那两个女人好像被他杀了。
　　萧煜晃晃脑袋，想要再看清一些，他抬起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在下一刻被握住了手腕。
　　唔，有点凉。
　　然后他朝着那个人开口：“救我。”
　　下一刻，他感觉又倒在了床上，意识也陷入了混沌，再也分不清了。
　　天将破晓，厉绥已离去。
　　约莫两刻后。
　　“陛下，该上朝了。”
　　萧煜听见了外殿传来的的声音，醒了过来，是平日伺候他的内侍窦章。
　　他撑着身子坐起来，却倒吸了一口凉气，“嘶……”
　　身体酸软，力气都被抽光了似的。
　　萧煜暗骂了一声，重新躺了下来，朝殿外喊了一声：“窦章，派人禀报太后，朕今日身体有恙，不便上朝。”
　　“是。”
　　殿内又重新安静了下来。
　　如今太后垂帘听政，他不过是个傀儡，上朝不缺他一个。想到昨夜太后派来的人，萧煜眼里闪过一丝恨意。
　　他隐约记起昨夜，好像把人杀了，抬手拨开帘帐，朝地上望了一眼，人没了，地面上只余下一点血迹。
　　是昨夜那个人，他那时意识混乱，恍恍惚惚竟如梦般，教他分不清真实与否？
　　萧国皇宫竟连一个生人都来去自如，想来也是没救了。
　　萧煜心想。
　　不过，这与他无关，他只想亲手杀了那个女人，报仇雪恨。
　　——
　　翌日，萧煜下了朝，窦章落后半步跟着。
　　刚要进殿，见殿门口的一个侍卫有点眼熟，停下来打量人半晌没说话，那侍卫也没个反应。
　　“陛下？”
　　窦章见他这般，心想别是看上了人家，然后又见那侍卫容貌俊美，心中更加忧虑了，忍不住出声提醒。
　　“无事。”
　　说完，便进殿了。
　　萧煜进了寝殿，脱了朝服，换上了常服，又出了寝殿，走到主殿，坐在主位上，开始批可有可无的奏折，窦章在一旁磨墨伺候。
　　不出一刻，又将手中的笔一扔，随它滚落。
　　“窦章。”
　　“在。”窦章放下手中的活，俯身。
　　“你，去带他进来。”萧煜皱着眉道，语气有明显的不耐烦。
　　“是。”
　　萧煜近些年来，脾气愈发阴晴不定，连常年在跟前伺候的窦章也不敢此刻多问一句。
　　少倾，窦章将人带了进来。
　　萧煜见人进来了，抬了抬手。
　　窦章便带着其余侍从退下。
　　“叫什么名字？”
　　“李随。”
　　萧煜提笔写了一道圣旨，又唤了窦章进来。窦章接过圣旨，展开，只一句话——
　　封李随为掌执御刀。
　　——
　　清宁宫。
　　有一内侍，匆匆穿过宫门，进了太后居所。
　　太后正靠在凤榻上假寐，大宫女婌画在一旁给她揉肩。
　　“参见太后。”
　　“嗯，何事？”
　　“启禀太后，陛下封了一侍卫为掌执御刀。”
　　“哦？那侍卫是何人?”
　　“听说是叫李随。”
　　太后沉默片刻，轻笑了声，眼里却无半分感情:“不过是一侍卫，随他去吧。”
　　“是。”